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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六集 医生也会生病(二) ...

  •   (二)死鱼眼白

      这天下午,医院里不忙,诊室外的侯诊厅里空无一人,可华吉却是忙得热火朝天,华吉桌面上堆满了红黄绿不同颜色的病历夹,有的摞在一起,有的打开着,华吉忙着在纸上写着,写完后把纸放入夹子里。突然,他停下来,低头,用右手摸着右边裤子口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用拇指拨弄着一会儿,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妈妈,是我,我今晚有点事,就不回家吃饭了。”
      “別介儿,儿子,今早不是说好了吗?晚上做你最爱吃的韭菜盒子。妈妈都买了一大堆韭菜,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电话那头的华吉妈妈有点急了,此时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办公室不大,一共就三张桌子,办公室里沒人,就她自己。她也像华吉一样,右手举着一个红色手机,左手放在右侧腋下.
      “我知道呀,可没办法,是铁歌找我,他又要见他爸嘛。”华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用左手弹着白大衣
      “是那个胆小鬼呀,他好像有一阵子没有见他爸爸了吧?怎么好久没有听到你提过他?”华妈妈也站了起来,把手机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继续贴到耳旁。然后用右手拉了拉她身上穿的那套深灰色的西服套裙。
      “哪里呀,他经常去见他爸爸,前些日子,他一个劲的给我发短讯,可我实在太忙了,没答应他,他一定去找冯哲了,以前经常这样。这不他刚刚给我发来短讯,让我陪他去见他爸爸。地点定在彩虹酒店,他爸爸包了一个单间,你说我能不去吗。”华吉一边和妈妈聊着,一边在房间里度着方步。
      “哎呀!铁歌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从小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他爸爸也真不是个东西,虽然是个大名鼎鼎外科医生,实质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他现在是第几个老婆了,我都记不清了。”华吉妈妈气愤的说。
      “他爸爸好像都离了好几次婚了吧我也记不清了,我觉得呀,他起码有俩个到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最小的妹妹可能也就四五岁吧,我也记不清了。得了,得了妈,我不和你唠嗑了。我还得写病历呢,一大堆事还弄完呢。好,今天晚上再见吧。”说完了,华吉把电话揣在兜里,坐在桌子上,开始写作了。
      华吉的妈妈也无奈的把电话放下来,然后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她的皮包,整理整理拎着包出去了。
      下了公共汽车,穿过了马路,又穿过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彩虹酒店便映入了华吉的眼帘。这是一栋有十层高的雄伟的建筑物,在华吉所在的小镇子里,这样雄伟的建筑物还为数不多。正面全部都是宽大的茶色玻璃,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五彩的光芒,还挺漂亮。
      周围很宽敞,停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车,建筑物的最顶端,挂着霓虹闪烁的牌子,彩虹酒店.
      彩虹酒店,华吉对这里很熟悉,以前经常和朋友还有客户到这里喝茶吃饭。
      一个身着名牌的小伙子,正靠在酒店门前的一个灯柱上,他左腿弯曲,左脚踏在灯柱上,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由豹纹包裹的钱包式的手机。“铁歌!”听见喊声,他连忙抬起了头,看见了华吉,便快步地向华吉走去.
      这个叫铁歌的小伙子身体很敦实,格子不矮,比华吉还高出半个头呢。“嗨!华吉,你终于来了,太谢谢了。”两个人互相拍了一下肩膀,显得非常热情。
      “老头子的护士刚刚来过电话,说老头子还没下手术室,让我们先进去点菜等着他。走吧。”铁哥挥挥手。
      “你这小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敢单独见你爸,你也太没出息了。”
      “我不是不敢见他,我是烦他,要不是有你们这些哥们坐在我旁边,我连一分钟也呆不住。”
      这段经典对话,从小到大,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简直像接头信号。
      “你说咱俩吧。”华吉用右手拍了拍铁歌的后背:“又不是邻居,又不是小学同学,你说吧也不知在哪碰见过你,这就粘糊上了,一直粘糊到现在,这都十多年了,还甩不开你呐。”
      “嘿嘿!”铁歌憨厚的笑着,“说明咱俩有缘呀,说不定咱俩前世是夫妻呐。我就是男的,我要是女的,我肯定嫁给你。”
      “得了吧!”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进了酒店的自动打门。立刻迎上一位小姐。她身着一件红色的旗袍,身材凸凹有形,漂亮极了。两个大男孩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请问,俩位有订坐吗?”小姐微笑的问。
      “有,有,有”铁歌说,“是我爸订的。”
      “好吧,跟我来。”小姐挥着手,让他们两个跟着她走进前台的后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夹子翻着。“叫什么名字。”
      “啊,是市医院外科的。。。。”
      “嗷,你说是铁主任,是市医院胸外科铁维民主任吧。”
      “对!对!对!”
