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智慧》养生奶奶

29、第八集 出力不讨好（六）

　　（六）刀下救人

　　吃晚饭的时候，华妈妈见华吉吃饭吃的很慢，还不时的皱着眉头，用手摸着脸，便关心的问，“怎么了儿子，是不是牙疼了？”华吉顿时觉得一股怨气往上冲，眼泪都快出来了。华妈妈见状放下筷子，把椅子往华吉这边挪了挪，“来，让妈妈看看。”这时华爸爸也放下筷子，把头凑了过来。华爸爸和华妈妈的头凑在一起，眼睛瞪得大大的。华妈妈先大惊小怪的喊着：“呀，腮帮子肿了。”
　　“在哪？在哪？”华爸爸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像是在找着什么。华妈妈让华吉张开嘴，华吉只能勉强的张开一点点，妈妈又大惊小怪的喊了声，“呀，里面肿的更厉害了。”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华爸爸的眼睛还是嘀哩咕噜的转着。华妈妈用手把华爸爸的头推开，“你知道什么呀，连好坏都分不清。”华吉的妈妈把手放在华吉的脑门上，想摸摸，有没有发烧，放下了手对华吉说：“会不会是智齿发炎了？”
　　“不可能！”华吉回答说，“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智齿发过炎，医生建议我，把四个智齿都拔掉了，不可能是智齿惹的祸。”
　　华爸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无其事的吃起饭来了。华妈妈用非常不高兴的口气对他嚷着：“小吉他爸，你就不能去厨房里熬点泡饭吗？这个饭太硬，儿子没法吃。”
　　“哦。”华爸爸答应着，转身进到厨房里熬泡饭去了，华妈妈也着急得说：“我得赶快给你找点抗菌素和止疼片，吃完晚饭你把药服了，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说不定就好了。”
　　在华爸爸和华妈妈的呵护下，华吉吃了饭，也服了药，早早的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活动了一下腮帮子，感觉不错。华吉心想：这抗菌素效果还真不错。草草的吃了早饭，便匆匆的上班去了。
　　刚看了几个病人，这牙痛又发作了，疼痛越来越重，华吉呲牙咧嘴，挤眉弄眼。好几个病人看见了，都劝着说：“啊呀，华大夫啊，你的脸都肿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赶快自己给自己看看病吧。”
　　好不容易坚持把中午的最后一个病人看完了，华吉又捂着腮帮子，去唐主任那儿请假。唐主任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心，他呀呀呀呀的说：“啊呀，小华呀，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来坚持工作，真是好同志啊，下午赶快去口腔医院看看吧。不用担心你的病人，由我来处理，快走吧。”华吉听了非常感动，朝唐主任鞠了个躬，骑着自行车朝口腔医院奔去了。
　　口腔医院的候诊厅里，人山人海，挂号处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华吉站在队伍的最后，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带着执勤袖套的老太太，走到他的眼前，“小伙子啊，据我的经验，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今天是绝对看不上病的。”
　　“我这牙疼，疼得太厉害了，能不能看个急诊什么的？”华吉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指望老太太能发发慈悲心，让他走个后门什么的。
　　“不可能，什么急诊、慢诊的都不可能。”老太太晃着头，脸上一丝同情的表情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华吉捂着腮帮子急得直跺脚。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把身体靠近华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小伙子啊，你要是不怕花钱，就去私人诊所看看吧。”老太太递过名片，接着说：“这家私人诊所的环境很优雅，设备和服务都是一流的，就是价钱贵了点。可你现在牙痛的怎么厉害，如果花钱能治病也是值得的。”
　　华吉接过名片，看都没看，急忙跟老太太道了谢，跑到自己的自行车旁，打开锁，掏出手机定位了一下名片上的地址。“哟，够远的，都快到郊外了。”华吉琢磨着，好在这个地方华吉蛮熟悉的，便蹬上了自行车。
　　蹬了四十分钟，目的地到了，华吉把自行车锁上，抬头一看，这家私人诊所，是坐落在一栋三层别墅小楼里，门前有一个人工的喷水池，周围种满了花花草草，环境果然非常优雅。
　　门前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大卫牙医诊所”，上面还有英文“DAVID DENTIST CLINIC”华吉在大学里学过英文，所以可以流利的念出来。
　　上了几个台阶，走进了大厅，大厅里面空空荡荡，几乎看不见人，前台一位漂亮的小姐，笑容可掬，“先生，您是来看牙的吗？”
　　华吉疾步向前，“请问你们这儿有急诊吗？我牙疼的很厉害，我想马上就看。”
　　“啊呀，这位先生，您的脸肿得很厉害啊。”这位小姐表现出非常同情的样子，“我马上就给您安排大卫先生，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牙医。”说完，这位小姐走出柜台，请华吉坐在旁边圆形的舒服沙发上，又转身在出水机上为他打了一杯温水，对他说：“先生，请您坐在这儿稍等，喝点水，看看杂志，我立刻安排大卫先生为您看病。”说完，转身离去了。
　　华吉坐在那里，四处张望着，想起刚刚去过的口腔医院的场景，再想想自己医院的服务条件，不禁感叹着，这里的服务还真是一流的。
　　小姐又出现了，她还是那样笑容可掬，“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大卫医生马上就到。”
　　华吉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过了一会，一个男人出现了，华吉先是楞了一下，因为这是一个长得既不高大、也不健壮的西方人，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他主动的与华吉握了握手，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我叫大卫，是这里的主治牙医，先生、请跟我走吧。”
