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泡泡雪儿

8、第 8 章

　　（八）
　　继续回去睡觉好了。
　　彻慢慢走上楼梯。
　　除了刚开始有东西倒掉的声音，后来一直很安静。不会是乱发飙却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头了吧——如果是那种笨蛋老哥完全有可能。
　　彻停了停，还是敲了对面紧闭的房门。
　　“喂。”
　　没有回答。
　　“……妈要回来了。”
　　意思是房间不要一塌糊涂比较好。依然没有回应。
　　不会真的倒在地上吧。
　　彻拧动门把，门打不开。
　　算了。被骂到臭头也不干我的事。彻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并且躺上床开始看杂志。翻过一页的时候，门被打开来，以为额头淤青倒在里面的人站在那里，并且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咚”的一声倒进彻的床上。
　　“……喂！”
　　直瞪瞪看着他行动的彻，现在才反应已经太慢了一点。不仅趴在床上，而且用沾着汗和泥的运动衫把被子和床单磨得乱七八糟，还没洗的头发拱进枕头下面，用两手抓着包得严严实实。彻的洁癖神经被深深地刺激。
　　“去换衣服！”
　　“吵死了！借我躺一下！”
　　不满的咕哝从枕头深处传来。
　　“你自己不是有床？”
　　“……借一下又不会死！”
　　彻放弃地闭上嘴。
　　透放在床单上的手用力揪紧。那是想到什么不愿想起的事的证明。
　　修长的手脚和散发着热量的躯体。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体表的温度明明不高，但就是好象发光体一样，散发着令周围升温的热量。
　　超级能够影响周围的存在。
　　彻默默看着身旁脊背一起一伏的哥哥。
　　“……发生什么事？”
　　透的脊背微微发僵。
　　“跟衫山怎么了？”
　　才听到这个名字而已，透就好像火烧身一样腾地坐了起来，把彻吓了一跳。“不要提这个名字！”反应过度地喊着，头发下面是一双因为怒气而魄力惊人的眼睛。
　　“再也不要提到这个人！听到没有！”
　　可是透却因为彻的下一句话呆住。
　　“被提出过分要求吗？”
　　“……！”
　　透的脸一下子僵硬。彻看着透的表情露出冷笑。
　　“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吗？”
　　他这种年纪和阅历的人，会不带任何目的地与人交往吗？——早就这样告诉过你。白痴的人是你自己而已。
　　透惊讶地望着彻，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彻这样问的透一下抿紧了嘴唇。好像全身的血都涌上脸那样的羞辱表情，从以前起就是答案全都写在脸上的家伙。就是因为好像很聪明的脸孔其实笨到无可救药，所以才会连那种一眼就明了的状况都不了解。
　　“……说不出口吗？”
　　透猛地一下抬起脸来。
　　“说不出口的事吗？”
　　彻冷冷地问着，盯着对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阿彻……”
　　“叫我也没有用。”
　　彻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回望。
　　“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那就原谅好了。”
　　透睁大了眼睛，然后愤怒起来。
　　“你胡说什……”
　　“‘祥太他真的好棒的’，‘祥太人真的超好’，说这种话的都是你自己吧？”彻用平静无波的语气抢白过去。“既然如此被做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又不讨厌。那么崇拜的人的话，做什么也都能原谅。”
　　透好像要说什么，彻不打算让他插口地一口气说下去。
　　“所以就不要摆这种脸，反正都是你自找的。”
　　本该被激怒的透却反常地安静下来。透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彻看。
　　“……你在生什么气？”
　　彻一下闭住了嘴。
　　“你生什么气啊，阿彻？”
　　“……”
　　彻把手里的杂志丢在一旁。
　　莫名其妙产生的怒气。烦躁的感觉也被传染上。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东西，要怎么回答啊！
　　明明白痴的不是自己。
　　彻沉默后背过脸，转身下床。看都不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透一眼，彻兀自走去拿起单车的钥匙。
　　“要去哪里？”
　　回过头的彻给了哥哥一个冷漠的面容。

　　夏日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彻在炽烈的光线里微微眯起双眼。
　　把微微长过肩膀的头发扎起。彻拢起已经长到遮住眼睛的淡金色刘海。牛仔裤的口袋里有行动电话，那是分手前女人阔气地送给自己的礼物。连花枝子也不知道，只用来和成年女性暧昧联络的用具。彻将它掏出口袋。
　　收拾掉在地上的话机时，已经看过号码了。
　　彻面无表情地拨出号码。
　　接通后，传来男人公事应对的声音。
　　“我是衫山。”
　　彻看着前方。
　　“是我。”
　　“透！透是你吗？”电话里传出男人万分惊喜的急切声音。“透……”
　　彻平静地送出话语。
　　“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