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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带节奏是一门艺术 ...

  •   问:假如你在想要做什么坏事的时候周围有你的班主任怎么办?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回答,但是有些时候又不得不去做。周县令咬了咬牙,本想说何方刁民驱赶出去。但是也不敢……

      这个大概是因为旁边有纪检委员的节奏吧。无奈之下,他只能应承道“下官这里还有些案子,还请大人稍带歇息。”

      “不知是何等案子,竟然叫大人如此进退维谷?”展昭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其实有些时候并不会让人想起这个是南侠展昭,脸上的两个酒窝叫人觉得这孩子定然是十分腼腆的那种类型,总会叫人失去了警惕。

      可惜周县令并不是一个资深的外貌协会,他深深的了解风纪委员绝对不能用表面来看待的事实。

      于是他的脑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快速的运转了起来,最后想到了一个既让人觉得冠冕堂皇,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一句话。

      “身居官位,必以民情为先。不知民本,不知民情,故不敢妄断。”

      话说的可真的是好听极了,哪怕是云婉都不得不为这句话拍案叫绝,可惜事实上的却与他的说辞并不相同。云婉是一个喜欢辩证认知的人。

      她不会单纯以第一印象确定事情的真伪,也不会仅仅凭借一句话就断定事实,她必须得去看看才能做到相对客观的认知。

      有句话说得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她笑了笑,有些好奇接下来的发展具体会是什么。于是她转头对着展昭耳语了两句,说是耳语,其实也有些大声了。

      “周大人看起来也算是个好官,既然来了,我们见见好官的样子,怎么样?”云婉刚说完,想听墙角结果成功听到了的周县令表情一变。

      展昭瞬间理解了云婉的意思,周老固然是弱者,人们对于弱者拥有怜悯之心。但是弱者往往也并非是表面看出来的那么软弱。有些时候事实真相还要在具体中看到情况,这也是他跟在包大人身后所学到的东西。

      比如在街头故意倒在车头的一些闲散游民,强行说别人故意撞了他,刻意碰瓷,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真正受苦的反而是被碰瓷的人。

      他不动神色的回了云婉一个眼神,端起茶杯与云婉相敬。“虽然话是说的恭敬不如从命,但也要看周大人的意思。”

      周县令看着展昭的微笑,莫名的抖了抖,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他向来是遵守自己的潜意识的人,于是他弯腰拱手“正有此意,下官也想看看开封府的审案风格。”

      风格?

      展昭微笑,你大概是没见过一个官僚里面几乎全是人精的情况吧。哪怕是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一个套路接着一个套路,防不胜防啊。,

      所谓贪官奸诈,那么一个清官想要弄死一群贪官,就只能比贪官更加奸诈了。

      “小姐大概是不能去的。”周县令紧接着说道,“公堂重地,岂能由女子随意进出?”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娘子就是针对自己。

      云婉闻言疑惑的看向展昭,噘着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看也不行吗?”

      “大约是……不行的。”

      “可我看后面凑热闹的人也多呀,怎么就不行了。”云婉其实觉得周县令这话有些自我打脸,毕竟来讲“而且人犯被告原告证人都有可能是女的呀~女孩子怎么就不可以进公堂了。”

      “哼。”周县令冷哼一声“公堂之上非公职人员和案件有关人员无不可随意走动。”

      “哦。”云婉被这话噎住了,还真是这么个理,公堂之上自有法律的神圣性,哪怕是在封建时代,也有官僚阶级对于底层人员的封建神圣性。无关人员进出的确太过打脸。

      “那我去陪审团围观好了。”云婉笑出来,古有围观人员打酱油,现代有陪审制度进行案件分析陪审。衙门内外其实还是有小老百姓进行围观的。

      另一边周老拉着这年轻后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年轻人,你还年轻,哪能知道官府内的门道。我就是再去几道,也不过是白白送命的份。”

      “难道老丈就甘愿这般?”丁兆惠问道,颇有些不解。

      “非是甘愿。”周老拉着丁兆惠不住的摆手“小老儿哪能甘愿呢?可衙门一场板子下来已经是丢了半条命了,更遑论是再去衙门了,那里是官字两个口,没钱莫进来。小老儿一个人死就罢了,怎的还要连累恩人你呢?”

      “老丈这便就不必担忧了。”丁兆惠拍拍胸脯,“山人自有妙计。”

      “莫要如此。”周老还是掩面想要后退。丁兆惠看着他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若是展昭在这里就好了,人家好歹也是四品带刀护卫,怎么都看起来比自己对周老有些信任程度。

      当人民对于本地政府缺乏公信力了怎么办?

