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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如果 ...

  •   暑假凌青在罗涵超市对面的面包店上班,每天两个人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回家。王方瑜开始了她的穷游,她说两个月要走遍欧洲。
      “凌青,外面有人找。”店里的同事叫她。
      凌青到门口看了一眼,哪儿有人,正准备进去,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来。
      她和店长打了声招呼,解下围裙上了车。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是啊,好久,有一年多了吧。
      关馨笔直的坐着,腿上搭着一条小薄毯。她还是那么漂亮,丝毫看不出她的身体受过那么严重的创伤。
      “其实我很羡慕你。”
      凌青看着她漂亮的脸,问:“为什么?”她这样有什么好羡慕的,反而她一直羡慕着关馨。以前羡慕她的美丽大方、光彩夺目,现在羡慕她身边有魏予泽。
      “因为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可以走,可以跳,可以跑。当我知道自己下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时,我觉得以后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她解开手腕上的表,“我自杀过,但最后没有死,是予泽救回了我。”
      “活着才有希望。”她有些不敢直视关馨手腕上那条丑陋的疤痕。
      关馨嘴角挂着笑:“那段时间是他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他,我坚持不下去。他说等我好起来我们就订婚,因为他这句话,我开始慢慢恢复。我那时才发现,他对于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即使没有了这一双腿,能得到他我也甘愿。”
      “看你现在这么好,相信你的生活会和以前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是啊,我们十月就要结婚了。”
      这大概就是关馨来找她的目的吧,在她受伤的心上再狠狠踩几脚,让她清楚的知道魏予泽已经属于她了。
      十月,那是秋天了吧,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万物却开始凋零,他们的婚姻会是哪种?但不管是哪种,都与她无关。
      “恭喜你们。”
      “你会来吧,订婚的时候你都没来。”
      她只能以不知意味的笑来回答,如果某一天魏予泽来邀请她,虽然她不想去,但她一定会答应他,因为那是他希望的。但她知道,魏予泽不会让她去,就算他不爱她,也会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在等罗涵下班的时候,她坐在超市外面的台阶上发呆。
      其实她很佩服周小果,爱一个人到那种地步,为他什么都肯做。她也佩服关婧,为了程晋远走国外,即使知道是一厢情愿。她自问如果换做是她,她不会那么不顾一切,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把魏予泽拱手相让。心里宣称爱,可分开的时候没有一点反抗,甚至分手这两个字都没说,就这样任由它结束了。也许当初她哭着挽留,死皮赖脸不放手,结果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活,而关馨没有魏予泽,她活不下去。
      当她看见关馨那双不能动的腿和手腕上的伤疤时,她觉得自己很罪恶,她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自己心里还想着魏予泽,就像个不能见人的小偷,总在觊觎别人的东西。
      罗涵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
      “青青,你想什么呢?”
      她站起来:“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向圣浩不是说今天请吃饭,我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他请自然是要去的,不用回家自己做,省事。她现在和向圣浩之间越来越不客气,老是跟着他在外面吃好的,懒得什么都不想干,在家也都是罗涵做饭。
      郡臣经过扩大翻新,装修布局都变了。
      向圣浩主演的电视剧杀青,他请工作人员吃饭,果真是有钱,上上下下大半个郡臣都坐的是剧组的人。
      凌青她们跟着向圣浩和主创们坐在三楼的包间里,她们两个都不爱说话,坐在一边埋头苦吃。
      “你这两位朋友怎么这么害羞啊,一句话都不说,大家都是年轻人,聊聊天嘛。”坐在对面的漂亮女生说。
      凌青电话响了,她出门去接,是程晋。说了几句,挂掉电话,她转身,刚刚那个漂亮女生正站在她后面。
      “我认识你,你就是关海平的私生女吧。”
      “私生女”这三个字戳中了凌青的痛处,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这么说话。
      凌青不悦的盯着她:“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词。”吴念告诉过她,不要一开始就给人你好欺负的错觉,否则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不懂得反抗的弱者。
      她轻蔑的笑:“看来你不敢承认,你应该跟你妈一样是个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的狐狸精吧。”
      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虽然手很痛,但很兴奋,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快感。
      对方比她略高,她想还手,凌青下意识的缩头。那一巴掌没有扇下来,对方的手就被人抓住。
      向圣浩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她先打我的。”
      “她为什么要打你?”