      “哦,他有订,在这呢。”
      小姐指着本上说:“啊,是四楼的408香港包间,你们俩位请上吧。”
      俩位小伙子腿往前迈着步子,可头还是扭着的,不舍得把视线从那个漂亮的女孩身上移开。走进电梯,上了四楼,两个人东张西望的找着。
      “噢!在这儿,”铁歌指着一扇门,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真不愧是全县最好的一座酒店,里面气派极了,一张特大的圆桌,摆在正中间,四周放着沙发,茶几。桌子上的茶具都是古香古色的,很有气派。
      两个人找了两张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刚想说话,门外又进来了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孩,这位身材虽然稍廋了点,可脸上那一对浅浅的酒窝又把这俩个大男孩的眼光吸引住了。
      “两位先生是想喝茶还是喝饮料?”小姐笑容可鞠的问着。
      “你要什么饮料”铁歌转头问着华吉。
      “算了,不要饮料,来壶茶吧。”华吉冲着那位小姐说。
      “什么茶?”
      “龙井。”华吉喊着。
      小姐说:“好的,请等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华吉把手机放在餐桌上,转过身来,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问:“喂!铁歌啊,你老爸到底结了几次婚了,有几个孩子了?他怎么这么能折腾呀。”
      “就是呀,这个死老头子特不负责任。”铁哥头没回,低着头摆弄他的手机。“我也不知道他结过几次婚,有过几个孩子。不过听我妈说,我好像已经有了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那你妈怎么样呀?你以前说你妈是省歌舞团的女高音演员,她现在还唱歌吗?”
      “不唱了,我妈早就不唱歌了。”说到这,铁歌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也转过身来,:“当初我妈不就是为了我爸,才从省里下到县里来,从此再也没有唱过歌,我妈老说是我爸毁了她的前程。”
      “那你现在还和你妈住一起吗?你妈现在又结婚了吗?”
      “是,我还是和我妈住一起。”刚说到这,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走了进来,端来一壶茶,又拿来几个漂亮的杯子,帮两人灌满了茶:“请用茶,先生们,如果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外站着,随时伺候你们。”
      “谢谢!谢谢!”华吉和铁歌一口同声的说。于是小姐就很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你妈结婚了吗?”
      “没有,我妈没有结婚,我妈就是为了我没有再结婚,我妈很可怜,前些日子体检的时候,查出得了乳腺癌,前两天才动了手术,现在正在家休息呢。这次是我主动约的老头子,我要替我妈讨个公道。”
      “嗨!替你妈讨个公道?你能讨来什么公道呀,最多也是再多要点钱。”
      “嗨!就是呀。”铁歌叹了一口气,又把身体转了过来,重新拿起手机摆弄着。玩着玩着,突然铁歌停了下来,转头和华吉说:“老头子下班了,正在往这边开,赶快点菜吧。”他抬头朝门口挥着手喊着:“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
      一会儿,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走了进来,端着俩和夹子递给他们。铁歌扔了一本给华吉说:“点,专门捡贵的点,让老头子出出血。”
      其实这也是华吉愿意和铁歌与他爸见面的原因,因为每一次铁歌都是这么说的,他们每次也都是捡最贵的点,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可是不容易吃到的啊。一会儿功夫,这硕大的餐桌上已经点满了菜,大盘、小盘、长盘、方盘,五彩六色的,华吉的口水都要流出了,嘴上去说着:“啊呀,这次点的可太多了吧,剩菜足够我家吃好几天的。”
      “你管它呢,”铁歌说,“你还不知道我家老头子,你点的越多他越高兴。”
      “那可能是他心里的一种补偿吧。”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铁歌先是把筷子伸到海参的盘子,夹起一个硕大的海参放到华吉的碗里,又夹起另外一个海参放到自己的碗里。转过头正要和华吉说什么,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瞬间铁歌的表情就变了个样,满脸变得通红,眼睛瞪的大大的,牙冠咬的紧紧的,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从小到大,每一次听到他爸的声音,他都是这种表情。华吉都是看惯了,只是自从做了医生以后,对人的表情到是更有兴趣了。
      先是一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喊道:“铁主任,您来了,您的儿子和他朋友已经先到了,您请进吧。”
