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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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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却无心睡眠,这世上有太多的事,可以让你心神不宁。
周围所有人都在给她压力,好像他们都希望她可以和魏予泽重归于好。但是他们分开了四年,怎么回到原点。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了公司,将辞职信放在董路的办公桌上,然后简单的收拾好办公室的东西,离开了。
回到家,箱子随手仍在一边,倒在了沙发上。
敲门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打开门,贺丹站在门口,一脸焦急:“你爸爸病了,你去看看吧。”
她清醒了几分:“什么病?”
“冠心病,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也不见好转。”
她回到沙发上坐着:“看来暂时死不了。”
贺丹显然没想到凌青会这么说,气呼呼的冲进来:“他是你爸爸,你这是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凌青横了她一眼:“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不孝女!”
凌青站起来,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不过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有,我妈为什么突然去世,这笔账我好像还没找你算呢。”
“你......”贺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摔门离开。
她颓然的窝在沙发里,连眨眼都觉得费力。
她在家浑浑噩噩的昏睡了好几天,罗涵进门看见乱七八糟的屋子,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打扫。
“饭做好了,过来吃点吧,看你面无血色的样子,多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罗涵给她盛了一碗汤,她刚喝一口,就跑到卫生间吐了,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一直干呕。
“怎么回事啊,去医院看看吧。”
凌青浑身无力,坐在地上:“没事。”
罗涵扶起她,没走几步她就倒了。
会议室的气氛很压抑,双方一直无法达成共识,看来要促成这次的合作,还要僵持一段时间。
手机震动,魏予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程晋的短信,简单的五个字:青青住院了。
“既然贵公司对我们的报价不满意,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意思,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方助理一头雾水的跟上,他们现在明显处于上风,相信合作很快就能达成,这时候走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魏总。”
“去机场。”
他也跟在魏予泽身边五六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没见魏予泽这么着急过,除了凌青被绑架那次。看他那飞快的脚步,应该是因为同一个人吧。
“她的情况很不好,身体很虚弱,贫血。如果她一直吃不下东西,有可能演变成厌食症。根据检查结果来看,她长时间患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在服药,但药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最主要的是要解决她的心理问题。”
所有人在听到这些之后,都不愿意相信,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好好的一个人。
魏予泽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目不转睛。
“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在国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按时吃饭,天气冷了知不知道添衣服,有没有经常熬夜,生病了会不会看医生......”这是他出生以来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魏予泽走出病房,凌青缩进被子里,低声抽泣。
王方瑜匆匆从英国赶回来,当她看见凌青对她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时,在病房里大哭。罗涵安抚了好久,她才收住。
凌青还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每天输营养液,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向圣浩站在病房门口,想进前去和她说几句话,却迈不开腿。
“孩子,你妈把你托付给我,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跟她交代啊。”关海平老了很多,身体好不容易恢复,看过凌青之后,又病倒了。
魏予泽带着凌青的生活用品到医院,罗涵和王方瑜正好可以回趟家,带点东西过来。
凌青看到魏予泽之后,像突然受到了惊吓,跳下床,边哭边往外跑。
魏予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怎么了?”
凌青用力挣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她惊恐的眼神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怎么会这样。
抵不过魏予泽的力气,她拼命拍打他的手:“不要你碰我,走开!我讨厌你,讨厌你!”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大声尖叫。
魏予泽松开被打得麻木的手,罗涵和王方瑜抱着她。
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你们要特别注意,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
王方瑜替凌青掖好被角,对魏予泽说:“我们出去谈谈吧。”
她将咖啡递给他:“没有你喜欢的,将就吧。”
“谢谢。”
王方瑜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天:“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和我认识凌青那天晚上一样。在我眼里,她就和这月亮一样,安静的照亮每个美丽的夜晚。那时候我就在想,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到底会喜欢上怎样的人呢,一定很优秀吧。被我说中了,你很优秀,就是因为你太优秀,给不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认为你们彼此合适,结果又被我猜中,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她膝盖受伤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会和好,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的拉远了距离。四年后,她回国了,我想着你们能放下过去,好好在一起,她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算算差不多七年了吧,兜兜转转,这段感情除了让你们遍体鳞伤外,还留下了什么?你说这是不是命运,一直在故意折腾你们?”
