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还不来劫色！》今天也是正经人

4、并不日常的日常

　　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不放他走，他思虑过重；跟他说能放他走，他又甩脸子。
　　你们人类都这么莫名其妙么？
　　于是她也烦躁了，按照菜花蛇教的那样踮起脚捏着长玉的下巴盯着他，恶狠狠地说：“这么多天了，我猜你早就发现我们并非常人。不妨告诉你，我可是威震一方的白蛇，刚才说的都是为了让你高兴，反正让不让你走都是我说了算，我不放你走，你就别想走！乖乖准备暖床，少给我搞事情！不然我吃了你！”
　　奇怪的是，吼了他一顿他反倒老实了。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跟着她散步，老老实实在屋子里读书写字。偶尔不老实的时候只要威胁他一次，比如“不吃饭就喝药！”这种简单粗暴又直接的威胁，他便老实了。于是那包药连封口都没有拆开。
　　一天之中，长玉最喜欢的是散步的时候。
　　深秋的山中有橙色和绯红的枫叶，满眼深深浅浅，抬头也是，低头也是。全是这温暖的颜色，让深秋的肃杀也变得温柔了一点。
　　还有贴了秋膘的小兽，黑亮的眼睛透过油亮的皮毛和层层的灌木枝叶望过来，你看过去的时候它拔腿就跑，可是跑几步就会回头看你追上了没有，若是没追上还要等等你，实在有些傻。
　　还有……还有拖着他出来的蛇妖，在山林中的时候格外活泼灵动，给他讲藏在山中各个角落里的故事。他曾经走过许多山，故乡涂山便已经极负盛名，但没有哪一座像这里一样，仿佛每拐过一个弯都会遇到一个故事。
　　大概是因为那些山中没有她吧。
　　刚来的时候每天都焦灼着想尽快恢复法力离开，可时间久了他又不这么想了。于是每天都小心地将已经恢复的那一点点法力藏起来，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他想就这么一点一点恢复，三年五载他也是等得起的。
　　除此之外，生活还是很闲适恬淡的，他们这些小妖怪除了住在山上，几乎不像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他们有自己的梯田，还有一小片地方养着鸡鸭、一个天然池中养着草鱼。不过管池塘的是一只猫妖。
　　“这样行么？他不会偷吃么？”
　　“那只猫比较特殊，只要一接触鱼虾就会满脸起疙瘩，据她说这叫海鲜过敏。”云姬笑道，“再说他那点饭量实在可怜，想吃就吃吧，我也养得起。”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这一天没有例行散步，隔壁山头的大当家下了请柬，邀请云姬带着相好的去。云姬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想着自己还没有相好的，只好听二当家的，拉上长玉凑数。乡野妖怪的宴饮不讲什么排场，没有歌舞助兴，也没有金盘玉碟，山珍海味倒是不少。
　　“大侄女也到了这个年纪啊哈哈。”见到长玉的时候，隔壁山头那个虎妖暧昧地咧嘴一笑，“什么时候办酒席？咱们也来讨杯喜酒。”
　　“什么年纪？什么喜酒？”云姬不是很明白，事实上这种眼神她见过不少，当初扛回人来的时候，二当家也是这么看她的。
　　被媳妇狠狠捅了一把之后，虎妖龇着牙假装没事地笑笑，换了个话题：“大侄女啊，几个月前长玉大人在天台山渡劫失败不知所踪，这事儿你晓得吧？”
　　“略有耳闻。怎么？难道那位大人又出现了？”云姬兴致缺缺，一旁的长玉自己表面上也毫不在意，却一个字也不敢漏下地悄悄听着。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大侄女啊，你这个相好的……又是从哪儿来的呢？若是也从天台山捡来的，那可就不妙了啊。”虎妖笑了笑，面上还是一派和蔼，内里的威胁却是明明白白。
　　“虎叔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云姬笑了笑，“怪不得前些日子那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