      她吞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她说不允许我离你太近。”
      “是吗?”向圣浩看着凌青。
      他放开她的手,揽住凌青的肩:“看来是我女朋友吃醋了,实在不好意思。”
      那个人气呼呼的跑向洗手间。
      “走吧,我的女朋友。”
      “你......”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拐角处出现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人将视线短暂的停在他们身上,而后从旁边走过。
      凌青放下他的手,叫上罗涵一起离开。
      她躺在床上,想起魏予泽刚刚的眼神,那一刻她下意识的想开口解释什么,幸亏她脑子还没有完全糊涂。
      手机震动两下,是信息。
      魏予泽以前从来不给她发信息,他觉得这是件很拖沓的事情。
      凌青站在大门内看了他很久,他靠在车边,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走近,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
      这样凉爽的夜晚,月亮星星高挂在夜空,身边没人打扰,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起就无比美好。不过此情此景不适合他们。
      “有什么事吗?”
      “没有,上去吧。”
      凌青走出几步又退回来:“我和向圣浩只是普通朋友。”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我想解释,我怕我不说,晚上睡不着。”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凌青用视线仔细描绘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她走到他面前:“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他沉默,默许的沉默。
      她抱着他:“一下下就好。”
      她无数次想再次走进他的怀抱,她知道那是一种奢望。她不敢贪恋他的温度,怕舍不得放手。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就像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而她没办法留住他,手伸到空中,随后无奈的放下。
      她解释了,但她仍然没有睡着,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夜。
      七月二十七号,雨。
      Y市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凌青因为头疼请假在家休息。向圣浩以为她病得很严重,从邻市匆匆赶回来,看见她真的没什么事才放心。
      他请了几天假,打算在家陪她。
      “我只是小感冒,你别耽误工作,到时候又要熬夜赶进度。”
      “你在关心我?”
      “当然了,不要以为你现在年轻就不好好注意身体,小心拖垮自己。”
      他喜滋滋的答应明天一早就回剧组。
      凌青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不断飘落的雨,思绪飞到雨里,被雨滴打散,找不回来。
      傍晚向圣浩回家拿东西,凌青一个人出了门,到楼下才发现又习惯性的没带伞。
      她伸出手,淋一点雨会不会清醒一些?
      在为数不多的行人里,她是唯一没有撑伞的,在雨里奔跑,尤为显眼。
      全身早已湿透,她站在魏予泽的门前,却没有勇气敲响。身上的水流到地板,清晰的照出她狼狈的样子。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可脚下一滑,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还没爬起来,门就打开了,不是魏予泽,而是坐着轮椅的关馨。
      她像一个落汤鸡,狼狈的半趴在地上,任她打量。
      “快进来吧。”
      她小心翼翼的的踏进屋,这个熟悉的地方。
      她递给她一条毛巾:“予泽说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她注意到凌青手里拿着的袋子,“这是?”
      凌青笨拙的藏到身后:“没什么。”
      “予泽马上就回来了,你等一下,我让霞姨给你煮碗姜茶。”
      她全身湿透,没办法坐,她不想等魏予泽回来,擦了头发准备离开,但开门声已经传来。
      关馨到门口:“你回来了,没淋湿吧。”
      “嗯。”
      “霞姨的饭快好了,我给你定了蛋糕。”
      “嗯。”
      他抬起头看见站在沙发边的凌青,全身湿透,低着头。他向她走过来,凌青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不想抬头看他。
      关馨回厨房端出一碗姜茶:“刚煮好的,喝吧,别感冒了。”
      她双手举起碗,凌青犹豫片刻之后伸手去端,她明显感觉自己的手在抖。刚碰到碗,关馨就松了手,她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一大碗滚烫的水几乎都倒在衣服单薄的关馨身上,碗落地,摔个粉碎。
      “啊!”关馨叫了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跌下来。
      “去医院。”魏予泽推了她一把,抱起关馨往外走。
      凌青猛的退后几步,左手一片火辣辣,看着魏予泽和关馨消失在门口,完全感觉不到痛。
      霞姨这才走近,抬起她的手:“青青,你也烫伤了。”
      凌青抽回手,勉强露出笑容:“我没事。”
      她自顾自的出了门,将怀里的袋子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天已经黑了,昏暗的街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脚下的路也很长,长到令人害怕。她一直走一直走,却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头。
      她终于花光了所有力气,跌倒在水里,爬不起来,什么都看不见,水布满整张脸,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魏予泽对她视若无睹,这让她必须承认他们已经是陌路的事实。
      手紧紧捂住心口,什么是心痛?胸口沉闷无比,无法呼吸,心像被碾碎一般。
      向圣浩下楼发现人不见了,他打着伞出来找,他想到凌青今天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魏予泽家。
      他看见了她,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颜色,肩膀不停抖动,她在哭。
      伞挡住了她头顶的雨,向圣浩蹲下来,轻声问:“怎么坐在地上?”
