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开》执旎

1、第 1 章

　　“为什么喜欢石榴？”
　　“因为你姓石，我姓刘。”
　　……
　　“我姓刘，却留不住你石头般要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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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微微18岁那年离开了初恋男友刘皓入伍当兵去了。走的那天刘皓对石微微说：“放心走吧，我会为你种下一棵石榴树，等你回来，石榴花开。我娶你！”
　　石微微哭着对刘皓说：“一定要等我回来嫁给你！”看着窗外的风景一遍遍刷新，微微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了。打开刘皓为自己冲的最后一杯咖啡，耳边突然响起刘皓常跟她说的咖啡对身体不好，还是白开水健康。她轻轻尝了一口，苦涩味在口中蔓延。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唯有凉白开才是最长情的爱。她大哭：“等我戒掉咖啡的瘾，回来陪你喝凉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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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年后微微退伍回家了，刘皓果真没有食言，一心一意的守在石榴花下等她回来。那天在车站，刘皓远远的就看到微微，却始终不敢叫她。微微跑过去对她笑了笑说：“我回来了！”
　　“我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的生日是你家的门牌号码，命中注定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忘记？”
　　他拉过她，将她拥抱入怀，像失而复得的珍品满是欣喜。微微的短发轻轻擦过他的脸庞。他停下来发现微微长高了，不再是5年前只到他下巴的那个娇小的小女孩了。他摸了摸微微的短发，有些心疼“待到长发及腰还要好久！”
　　刘皓接过微微的行李，一手牵着她，刚触到她手的时候，他的内心在颤抖。因为他发现微微的手变得特别的粗糙，都是茧。不再是之前的纤纤玉手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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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微微一直都特别安静，刘皓觉得特别不适应。5年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微微去哪了？他发现微微居然穿着高跟鞋。刘皓记得这双高跟鞋是微微18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那个时候他告诉微微：“每个女生都应该有一双傲娇的高跟鞋。”可是微微总是穿不来，每穿一次脚都会磨成泡。那个时候刘皓总是借机背她回去。而如今的微微穿着高跟鞋却行动自如。他开玩笑说：“以后都没机会背你了！”
　　微微笑了笑，想起了当年穿着高跟鞋一路追着刘皓，跌跌撞撞的自己。她对刘皓说“我现在穿着高跟鞋也能跑过你，不用再把鞋脱下来追你了！”
　　刘皓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刚到住区，微微就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好像特别累，蜷缩着，像只受伤的小猫，特别没有安全感。他轻轻脱下微微的高跟鞋，端来一盆热水。当他看到微微的脚时，他的眼泪忍不住的落下了。微微的脚底板有着厚厚的茧和痂。望着无尽苍穹的星空，他第一次后悔不应该支持微微走这条从军之路。她都经历了什么？
　　4
　　刘皓一个晚上都没有入睡，他静静地守在微微身边。这漫长的5年里，这个场景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脑海，可是每当梦醒，微微就不见了。他害怕他一闭眼微微就又不见了。这5年来他无法想象微微是怎么过来的？久别重逢，刘皓想过很多种他们相见的场景，爱哭的微微一定会抱着他大哭，跟他说这5年来的辛酸史。可是他一直等着微微开口，微微却什么也没说。微微留给他的是5年的空白，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着追着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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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皓带着微微去逛了商场。他记得微微以前特别爱穿裙子，因为她觉得穿裙子的女生都像公主。他替微微挑了好多漂亮的裙子，可是微微只是看了看没有试穿。拿起旁边简单的衣服对刘皓说：“穿裙子太麻烦了，还是穿这个比较舒服！”
　　走过玩具城，看到打靶赢大奖的地方，他们停下来。刘皓说：“当年你说想要那个最大的熊，可是我却没有把它赢给你，今天我想再试试。”可是当刘皓一遍遍的试了好多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只赢一个小玩具。微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让我试试吧！”
　　当微微拿起枪的时候，刘皓已经微愣在一旁了，微微熟练的动作姿势和枪法无不让他和一旁的老板惊叹。微微很快结束了一局，如愿赢得了大奖。
　　“没想到你的枪法这么好！”刘皓说。
　　“我是神枪手！”
　　6
　　那天他们逛了很久，微微坐在公园的凳子上休息。刘皓买水回来，在背后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想叫她，只是远远望着，他才觉得离她更近一些。“你知道吗？微微，你走的那天，我为你种下了爱的石榴花，这5年来，我日日夜夜守候着它，成为了一个守花的人，一直等你回来？”
　　突然一条狗从草丛中窜出。“微微……”刘皓朝微微大叫一声。
　　微微突然反应过来，却没有躲闪，很快的速度一脚把狗踹开了。刘皓跑过去，吓得紧紧抱住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它有事！”微微一脸镇定地指着一旁的狗对刘皓说。
　　刘皓转过头看着四脚朝天的狗，愣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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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我订好了车票，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我已经请好半个月的假了！”
　　“你怎么都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
　　“怎么了？”
　　“我下周要开始工作了。”
　　“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我怎么不知道！”
　　“嗯，退伍军人安置。”
　　“部队真是什么都替你安排好了，你怎么不嫁给部队？这件事你从来都没有跟我商量过，甚至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怕我养不起你吗？”
　　“你想包养我吗？”
