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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梦回 ...

  •   【退出神末视角】

      通常白天有什么事情触动了她的心弦,不管无明神末愿不愿意,她都会做不好的梦。对于她而言,那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按她的说法,就好像明明已经不用背负有千斤重的包袱了,明明自己已经完全快要忘记了,明明正在享受着,却在一瞬间,拥有了全部的沉重。自己是很健忘,不过呢,在伤口重现的时候,那种痛苦却是在回忆里都如今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包袱好像沉了不止一倍,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要命的是,不管她有都抗拒,她都无法不做那噩梦。
      啊,对呢。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啊。难道不是吗?——从一开始,世界都不会如她所愿。

      明明根本不想发生,但是,还是发生了啊......

      她不想睁开双眼。
      因为单凭这压抑的气氛,她就已经知道,她又堕入了哪一个梦境。

      非常非常,不祥的梦。

      她在极其虚幻的梦中,所触碰到的只有无聊的冷嘲热讽,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还有快要逼疯自己的压抑。
      她本来是可以不用陷入这种事情的。

      不过呢,她的母亲已经沉浸于悲伤之中,把自己那份也用来哭泣了。那个样子,倘若迎接那些人,会是风言风语中最可怜的蛛丝。神末她不忍心。故此,安慰母亲睡下后,她换上黑木赤云理的和服,去面对那些带着面具的人。

      再还上那和服的时候,她还想着,倘若在自己的家乡,自己应该是浑身缟素才对。啊,对呢,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乡。呸!就算是中国,也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不用那样了。她想到这里,脑子中不知道是刮起了什么奇异的风,她居然想起来在那个时候,她和她老爸一切看古装剧的片段。因为是相当遥远的事情了,这个片段模糊到她老爸脸都看不清楚。不过,让她愣了很久。这就像没有棱角的石头,砸人的话,还是会痛。并且痛的没有根源,明明没有流血,没有青也没有紫,却隐约觉得痛楚逐渐增加。在到达无法忍受的地步时,她忽然明白了,痛的不是□□,是自己被震撼的心啊。

      她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可以容忍她感伤的时间了。外面的人在向她催命。

      似乎是为了暂时忘掉那些固然重要却如今不需要的事情,她将自己的紫发发全都扬起。地板上的光晕顺应着,忠诚到发快要安稳下了,仍然将那细碎的变化呈现出来。

      然后,她戴上了本应该不存在的面具,把心事连同那头皮屑一同丢掉。

      她向人群中走去,向着无聊到极点的人群中走去。

      不管她才几岁,她都是无明一族嫡出的大小姐,是无明一族的接班人。她有义务在母亲无力主持父亲的葬礼时,替代母亲,去做木头人。

      纵然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而来,可是一陷入其中,那些不过是苍白的语言,她真真切切的明白到,太多时候,事情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啊,她多想告诉他们,她是小孩子,小孩子但不是聋子!你们既然有领悟把声音压低,那为什么不能达到其他人听不到的地步?明明都不是来为父亲哀悼,那为什么来的一个都不差?天啊!但凡是母亲邀请的都来了,可是母亲邀请的又几个是真心肠?除了三代目,她真的看不出来。可是三代目为了帮助她,让哀悼又少了一分。

      所以,在憎恶他人的同时,她把自己也一同憎恶了。

      她还在家中,只是这个家,目前充斥着假,让她无法触碰本有的温度。

      她甚至,连让他们闭嘴的能力都没有。她只能忍受着聒噪的人群。只有三代目爷爷目光转动时,才会好一会。

      真的,太烦了。已经快忍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似乎更刺耳了,她的耳膜都给大脑发送着不舒服的信号。她的身体,快不能支配了。她想,如果她再缺少一些东西,她便可以大闹一番了。那样,自己应该会满足吧?不用忍耐那些身体的冲动,可以放肆的按自己意志来办了。

      不过,那种事情,不存在的。

      这跟人死不能复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这是在火影的世界,尸鬼封印可以救死人,但不是自己想要的,纯正的那个人。这个道理,也可以用在现在。

      还有一点,更重要——这不过,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明神末的一个噩梦。她之所以现在又忘了,她是因为这实在是,有着相当可以的记忆力。

      不过,有些什么,就总得失去什么。

      把思想强行拽回来,她才想起来,这是父亲的葬礼。

      “是么......”