      让更高级的政府层次进行解释,提高公信力的可信度。作为中央一级的官员,展昭可以做到。但是不一定别人能做到。

      虽然丁兆惠作为一个古人对于这种现代公信力的定义和认知并不清楚,但是并不妨碍人家是一个有基本逻辑的人。

      周老怕的是什么?
      官。

      更准确的来说是这里的县官,对于他产生了重大的伤害的官。
      那么如果有一个能让他信任的更大的官在他面前呢?

      丁兆惠突然就那么福至心灵的想到了关键,官啊~他摸了摸下巴,似乎自己也算是个官二代来着?镇守雄关总兵之子,换唐代就该说一句土皇帝他儿子。节度使的娃。

      好吧宋代是有节度使的,不过被杯酒释兵权,变成了一个代名词。但是总兵还是实打实的有点兵权的。好吧,不是有点儿,就是现在退了,但是即便是退了,也比一个县官大。

      “老丈莫怕,我乃丁兆惠,松江府人士,镇守雄关总兵之子。”丁兆惠二话不说拼起了爹,要说啊,这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拼爹最好用。

      周老愣住。

      “老丈这便不怕了吧。”丁兆惠笑着拉着周老进了大堂去。周老就这么楞呼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身边的人定然是有办法的,毕竟,听起来人家的官还不小。便就呆呆的跟着人走去。

      丁兆惠迎面就看见了来凑热闹的云婉。

      云婉也遥遥的见到了丁兆惠和周老,灿然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姿态。习惯性的送了一个wink去。丁兆惠也是个有趣的,愣了一下,作为丁二的他有些时候也真的是丁‘二’顽戏的很,当下悄悄的拿手中的小石子,轻轻的隔空敲在了云婉的手肘处。

      力度掌握的相当好,几乎是刚碰见就没了力气。云婉只能感受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手腕。一挑眉看着丁兆惠摇了摇头。比了个姿势。

      “你怎么出来了?”丁兆惠做了口型。

      “带节奏。”云婉悄声回答道。然而古人并不能理解什么是网络带节奏的程序,一头雾水的不知道云婉说的是什么。不明所以的丁兆惠只能点点头,带着周老在大堂准备打官司了。

      一到大堂,周老颤抖着不敢看堂上,本也是不敢的。只能悄悄看了一眼依旧满目风华的丁兆惠,暗自咋舌,这些官人还真是大胆。

      衙役门子喊了一声威武之后,这堂就算开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这周县令先开口打了官腔,堂下的云婉翻了一个白眼,堂下是谁你心底没点逼数?又不是没见过,这官腔打的,就算知道程式化也觉得好浪费师爷的手啊。人家师爷可是要全程记录案件记录的。

      但是节奏还是要带的,她出来的时候借了丫鬟的房间换了套相对比较对于现在来说符合平民百姓生产水平力的衣服,靛青蓝染的料子也只能算是出挑,说不出个什么贵重来。可是衬着云婉此时的裸妆来看,看着还是跟周围百姓不是一个画风。

      不是一个画风就不是一个画风吧,你看电视剧主角哪个就跟路人一个妆了?

      “这堂下的人,好生眼熟。”云婉开了第一句口“仿佛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周围的人看她说话文雅,又这付打扮,只当是那家大户人家丫鬟爱凑热闹跑了过来。摇了摇头,继续看起来的热闹。

      这……说相声没有捧哏的就过分了鸭。

      云婉面色不变,继续下一句台词。“我记着……仿佛是那周家茶楼的东家?上次随我家老爷去的时候还见过。怎么就在这儿了。”她说着,还皱着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问句提出来了,总有人是好为人师或者人性八卦且八婆的要回答一两句。

      “哎,你不知道?那就是周家茶楼的东家哩。”回答的人是一个婆子,看样子不过四五十岁,放到现代还是可以叫一声阿姨姐姐的。只是古代生育早,只怕也已经做了奶奶甚至是祖奶奶了。看起来比较嘴碎。

      云婉眼睛一亮,带节奏最爱的就是这种嘴碎的人,谁叫什么事情到了他们的口中,不是变了样就是夸张了许多,东家长李家短,形成了春节回家最让人难受的环节。好在云婉穿越前年纪还小,除了学习上的事情会被带几波,都还正常。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才几月未见,就到了官府来告状了?”云婉踮着脚,朝着这婆子凑了过来。摆明了想听八卦的心,这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唠嗑,索性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就开始说了起来。

