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智慧》养生奶奶

32、第九集 针灸侠是这样炼成的（二）

　　（二）白手套

　　自从搬进了新的诊室，华吉就开始寻找着适合针灸的病人。
　　一天，一个男子走进了华吉的诊室，坐在病人的椅子上。他表情痛苦，两只手使劲地捧着自己的脑袋，像是他戴着一个假头套，生怕头套掉下来似的。华吉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看上去能有四十多岁，面色黧黑，眼睛疲倦地睁着，眼白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他眉头紧锁着，嘴上嘟囔着，“大夫啊，快救救我吧，我这头疼得快要死了…”
　　华吉请他把手放在桌子上，他要为他把脉，病人烦躁地摇摇手说：“不用把脉了，我都不知道把了多少脉了，吃了多少药了，打了多少针了，统统不管有。”
　　华吉愣了，他坐在那，眨着眼，“我总要为你做点检查吧。”
　　“不用了，不用了。。。”病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扔到桌子上，说：“我所有的检查记录都在上面呢，你自己看看吧。”
　　华吉拿过本子，一页一页翻着，仔仔细细看着。这里有着这个病人每一次巡诊的记录，有中医的，西医的，各种各样专家的。还有不少检查的记录，有血液的，还有尿液的，脊髓的，脑电图，脑血流图，脑CT等等。
　　华吉正在看着，旁边的病人不耐烦了，“哎呀，大夫，我告诉你吧，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只要是现在有的，我全都做了，结论只有两个字，正常。你呢，先给我个答复，到底能不能治。你要是不能治呢，就吱一声，别浪费我的时间。”
　　“嗨，这病人还真够角牙的。”华吉心想。他刚要说什么，二百代爷爷的智慧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笑着对病人说：“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治好的。”华吉拿了个椅子，坐到诊疗床的旁边。对病人说：“我现在就要帮你寻找头痛的反应点，希望你安安静静，不要说话，尽量调整你的呼吸，好吗？” 病人抬起头来问：“什么叫调整呼吸？”
　　华吉耸耸肩，说：“算了算了。”他摆了摆手，“你只要安安静静，不说话就可以了。”
　　在二百代爷爷的诱导下，华吉立刻把精神集中在自己的两只手上。他的手变得敏感起来，先是感觉到指尖皮肤周围有微微的凉风掠过。当门外有人走动时，手指尖皮肤能微微感受到那振动。他把两只手放在病人的头上，开始细细地触摸起来。先从耳旁两侧向上摸，什么也没摸到，再从头顶往下摸。华吉紧闭着双眼，耐心地调整呼吸，渐渐地，他那敏感的双手，触摸到越来越细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勾勒出病人的骨膜，骨膜上薄薄的肌肉，微微刺手的毛茛，圆形有凹的汗毛孔，像细线一样的毛细血管，还能出触摸到像吹口哨搬的气流通过。华吉兴奋极了，刚要动，被二百代爷爷镇住了。华吉的手继续向下滑动着，呼吸也在继续进行着。摸着摸着，在靠近后脑勺的根部，突然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肿块。华吉刚想再认真地摸下去，病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华吉吓了一跳，停止了触摸，睁开了眼睛。放眼望去，病人那茂密的头发什么也没有，一切正常。华吉又把双手放到刚才摸到肿块的地方，胡乱的摸了两下，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华吉吧手放回原处，闭上眼睛，重新调整着呼吸，认真触摸着。这次这个包块被清楚地侦查道了。这个包块的大小，如同一个鸡蛋，从中间纵向铺开，扣在脑门上。周边与皮肤相连，边缘非常清楚，质地硬中带软，富有弹性。
　　华吉继续摸着，病人趴在那里叽哩哇啦地乱叫，“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他扭动着身子，使劲甩掉了华吉的手，翻身坐了起来。“就是这里…”他重复着，用手使劲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告诉过不知多少个大夫，说我这里头疼，他们看了半天，说什么毛病也没有。”
　　“大夫，你发现了什么？”
　　华吉说：“这里有一个包块。”
　　“啊，长癌啦！”
　　“不是了，你放心吧。”华吉微笑着说，“快趴下吧，我还要给你做针灸呢。”
　　“啊，针灸啊，会不会痛啊？”
　　“不会了，总比你头痛强吧。”
　　病人点了点头说：“那倒是。”说完，他又重新趴了下去。华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马上就要给你施针了，请你千万不要说话，懂吗？”
　　“嗯”，病人闷声闷气地答应着。
　　在二百代爷爷的诱导下，九根针被均匀地插到了这个包块上，病人的呼吸越来越均匀，他好像睡着了。
　　华吉也慢慢地把手从针上拿下来，静静的坐在一旁，一会儿，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味。这个病人放屁怎么这么臭，华吉紧皱着眉头，用手捏着鼻子。可这臭味越来越浓，华吉觉得不对，好像是从这个包块里发出来的。华吉松开鼻子，凑到包块跟前，真是从这里出来的，华吉吓了一跳。
　　为了躲避这个臭味，华吉干脆溜出去上了趟厕所。从厕所回来后，臭味也消失了。时间也到了，华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九根针拔了出来。随着针的拔出，一股股又黑又臭的淤血从拔针处流了出来。华吉赶快用棉球去擦，一边擦着一边流着。淤血不算太多，可也不算太少。
　　病人似乎醒了过来，他问：“大夫，你扎针了吗？”
