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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深知(三)加补昨天少的字数。 ...

  •   有些事情不放到明面上来说,那就可以当作没发生一样的被藏在心里。

      把人带回来的程裴,似乎也没有考虑好让韩之酌睡在哪,这确实是个很紧急的问题。程裴想了下他家的五脏六腑。

      “你觉得你该睡在哪?”程裴决定把这个问题抛回去,他定定的看着韩之酌,像是要从韩之酌的脸上看出点答案来。

      韩之酌确实表达了点心之所向。只不过刹那的念头又被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沙发能扩大吗?”韩之酌的目光落在程裴身上,转瞬又放在了程裴坐着的沙发上。

      程裴的呼吸随着韩之酌的目光所到之处时快时慢,过去的几秒内,程裴觉得好像走过了有史以来最波澜的呼吸步骤。

      论两个相识十多年,忽然变成情人后的相处模式。

      程裴站在朋友和情人的分界线上。如果他的内心胆敢一丝丝的跨界倾向,相信早在守株待兔的韩之酌会毫不犹豫的拉他下海。

      不过目前韩之酌的耐心还处在丰盈,并不着急让程裴和他有点实质性的进展,当然了,偶尔的亲亲抱抱是必然的。

      韩之酌能感到程裴在他面前的紧张,这种紧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韩之酌想了会,唔了一声。

      哪怕是他发出的单音节也让程裴神经紧绷起来。恋人本该是种很亲密的关系,可到了他和程裴就有种仇人相见的即视感。

      韩之酌忍不住叹了口气,抬眼看着程裴,尽量温着声音,让温柔从中体现出来,“你好像很怕我。”

      这话说的程裴愣了下,从小到大让程裴怕的人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韩之酌的话让他忍不住跟着走了下内心,你怕他吗?

      得到的结果并不是让人喜极而泣的好答案。
      —他有点怕。

      为什么怕呢?程裴不知道。

      可在韩之酌面前,他不想暴露这点,韩之酌是抱着怎样的心态问出那句话的呢?程裴不敢想。

      很多事情程裴不敢想,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太懦弱,好像除了坚持的十多年可以说,其他的事情都不值得一提。

      反观韩之酌,果断勇敢还坚毅,他差的太多。

      “我很像怕你的样子?”程裴反问。

      韩之酌没回答,他身行力荐的让程裴知道原来他的体格不仅是看上去高大。

      程裴看着把自己困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韩之酌,尽量放松身体,带着点轻笑语气的问,“你是打算逼我承认怕你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一旦被确定,那不仅没好处还会打消韩之酌对这份关系的积极性,细数起来实际上百害无一利。

      可韩之酌就要弄明白,现在发现问题不解决,难道要等到以后问题爆发后再解决吗?韩之酌不是个被动的人,就像他和程裴之间的关系。

      “没有,”韩之酌的手覆上程裴的额头,顺着额头把他的刘海撩了上去,“我只是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感受。”

      程裴沉默了会,缓缓闭上了眼睛。都说眼睛是人类的心灵窗户,会泄漏人心最真实的想法。但程裴闭上眼睛的举动在韩之酌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韩之酌缓缓把身体沉了下去,直到快压在程裴身上,他的手轻轻的放在程裴的额头上,像是整个人都跟着这个举动放松了,唯独目光里的深沉挥之不去。

      “程裴,你怕我吗?”韩之酌轻声问。

      白天程裴开着的窗户还没关上,春风找到了缝隙,顺着窗户直扑入室内,蹬鼻子上脸的绕到了两人身边,像是一群旁观者。

      “有点。”程裴在旁观者的注视下缓缓回答。

      韩之酌的大拇指轻轻刮了下程裴的额头,动作轻柔细腻的让春风暗自赞叹,“为什么怕呢?”

      显然这个问题也困扰着程裴,是啊,为什么怕呢?这个不正是先前你最渴望的那个人吗?为什么渴望被实现后,会是害怕呢?

