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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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了好几脚，宁更生感觉到疼痛，眉头动了动，睁开了眼。茫然地看一眼四周，目光所见一片荒芜。不由手肘撑地坐起来，望着身穿卡通睡衣的陈阙，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睡在你家里吗？怎么到了这？”
陈阙觉得拳头痒痒的：“别告诉老子，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宁更生后退两步，缩了缩脖子说：“我记得昨晚在你家里，我冲了澡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怎么就……我不会在梦里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陈阙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手，手心朝上：“还我玉。”
“……什么玉？”宁更生感到非常奇怪，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黑，不像在跟自己开玩笑，突然意识到手里握着一个滑腻细润的东西，抬手一看，正是陈阙每天上班都戴着的那块黑玉，忙送还给他，“啊，我怎么拿了你的玉？”
陈阙一把接过来，放进睡裤的口袋里，转身往回走。宁更生微微松了口气，看一眼脚下的凉拖，双手在浅蓝牛仔裤上擦了擦，抹掉手心的冷汗，犹豫一下，跟在他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阙，你跟我说说好吗？”
陈阙停下脚步，眉头深深皱着，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没什么，你梦游了，半夜抢了我的玉跑到这里来，我刚刚追到你不久。”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宁更生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咬，“手机放你家里，我跟你回去拿一下。”
陈阙没作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衣：“老子竟然穿这种东西跑出来了，真他妈丢人丢到家。”
不认得这条路，陈阙打开手机导航，发现离小区还有十九公里远。
天色蒙蒙亮，太阳没有出来，路上的车子很少，也没有看到公交车的影子。差不多走了三公里，才总算见着公路。
一个小时后，两人打车回到小区。
陈阙一屁股跌坐沙发上，累得完全不想动弹，摆出一个极其颓废的葛优瘫。
宁更生默默拿了手机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心翼翼地说：“我帮你点了外卖，你等一会儿记得吃。我去剧组了，会帮你请假的，你好好休息一天。”
陈阙心里有些后悔了，说实话，这小子对自己向来不错，也许刚才真不该踹他，毕竟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蒙在鼓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昨晚只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想着想着，眼皮像磁铁一样紧紧吸在一起。折腾这么久，他实在太困了。
这个觉睡得很沉，直睡到太阳要落山，他才被一泡尿憋醒。
花五分钟冲一个澡，陈阙觉得有了精神，肚子又呱呱叫起来。晚餐随便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正吃着，男鬼从墨玉里出来，落在沙发上。
陈阙用余光瞥一眼重渊，又吸溜吃一大口面条：“你怎么还是透明的？”
重渊没好气说：“拜你所赐。”
陈阙端起碗碟享受地喝一口汤，头也不抬问：“怎么就跟我有关了？”
重渊不说话，看他吃得这么欢，心情突然感觉很不爽，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也没必要强行突破封印。”
碗底吃得一干二净，陈阙终于放下了筷子，很认真地盯着他：“你是说你因为救我，所以变透明了？”
“强行破封印，损了我三成修为，”重渊倏地飘到他面前，危险地望着他，“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弥补我？”
陈阙背靠沙发坐下，摊手道：“大不了以身相许好了。”
“好呀！”重渊阴森地笑了，“我会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
