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右翼》卡卡加

15、15

　　沈熙云的家并不像江旭阳和伊蔓家那么夸张。很普通的某个居民小区里，某个小房间。墙壁刷的雪白，屋子里东西有点多但是并不凌乱，小小的客厅和卧室其实只是用屏风隔开的同一间屋子。很典型的单身宿舍，大概是租住的房子吧，方雅怡想着，立刻觉得不那么拘束了，反而对沈熙云产生了些许的亲切感。
　　他的床单是天空的蓝色，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方雅怡觉得江旭阳的米白色床单以及他那个大到恐怖的家里面的那些米白布置看起来很有主人是洁癖的嫌疑，他的床单永远铺的很整齐，甚至想找出一个折痕都不容易。曾经她以为天底下除了江旭阳不会再有那么干净整洁的男生，但是沈熙云的家，也可以称之为一尘不染。很难想像自己生活的男生家里竟然会这么干净，沈熙云也好，江旭阳也好，简直像是军队中训练有素的军人，方雅怡好感顿生。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心里开始打鼓，从她上大学以来遇到的奇怪事情就接连不断，学校里面的三个风云人物她全部都认识了而且还和他们产生了非同寻常的交点，而且这三个人神秘诡异就不说了，似乎他们都没有父母而且也不住在学校，她觉得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了，她对他们三个充满了好奇。看沈熙云的样子并不急着把江旭阳的事情告诉她，可是她现在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这上面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她不再等着他说，看着在一边拿着谱子专心研究的沈熙云，被完全无视的方雅怡干脆自己问他。
　　“说什么？”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他的贝司，头都没有抬一下。
　　“江旭阳的事情啊，你说我来你家你就会告诉我的。”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会告诉你的。”他依旧把她当空气。
　　“你让我来你家到底要干吗？就把我晾在一边自己看那个谱子，那还不如叫我回学校算了。”方雅怡有点微怒，既然无视她的存在，干吗一定要她来他家。
　　沈熙云听到她语气中的不满，这才抬头看她，她干净的脸因发怒而微红，两只眼睛大而有神，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她的眼睛居然显得那么璀璨，他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想要捉弄她的想法，他丢下谱子来到她面前，“那你说说，你想干吗？”他的语调中充满暧昧和玩味，他的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略长的碎发扫过她的脸颊……
　　方雅怡慌乱的向后靠过去，但是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衣角被沈熙云放在她身侧的手压住了，这样用力向后一仰，她的衣服拉链“唰”的拉开到了胸前，“啊！”她不自觉的惊叫出声。
　　而此时的沈熙云却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在看着她，或者说，在看着她裸露出来的那片雪白的肌肤。他的眼神很复杂，带着疑惑，带着惊讶，还带着其他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情感。
　　方雅怡连忙伸手想把衣服拉好，手却被他有力的按住。
　　他的手结实有力，她丝毫动不了，她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钳制着她的手，一瞬间被吓到，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哼……”几秒钟之后沈熙云放开了手，冷冷的笑了一声，走到窗口看向窗外。
　　方雅怡连忙拉好自己的衣服，又羞又恼的瞪他，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盯着别人看，又实在难以启齿。
　　“那个项链……”而此时他却先发问了，“那个项链是谁给你的？”
　　方雅怡把手按在胸口一块突起物上，原来方才他是在看她衣服里面的项链，因为那个项链比较长，对她来说又很重要，所以她从来不把它戴在衣服外面，“是我……”她刚想要回答，却想到了他捉弄自己的情景，立刻改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背后是窗外洒进来的夕阳，他的线条被晕染的十分柔和，碎发更是美的摄人心魄。他的美不同于江旭阳的温柔清新，而是带有一种邪魅。他紧紧的盯着方雅怡，“因为我想要知道。”他的话像咒语一样，似乎能催眠周围的人。
　　但，她也不是个傻瓜，“我可以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必须告诉我江旭阳的事情，而且晚上我要回学校住。”刚才的事情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好，你先说。”
　　“我不相信你，你先说。”他一贯游戏的态度实在让她不敢轻信。
　　“江旭阳的秘密太多，我要是全部告诉你，大概得说一年半载。”他似乎从刚刚看到项链后陷入的某种情绪中解脱了出来，又露出他那妖娆邪魅的笑容，满不在乎的看着她，“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这是在我家，如果我不想让你出去，你就出不去。”
　　她看着他那张美丽的脸上挂着的无赖表情，暗暗咬牙，其实她已经输了，可是气势上不能太占下风，“你只要告诉我你和他们两个的关系，那我就把我项链的来历告诉你，这很公平不是吗？”其实她想问的问题有好多，他们三个人的事到处让她充满疑惑，可是就因为太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该问什么，而他们的关系……也是她十分关注的谜团之一。