　　“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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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的事被搁置了，刘皓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改变微微的决定了，微微变得特别果断，甚至是固执，旅行的事就没得商量了。
　　一天早上刘皓发现微微比平常晚起了一会，他想微微终于可以多睡一会了。他轻轻打开微微的房间门，却看到微微蜷缩一团在床上打滚，冒着一身冷汗。“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微微勉强笑了笑回应着，双手却紧紧捂着肚子。
　　“我去给你泡杯红糖水。”刘皓急忙跑去为微微泡了杯红糖水给微微。“为什么疼得这么厉害都不叫我？”他起身把杯子拿去厨房清洗。却发起了呆。等他再次进来，微微已经不在了。“我去上班了，快迟到了！”刘皓打开手机短信，无奈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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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的姐姐石磊磊和姐夫林森森结婚了，刘皓和微微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婚礼上姐姐问刘皓和微微什么时候结婚？
　　微微说：“等石榴花开的时候！”
　　刘皓只是在一旁笑了笑。
　　婚礼结束后，微微问刘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当石头遇上木头的故事。石磊磊和林森森终于结婚了！原来金玉不一定能成就良缘，但木石一定会有前盟！”
　　“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时候娶我？”
　　“我在等石榴花开，等你回来！”
　　“我回来了！”
　　刘皓摇了摇头，“不，你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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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深夜，刘皓胃痛难忍。微微二话不说就把他扛下了楼，开着车把他送去了医院，刘皓躺在病床上，“你现在连开车都会，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不会照顾你，不在的这5年里你自己都学不会照顾自己！”
　　“你不在，我总是忘记了到点就应该吃饭。”
　　那天早上刘皓看着微微早早的在厨房煮粥，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刘皓忍不住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这些不应该你来做的！”
　　“怎么？你还在外面养了小三为你做这些吗？”微微开玩笑的说。
　　“我有一个当兵的女朋友，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我已经欠你一个肾了，你还想让我再借你十个胆？”
　　“你什么时候欠我一个肾了？”
　　“某人说要买肾娶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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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打算让我去美国学习半年。”微微对刘皓说。
　　“你会去吗？”刘皓问。
　　“我不知道，这个机会特别难得。”
　　“如果这一次你选择走的话，我就不会再等你了。”
　　“为什么？你已经等了5年了，根本不差这半年？”
　　“就是因为我已经等过你5年了，所以哪怕再多等一天我都不会再等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让我去的！”
　　“是你变了，我以为我等了5年终于把你等回来了，才发现你一直都没有回。5年前让你离开，我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你完成了你所谓的梦想，却把自己丢了。你以为你得到了全世界，可是却失去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明白的！”
　　“是，我不会明白。我不明白部队是一个什么地方？居然把你变成这样？把你变得这么冷静，这么坚强，连哭都不会了。变得这么优秀，对什么都不在乎，我才发现自己在你的面前自卑得什么都不是。你总说我什么都不明白？可是你却从来都不肯告诉我这5年来发生了什么？你宁愿每天都捧着一本日记本也不愿对我倾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留给我整整5年的空白。我只知道不会穿高跟鞋的你，现在可以穿着高跟鞋跑步了。爱穿裙子的你，现在不再穿裙子了。不爱吃洋葱挑食的你，现在除了不吃糖什么都吃。你以前戒不掉咖啡，现在你也戒了。我故意把线路弄坏，准备了蜡烛为你制造浪漫，你却能修好电路。你厉害得能把狗踹飞。我胃痛你的力气能扛起我。你学会了开车。你还立过三等功。你会做饭……你现在什么都会，可是我却宁愿你什么都不会。部队教会了你一切，甚至教会了你可以没有我……”
　　12
　　微微沉默着没有说话，异常的冷静。
　　她的冷静彻底把刘皓逼疯了，“我们分手吧！”刘皓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留微微一个人杵在那里，望着刘皓离去的背影。微微的心不停地在颤抖，落下了眼泪。好像天空缺了什么？“是的，部队的确教会了我很多。它告诉我在那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它告诉我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依然会转；它告诉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它让我学会了吃不喜欢吃的东西；做不喜欢做的事；它告诉我先是军人后才是女人；你知道我立过三等功，却不知道我立过很多功，本可以提干留在部队，完成我的梦想，可是我却放弃了提干的机会退伍回来；你不会知道我曾经可怜到在厕所里偷吃过一颗糖；你不会知道我们曾经穿着高跟鞋训练跑步；你也不会知道我的那本日记本里画满了你的画像，里面只有两个字：你的名字；你不会知道我训练的时候留下了满身伤痕已经不能再穿漂亮的裙子了；你也不会知道，我在那里每天想你想到睡不着，再也不需要咖啡提神；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这5年我学会习惯一个人默默的忍受所有。我为你戒掉了咖啡的瘾，回来陪你喝凉白开，可是陪我喝凉白开的人却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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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刘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微微再也忍不住，脱下了脚上那双傲娇的高跟鞋朝刘皓跑去。紧紧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别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部队教会了我很多，改变了我很多，唯独没有改变我爱你的这颗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