魏予泽也坐下来:“这一切都怪我。”太多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导致他们之间演变成今天的局面。他以为可以护她一世平安,却让她承受了更多苦难。
“你应该知道刚到韩国的时候,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爬山那天,凌青膝盖的伤复发,他才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他醒来那天,所以人都告诉他凌青和向圣浩一起走了,以立华融资GX为条件。
那之后他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直到在某个大型晚会后台见到向圣浩,他才相信她真的离开了,一个人。他不想去深究她离开的理由,试图找过她,无果。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在新加坡遇到了董路,他中学时的校友。也许是天意,一起吃饭的时候,凌青打电话给董路,被他接了。
他不知道董路会骗她回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想她回来,想她回到他身边。
“所以,你应该清楚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可以让她恢复过来。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爱她,还想和她在一起,该怎么做。”她起身往楼上走,“暂时不要让她看见你,她的情况不允许。”
“麻烦你们陪着她。”
她点头:“会的。”
吴念和陈琳琳得到消息,也来医院看她。凌青茫然的看着她们俩,像不认识一样。
陈琳琳握着她的手:“凌青,这是怎么了啊?”究竟是什么事把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看着揪心。
罗涵叹了口气:“之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见好转。”
关馨也来过一次,看着躺在病床上,瘦得堪比纸片人的凌青,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关婧和程晋的女儿啦啦三岁半了,很可爱,每天对着凌青不停的叫“阿姨”,她就会笑。关婧每天都会带啦啦来医院陪她,希望可以让她快点好起来。
她很排斥心理医生,只要有人提起这几个字,她就会变得很激动,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我想喝水。”有人走到她床边,她以为是罗涵。
看清来人之后,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凌青,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瞪大眼睛,艰难的喊了一句:“小果。”
“不要叫我!既然你能认得我,那我告诉你,就算你一直这样下去,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不要以为你可以逃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话落,她转身离开。
凌青跳下床拉住她,却说不出话来。
周小果抬手抹掉脸上的泪:“你必须好好活着,让我恨你一辈子,跟着我一起受折磨。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去追你。”她甩开凌青的手,走出了病房。
好起来,她应该好起来。
“我想出去晒太阳。”这是她几天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几个人都为此欣喜,扶她坐上轮椅,推着她下楼。
身上的病服日益宽大,眼窝深陷,眼下一片乌青,在阳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眼神涣散。
看着凌青的样子,王方瑜又偷偷抹泪:“我好害怕。我怕她撑不住。”
罗涵搂着她:“一定会好的,我们要相信她。”
老天爷不可能这么残忍,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生命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四年,她是怎么过的?”
董路想起第一次见到凌青的情形。那时候她在一家华人开的餐厅里打工,她脚底一滑,把热汤全部泼到了他的身上。
“她没有学历,英语不过关,手脚也比较笨,刚开始确实很难。她一直有失眠的情况,膝盖的伤也总是发作,她过得很不好。我以为你可以让她的生活有所改变,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绝对不会带她回来。”
魏予泽看着远处轮椅上的人儿:“我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她好起来。如果我放手,你和向圣浩之中,是不是有人可以让她幸福。”她的状况让他惶恐不安,从来没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束手无措,下一步该怎么走,丝毫没有头绪。
“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吗?”如果凌青有放弃魏予泽的心,她也不会生病。
凌青开始说胡话,记忆出现混乱,也经常认不清楚人,总是把罗涵当成凌云绣。
周小果趁没人再次来到病房,比起上次见面,凌青又瘦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我想一直恨你,可是看见现在的你,我更想恨我自己。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好起来,你说啊!”她抓住凌青的肩膀,用力摇晃,两个人的眼泪都被晃了下来。
“我只能给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如果下一次我来,你还是这个样子,我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第一次尝试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没有反抗,这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但无论医生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只有看到魏予泽和凌云绣的照片时,会哭。
郑东叫魏予泽出去喝酒,程晋刚好打电话过来,三个人约在酒吧。
“我昨天去了趟医院,她还是老样子,见了谁都没反应。你有什么打算?”
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她看见我就跑。”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和心头游走。
郑东拍拍他的肩:“难得看到你这个状态,别太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程晋进来坐下,端起杯子喝掉满满一杯,说:“今天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魏予泽看着程晋,想问,却开不了口。
郑东问:“怎么样?”
“应该有用。”他看着魏予泽,“接下来,她需要你。”
见到魏予泽时,她在笑,也在哭。她好像不知道他是谁,但很依赖他,看不见他会不安。
她的情况终于开始有所好转,能吃一点东西,偶尔还会说几句话,虽然有些无厘头。
见她睡着了,魏予泽去买她早上说想吃的点心,但等他回来,病床上的人没了。所有人找遍医院也不见她的踪影,最后调出监控,她竟然一个人跑出了医院。
她家,魏予泽家,程晋家,关家,跑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王方瑜拼命拉扯魏予泽:“你到底在干些什么!现在好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她要是出事,我杀了你!”