      她不知道为了什么,眼泪说来就来了。天地间,她知道与自己相关的不过尔尔。现如今自己参加的正是重要人的葬礼。她忽然找到了一扇窗,她可以通过窗口去再次看见自己的父亲:啊!父亲我知道我只是在一个噩梦中,我知道你和妈妈在等着我。你们不用担心我,等我把这个梦做完,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了。啊!父亲我知道我没有按您教导我的礼数来说话。但是您不要生气,女儿我只是想与您推心置腹的交谈一番。啊!父亲我知道了!女儿不说了。您别生气,别让母亲明天早上做那个啊!父亲你明明知道的!女儿我是最讨厌那个了!只要不吃那个,女儿一定听您的话。啊!父亲我知道您已经不生气了。嘿嘿,父亲,我跟您说啊,女儿我想给你唱首歌!这是妈妈教我的哦!父亲,你不生气的话,我就唱给你听哦!啊!父亲!
      你再生气我就这样不理你!哼!你如今已经没有一条路可以解决女儿我的......

      已经,已经,看不清楚了啊。

      真是的,明明,我还想再看看父亲呢......

      不管什么真假,我要我的父亲!

      无明神末在无声的哭泣着,她的泪水,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酣畅过。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正在流泪。她想,等到这眼泪自己不流了,再去带那个麻烦的面具吧。反正呢,她又不是一笑倾城的人,也不是一颦花鸟不忍的人,那么那个面具,应该不错。

      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

      涙尽,梦未醒。言语泛泛,不复他时味。虽如此,却无法再忍耐。如今葬礼差不多都结束了,剩下的不需要她来撑场面了。
      她现在想想,母亲也应该醒了。她有些担心。故此,向三代目称身体有些不舒服后,她便走向母亲的屋子。她把这些无聊的言语连同三代目奇特的目光一起丢在这里。

      虽然无明所居向来安静,但是神末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安静好多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斜晖脉脉空凝暖,一远离那个地方,树木的淡淡清香伴着徐徐清风迎面而来。这使她完全脱身,还很稚嫩的小脸明显放松了许多。倘若她不俯下身子,没有看见自己这不祥的和服,这种神色,可能会再持续一段时间。
      神末的脸上,以极快的速度切换着所表现的程度。兴许是心绪乱了吧,直到她发现母亲的屋子快要到了,神色才渐渐稳定下来。
      她将一口仅存的浊浊心绪吐出,收敛最后一抹真色,伸出手,轻轻推开母亲的门。因为动作之轻,发出的声音甚小。
      门才启了不过一条略宽的缝,母亲低沉且浊乱的呜咽便透露出来。那声音像风一样轻,却拥有惊人的力量,让神末动作一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明神末都听过一句话——对于有些女子而言,她们的丈夫就是她们的天。她们丈夫的死,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天塌了。她从来都是一笑了之,不曾放在心上。她也不曾将这句话套用在她的母亲上。前世的母亲已经不记得了,这辈子的母亲看似柔柔弱弱,其实相当坚强。如果说,神末的回忆是一湾春水,那么她的母亲,无明清樱子,就是那春水中的玛瑙石。美丽而坚固,中看又中用。听她父亲说过,当初九尾袭击木叶时,母亲生完她不久。但是无明清樱子没有一丝犹豫,把神末托付给可以信任之人后没有一次回头后,毅然决然的加入守护村子的人群中。哪怕母亲负伤到无法持续站的姿势,都都一直带着微笑,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才生完孩子的女人,只记得自己是木叶的忍者。神末一开始还不信,不过后来在去其他“幸存者”家中做客中,听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她便不得不信了。所以在她再次听见那句话,她一笑了之后,内心中默默地说了句,“和我母亲比起来,那些家伙真是可笑”。
      可是如今,母亲似乎,快要和那些家伙成为一类人了......
      几天前,在母亲泪如雨下的时刻,她的可还是带着淡淡微笑。那模样比放纵大哭更伤人心。那种坚强在沉浸于悲伤之中可是还没有泯没的啊。如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声音?
      无明神末想不通。她的实际年龄虽然可能比无明清樱子还有大,可是对于情感这种细枝末节才会触碰到的东西,她无法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成功捕捉。甚至,她原先打算用来安慰无明清樱子的话,皆是不知从何听来的心灵鸡汤。
      她在这个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有一场甚是浩大的兵荒马乱,由于过于惨烈,她的双眸都闪过一抹极艳而不妖的赤红。旋即一空,像是不曾存在那样。
      现在,理智劝她先退为妙,给母亲一个人静一静的时机。待到母亲恢复如初再安慰也不迟。但是她本能的想在这里等下去。虽然知道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一定一定不想就这样离开。自己可是因为担心母亲而来的,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做就离开?
      正当她重整旗鼓之时,一句从那条缝中出来,直直逼向她的心。如果现在她的内心是一个饱满的气球,那么这句话,就是一根针,直接戳破了气球。
      她虽然有过一刹那的眩晕,可是,她百分之百的可以确定,是母亲说的。
      母亲说:“清次,无明没有你怎么办......”
      无明神末的父亲就叫清次。
      随后哽咽了好久好久(也许没有那么久),无明清樱子才说:“没有你我和神末怎么办。”
      无明神末感觉某个东西坏掉了。她好像现在不在母亲的屋门外,她应该是在父亲的棺材前才对。否则那么无聊的话是从哪里来到呢?那里啊,几乎每个人对于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全都是冷嘲热讽,或者是一副相当有兴趣的样子。她知道他们在对无明的未来感到好奇。自己不学习无明之术不是一个两个人知道是事情。他们,一定对于自己抱有的特别打的期望。这种期望不是父母望女成凤的期望,而是盼望演员可以满足他们的欲望。无明神末知道,自己是无明的正宗继承人,百年望族的命运如今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了。那些人,全都以那样的目光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是真真切切为她考虑过未来。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连她的母亲都稍微有这个倾向。这对于曾经生活于普通家庭的她来讲,实在难以接受。
      她很难受,不过她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
      她只是,离开了母亲的屋门,漫无目的,步伐缓缓的走着。带着面具走着,她把所以的心绪,全都藏在面具下。以免先一步错误“污名”。