      程裴不明白,韩之酌也在摸索着,想让这份不明白在两人之间消失。

      “我不知道。”程裴想了半天,毫无头绪的说。

      韩之酌空着的另一只手见缝插针的从程裴的腰部摸了进去,以一种并不太好用力的姿势把人禁锢在怀里,“这样,怕吗?”

      程裴的手在这时候捏住了韩之酌的胳膊,力气很大,大到他手背上青筋乍现。韩之酌毫不犹豫的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程裴的手松了松,立刻睁开了眼睛。

      “我怕你再结婚,怕你的身不由己,怕你的无可奈何。”程裴的呼吸稍显急促,吐字却清晰可见。

      过去多少次因为韩之酌的这些他们错过多久,不用明说,现在韩之酌非要追问程裴在怕什么。

      当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某件事的时候,逼不得已就会全盘托出。那种瞬间解脱的感觉没人能理解。

      程裴觉得像是瞬间把自己的包袱分了一半到韩之酌的身上。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对韩之酌来说,程裴的想法,程裴的压力大抵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如果我没有做好准备,又怎么会来打扰你?”韩之酌心疼程裴的计较,可这种计较又没法挪出心窝,这些计较被惦记了多久,就够韩之酌心疼多久。

      “是吗?”程裴又闭上了眼睛,这句似喃喃自语的话,根本不指望韩之酌回答。

      “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韩之酌再次贴近了点,顺便把人往怀里揽了点。“困了就睡吧。”

      近几天的困扰和晚上的运动耗费光了程裴所有的精力,一切的担忧和不安以及对和韩之酌未来的不确定都随着韩之酌的寥寥数语,渐渐跟着那群旁观者,顺着犄角旮旯的空隙跑了。

      等到程裴的呼吸逐渐平缓,韩之酌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他低头看着程裴很久,很久之后起身,动作轻柔的把程裴抱了起来。

      韩之酌抱起人的时候,十分庆幸这么些年没有荒废过健身,否则他不确定能不能把程裴抱起来,程裴看着瘦,但好歹是个成年男人。

      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韩之酌从程裴家的衣柜里取出了备用被,按照国际惯例,韩之酌该在程裴旁边凑合一晚上。

      这样有促进两人感情的作用。但韩之酌没有这么做,他抱着被子去了沙发。

      要说程裴家的沙发哪里不好,那大概是长度不太够。韩之酌一米八多的个子,只能勉强的把小腿半架着,这么睡一晚的后果大概是整个后背都会僵住。

      韩之酌往下挪了挪,索性脚着地,半凑合着过了大半个晚上。

      第二天天没亮韩之酌就醒了,实际上他也没睡太久,这个姿势换谁都没法好好睡。

      出门前韩之酌还去看过程裴,发现人沉睡在梦里,对外界丝毫不管不顾,这让韩之酌放心了点,至少证明程裴不会轻易被人打扰到睡眠。

      从玄关处拿了串备用钥匙,韩之酌出了门。天刚微微亮,楼道里空无一人。春季的早上还透着点刺骨的凉意,韩之酌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像是一点都不怕冷似的。

      走到第三层楼梯口,就听见有人打开了大门,接着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声音由模糊渐渐到清晰,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也跟着露出了正面。

      看见来人韩之酌仅仅是挑了下眉,但来人的反应却有点不同,那人看见韩之酌有点吃惊,吃惊完了大概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不由得露了点尴尬。

      韩之酌出于来人是程裴朋友的心理点了点头。

      顾今夕拢了拢衬衫衣领,也算是拢去了一身的情/欲感,他看着韩之酌,试图强压住尴尬和人说话,“这么早就走?”

      本来不尴尬的事情被这句话搅合的尴尬的不行,顾今夕懊恼的咬了下唇,这句话显然更适合现在的他。

      “早餐。”韩之酌在人前惜字如金的脾性在这时候暴露无遗,但搭话还是应该的,谁让顾今夕是程裴的学长呢?