　　华吉跟着大卫来到了诊室，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的装饰，如同西洋的卧室；高大漂亮的壁炉，显得格外温馨。在壁炉的两个角上，各自放着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的鲜花，还散发着阵阵清香。
　　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台偌大的牙科操作台，铮新瓦亮。手术台、漱口池、手术床、应有尽有，真是一流的设备。华吉想起了自己那又小又暗的诊室，心中不禁引起一阵悲哀。
　　华吉躺在了手术床上，大卫用遥控器将手术床放平，让华吉张开嘴看了看，说：“先生，你牙根发炎了，需要手术切开。”说完，又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大通，华吉一句也没听懂的英文。说完，放下对讲机，让华吉把两只手平放在椅背上，又为他围上了纸围巾。
　　大卫牙医转过头去，在小小的手术台上忙活着，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来，右耳挂了一只口罩，右手上举，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的电钻，电钻上竖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钻头。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正准备低头看华吉的口腔。
　　突然，只听见二百代爷爷一声尖叫：“不好啦，屠夫要下刀啦。”说完给了大卫一个嘴巴，又飞起一脚，把大卫踢翻在地，跳下手术床，拼命的朝门口跑去。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两手捧着器械托盘，被朝着门，用屁股用力的推门，华吉被重重地闯了一下，跌落在地，两眼金星直冒。
　　护士手上的托盘也掉了下来，里面的器械、针管针头、洒落了满地。护士转过身来，花容失色，站在那里直打哆嗦。
　　那个西洋大夫从地上爬起来，以为遇到了劫匪，可他看到华吉像个大傻瓜似的躺在地上，才松了一口气，可他做牙医做了三十几年，从来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站在那里也不知所措。
　　只有华吉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沮丧的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地对着那位护士和洋牙医鞠躬，嘴上说着：“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因为是第一次看牙医，实在太紧张了，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太对不起了。”
　　那位洋牙医这才恍然大悟，他没有笑，但却十分客气的对华吉说：“这位先生，我看您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您需要到精神科方面去看一看，否则会出大事的，向您这样的顾客，我们不敢服侍，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华吉听了刚想溜走，洋牙医又在后面补充说：“不过您需要付上全部的费用再加上……”他看了看地下洒落的器械，“全部，这些全部的赔偿费。”
　　华吉白白的付上了3000元。可他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没打伤人，如果那个大卫牙医讹诈他，说他受了伤，那华吉还不知道要赔上多少钱，说不定还要吃上官司呢。想着、想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可刚一咬牙，牙又痛得他嗷嗷的叫。
　　本想回家后，对二百代爷爷痛骂一顿，可等不及了，华吉急急忙忙在诊所里找了个厕所，走了进去，关上门，拍手让二百代爷爷现身。本想对二百代爷爷大吼几声，可又怕别人听见，气的华吉在厕所里使劲跺着脚，说出来的声音却小小的，“你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的荷包大出血，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的牙疼越来越重，你知不知道。”
　　二百代爷爷的脸上非常愤怒，他说：“我救了你一命，你知不知道，那个屠夫就要把刀刺向你的胸膛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就要把你煮成肉汤，你知不知道。”
　　“唉，这都是哪跟哪呀。”华吉痛苦极了，用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转着圈：“人家哪是屠夫啊，人家是医生，是给我看牙的医生。”
　　二百代爷爷疑惑的问：“你们现在的医生，为什么手里都有凶器，那眼神和姿态，就和我们当时的屠夫一模一样，右手拿着刀，怒目横肉，凶神恶煞，像是喊着，‘拿命来’，你记不记得，”二百代爷爷神情紧张的问，“上一次我们看见的那位女吸血鬼，也是这个姿态，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战的呢。”
　　华吉这才想起来，上班的第一天，在注射室里遇到的那位漂亮的女护士，也是被二百代爷爷搅得一团糟。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二百代爷爷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们那时候的屠夫啊，是把毛巾缠在脖子上，你们现在呢，是把毛巾挂在耳朵上，毛巾也薄了很多。”
　　听着二百代爷爷说着话，华吉的气倒是消了不少，可这牙疼越来越重了，他几乎是用哭腔说：“完了，牙也治不成了，这牙疼可怎么办那？”
　　“咳”二百代爷爷说：“早知道你到这里是为了治牙疼，倒不如，我早点动手给你治牙了，省的咱爷俩差点成了刀下鬼。”
　　根据二百代爷爷的嘱咐，华吉找到药店，买了一些巴豆和细辛草，回家后，用妈妈捣蒜用的罐子碾成细末，再用蜂蜜调匀，然后小心翼翼的抹到了自己肿胀的牙龈上。这能管用吗，华吉相当怀疑，他捂着腮帮子喊着：“疼啊，还疼呢，一点没管用。”
　　“我知道。”二百代爷爷笑着说：“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要做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