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他心里有人》背后夸我帅

3、胚胎

　　过了很久亚恒才醒来。

　　亚瑟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看。

　　亚恒从睡眠舱里坐起，揉着自己的额头。

　　亚瑟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状况吗？”

　　“我知道啊，干你屁事！”

　　就是想怼他，妈的，他成这样怨谁啊！

　　亚瑟猝不及防被怼了一句，恼火，眉头紧皱，“我又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火？”

　　亚恒改躺为趴，拿被子蒙着自己的头，似乎不想让亚瑟的声音进到耳朵里。过一会儿又嫌闷的慌，将被子拉开透气，因为发烧的缘故，眸子里蒙了曾雾气，脸颊绯红。

　　亚瑟不由自主吞咽了下，不想再看他，别过脸在椅子上坐下。

　　他疯了才会觉得旖旎，明明是最讨厌的人。

　　“喂，亚恒，你怎么总对亚瑟大呼小叫！你这个虚伪的人，以为现在亚瑟还会忍着你吗？”亚岱尔跳到亚恒的枕头旁边，在他枕头上坐下，朝亚恒叫道。

　　亚恒懒洋洋的抬眼皮看它，“哟，你出来了啊？”

　　“哼！要不是亚瑟大意了，你们才困不住我！”它肉肉的小爪子朝亚恒头上来一巴掌，泄愤似的，不过现在太小了，打的一点都不疼。

　　陡然看到亚岱尔迷你的不行的样子，亚恒脸埋在枕头里偷笑，没有办法把他和战神二字联系起来。

　　“啊~，你居然笑我！”亚岱尔觉得羞耻，跳到亚恒背上踩他，却不小心压到亚恒的右手腕。

　　“嘶——”亚恒倒吸一口凉气，疼的整条手臂里的骨头酥麻。

　　“啊！”亚岱尔叫一声，猛的从亚恒背上弹开，下意识要去看亚恒的手，但真要过去的时候，却撇开头傲娇的哼了声。

　　亚瑟也朝这个方向看来，却只是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亚恒没注意亚瑟的反应，看向亚岱尔，笑道：“你是在生气吗？”

　　“你是我和亚瑟的敌人。”亚岱尔怒道。

　　亚恒愣了一下，“嗯。”

　　亚岱尔等着看亚恒的反应，然而亚恒“嗯”了一句就没下文了，这显然不能满足它脆弱的心灵。

　　“我和亚瑟都很讨厌你。”亚岱尔又道。

　　亚恒：“我知道，不过看来亚瑟没有告诉你，我们现在不是敌人了，是队友哦～”

　　他故作开心的笑。

　　“谁要和你当战友！”却着急的问亚瑟，“是真的吗？亚瑟。”

　　亚瑟：“算是吧，但他的任务是监视我。”

　　“果然。”亚岱尔的语气有些复杂，“你这个坏蛋。”

　　亚恒不再接话，亚瑟也没有说话，舱室陷入静默。

　　……

　　亚瑟饿了。

　　机舱里备的有营养液也有制成食物和冰冻的未制成食物，是他们两人半个月的量，正好整个行程。

　　亚瑟独自在兰巴萨住了四十年，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厨艺了得。现在时间充裕，没必要伤害自己的胃，他自然会选择未成品自己烹饪。

　　把打开冰箱找自己要的东西，边问亚恒，“你饿么？”

　　虽然和亚恒有仇，但不至于吝啬到不管病人一顿饭。

　　“不饿。”压在枕头里的声音闷闷的。

　　亚瑟看他一眼，“真不饿？”想起了他包里的三十管营养剂。

　　“嗯。”亚恒道。

　　亚瑟没有回话，却依然为他熬了粥。

　　正常人闻到饭香不自觉的就会觉得馋，但亚恒好像失去了这项能力，对飘来的香味没有一点感觉。

　　亚瑟做好之后把粥给他端过来，“喝点粥吧。”

　　他不会照顾人，但知道病人胃口不好，入腹的东西最好温和些。

　　“谢谢，我真不饿。”

