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八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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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越发惨白，金木和零跟在玖兰枢身后默默地朝夜间部宿舍楼走去。在这期间，零几次回头张望倒在地上的三个猎人，但他什么也没说，眼下有更令他介意的事情。
宿舍楼里空无一人，连气息都感觉得不到，金木不知道是不是玖兰枢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下达了“清场”的命令。这个人现在在他看来简直无所不能。
他们来到一楼右侧的一间会客室门口。金木没有看见玖兰枢有任何动作，门就咔嚓一声缓缓向里打开了，与此同时，里面传来沙沙的窗帘自动拉合的声音，墙壁上一左一右两盏欧式风格的枝形水晶灯也随着亮起来，发射着暗淡的光辉。
金木咽了下口水。
真厉害，这就是意念控制能力吗？简直太惊人了。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大概就不会被CCG揍得像个人肉掉沙包了。
“请进吧。”玖兰枢很绅士地闪开身子，让两人先走进去，自己则跟随其后，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
“请坐。”玖兰枢随意一指，率先在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坐下，金木和零很自然地选择了与他面对面的座位。
完全密闭的空间内空气凝滞，像固体一样，压在两人的胸口，要不是脑子里塞满疑问，两人肯定会觉得呼吸困难，巴不得立刻破窗而出。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金木君，在我曾经漫长的生命里，接触过一些与你相似的生物，它们被当时的人类称为尸鬼，但那都是至少5000年前的事了。5000年前，发生了一场几乎让很多生物灭绝的大灾难，吸血鬼也正是在那之后慢慢崛起的。但奇怪的是，同样拥有顽强生命力的尸鬼，却在那场灾难中消失殆尽。”
“当时谁都无法解释原因。因为除了寿命短和没有魔法系能力，你们的存活能力甚至在我们之上，伤口愈合速度惊人，还可以分泌出比钢铁更坚硬的物质——”
“赫子。”金木小声道。
“那就用赫子来称呼吧。这种物质使你们的身体几乎无坚不摧，并且具有非常强大的攻击性。在那个久远的年代，最高级的武器不过铁质刀枪，当然那种东西对你们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山体大量坍塌造成的乱石、泥流也根本影响不了你们，甚至大量死亡的人类还给你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补给，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却突然灭绝了，这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金木完全听的入迷，其实他也非常好奇，难道他们那个世界的食尸鬼，实质上是发源于这个世界吗？难道世界与世界之间存在着某种通道，就像某些前卫的科学家提出的假说，平行空间是真实存在的，人在某种条件被触发的情况下是可以穿越空间的？
要是以前，他绝对会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如今他自己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因此也就对这个假说深信不疑了。
零则完全一头雾水，而且有越来越迷糊的倾向。但他也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紫色的眸子在淡黄色的光晕中宛如两颗嵌在水底的鹅卵石。
玖兰枢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我们当时居住的城镇里有很多人称他们看到尸鬼们像是感知到某种召唤，老老实实排成长队向树林深处走去。树林靠近深山的那一端放射出妖异而耀眼的紫色光芒，尸鬼们正是向着那片紫光走去的，最后仿佛被吞噬一般消失在其中。自此之后，它们就彻底‘灭绝’了。”
金木和零面面相觑。金木对此接受得还算不错，但零眼中的疑问越堆越多，要不是玖兰枢平日不苟言笑的优雅形象深入人心，他几乎都以为这家伙是在故意捉弄他们了。他甚至还回想了一下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玖兰枢完全没注意到零的内心活动，他像是深陷入那段回忆中，继续用低沉华丽的嗓音说道：“其实尸鬼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几百只而已，它们的繁殖能力非常弱，就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也延续不了很久。在后来的岁月里，说是后来，差不多也数千年之后了，我又遇到了两个尸鬼，他们都和金木君你一样，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
“您大概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两个尸鬼呢？他们有什么特征吗？”金木忽然焦急地问。
玖兰枢轻轻摇头：“这个我暂时还无可奉告。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金木对他提出的要求愣了一下：“帮忙？”
玖兰枢站起身，以一种优雅的仪态掀开卡其色绒布窗帘，露出小半个窗户。他指了指学园外围的空地，说：“当年尸鬼们消失的地方，就是那里。”
金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随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那里也正是他蓦然出现的地方，正是在那里他被零“拣”了回来。
“这个世界很快就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和优姬有关。我想保护她，但我发现许多事情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我担心总有我顾及不到的漏洞会令敌人趁虚而入伤害优姬，到那时就于事无补了。所以在事态暂时处于可控范围内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一个安全的空间，让优姬在那里‘躲’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再把她带回来。
这个要求让金木联想起某个通关游戏。他浅浅吸了几口气，今天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他必须让自己保持思维畅通，玖兰枢这个人城府实在太深，他和零两个人合在一起都完全不是对手。
“以前那两个人，是不是也替你做过类似的事？”他抬高音量警惕地问。
“是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第一个人大概是陷入了某个空间无法脱出，第二个人他背叛了我逃回了原来的世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经过多次实验我得到一个规律，只要是跟这个世界的人一起穿越，那么他们两人在14天后肯定会返回的，就好像有某种力量牵扯，把他们强行拽回这个世界。当然这必须在活着的前提下。比如说你们穿越到一个凶险的世界，并且没能撑过14天死掉了，那就彻底无法返回这里了，只能作为一具尸体永远埋葬在那个世界。”
“那你为什么肯定第二个人是背叛了你，而不是和你派去的同伴一起死在某个世界中呢？”金木继续追问。
“这个我不想赘述了，金木君。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说谎，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零忽然冷冷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玖兰枢默默看了零数秒钟，随后用一种深情而忧伤的腔调说：“为了优姬。”
优姬这个名字对零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他很快就像个泄气皮球一样忍辱负重地垂下头，就好像蛇被拿住七寸一样，只要是为了保护优姬，他拒绝不了玖兰枢的任何要求。
金木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涨涨气势，便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反问道：“那我呢，我有什么理由必须帮你吗，玖兰学长？”
没想到玖兰枢居然扬起了嘴角，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他盯着金木的眼睛，慢慢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在这个由吸血鬼掌控的世界里，你有选择的余地吗，金木君？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只要我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像碾碎蛋壳一样摧毁你们。而且金木君，你在原先的世界里过得很惨不是吗，你应该不想回去了吧。在这个世界，最能保证你活得舒心的人，就是我。所以，你自己选择吧。”
金木本想帮零一把，没想到自己却被死死将了一军。
不过玖兰枢的每一句话都在理，让他明明吃了瘪也无法反驳。
他跟零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请两位别摆出一副大受委屈的样子，我们实质上是互利互惠的关系。”玖兰枢笑道，“请你们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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