罗涵拉开她:“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找人要紧。”
程晋看了看魏予泽衣服上的口子:“你先回去换件衣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他脱下外套:“不用。”
这是那年她送给他的,内衬胸口处有两个人的名字缩写,在灯光照射下能看见她的脸。
车子在夜色里缓慢行驶,车上的人左右张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嘀......嘀......”迎面而来的货车不停的按喇叭,他反应过来,转动方向盘,想避开,但马路太窄,直接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巨大的撞击让他头皮发麻,坐在车里,久久回不过神。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货车车主跑过来问。
他回答:“没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陌生号码。他突然有些害怕,会是谁打来的,打来有什么事?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来:“请问你是魏予泽吗?”
“我是。”
“这里有个姑娘说找不到你,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快来接她吧。”
问了地址,挂掉电话,他将车开回马路,提高车速赶过去。
她坐在台阶上,病服外穿着单薄的外套,鞋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你就是魏予泽?这姑娘到处找你,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你的名字和号码,让我给你打电话。”
“谢谢。”
她摆摆手:“不客气,她现在肯定又冷又饿,快带她回去吧。”
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声音极尽温柔:“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我想出来找你,我以为你不见了。”
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灰:“我不会不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看着她,情绪不受控制,有什么东西在眼里打转,呼之欲出。
凌青冰冷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你在哭吗?你别哭,我也想哭。”说着真的哭起来。
“我没哭,你也不要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点点头:“嗯。”
带她回家,看她洗好澡,换好衣服,吃了两碗饭之后睡下,所有人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大家离开之后,魏予泽走进房间,她正站在窗口向下看。
他走到她身边问:“在看什么?”
“那里是不是有一辆车?”
顺着她的视角看下去,除了昏暗的路灯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梦见有一辆车停在那里,路灯下面。”
“是我把车停在那里,刚才开走了。”有些事,不记得也好。
她站着看了很久,才说:“好像真的是你。”
第二天早上送她回了医院,魏予泽在病房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这是什么?”她从魏予泽的钱包里拿出两个星星吊坠。
“一个傻瓜买的。”
她问:“是喜欢你的傻瓜吗?”
魏予泽微笑着点头:“我喜欢的傻瓜。”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他要和别人结婚。”她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膝盖,“受伤了,一直不好。”
他一时无言,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你眼睛好红,是不是又要哭了?”
他摇头,将星星放在她掌心:“你喜欢的人也很喜欢你。”
她天真的看着他问:“真的吗?”
“真的,他在等你好起来。”
她开心的笑起来:“那你能把这两颗星星送给我吗?”
“可以。”
凌青在医院从春天住到了夏天,一系列的治疗,还有身边人的悉心照料,身体恢复了七八分。
董路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是时候离开了,回新加坡那天,他来医院来看她。
“我要走了。”
“为什么?”
“水土不服,我还是适应不了,所以申请调回总部。以后我们见面可不容易,还不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着她,他庆幸自己做对了,带她回国。四年里,她几乎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她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坚强,她那么脆弱,他不敢去触碰她心里的伤。直到在新加坡遇到魏予泽,了解她所有的过去,他突然明白,他永远不可能走进她的心,而又不忍看她折磨自己,最后决定带她回来。既然不能带给她幸福,就把她交给能给她幸福的人。
“谢谢你。”那四年对她的照顾,“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好啊,我等着。”
罗涵怀孕了。
最近好消息接连不断。王方瑜终于接受了上司的追求,摆脱了单身。向圣浩和当红小花旦被拍到甜蜜同游巴黎,随后公布恋情。吴念也要结婚了,和一个多年的追求者。就连关馨也宣布已经和交往一个多月的企业老总闪电领证。
身边的人纷纷找到自己的伴侣,她为他们感到开心。
坐在草地上,她问身旁的人:“你说冬天什么时候来啊。”
魏予泽看着她日益红润的脸:“很快。”
她不想继续住在医院,医生也说她恢复得很好,可以回家了。
在医院住得太久了,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舒缓这几个月来身体的紧张和疲劳。
她在浴室泡澡时,魏予泽总共敲了四次门。
“罗涵和方瑜告诉过我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好了,你不用再守着我。我不愿意继续麻烦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魏予泽抬眼看着她:“我想知道你对我们之间有什么打算。”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她不敢直视。
她咬着嘴唇,良久之后松开,对他说:“我们都不小了,如果我还是二十岁的女孩,我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但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你……”
他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可能了?”