      紧接着一个老头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嘿嘿!小蔡呀,今天是你当班,你瞧瞧你的身材有多美呀。”说着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了房门,高高的个子,胖胖的身材,花白的头发,大大的肚子,走路左右摇摆着。
      “孩子们来了,”老头向两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出于礼貌,华吉赶紧站起身来说:“铁伯伯,您来了,请坐,请坐。”而铁歌即没站起来,也没用眼睛看他爸,只是一口一口的夹着菜,这个动作华吉也习惯了,
      每次他们见他爸的时候,都是这副尴尬的场面。可老头似乎毫不在意,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走到离华吉两个椅子的位置上,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坐下吧小吉,别客气。几年不见,你看看,你都长成小伙子了啊。”老头嘴上虽然是冲着华吉说的,可是那眼神确一直看着他的儿子,似乎这句话是说给他儿子听的。
      “宝宝啊,”宝宝是铁歌的小名,他的爸爸妈妈都喊他宝宝。“我听李老师说,你最近几次考试都不格,你小时候学习一直都很好,所以我想呀,你一定是闹情绪,不好好学,是不是嫌爸爸粗暴干涉你的人生了,可是爸爸是为了你好啊。”铁歌的爸爸满脸慈祥的样子。
      “你过去学的那个艺术没有用,那东西学了,出来根本找不到工作。可是你学医就不同了,你好好学医,学好了以后,毕业出来,趁爸爸还在医院工作,能帮你走个后门,给你找个好工作,你这一辈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吗,你说呢华吉。”
      “啊!啊是,是的。”华吉楞了一下,平时他们父子两谈话时,华吉从来不吱声。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反正就是陪陪吗,管他们家的事干什么,没想到老头一问话,他还真没听到老头说什么,楞了一下。
      “那我想学中医,你拼命的反对。”铁歌突然间插话了,反驳他的爸爸,这还是第一次,以前呐,每次他们父子两见面的时候,都是他爸在那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说着话,铁歌一声不吱。两个小伙子就自顾自的吃东西,这次铁歌突然间的反驳,倒是把他爸爸和华吉都吓了一跳。
      “学中医,你学中医干什么?中医那是科学吗?不学无术,那都是古代人瞎编滥造的东西,中医能赚钱吗?你看看你爸,一台手术下来,几万块钱挣到手了。又受人尊重,你为什么不学好呢,小吉不是我的儿子,如果是我的儿子,我也会反对他去学中医的。你为什么不像爸爸这样,又能挣钱,又受人尊重。你怎么不学好啊。”
      铁歌爸爸的这番话,说的华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爱着长辈的面子,他没法反驳。他转头看着铁歌,指望铁歌能替他说两句,没想到这小子就自顾自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菜,也不知道他听到他爸说话没有。
      突然,华吉感觉自己的身体躁动起来,他试图挺直了腰板,可双肩扭动着。“坏了,一定是二百代爷爷不喜欢听这句话,发怒了。别介呀!”华吉心里想着“可别出丑啊,可别呀,可别呀!”他使劲地板着自己的身体,生怕二佰代爷爷又要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身不由己。他的肩膀扭动的越来越厉害,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着。
      铁歌的爸爸还正在数落着铁歌,铁歌也正在聚精会神的吃着他的菜,两个人都还没有注意到华吉的表现,可是华吉的这种躁动越来越厉害.
      终于,华吉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围着铁歌爸转起来了,转了一圈又一圈,还粗鲁的用手捧着老头的脸,对着光线仔细的看着,嘴上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然后又把两手放开,又在老头的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捧起老头的脸看了看,最后华吉站在那里,左手掐着腰,右手做着撸胡子的样子,嘴上叨叨着,“死鱼眼白、死鱼眼白呀,这阳气破散,阴气欲绝,死期待至也。”说完,他的脑袋还晃的象拨楞鼓似的“不治也,不治也。”
      铁歌的爸爸一开始给搞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项被吹捧的他,还从来没有人敢把他的脑袋摆弄来,摆弄去。尤其是听到华吉最后说什么死期,死期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身来,挥起巴掌向华吉打过去。
