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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跳红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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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桃花庵的前个晚上,月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坐起来揉揉眼睛,揉眼的手被拂开,抬起头看手的主人。
“殊儿怎么还没睡”,说话的是莫叶。
月殊睡回去,再闭上眼睛掩饰她闷闷的心情,做轻松样子的道:“莫大哥,我马上就睡。”
莫叶拉开被子掖身进来,月殊挤他出去,他脚盘稳,没扑地上,摇摇晃晃的站稳了,灰着脸道:“殊儿为何推我。”
月殊坐起来,涨红了脸:“莫叶,你不能睡上来。”
莫叶退了外袍挂去架子上,一本正经的道:“晚上不小心,将茶水撒床上了,来这挤一宿。”
月殊眨动圆圆的眼睛:“床褥湿了可以换干净的”,没有换的,还可以去闵文房中睡。
她想想莫叶找的借口,噗的笑起来,“莫大哥是不是担心殊儿舍不得离开,会哭鼻子。”
道理是这样,没否认的莫叶躺上去,习惯性的搂着月殊睡,她扭动着挣扎出去,圈回来后抱的更紧,最后当了盖她身上一张很厚的被子。
月殊被莫叶突然的动作惊的背心冒出冷汗,向外推他,一个激灵,呆傻了。
莫叶热热的唇吻来月殊,吻到脖子上,贝齿轻轻的咬出细细密密的热,种下一颗大草莓,然后压着嗓子笑他的杰作。
笑她做什么?月殊在想。
莫叶笑着吹灭了灯盏,“坐马车赶路会很幸苦,不许再七想八想的。”
月殊转回身柔柔的唤了声:“莫大哥。”
莫叶在黑暗中嗯了声:“殊儿出去外面后不必害怕,相公会保护好你。”
月殊将头靠去莫叶的肩窝,粉拳捶了他小心窝一下,抱着他睡觉。
莫叶嘶了嘶,这拳倒不疼,心跳变快了,好快好快的,到天亮才正回来。
天亮后,莫叶在离开的马车上凝视快哭的月殊,紧着心跳。
月殊吸了吸鼻子,没有哭的给大家挥手,说她会回来。
成亲之后的三天后。
三朝回门,月殊要进宫谢恩,再去国公府上,中途不改才会到桃花庵,送行的姑子大声笑特逗的月殊。
铃兰忍不住嘱咐一句:“殊儿出去后别任性,好生照顾自己。”
月笙道:“白慧姑姑在呢,师父只管将心摆回肚子内。”
月晓背着包袱跪在铃兰身旁:“师父不放心,让月晓也去将军府。”
铃兰略略想了想,就答应了:“想去,就去吧!”
月殊目瞪口呆的看着过来的月晓,她坐来车上,就坐她对面,还靠着莫叶,一脸笑嘻嘻的,特别好看。
月晓道:“大户内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月晓去了正好能帮上殊儿。”
莫叶微怔:“将军府上住着老夫人,再是我和莫齐,一直和和气气的,没有争斗。”
月晓看去莫叶:“莫大哥不知,国公府上现在的女当家是殊儿的姨娘,不是亲娘,会被欺负。”
苏冲府上住着两人妾侍,一个成了正房,一个为侧,还不知好歹,莫叶吞吞口水,点头道:“月晓说的有些道理。”
转而再道:“只不过,殊儿是国公爷的长女,圣上赐给将军府的女主人,她们不敢太过造次。”
马车沿着崎岖的山道向下,月殊笑着道:“月晓别担心,我会拳脚,她们想欺负我,也欺负不到。”
白慧被逗笑了:“会拳脚是好事,但不能以强欺弱,盛气凌人。”
月殊靠在白慧的怀中,撒娇起来:“姑姑。”
“殊儿从没打过好人,就打坏人,像师父说的那样,不做被欺负的姑子。”
莫叶睁了睁眼睛,撒娇的月殊一下拽着他的心,心跳都快了。
马车转到平坦的官道,月殊道:“莫大哥,小将军那有两匹马,我去骑马。”
莫叶沉下脸:“大黑的性子躁,殊儿等着我。”
月晓快过说话的莫叶,跳上了莫齐的白马,“莫二哥,月晓坐你的马。”
莫齐扭头看靠来的女汉子,说不也说不行了,“待会儿抓稳我,别掉去了马下。”
月殊上马,莫叶纵跳上来,环过她,握好缰绳,与白慧道:“马车内稳当,还可以睡,姑姑就坐车,别出来。”
白慧拉开流苏的车帘:“骑马当心点。”
月晓回答:“姑姑,我们会当心的。”
莫齐道:“月晓丫头,你像月殊那样坐前面。”
月殊是莫叶的娘子,坐前面好,月晓推拒:“不用,我能坐稳。”
莫齐在月晓说话这会儿下了马,再上马,拉回缰绳喝了声,马儿不快不慢的跑起来。
月晓没骑马,喜欢着了:“不怪人人都想骑马,骑马的感觉真好。”
跑前面的月殊抱怨着:“莫大哥不下去,我怎么骑马。”
莫叶将缰绳交给牢骚的月殊,他就坐后面,让她策马。
月殊驾的声,驱着马歪歪倒倒的,再歪正,高高低低的跑起来。
“骑马不难”,月殊大言不惭。
莫叶挑起一边的眉毛,这马被他弄温顺了,月殊才能骑,正放开马的性子,她早在马下平躺着。
苏冲将头伸出窗,骑马的月殊歪了歪,歪正后将马赶的更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上:“大丫头一回骑马,慢点骑。”
月殊乐在其中,没回头的道:“爹你别担心,殊儿会小心!”