      凌青倒在他怀里,雨声盖住她的哭声,这样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过。
      向圣浩背着她回了家,等她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向圣浩才回家打理自己。
      她坐在沙发上,用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罗涵给她烫伤的手上完药,问她还有哪里受伤。她捞起裤腿,两个膝盖磕破了。
      “青青,你何苦这么对自己呢,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
      她一言不发,只是红着眼摇头。
      向圣浩换完衣服下来,守着她睡觉。
      手抚上她的脸颊:“看见你这个样子,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害怕你回到他身边,但我更不愿意看你这样伤心。”语气里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他在她额头上轻吻:“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把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他走出房门,凌青睁开了眼:“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今天她连一句最简单的祝福都送不出去,脑子里一直在重现今天的画面,魏予泽狠狠推开她,抱着关馨走了。她知道关馨是故意的,那么拙劣的手段,她不怪她,可她说服不了自己,魏予泽那么在乎关馨,却连问都不问她一句。
      这就是未来式和过去式的差别吗?
      夜深了,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厚重的玻璃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仿佛落在耳边,最后汇入心间,一片冰凉。
      这次还是关馨给她开的门,她整只手臂上都包着纱布。
      凌青看着她的手麻木的问:“你还好吧。”
      “医生说不严重,你怎么样?”她看着凌青的手。
      她用力扯着嘴角:“我没事。”
      “予泽出差了,进来坐吧。”
      她知道魏予泽不在家才过来的:“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对不起。”
      凌青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她们都没错,真的要怪的话,大概也只能怪命。
      第二天向圣浩没有回剧组,他说要等凌青完全好了才走。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她去上班向圣浩不放心,非要跟着。
      “我就在附近的咖啡厅里坐着,不会到处晃的。”
      既然他这样保证,凌青就让他去了。没想到他没坐多久就跑到店里去了,店里几个女生看见他纷纷围上来。
      “你不是说不过来的嘛。”
      “我只说不到处乱走,没说不来这里。”
      凌青抓起他的手就往外拖:“你快走,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
      两个人在门口拉扯,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向圣浩,都拿出手机来拍照,还有很多粉丝上前要签名。
      “谁在这里买东西,就送合影和签名。”
      于是那些人蜂拥而至,不一会儿店里的面包就被席卷一空。
      “我是不是很伟大,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就高大起来了吧。”
      凌青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脑子没问题吧?”
      向圣浩和店长打了声招呼,凌青可以提前下班,他说要带她出去玩。
      “今天我帮了你的忙,你得听我的。我们先去吃饭,然后还有安排。”
      既然都上了车,就随他去,总不至于被他给卖了。
      “这里的菜你肯定喜欢。”
      看样子是家新开的店,他们刚坐下,一道道菜就端了上来。一眼看去,七八道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其中还有一道蒸排骨。
      她先夹了一块排骨,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轻轻咬了一口,不是妈妈做的那种味道,但很熟悉。
      “这是?”