      正在这是,他的手被他的儿子给握住了。此时的铁歌像是一只正在打斗的公鸡,他用力的把他的爸爸用力的推在椅子上。掐着腰,指着他爸爸说:“你敢碰我朋友一指头,我就和你拼了。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要找你吗?因为我妈妈前两天被诊断出得了乳腺癌,现在她刚刚动了手术,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受其病的煎熬呢,你知道她为什么得乳腺癌吗?都是被你气的,被你害的,你算什么父亲,你算什么丈夫,你算什么神医!你是个骗子,你是个毫不负责任的人,你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铁歌的脸憋的通红。
      “你知道吗?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流不完的眼泪,和每天晚上妈妈搂着我的那种凄凉。你给的那两个臭钱算什么?华吉、冯哲他们的爸爸都沒有你有钱、有名,可毎次我去他们家都能看到他们爸爸的身影。你知道我那时的感受吗?我真想冲过去抱住他们喊一声爸爸。”说到这里,铁歌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着。
      正在这时,外面的小姐推门进来了,刚要张口说话,被铁歌的爸爸制止了,摆手让她出去,于是便退了出去。铁歌镇定了下来,退到原来的坐位上,喘着粗气。”
      华吉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张的大大的。铁歌是他的发小,两人虽然不是邻居,也不是同学,却从十一二岁就常常在一起玩,连陪同他去见他爸都不下十几次了。在他们这些哥们的眼里,这铁歌就是胆小鬼、小绵羊。可眼前。。。再转头看看他爸爸,更让华吉吃惊了!老头子的眼里竟然闪着慈祥的,爱怜的目光。
      “宝宝呵!爸爸知道你心里面有怨气,今天终于把这一肚子里怨气发泄出来了。”铁歌的爸爸坐正了身体,把两手放在桌子上。“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们娘俩,所以我结束我第二次的婚姻,就是想回到你们身边,可你妈妈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作为一个有名有钱的男人,想抵制来自女人的诱惑不容易。爸爸不是在这里替自己辩解,等你长大了就会理解了。”说到这里,老头子转头看了一眼华吉。“爸爸知道你与小吉是好朋友,我只是与他开玩笑,哪里能真的打他啊,是不是小吉?”铁歌的爸爸把头转向华吉,微笑着,像是什么事都沒发生过。
      “是的,铁伯伯,是我不好,对不起呀!没事了。”华吉也尴尬着笑着。
      “好了,我们快点吃吧,饭都凉了,来来,小吉,这边坐下。”铁歌的爸爸招呼华吉坐到他原来坐的位置上,而他却坐到铁歌的身旁.
      以往,他爸爸要是坐到铁歌旁边时,他准会躲开,可这次他却没有,这让华吉很感意外.
      “可能是因为刚才跟他爸爸发了脾气,觉得有些内疚的缘故吧!”华吉心想。
      看儿子爱吃海参,铁歌的爸爸立即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两盘,还非常大度夾了两只大海参放在华吉的盘子里.
      “这老头也太有钱了吧?这一盘海参起码要三、四百块钱吧?”华吉嘴巴说着“谢谢、谢谢。”心里却是这样想。
      接下来的餐局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对话,这又让华吉感到很意外,以往,整个餐局都是铁歌的爸爸唠叨着,铁歌只是听着,吃着。。。
      而此时,铁歌的爸爸只是盯着儿子的筷子,铁歌的筷子伸到哪个盘子里,他爸爸就立即用他的筷子伸进去,献殷勤地将菜夹到儿子的碗里。还不时给华吉夹着菜。“哎呀,看着你们吃饭那个香呀,我真羡慕呀!我像你们那个年龄时,又没钱,又没有什么好吃的。现在什么都有了,我也老了,吃不动了。”
      听到老头的这番话,华吉的心里泛起一丝丝感动,完全颠覆了对他以前的印象,甚至还觉得他很无辜呢。见铁歌和华吉放下了筷子,老头让服务员打包了所有的剩菜,递给了华吉。
      “哎呀,这么多呵!我要替我妈妈谢谢您,这足够我们家吃一星期了。”
      “咳,我真希望宝宝妈妈能领这份情。”老头叹息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铁歌说的。

      铁歌的爸爸用他的红色,崭新的奔驰车把华吉送回了家。
      爷俩坐在车上,爸爸说“是谁给你妈妈做的手术?”
      儿子说“是杜主任。”
      “噢,乳腺外科,杜宪?今天早上我还见过他,他怎么沒提这事?”
      “我妈不让说。”
      “咳!”铁歌的爸爸叹息着,摇了摇头。
      “爸爸周末要去香港开会,等回来后就去看你们。哎,对了,小吉自从学了中医,变了很多,神秘兮兮的,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
      铁歌扭过头,转向窗外,没理他爸爸。
      在香港机场里,人们正排着长队等着过关。突然一个人磕磕绊绊地往前迈了几步,便倒了下去,人们纷纷地围了上去.。
      “有人昏倒了!”一个身着海关服的年轻小伙子听见了喊声,从座位上挺起身来,东张西望着。“这位长官,你快点去找医生来呀,有人昏倒了。”一位老太太一边像他招着手,一边喊着。
      一会儿,几位身穿白大衣的人拿着担架跑了过来. “让开!让开!”他们喊着。
      在香港的一家医院里,铁歌的爸爸在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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