　　“还扎针了吗？你看看这是什么？”华吉回答说。
　　病人翻身坐了起来，华吉用镊子夹起一个布满血迹的棉球，放在他的鼻子底下，他躲避着，喊着：“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这么臭啊！”
　　“这就是你的淤血。”“淤血…？哪来的？”
　　“问你呢？”病人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晃晃脖子，喊着：“诶，大夫，真的好像感觉轻松了。”
　　华吉严肃地说：“我问你，在头痛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外伤？比如车祸，打架，跌倒什么的。”
　　“车祸嘛，倒是没有。打架呢，我是学跆拳道的，这打斗倒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至于这外伤呢。。。？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头疼发生以前，确实是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对手用他的胳膊肘在我的后脑勺上重重一击，把我打倒在地，不省人事，是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全身做了仔细的检查，说什么外伤也没发生，躺了两天医院就出院了。出院以后，好像是慢慢头疼发生了，想想这也是大半年的事了。”
　　“大半年了，难怪这个淤血这么臭。”华吉点着头说。
　　“这么说，我这个头疼是有救了？”病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然了，淤血解除了，头痛就会消失的。”他们约定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再做一次针灸，病人愉快地告辞了。
　　晚上睡觉前，华吉得意地对显灵后的二百代爷爷说：“你看吧，我也能找到反应点，哪像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不就是拿手摸摸，找到痛点，把针扎进去，小菜一碟。”二百代爷爷什么也没说，他摸着胡子，微笑着，在房间里踱着方步。
　　第二天早上，病人按时赴约，表情确实轻松了很多，可晚上还是不敢仰卧于床。半夜里，因为压到了那个淤血大包，痛醒了几次。所以，两眼眼白还是布满了血丝。
　　华吉让病人按照前日的程序俯卧于床，用自己的两手开始在病人的头部寻找着反应点。
　　按照程序，先闭上眼睛，可眼皮子闭上了，眼球却在里面直打转。华吉想稳住眼球，可心里越着急，这眼球转得越快。手本应该是慢慢地往下推，可怎么也慢不下来。手指头在病人的头皮上乱抓着，病人一个劲的乱动，嘴上喊着：“大夫啊，别挠我啊，痒死了。”华吉赶快停住手，使劲地闭上眼睛，拼命地调整着呼吸。呼哧呼哧，他喘着粗气，呼出来的气吹到病人的脖子上，病人使劲地紧着脖子，嘿嘿、嘿嘿地笑着，“哎呀，大夫，痒死了，痒死了。”实在忍不住了，病人一下子翻过身来，把华吉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病人坐了起来，盯着华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把华吉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华吉不高兴了。
　　“不是啊，大夫，你这双手咋跟昨天不一样了呢？昨天那双手像是一双神手，放在我的头上，一股股暖流涌进我的身体里，让我感觉很舒服。可今天呢，这双手像个猫爪子，抓得我的头上又痒又痛，太不舒服了。”病人发着牢骚。
　　华吉抬起自己的双手，来回翻着，看着，嘴里尴尬地说：“嗨，这是我准备工作没做好，气没运好。这样吧，你再趴下，我们重新开始。”
　　病人用将信将疑的眼光看了华吉一会儿，听话地趴下了。华吉知道，这是二百代爷爷在看他笑话，他有些后悔了，一定是自己昨天晚上那个狂妄的态度得罪了二百代爷爷。此时此刻，他又没有办法拍着巴掌让二百代爷爷显灵，这可怎么办啊？华吉急的脑门都出汗了。正在这时，华吉一转头，看见二百代爷爷就站在他的旁边，两手抱着肩，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华吉像是见到了救星，两手作着揖，晃着，脸上挤眉弄眼的，示意二百代爷爷赶快帮忙。
　　这时，躺着的病人喊着：“大夫啊，你有没有气了？”
　　“你才没气了呢！”华吉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来了，就来了，你不要讲话。”一刹那间，华吉静了下来，两手有了灵感。他知道，二百代爷爷出手相救了。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当针拔出时，淤血少了很多，包块也消失了。病人翻身坐起，眼睛挣得又大又亮，头疼完全没有了。他兴奋地抓着华吉的手说：“大夫啊，原来我只是在武侠小说里看过，电视里听过，有运气运气的，我还不相信呢，这次可叫我领教过运气的神功了，你不能教教我吗？我会打拳，如果我再会运气，那我可真成天下第一拳了。”
　　“你哪能学得会！”华吉用力甩开了，“这可是千年的功夫啊！”华吉没有撒谎，人家二百代爷爷是两千年前的仙人嘛。
　　“祖传的？”病人的眼睛挣得更大了。“是你家祖传的还是你跟别人学的？”他挖根刨底地问起个没完。
　　“嗨，这关你什么事啊？”
　　“别呀，你就教我呗，我学武功可是有天赋啊，所有教我的老师都是这么说的。”病人还在那里死缠烂打的。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敲门进来，问华吉可不可以插上一个病人。
　　“当然可以，”华吉爽快地答应着。病人见状，只好告辞，他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