      不过呢,一个人不看路的走,除了幸运星,结果不是撞到树就是撞到......人。
      “哎呦!”
      你看,没有说错吧。撞到人了。
      被撞到的人大呼小叫起来,随口而出的言语不是一般的多。当然了,神末听见的只有几个字。在她意识到撞到人后,看了下他有没有事。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她知道那人没事,就打算走人了。
      当然,又没有如愿。那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击。落空,她看都不看对手一眼,直接攻击那人腹部。那人很奇怪,明明看出来了,却没有躲,生生的挨了一击。之后,眼睛倒是生出一种对孺子可教也的评价。随后,神末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手就伸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顶。
      神末警惕的打量着他,似乎是想看出他什么意思。他大概觉得非常有意思吧(虽然本身很无聊...),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你跟你的父亲很像......”
      神末一听见“父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直接把他丢到一边,冷冷的看来他一眼,走了。
      后面的那位,慢悠悠的起来,心情很好似的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的招牌笑容摆了出来。那笑容看起来,比旗木卡卡西更不靠谱。

      神末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离家很远的湖边。这个时候,连视线都被让的鲜红。用残阳如血,最为恰当。这个湖,就像是全是鲜艳动人的颜色。它倒影出的金相云,漂亮的不真实,像是天向神借来的那样。
      她的还未沉浸此等之中,便听到了令人不悦的脚步声。
      她懒得回头,只是余光一瞥。那来者......是宇智波佐助。
      她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以往想看见他的时候没看见,现在如此狼狈却看见了他。啊,按她的存在感,她可能对于人家而言,就是一株草。现在走,他应该不会发现。
      好在没有回头,只是余光一瞥。
      她这么想着,后面传来声音。是佐助的声音。
      “喂,无明神无。”
      她抬到半空的脚,颤了颤,随后保持那个样子。
      夕阳西下,万物棱角模糊。清风徐来,神末心事凌乱。
      橙湖微波,湖云暧昧不清。翠树略动,谁人能晓其颜。
      风止,二人仍你未言我未动。一直这样也不行,神末打算直接走了算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她想告诉这个人啊,她想让他知道啊。
      兴许是这夕阳的缘故,神末本是金黄的双眸,如今比血还要红上三分。她用这双赤瞳,盯着那凄红之日,彷佛在吸收日月精华来补充勇气。
      终于,她攒够了勇气,把一直悬在半空的脚放下。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她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叫无明神末。”语罢,她便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快步走开。彷佛多一秒都不行。

      随着她的步伐,所视之物开始迅速变得透明。无明神末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她的梦。眼前的景象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出于一种奇异的冲动,她回头望去,却已没了那人。
      正所谓,梦醒,不见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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