“开个玩笑，用不着当真。”知道他说的吃是指吃下肚，吸收有用养分、排泄没用成分的真吃，陈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强笑道，“你会为了救我，自损三成修为？”
重渊看透他的心事，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却不愿告诉他原因，心里更气了。如果能选择不救，他才懒得管他的死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与我何干？你只要乖乖放血给我喝就好了。”
原来这只男鬼现在出来，是要讨血喝。
陈阙这次没打推辞，主动扯了扯Ｔ恤的圆领子，把脖子凑过去方便他下嘴，撇了撇头，示意他快点喝，“怎么说你也救了我几次，给你喝血也是应该的。”
重渊挑了挑眉，把头贴近他的脖子，闻到了一股新鲜的活人气味。抬头瞥一眼他坚毅的侧脸，却见那张脸上远比正常人惨白，一点红润色也没有，又飘开了，冷声道：“这次的先记着，给我把身体养好，我会一次性喝回来。”
陈阙诧异地看他一眼，又很快释然，接触到现在，他发现这个鬼其实本性不坏，至少对自己还称得上仁至义尽，也不知道谁把他封印了，又为什么会封印这样一个人。
起身倒一杯水，陈阙转移话题：“你不会一直这么半透明着吧？”
重渊意味深长地笑了：“补一补就好了。”
陈阙往喉咙灌一口水，“怎么个补法？”
“你的血或者鬼魂。”
“好吧，我去给你钓鬼吃！”陈阙说着，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背对他，一把撂起Ｔ恤，露出结实的后背，“快帮我看看，那劳什么鬼手印还在不在？”
“在。”重渊道，“你究竟遇过几个鬼？”
陈阙失望极了，理好衣服坐回沙发上，长叹一声说：“唉，我都不晓得到底碰上过几个，除了今天灭掉的鬼人妖，算起来鬼压床的是第一个，水鬼是第二个，地铁上跟回来的鬼女孩是第三个。”
重渊脸色沉了沉，瞥一眼他后背的鬼手印，叮嘱：“记住，墨玉不要再离身。”
陈阙点头，把墨玉挂在脖子上，牢牢绑一个死结，又加绑了一个，放进衣领子里。
“走吧，带你逛超市。”陈阙朝他招招手，弯腰拔掉充电器，抓起手机揣进口袋，“来了好几天，都没逛过带你逛过超市。”
重渊一脸懵逼：“超市是什么？”
陈阙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他一眼，见他身上穿的黑色长袍样式虽简单，却并不像任何一部古装电视的穿着，至少从他这件衣服上，自己丝毫看不出他是哪个朝代的人。视线又往上落在他的脸上，看他披散着头发，长得帅是真帅。陈阙虽是个替身，却也是混娱乐圈的，大大小小的明星也都见过差不多，倒没发现几个像他这样顶着一头女鬼的发型，还能帅一脸的男人。
“你记不记得你是哪个朝代的？”从夏商周开始，陈阙把中国历代的王朝数了一遍，直勾勾地望着他，希望能唤醒他的记忆。
重渊凝神想了想，然后摇头。
陈阙不死心地问：“那你怎么记得你自己的名字？”
重渊伸出手臂，卷起左手的衣袖，“我手上刻着两个字，我能感觉就是我的名字。”
陈阙凑过去一看，却见重渊的手臂上印着两个奇怪的字符，“这么说，你认识字？”如果不认识字，他不可能念得出重渊两字的读音，“你写几个字出来，最好是自然存在的事物，比如水火雷电之类好认的，我帮你查朝代。”
重渊皱着眉头思索，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并不记得字怎么写，除非看到它们，我才认得。”
“好吧，把手伸出来，我就用你手上现成的字好了。”陈阙从抽屉里拿了纸笔，照着重渊手臂上的字符，一笔一划抄录下来。
陈阙拿着纸左看右看，又倒过来看半天，还是没看出来这两个笔画繁杂的字眼究竟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很像中国古文字的一种。
“算了，先逛超市吧，等会儿回来我去网上查。”陈阙把纸笔撂在桌上，锁门出去。
超市挨着小区，走两步就到了。
重渊飘在半空中，看着红黄蓝绿的货架，完全没有几个物品是认识的，除了生鲜区的鱼和肉。超市里闹闹哄哄，男女老少推着方形的网格车子挑选走停，每个人穿的都很奇怪，衣服没有袖子，裙子短得出奇，男的清一色是短发，偶尔也有短发的女人。人们的头发除了黑色，还可见黄色或红色。跟着陈阙从头飘到尾，这么大一个屋子，每个角落也都能清晰地听到怪异的歌调。
太陌生了，没有一丝熟悉的味道！重渊肯定，这里压根不是他居住过的世界。
歌声停了一下，又很快响起，调子却更奇葩了。
重渊忍不住皱眉：“你们这里的歌都这个样？”
陈阙随手拿了盒包装好的番茄，没料到他说这么问，愣了愣说：“很难听是吧？走，回去放好听的歌给你洗耳朵。”
一首菠萝咒，一首伤不起，连他也欣赏不来，更别提古代的……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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