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迷案》妖孽半成品

3、重识深海(二)

　　宴会的第二天一大清早，香梅就悄悄的起了床，出了门，在那迷宫般的城中回廊转了几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还以为你又找不到路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在暗中响起，而男子整个人都陷在朝阳下柔和的房间阴影里，虽见得挺拔的轮廓，却看不清那脸上的表情。
　　“紧要关头人类的潜力是无法想像的。”香梅侧身靠坐在走廊头的窗台上，一边欣赏着大漠日出的美景，一边答着话。
　　“呵，你这是在抱怨我逼迫你咯？！”男子玩笑似的说着，仍然伏于阴影中。
　　“不不不，您这么一位大人物哪用得着逼迫我一个小女子呢！一切都是小女子我的不是，自己没保管好自己的东西，麻烦了您代管，拿劳力抵扣代管费也是天经地意的事情。我又岂改抱怨呢！”香梅虽嘴上否认着，但依然拿后脑勺对着对方，摆明了就是在口是心非。
　　“这是命运，不是我不厚道。”阴影中的男子压低了声音说着，提到命运时，竟有些哽咽。“说正事儿吧。”
　　香梅转过身，面对着那阴影中的人，严肃地说到：“昨天打扫时，我确实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你说的记号，晚上的宴会我都尽量避免她走到做记号的地方去。至于昨天到会的两位贵客，在整个晚上也都有那么两三次站到了记号处。不过你也看到了并没出什么意外。也许那些记号只是舞者为了站位画的。”
　　“哼，有那么巧？每次意外事故，旁边都能发现那种记号！要是能直接找人来讯问就好了，可那样做又怕会打草惊蛇。”阴影中的男人握紧了拳头，浑身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她就快起床了。”香梅一边说着，一边离开窗台向回廊深处走去，在与男人擦身而过时补了一句：“但愿只是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吧。”
　　朝阳终于挣脱了束缚，瞬间跳出了云霞，放出万般光彩，那光驱散了笼罩男子的暗影，却驱不走他脸上的担忧。那光也射向了正步步离去的香梅，在香梅身前投下了长长的人影，让香梅的每一步都踏在了阴影之上。
　　“香梅，你起得真早呀！”毅二小姐一睁眼就见香梅在床边候着了，不免有些意外。
　　“沙城主命香梅要照顾好您，香梅哪敢怠慢呀！”香梅一边亲切地答着话，一边利落的帮毅二小姐打理着。不一会儿毅二小姐就穿戴整齐了。香梅看看毅二小姐头上的发髻，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自得意到“哎，我真是太能干了，把樱子府中云儿的拿手绝活没两三下就学过来了。”
　　香梅陪着自己的临时主子来到吃早饭的厅堂，沙城主已经坐在正位上了，这香梅倒是不奇怪，毕竟香梅知道城主他与自己起得一般早，可那旁边坐着的深海和纹姬为什么也这么早呢？！
　　“满王爷，呃，城主早。”毅二小姐向沙满天问着好，一时不习惯改口的叫错了。“纹姬姐姐早，深海大师早。”寒暄了一阵总算开始就餐了。香梅小心的伺候着，该去壳的去壳，该剥皮的剥皮，就是一口豆浆，香梅也要先试过温度再拿给毅二小姐。毅二小姐家道中落，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供着了，很不习惯的跟香梅客气来客气去。而她不推让还好，这一推让反而更引起桌上另三人的注目，沙满天当然知道为什么香梅如此谨慎，而且又是自己的安排，所以没什么异议的继续用着餐；而深海依然表现着大师的高深莫测，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时不时假打的称赞一下食物的美味；可那纹姬大小姐就没这么想得开了，越看香梅主仆越是来气，最终在听到毅二小姐第N次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之后，暴发了。
　　“毅二妹妹，你们家再落魄也是侯爵呀，怎么那么不习惯下人的伺候呢?命令下人怎么像在和姐妹话家常一样呀！”纹姬讥笑着，暗示毅二小姐跟个下人一样。
　　“这，纹姬姐姐，她不是我家的下人，我家”“那是我给她安排的，她没带下人来。”不待毅二小姐自暴家贫，沙城主抢先答了话。
　　纹姬一听这话，更是来气了“王爷~~~您也太偏心了吧，为什么只给毅二安排陪护，都不给我安排呢，呜……”纹姬果然有心计，刚刚还尖酸的对毅二，这会儿又扮起可怜来。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狠之处，香梅一边看着纹姬演戏一边暗自扁了扁嘴，然后开始担心沙城主会不会一时被闹得没辙就让自己一下子把这另两人一起服侍了，哎，要真是那样，就哭都哭不出来了。香梅紧张的赶紧抬头想给沙满天使眼色，又怕被在场的其它人给看出来，心里那个急呀。不过这也怪不得香梅，上次跟樱子出门，被嘉王爷摆了一道，一人服侍五个人，可是累得够呛，这体验太深刻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理吧。
　　“你比毅二聪明，自己就带了二三十个丫头婆子，我还以为你懂得为我省心省力了啊。”沙城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夸奖着纹姬，一边又把过错推到纹姬身上。
　　“纹姬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当然懂得为王爷分忧咯，刚刚不过是说说罢了。”果不其然，跟沙满天设计的一样，纹姬的胡闹一句话就搞定了。
　　“好了，大家赶紧吃吧，一会儿给我做寿衣的师傅就要来了，你们也都去帮我参考参考，我呢顺带送你们每人一件礼服，就当是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寿筵吧”
　　听沙满天说要送东西，香梅也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直盯着沙城主，而沙满天哪能看不出这香梅小蹄子在想什么，使了个眼色算是答应了。纹姬听了沙满天的话也兴奋起来，这可是沙满天第一次送自己东西，不管送的是什么，就冲着是沙满天送的，就足够了。而毅二小姐这个标准的小女人，自然不会有其它情绪，开开心心的已经在想自己喜欢的礼服样式了。一桌子人，都因沙城主的一个小举动而炸开了锅，只有一个人例外了，他虽然也满脸带笑，可那笑意到了眼中确变得寒冷，而那冷光如利忍般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