      “再尝尝这些。”
      凌青一一尝过之后,想起了这些菜是出自谁的手。
      高中她住在学校,平时不能出校门,学校后门那一条街全是小饭店,王方瑜老是趁放学时人多带凌青和罗涵溜出校门,去那里吃东西。
      街尾那家小饭馆是凌青最喜欢的,因为那里的厨师是邻居张大伯的儿子,以前经常和凌云绣学炒菜。除了他,没有人炒出的菜味道更像凌云绣,包括凌青自己。
      “我可是花重金请的厨师,以后不想做饭的时候就来这里吃,从小区走到这里只需要十分钟,如果不想出来,打个电话,直接送到家里。终身免费,你的特权。”
      她的胃口一直不好,自己做的饭菜都吃不了几口,这样下去,他担心她身体会垮。这是罗涵给他提供的办法,他拜托罗涵帮忙联系,但张小名已经成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不太愿意来Y市。最后向圣浩亲自去请他,衣食住行,孩子上学,包括他老婆的工作向圣浩都帮他解决了,张小名征得他爸妈的同意之后,才答应过来。
      “谢谢。”很感动,这些菜都是她的回忆。
      “你觉得这家小店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她想了想:“就这样挺好的。”何必非要一个所谓的名字呢,有缘人自然会来的。
      他点点头:“你说了算。”
      吃完饭,向圣浩马不停蹄的带她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吃完饭就要出来走走,帮助消化。”
      公园的空气很好,人不多,他们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慢慢走着。
      向圣浩突然问:“你喜欢什么花?”
      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她都不排斥,要说真的喜欢,一时说不出来。
      “你要送我吗?”她四处张望,前面不会有一片花海吧。
      “嗯,你想要的话。”
      凌青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如果可以,我想要一朵七色花。”
      “前面有个许愿池。”
      “真的吗?”她加快脚步,果真看见有人站在水池边双手紧握,闭着眼许愿。
      水池中间有一座石雕,像圆盘按大小堆叠起来的,三层,最上面一层中间有个小雕像,具体是什么,她看不清。
      “那是什么?”
      “阿拉丁神灯。”向圣浩压低帽檐,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投到最上面那一层,就可以许三个愿望。”
      她抬头看他:“很灵吗?”
      他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我拍戏来过几次,那些女明星都在这里许过愿。”
      “那我可以多投几次吗?”
      向圣浩笑:“太贪心可不好。”
      “好吧,给我一枚硬币。”
      “这里不投硬币,要投这个。”他摊开手,掌心躺着一颗透明玻璃珠,“投进去没碎才能实现愿望。”
      凌青拿起,紧紧地握在手心。
      从小就盼望有一天可以去到罗马,在尼普顿雕像前的喷泉里投下一枚硬币,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现在,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她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很茫然。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
      向圣浩盯着她认真的侧脸,呆呆的看了很久。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实现的愿望,但从认识她以后,好像心里有了某些期待。
      “原谅我,说了谎。”他在心里说。
      很久之后,她才睁开眼,她许了两个愿望,然后成功的投在了最上面那一层,只是不知道破没破。
      向圣浩悠闲的坐在水池边等她。
      今天最后一个地方,游乐场,还没到关门的时间,里面却空无一人。
      凌青环视一周:“你不会干了包下整个游乐场那种事吧?”
      “考虑到我的身份,只能这么做。”
      她很少来游乐场,从来没有把所有设施都玩遍,今天是个好机会。
      过山车、云霄飞车、大铁锤、滑梯、激流勇进,她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放开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整个游乐场都回荡着她的尖叫声和笑声。
      向圣浩陪着她,尖叫过后递给她水,热的时候替她擦汗,坐过山车时用心护着她。
      天黑了,两个人舒适的坐在旋转木马上。
      “今天谢谢你,真的很开心。”
      她总是对他说那两个字,但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听她说感谢,今天带她出来可以说没有目的,也可以说全都是他的目的。她脸上满满的笑容,是他最想看到的,就像现在,他不喜欢她哭,尤其是为了一个不懂珍惜她的人。
      身边的朋友问他她有什么好,什么呢?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说清楚的,看见她的第一眼,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种莫名的兴奋,久久压抑的心豁然开朗。脑子里时不时出现她的身影,无法控制,他演过那么多关于爱情的电影和电视剧,怎么会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今天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看着向圣浩,“你没有愿望吗?”
      他坚定地回答:“有。”
      凌青疑惑的看着他:“那你今天怎么没有许愿?”
      他笑着说:“谁说我没有许愿,傻不傻呀你。”
      是吗,她一直以为他没有许愿,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信这些,没想到居然也许愿了。
      “那你许了几个,都是什么?”
      他扬起脖子,一脸傲娇的模样:“你都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突然整个游乐场的灯都熄了,旋转木马也慢慢停下来。凌青看向身边,好像没有人影。
      “是停电了吗,你在哪儿?”