      “哦哦,那你买,那啥…今天需要我帮程裴请个假吗?”顾今夕眉宇间没有任何试探或者小心思,这句话就像是他真心说的。

      韩之酌往下走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顾今夕,声色冷清的说,“他没事。你今天记得扣好扣子。”

      说完这话韩之酌也不管顾今夕什么反应,自顾地下了楼。

      顾今夕扒拉了下衬衫领口,摸着脖子低声嘟囔,“我当然知道扣好,他说的程裴没事是什么意思呢?”

      H大的环境好是出了名的,这点韩之酌也是颇为赞同,在校园里绕了一圈,韩之酌感觉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上大学。

      对这边不算太熟悉的韩之酌,想买点合胃口的早餐有点困难,但胜在手机app解决了这一难题。

      等韩之酌买完早餐回去,程裴还在睡。

      韩之酌思索再三,还是打算把人叫起来。刚凑近程裴,韩之酌觉得他的呼吸有点不正常,比平时要急促多,还有点闷热。

      上手一摸才觉得程裴脑袋的温度有点高。韩之酌的手带着从外面进来的凉意,贴在程裴的额头上,惹的程裴一个劲的贴近。

      “程裴?”韩之酌轻声喊着,“你发烧了。”

      程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像是没怎么听懂韩之酌的话,睁了会眼睛,又像是累到了一样的闭上,对韩之酌说他发烧的事情置之不理。

      “程裴?”韩之酌无奈的又喊了一声,程裴脑袋那么热,他不可能让程裴就这么睡着,“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程裴倏然睁开眼睛,眼眶四周有点红,眼睛里含着眼泪,声音里的斩钉截铁让韩之酌在这时候还有点想笑。

      “家里有药吗?”韩之酌几乎是憋着笑的再问。

      程裴憋着一口气说,“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反正我不去医院。”

      程裴对医院的抵抗,韩之酌一清二楚,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让程裴醒过来。

      “不去医院你的烧怎么退?”韩之酌临出房门前丢下一句,话是这么说,韩之酌还是很认真的在给程裴找药。

      找来找去就找到个退烧药,韩之酌捏着板退烧药进退两难,退烧药的副作用比一般感冒药要大得多。现在程裴家里只有这个。

      想了想韩之酌还是不打算给程裴吃这个,他到了点开水进屋,喊醒程裴给他喝了大半杯,“我去给你买药,你要是难受,就多喝点热水。”

      程裴睁开眼睛看着韩之酌,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韩之酌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发烧的人是怎么回事,烧糊涂了难道?

      “笑什么?”韩之酌给程裴又倒了杯热水问。

      “我忽然想起那个梗,”程裴笑着说,“女生吐槽男生,感冒时候你让我多喝热水,生理期时候你让我多喝热水,生病要动手术你也还是要我多喝热水,是不是在男生眼里,热水就是万能的?”

      “这个应该问你。”韩之酌不理会程裴的耍嘴皮子,“老实呆着。”

      韩之酌记得早上买早餐时候看见过药店,他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力找到了药店,买好了药,韩之酌又去买了粥,希望能让程裴好受点。

      回到程裴家,人果然还是和他走前一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卷在被子里,韩之酌放下粥,拿着药进去了。

      “起来把药吃了。”韩之酌坐到床边,扒拉着被子,试图把程裴挖出来。

      程裴挺配合,不用他左哄右哄,自己出来了,估计是难受到极点了,没要韩之酌催着,一把吃了药。

      “你怎么还没走?”程裴皱着一张脸问。

      “我走了你怎么办?”韩之酌有点没好气地问。把粥端过来让程裴吃,“你多少吃点,再好好睡一觉。”

      “你公司没事?”程裴没什么胃口,尤其看见韩之酌买的是一碗白粥,上面飘着几段小葱花。

      “有事也没你重要。”韩之酌说。

      程裴看着他说,“你有事先忙你的,回头再来看我。没事的。”

      韩之酌没吭声,在程裴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起身离开。让程裴安心入睡。

      那碗粥最终还是被放在了一旁,两人像是商量好的同时遗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韩之酌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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