      “那周增哟~可真是个苦命的。好容易逃荒来了杭州定了居,娶了老婆。是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好。可惜了,就是个生女儿的命,只有一个女儿,招了女婿上门做生意。可那女婿不是个好东西。”婆子说着,眼上翻出了一个相当有气势的白眼。

      “呸!说着就让人来气。”看起来还是个性情中人。

      云婉咬着指甲点点头,乖巧的听着。“那周家女婿怎么就不是东西了?他还真是个东西不成?那不就不是人了吗?”说完笑了开。

      周围的人被云婉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带了笑出来,虽然进不了二杠道看不了确实的实况,听着都觉得有趣。

      “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去看那周家茶楼,不是关门了么?现在是郑家茶楼了。”云婉摇了摇头, “可惜我家老爷几次过来做生意还蛮喜欢去周家茶楼的。”

      “这就是那周家女婿不要脸的了。本来啊,你说人周家女儿不在了,也不求你给人家女儿守寡不是?”婆子的声音有些大,在外面的人几乎都听清楚了“那周老好心好意的给他娶了门媳妇,还想着把茶楼给那女婿。”

      “这么说那周老是个好人啊,没亲没故的,还给女婿找媳妇。”云婉说道。

      “是这么个理。”婆子叹了口气。“可自从那新妇进了门,就对周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倒还好。不是那周家女婿,啊,不,该叫姓郑的,姓郑的可真是。啧啧啧”婆子的表情十分颜艺,几乎是惟妙惟肖,云婉也不自觉有些被带入了。

      “然后是怎么了?”云婉的角色从甩包袱的变成捧哏的了,几乎可以说是角色倒换了起来。

      “哄骗着周老把茶楼改成郑家楼了之后,拿了房契地契就将周老赶了出来。”婆子叉腰,一脸的不忿。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云婉满脸惊讶和愤怒“这这这……这也太……”她摇了摇头,“不是人了。”

      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是啊,那姓郑的可真是不孝不义。还有那新妇。啧啧啧”

      又有人说了起来“据说那周家女嫁了两年就去了,也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才嫁人两年?”云婉瞪眼,先是疑惑起来。“那周家女以前没什么身体问题吧。”

      “怎么了?好好养在深闺十七年,平日里街坊邻居也看了,多好的闺女啊。没病没灾的,就这么去了。”

      “哎,你们说,我就记起来了。”云婉作恍然大悟状“是不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圆脸,梳着辫子的女孩儿。我见过,每次去茶楼的时候,老爷在里面谈生意,她就给我爪两把果子让我吃。”

      说完她忽然低下了头,沮丧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情感是会感染的,也许你对一个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可并不是每个人对人都有印象,当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人们慢慢的将其淡忘。但是只需要有人提起来,哪怕只是淡淡的一个印象,都会无限性的将那种唏嘘感加强。

      人在最后的回忆里的模样会被无限放大。

      这就是为什么老是说活人争不过死人的缘故,因为印象会被不断的在记忆里美化,不断的加深,素日里还好,一旦打开了一个匣口,回忆就会美化那样的存在。

      周围的人也算是看着周家女长大的,在港口的人,总能遇见那位眉眼弯弯笑起来的女孩儿,在茶馆总会被递上两盘免费的果子,女孩儿的头发会用桂花油抹的乌黑亮丽,用辫子盘起来梳成发髻,在春日之际会插着两朵明艳的花。

      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人。

      可花儿突然就这么凋谢了,每个人的印象里都是不可执行,还有对命运无常的唏嘘。在悲惨的命运面前,除了悲悯的同情,还有对那些黑暗本身的厌恶。

      碎嘴的婆子愣了半晌,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低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去了呢?”只要一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是昨天的事情,于他们而言是如此,于只有一个孩子的周老而言呢?

      都是做人父母的,便就是想炫耀性的说明绝户的危害,可只要一想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唏嘘不已。相心比心,也会觉得难受。

      一个男孩儿在一旁红了眼眶,看着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低头抽泣了一声。

      云婉见他,好奇起来。

      “你是谁?怎么哭了?”云婉摇着头,满面不解。周围的人被这个刚开始的开场白给感染了,热心的回答道。

      “这便是周老的外甥乌小乙。本来是和周老一起照应茶楼的。后来拿姓郑的改了字号,就把他撵了。”

      ???熊猫式挠头。

      等等周老你有外甥怎么不早说?说是逃荒,那么就该是你妻子家的孩子。这看起来还算是和你家女儿有些血缘吧?

      问题来了。

      有亲戚的情况下你到底是为啥要把茶楼给郑新啊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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