　　“你先说。”沈熙云站在窗前看着这边，虽说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窗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两三米。
　　她不再和他争论谁先说的问题，她本来就处于劣势，而且她的秘密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这项链，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抚着衣服里的那个项坠。
　　他听到这句话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似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条，天使翅膀样子的项链，很久以前他就见过……
　　……
　　“妈妈说这条项链有一个很忧伤的故事。从前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相爱了，天界的规定是不允许天使爱上恶魔，因为那会给天界带来灾难。于是他们被天界追杀，虽然他们努力逃跑、躲藏，终于还是被抓到，带回了自己的国度。天使被处以急刑，那是天界最残酷的惩罚，她被斩断右翼，丢弃在天界的无人区。恶魔终于找到了她，他看到在痛苦中挣扎的天使，毅然斩断了自己的左翼。从此以后他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你做我的左翼，我做你的右翼，幸福的生活着……”
　　“那天使的右翼岂不是恶魔的翅膀吗？”男孩子惊讶的问。
　　“是啊，可是恶魔的左翼也是天使的翅膀啊，他们两个已经不是恶魔和天使，他们是相爱的一对，不分彼此。”小小的女孩子，她的黑发飘荡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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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浸在回忆中的沈熙云被方雅怡打断，“喂，到你了，你和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轻笑，“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比较好。我并不想告诉你一些你承受不了的事情，那样很残忍。虽然我也在挣扎，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
　　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许赖皮，快说。”
　　“好吧，既然你选择了靠近真相，那么我告诉你。你曾经说过我和江旭阳和江伊蔓是同学，我并没有否认。”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似乎带着一些忧伤，夕阳马上要落下去了，它挣扎着挥洒最后的光芒，“我们可以算是同学，你知道我们学的是什么吗？”
　　沈熙云把声音拉的很长，这让方雅怡没由来的，突然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我们被聚集在一起，学习……杀人！”
　　方雅怡看着站在窗前的沈熙云，半晌没有说话。沈熙云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的反应。
　　方雅怡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完全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说，你们三个，都是杀手？”她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可笑，而且极度缺乏真实感。
　　“不是杀手。”他的回答冷冰冰的，让她听不出里面的感情。
　　“那是什么？”追问，她觉得自己听到了答案之后比听到之前更加迷糊。
　　“我已经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了，剩下的问题我不需要再回答。”
　　“你说了还不如不说。”方雅怡小声的嘟囔。这下她更疑惑了，如果没有前几次她险些死掉的遭遇，她一定会把沈熙云的话当电视剧剧情来看，可是现在她却隐约有一些担忧。江旭阳那漂亮俊美的面容浮上脑海，他是如此的英气逼人，他的气质是那么温柔高贵，他对人那么谦恭和善，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方雅怡无论如何没办法把他和杀人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看着她，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邪邪的笑，他的内心似乎很矛盾，使得他的眼神变的有些浑浊。
　　“我要回学校去了。”方雅怡看看窗外已经昏暗的世界，夕阳最后的金色已经退去，面前的人美到带着异样的妖气，如果江旭阳居然有可能是杀手，那么这个人更有可能是妖精了。方雅怡摇摇脑袋，阻止自己把正常的现实生活想像成童话故事，“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我要回学校去。”
　　“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可是不太安全呢。”他这次却没有做丝毫的挽留，也没有继续逗她，仿佛他已经猜到她必然要回去，他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笑，眼神却突兀的黯了一下，“手机……装好了吗？”
　　“恩，”她拍拍口袋，冲着他微笑，其实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呢，只不过是比较爱玩吧，“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