苏冲没坐马车,骑上了黄彪马,跟了上去,不快不慢的在后。
春风徐徐,阳光温暖而不躁,骑马再好不过了。
这一路骑马,月殊骑了半个时辰,把缰绳给回莫叶,莫叶喝着马带着两人快了几倍。
月殊耳旁擦过更紧的风声,尖叫起来:“莫大哥慢点,我害,害怕……。”
莫叶双腿夹着马腹,多出的一条鞭子扬开,催着马驾的声,嘚嘚的更快的跑在官道上,扬起一阵沙尘,黑马驮着两人爬上了陂,平坦的路段放缓了速度。
月殊闭着的眸得以睁开,莫叶的一只手横在她腰上护着她安危,一只手拉着缰绳,身子前倾,潇洒的驱马跑到异馆,还不到午时。
莫叶跳下马,驿馆出来的小兄弟牵着马,他正好将月殊抱下来,“殊儿,到了。”
月殊看着不大的驿馆,馆外长着几颗大榕树,馆门口立着两个守馆的护卫。
护卫跪下一膝行礼,“参见莫将军。”
莫叶拉着月殊,轻轻一句,不失威严,还亲和,“都起来吧!”
守卫齐声道:“谢将军”,然后笔直的站着,像大榕树那样,一动不动的。
月殊走进驿馆,侧看高大的莫叶,莫叶一双剑长的眉斜飞到鬓,朗目薄唇,每一处都是精致的,回看自己,身无长处,逊色败色,像一束不明艳的花。
莫叶叫来热水,给月殊洗手擦脸,他再洗了把脸,莫齐和月晓一前一后进来馆内。
月晓道:“莫大哥跑的好快。”
莫叶喝着下人捧来的茶,无声的笑弯了唇,今日他虽一身白衣,所释放出来的风华迷死月殊,迷住了过来的月晓。
“月晓,过来洗脸”,莫齐叫着同样被迷的月晓。
月晓灵台转亮,莫叶再好,也有月殊了,不会是她的,可惜了那么下,“莫二哥,我马上来。”
月殊看去虽是两兄弟、一点不像莫叶的莫齐,莫齐双手捧着拧好水的毛巾给月晓,温润的性子倒像,回看去正瞅着她的莫叶,愣了愣。
莫叶浅浅的笑,笑的好看而又深意,再笑她,她捂着脸躲去看台上。
看台上能看好远的距离。
月殊看到两边的卫队护着两辆大马车过来,没坐马车的苏冲在稍前的马上,年纪虽大了,英武之气尚存,看来她的眼中带有柔和,和蔼易近。
苏冲吁停了马,翻身下来。
他身后的马车缓缓过来,一路过来,蜇一下也没蛰的平稳到了。
白慧踩着摆来的杌子下来,看着很大的驿馆,唏嘘的笑了笑。
苏冲道:“姑姑先请。”
白慧双手贴在腹部,守着规矩的压低腰:“国公爷请。”
苏冲与白慧一前一后进去:“大丫的这十四年里,姑姑没少操心吧!”
白慧提着裙摆向上走,笑着道:“殊儿学什么都快,识字、针织、写账,不用太费精神就教会了。”
苏冲道:“听姑姑说话,姑姑像是南江一带的。”
白慧笑着:“早先是南江无锡的,战乱时走散,上了桃花庵。”
楼上的月殊道:“姑姑的男人姓吴,打仗那会儿不在了,孩子同不在了,之后捡到殊儿,照顾殊儿像待亲闺女。”
莫叶落在远处一片黛青的眼转来月殊这:“姑姑对殊儿好,以后将军府上下也恭恭敬敬的孝顺她。”
月殊翘翘嘴巴:“还有师父,师姐们,莫大哥娶了我,都要照顾着。”
莫叶耸耸眉,娶了月殊,栽在姑子窝,认了:“那殊儿要乖乖的,以后听相公的。”
月殊乖乖的靠在莫叶的怀中,双手环在他腰上,很顺很顺。
莫叶吸了口清甜的空气,脑中歪歪的,老早想对月殊下手了,回了将军府,考虑着是先下手,还是娶过来之后下手。
怎么办?那种要月殊的感觉被压了千年,更加的强烈。
莫叶抱紧了月殊,揉进心口,住这地上,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比天宫好上百倍。
午膳排了圆桌,荤素搭配,菜色饱满,汤水有咸有甜。
咸的是骨头与野菇炖的,闻着很香。
甜的是用药材做的补汤,月殊可以吃,白慧的身子早先吃亏,需要汤水滋补,正好食甜的。
莫叶改日上了天宫,再带些下来。
月殊看去给她装汤的莫叶,惊奇的发现莫叶不食荤食儿,同吃素:“莫大哥想吃荤的,不必迁就着大家。”
莫齐道:“大哥在战乱那时食素,后来一直吃素,没再吃过荤。”
月晓呵呵的笑:“是嘛!果然是一家人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