她撑着昏昏沉沉的头:“可以这样说。”
听到凌青的回答,他突然笑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站起来,“你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
关门声传来,她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刚刚驱散的疲惫感全部重新回到身体里。
这几个月以来,她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恐惧,心里沉甸甸的,她害怕突然有一天又会失去意识,她不愿身边的人为她费尽心力。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从口袋里掏出星星吊坠,脑海里闪现当年和魏予泽在一起的光景。
她无法否认,魏予泽对她来说一直都很重要,这段时间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无所适从。冷漠、霸道、温柔,每一面她都喜欢。他确实变了,可是她自己清楚,不管他怎么变,他还是他,她还是爱他,一如当年。
在外面的几年,她时常想,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他的,说不出所以然来,喜欢就是喜欢了,可以有很多理由,也可以不需要理由。她是个固执的人,做事是,爱人也是。
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只会希望他一切都好。不管魏予泽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在她心里,他是优秀的,他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好,而如今的自己,只会成为他的拖累,给不了他未来幸福的保障。这世界多大啊,人生还有那么长,他会遇到更多的人,总有一个与众不同,能在他的生命里充当那个重要角色。
郑东到的时候,魏予泽已经喝多了,不用问也知道是为谁。自从认识凌青以后,总能从他身上看到以前没见过的一面,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借酒消愁。”
他撑着头,双眼紧闭:“你说女人心怎么那么难以琢磨,到底怎么做才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她的拒绝真的让他无法理解,“你说她是不是变心了?”
“她只是还没有想清楚,她的病刚好,给她点时间。四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放在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高傲的魏予泽有一天会为情所困,来酒吧买醉。
“也许真的是我太心急了。”经历了这些事,她已经是身心疲惫,他不该让她为难。
郑东又叫了些酒,对他说道:“别想了,今天陪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另一边凌青叫来陈琳琳:“现在就只有我们俩还是自由身了,喝一杯吧。”
“你的身体刚好,能喝吗?”
“偶尔喝一次,你就舍命陪君子吧。”她拿起一瓶递给她,“不喝今天恐怕睡不着了。”
陈琳琳从她手里接过酒,和她碰了一下:“因为魏予泽,你们又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后吐出,问:“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她喝下一口酒,摇头说:“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的你是你,现在的你还是你,但看待同一个问题,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决定。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因为我了解你,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却很少考虑自己。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也许你的放弃是对方最不想要的,那你牺牲的一切都是白费。”
她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低声说:“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像你说的,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我想它可以把我们心里的伤都治愈。”
“那你是打算离开吗?”
“暂时不会走。”她想起了一件事,“我生病期间,小果来看过我。”
提到周小果,两个人都想起了大学那些日子,还有发生在周小果身上的事。
“她看起来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终究是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了。”她们这群人也一样,回不去。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醉了,房子里渐渐安静,只剩下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吴念结婚,伴娘差点落到凌青头上,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给了陈琳琳。
结婚那天,吴念一改往日面瘫,对所有宾客微笑点头,特别热情。
看着不远处和宾客相谈甚欢的新郎,凌青问身边穿着白色礼服的吴念:“他对你好吧。”
“挺好的。”
陈琳琳一口喝掉杯子里的红色液体:“那我们就放心了。”
两个人坐在回去的车里,陈琳琳说:“看到了吗,你有一天可能会和她一样。”
凌青将头靠在她肩上:“我开始害怕了。”
吴念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开心吗?答案是什么她们心里都清楚。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就算她装得再坚强,还是能从她眼里察觉出悲伤和落寞。即便她们不愿意承认,吴念心里装着那个负心人是事实。她从来不和她们说,因为周小果。她一直在责怪自己,很痛苦,但是爱了,她忘不掉。
吴念打来电话,她哭着说:“小果给我寄了一封信,她说不怪我,祝我幸福。可是我恨我自己,恨文正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们在电话这头也哭了。
凌青擦掉眼泪,对她说:“试着放下吧,那些不开心的事,总会忘记的。”
文正溪在监狱里为他曾经所做的错事赎罪,而她们这些受伤害的人,应该活得更好才是。
这天程晋和关婧带着啦啦来看她,刚进门啦啦就跑进她怀里:“阿姨,我好想你啊。”
“阿姨也想你啊,看看阿姨准备了什么,你爱吃的葡萄。”
啦啦“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跑过去吃葡萄了。
关婧宠溺的看着那个小身影:“这孩子,天天吵着要过来,今天我们都没事,就带她过来玩。”
“没事就带她过来,反正我一直在家。”
程晋削好苹果递给关婧,凌青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真好,她在乎的两个人,至少他们是幸福的。
凌青陪啦啦玩乐高,程晋和关婧在厨房做饭。
啦啦凑到她耳边:“刚刚是叔叔送我们过来的,他不上来,妈妈说叔叔怕阿姨,为什么呀,阿姨会打叔叔吗?”小孩子总是对什么事都很好奇。
她摸摸啦啦的头:“阿姨不会打人的。”
“叔叔要过生日了,爸爸妈妈说叔叔要求婚,什么是求婚啊?”啦啦天真的看着凌青。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抱起啦啦:“啦啦长大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