　　没有想到这样的关系下对方还能考虑到他的胃，亚恒心里有一丢丢震惊，但却完全不会为此感动，因为亚瑟做的这点小事，和二十年把他打的半死后再压以及前几日对他的暴行相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他能忍着不计较，就已经是超人道主义了，当然，他现在太弱，反抗不了也是理由之一。

　　“都给你做好端到面前了还矫情什么？有意思么？”亚瑟道，他认为亚恒拒绝是因为这是他做的，不饿只是借口罢了，因为行驶这么长时间，正常人都该感觉到饿了。

　　“我就矫情，说了让你不做非要做，反倒转过头来怪我了。”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也是，在四十年前他对亚瑟执行任务的时候，说了让亚瑟不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强调了无数遍都不管用。

　　就像亚瑟一直把他被囚怪罪亚恒，大多时候，亚恒也完全认为亚瑟是咎由自取，而他，却因深度参与了计划，便被亚瑟视为迁怒对象而已。

　　“爱吃不吃，我闲的没事干了才管你，以后想吃东西病的下不了床了你也自己做去，休想我插一次手。”

　　你妈的，亚恒低骂一句：“有病！”压下心头火。

　　亚瑟听到亚恒骂人的话，暗示自己他是一个病人，忍了。

　　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充了炸药的炸弹，等待一个契机爆发。

　　然而十五天的旅程里并没有机会爆发，亚恒一直躺在睡眠仓里，只有注射退烧剂和营养剂的时候才会下来走一会儿，到后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到好像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

　　好在亚岱尔一直为他查看身体，倒没有让人太担心。

　　直到下了飞船，立刻被送到医院。

　　……

　　这里就是西北军区了。

　　亚瑟站在军区总部大楼里往下看，这里集研究院、通讯部、作战指导与一体。因为正是战时，所匹配的装置器械都是最前沿最先进的，再次看到这些，亚瑟心中涌现出澎湃感，可深处还察觉到一丝仓惶。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拉利伯塔德军区。

　　然而这种场景他曾在米德尔斯帝国看到过无数次，他曾是那里的一名军人。背过那里的口号和章程，并在它的国徽国旗面前发誓誓死效忠。

　　然而现在，却站在了它的对立面。

　　他是叛徒，四十年前就被在米德尔斯帝国叫嚣的事。

　　然而那时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米德尔斯的事，一切都不过是亚恒迫使他离开米德尔斯回到拉利伯塔德的计谋。

　　在飞船上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传送给亚岱尔，亚岱尔知道亚瑟之所以能出来，是接受了拉利伯塔德皇帝授予的任务，率领军区在西北边界打退米德尔斯帝国的军队。

　　以亚瑟对米德尔斯的感情，怎么会对米德尔斯出手呢？

　　亚岱尔：“亚瑟，你会怎么做？”

　　亚瑟摇头，“不知道，打算先出来了再说，我可不想在孤岛上待一辈子。”

　　亚岱尔：“如果拉利伯塔德帝国能取出你体内的□□，那一定还有别的人做的到，只要取出来了，你不就不比受拉利伯塔德胁迫了吗？趁亚瑟入院，正是为你找能处理它的人的好时候。”

　　“嗯。”亚瑟点头，“等你的系统可以介入西北军区总部的时候，帮我搜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好，西北地区的人肯定不会帮你，我可以找找看他们对狭域的资料记载，那里可能还有你的亲信，帮你的可能性极高。”

　　狭域就是拉利伯塔德帝国西北军区和米德尔斯帝国的边界隔离带，有三个星系，由于势力范围不受米德尔斯和拉利伯塔德两大帝国掌控，有许多罪犯和别的邪恶势力就聚集在此。从来没有人征服过这里，除了四十年前被逼无奈从米德尔斯逃离无处落脚的亚瑟。

　　亚瑟的强大和凶狠对那里的震慑，至今还有人记得，尤其那是一个道德沦丧、完完全全崇拜强者的区域。

　　亚岱尔有些犹疑道：“那，到时候你会怎么对待亚恒？”

　　亚瑟眼里散过戾气，“不会让他轻轻松松死去，以牙还牙，我会让他尝尝我经历过的一切。”