      突然不远处亮起一盏灯,什么声音陆陆续续传入她耳中,适应了灯光,她慢慢看过去,向圣浩正抱着一把吉他坐在花台边,凝望着她。
      “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要送给你,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为你唱首歌。”
      他唱了一首歌,凌青从来没听过的,不知道是哪国的。他唱得很好听,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跑调。
      他在演艺圈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唱过歌,周小果还说他肯定是属于开口要命的那种。事实并不是的,他的歌声比他说话时更有磁性,直击人心。但这一片真心,她恐怕只能辜负了。
      他们在她生命里出场顺序的不同,导致了三个人错误的感情交叉。如果在魏予泽之前认识他,她一定会爱上他。
      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倒流,这世上也没有如果。她试过,努力过,但无疾而终了。
      灯全部亮起,向圣浩走到凌青面前,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希望不会让彼此尴尬。
      “很好听,谢谢。”
      “除了谢谢,没有其他话可以和我说吗?”
      凌青无辜的看着他:“什么?”
      “好吧,你听我说。今天我许了三个愿望,现在我想告诉你,都是什么。”
      “你别说,会不灵的。”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想听了,直觉那会变成一种负担。
      向圣浩看过她的表情,一切了然于心,难掩脸上的失落:“好,我不说。”
      对此,凌青只能选择无视。
      到楼下的时候,向圣浩说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她,没说是什么,也没说什么时候送。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今天向圣浩为她所做的,她认为比一切都来得实际。
      向圣浩不满的说:“不要一直和我说谢谢,我会生气的。”
      “那好吧,我下次请你吃饭。”
      他点头:“好。”
      到了家门口,她看见门边放着一个盒子,她转过身,电梯门已经合上。
      进了门,石兰正坐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了,笑着说:“青青回来了。”
      “石阿姨,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去公司,顺道过来看看你。”其实她主要是受魏老夫人所托,来送请柬,邀请凌青去参加魏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她犹豫:“您应该知道,我去不太合适。”
      石兰将请柬放在她手里:“这是老两口吩咐的,他们是真喜欢你,去吧。”
      她不想去,第一是因为没有立场,第二是不想见到魏予泽。但两位老人对她很好,还特地邀请她,没办法拒绝。
      石兰走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说:“青青,当局者迷,你要看清楚人心。”她只能说这么多,至于以后,只能靠她自己了。
      难道她身边又出现了什么目的不纯的人?凌青站在门口一直琢磨她话里的意思,最终还是没明白她具体想要表达什么。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发呆。她总觉得石兰是在暗指她和魏予泽之间,这其中除了关馨就没有别人了。她多少还是了解关馨的,一开始就向凌青表明了立场,她说过不会将魏予泽拱手相让。但她现在成了那样,也已经得到了魏予泽,没必要再做什么来对付她。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她一跳。
      “睡了吗?”
      “你......还好吗?”两个月了,凌青以为她在恨她,不愿意再和她有联系。
      周小果的声音和离开时一样,干涩沙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不知道。”
      “你在家里吗?”
      “我没回家。”
      她猛的从床上弹起:“你在哪儿?”
      她环顾四周:“在一个宽阔的地方,一望无际,很安静。这里的夜空很美,好像伸手就能抓到星星。”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不用,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就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凌青鼻子一酸:“回家去吧,好吗?”周小果以前最受不了没人的地方,她觉得太安静,不热闹,没有人气。她独身在外,实在让人不放心。
      周小果突然笑了:“我现在还怕什么,我一无所有。”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有家人,还有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凌青,你知道吗,安静的时候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他的笑,他的拥抱,他的吻,最终都变成了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噩梦。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我,骂我,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还有什么脸回家,我不想让我的家人蒙羞。”
      凌青握着手机,手心不停的出汗,眼泪随着周小果的那一句“凌青”顺流而下,她再也不会抱着她粗着嗓子喊“三井君”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周小果挂了电话,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背着这一份自责,她一辈子都没法心安理得。
      向圣浩接到罗涵的电话匆忙下楼,走进卧室,打开灯。
      她坐在床上痛哭,和那天在雨里一样,让人心疼。
      “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这样或许就没人可以让你这么伤心了。”他坐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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