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右翼》卡卡加

27、27

　　伊蔓的表情一直很冷，她就那样坐在方雅怡旁边看着窗外，比天上落下的雪花还要冷。
　　江旭阳在厨房里忙碌着，做菜、炖汤。
　　“我总是给你们找麻烦呢。”方雅怡内疚的说。
　　伊蔓转过头来看她，眼睛里似有一团冷冷的火焰，“没有。”
　　方雅怡苦笑，单独和伊蔓在一起，她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在这间屋子里，通常都是她和江旭阳两个人在忙碌。现在她和伊蔓在一起，而面前这个女孩虽然对她很好，但是却不喜欢说话，气氛实在很尴尬。
　　“开学之后，你就搬回学校吧。我和江旭阳也许会转学到其他学校。”伊蔓轻轻的吐气，毫无表情的面孔让方雅怡不明白这一决定的目的和意义。
　　她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为什么她都听不明白伊蔓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呢，“我……没太听清楚，你能再说一次吗？”
　　“我们下学期会转学。”
　　是吗？果然还是她带给他们两个太多麻烦了，现在他们要转学，她再也看不到伊蔓，再也看不到江旭阳……她没发觉她的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那眼泪晶莹的令人的心在一瞬间变的脆弱……她将再也见不到江旭阳了吗？是啊，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还总是需要别人来保护，她真是个坏心眼的女人啊，居然对江旭阳存有幻想，她真的是太坏了……也许伊蔓也发现了她的不轨之心吧，但是伊蔓那么善良，所以不愿责备她只是就这样离开吗，“是……因为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不要走好吗？我以后……以后……”
　　“我们走的话，你很难过吗？”伊蔓带点疑惑的看着她，眼神很复杂，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她看着方雅怡如注的泪水，似乎脑海中翻搅着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你们，不要转学吧……”如果是因为自己，而给他们两个带来麻烦，她真的很抱歉，因为这样而导致他们两个离开，她会内疚死的。她可以搬出他们家，她可以永远都不和江旭阳说话，她没有转学的能力，但是她会努力不和江旭阳接触的。只要他们不走，她至少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保证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伊蔓看着她滂沱的泪，垂下头去什么也没有再说。
　　“这个……”方雅怡缓缓伸出手，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纸盒，“现在已经过了12点，是伊蔓的生日了呢。”
　　伊蔓看着她，仍旧不说话。
　　“生日快乐，这是……礼物，请你收下。”她的声音因哭泣还很颤抖，她已经努力在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泪仍旧不停的流下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这是在向伊蔓谄媚吗？求他们不要走？而她的目的却丑陋的要命，她想要他们留下来，真的只是因为内疚？还是说，如果可以看到江旭阳，哪怕不能和他说话也可以，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也可以……
　　伊蔓能感觉到方雅怡的僵硬，她说话的语气也明显变的生疏。伊蔓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是珍珠和蕾丝等做成的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白色的珍珠饱满圆润，蕾丝花边精致可爱，上边还镶嵌着一些碎钻。她看了方雅怡一眼，眼神有些奇怪，然后她把礼物又装回到盒子里，拿着那个盒子转身回了房间。
　　方雅怡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虽然从没有见过伊蔓戴任何首饰，但是她看到这胸针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适合伊蔓，她还以为她会喜欢的。但是看伊蔓刚才的表情，似乎对她的礼物丝毫都不感兴趣呢。

　　江旭阳端了汤进来，看着她明显哭红的眼睛问她，“很疼吗？”
　　“不疼。”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歉，让伊蔓的生日没有过好。”
　　“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有买礼物，我看到你送她的胸针了，很好看。”
　　可是她似乎不喜欢呢。方雅怡很想这么说，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像告状似的，只好牵强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胸针都没付钱呢，就被我拿回来了。”
　　“呵呵……你都这样了还想得到这个。”江旭阳温柔如和煦阳光般的笑容，他端起碗又要喂她喝汤。
　　她别扭的转过头去，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脸，“我不想吃，你能出去吗？我想先睡一会。”
　　“那我放在这里，你想吃的时候自己吃吧。”江旭阳的声音很轻，“记得凉了就不要吃了，我再热给你。”
　　当方雅怡听到江旭阳轻轻带上门的声音时，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她压低声音把头蒙在被子里哭起来，那些眼泪多到如何都流不完。

　　伊蔓房间。
　　“江旭阳，她很喜欢你吧。”伊蔓的声音很甜美，却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她拿掉头上的假发，甩甩头把绑在一起的黑发散开。
　　“恩……”江旭阳毫不避讳的点头，两腿交叠坐在一张藤椅上。
　　“你呢？”她梳理着她绸缎般乌黑的头发，抬眼问他，她的眼睛美的像星辰。
　　“我说过了，是因为你要我对她好，所以我才对她好。”
　　“是吗？”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能够直接看穿他，看到他的心底。
　　“……”
　　“可她这次受伤，就是因为你。”
　　“米纱的确太过分了，我之后会……”
　　“你不能喜欢她。”伊蔓的声音比平时高出几分，然后语调又缓和下来，“你自己也知道的，你不能喜欢她，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对她好。”
　　江旭阳不说话，只是看着伊蔓，眼神中充满爱怜。
　　“如果离开对她比较好，我们就离开。”
　　“我知道了。”

　　寒冷的日子，天气很冷，心也很冷。
　　方雅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伊蔓那天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他们两个开学还会不会转学。
　　从那天之后又过了好多天，眼看就是新年，她拄着拐杖可以在地上走了，毕竟伤到的只是小腿，而且伤势也不严重。
　　江旭阳每到吃饭时间就会端饭进来，然后关上门悄悄的出去，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在装睡。
　　日子过的很压抑，每一分每一秒都流动的十分缓慢。她想过回学校去，但是江旭阳只说等伤好了送她回去。她感觉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被时间审判，也许到开学的那一天判决会告诉她，她将再也见不到伊蔓和江旭阳了。
　　那一天的到来，她竟是如此的害怕。
　　虽然不是新年，已经有人在放焰火，焰火美丽绚烂，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生命。
　　方雅怡拿起拐杖，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