　　亚岱尔：“亚瑟，亚恒可能……”

　　突然有声音传过来，“元帅，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先去准备一下吗？”

　　亚瑟跟着来传话的人离开。

　　亚岱尔：唉，本来想说亚恒体内有存在过胚胎的痕迹。看来没有赶上好时候。

　　只是扫描的话，根据亚恒体内的数据分析能得出这个结论，然而现实是什么，它也不清楚，趁着亚瑟开会，它可以去问一下亚恒。

　　亚岱尔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它的速度能达到现有技术下宇宙最快，从办公大楼移动到亚恒所在的医院，几乎没有时间成本。

　　亚恒刚做过一次血液透析去除难以代谢的强心剂残余，又通过物理化学手段对他退烧处理，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休息，面色苍白，眉头紧皱。

　　亚岱尔清楚但又没有告诉亚瑟的事不止亚恒体内存在过胚胎这一项，还有亚瑟的身体已经破败的很厉害了。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就像刷了漆的糟木，都是毛病。到这种程度，好好养都不一定养的回来，更别说亚恒好像根本不在意，完全没有要修复的意思。

　　因为睡的不安慰，亚岱尔的目光落在亚恒身上好像惊动了他，他挣扎着睁开了眼，肌肉呈现戒备状态，待看清是亚岱尔，才闭上眼睛又放松下来。

　　本想问你来干什么，但是脑子昏沉沉的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亚恒。”

　　“嗯。”这能像这样没什么意识的接几句。

　　“你生殖腔里是不是有过小胚胎？”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划过亚恒的脑子，瞬间把他脑子里的混沌都劈开。

　　紧接着他说了第二句话，不是“你怎么知道的？”也不是“你都知道了什么？”而是——“你告诉亚瑟了？”

　　亚岱尔：“没有，我还没跟他说。”

　　亚恒这才放下心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愧是战神，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亚瑟强撑着坐起来，强心剂的作用下伤口恢复的极慢，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已经没那么疼了。

　　把亚岱尔抓过来放在自己盖着被子的腿上。

　　亚岱尔觉得被他握在手里很不威风，哼唧哼唧挣扎了好几下，等到落在被子上才停止扑腾，问亚恒，“那小宝宝呢，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小宝宝也该长大了吧？”

　　亚恒：“有过胚胎，但没有小宝宝。”

　　亚岱尔惊讶的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呢？你在骗我吧？”

　　“为什么骗你？别忘了亚瑟是拉利伯塔德帝国皇帝之子，帝国继承人的制度很严格，而我只是亚瑟带回计划的执行人，帝国怎么会那么草率的允许我很亚瑟有血脉？”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告诉亚瑟这件事，反正也没有，他知不知道不影响什么。”

　　亚岱尔前几天还幻想着亚瑟的小宝宝会长什么样，今天就被告知根本没活下来，这么大的噩耗让它有点承受不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告诉亚瑟才故意这么说的？”

　　亚恒看着亚岱尔，突然笑了，“呵呵，我确实不想让亚瑟知道，这两天我和他之间的气氛你也看见了，实际上亚瑟远比在飞船里的样子要狠，我这只手你查出问题了吗？”亚恒晃了晃他的左手，“就是亚瑟干的，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只会让他更看不起我而已。”

　　“你的任务完成之后跟着回去了吗？”亚岱尔问。它指的是四十年前带回亚瑟任务的收尾阶段，那时候亚瑟被押送回去，但亚岱尔没有见亚恒随行。

　　亚恒：“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提有意思吗？”

　　“我……我也知道没什么意思，过去的都过去了，可里面一定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吧？比如你的身体状况，亚瑟和我不一样，他是人类，看不出到底怎么了，所以会以为你在训练上懈怠了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我清楚，以你之前的体能，就算再懈怠，也不会把身体破败成这个样子。”

　　亚恒没理它。

　　亚岱尔接着道：“我觉得你不该那样对亚瑟，他一直很相信你，他从来都没什么朋友，你陪着的那段时间他很开心，还默默地为你做了很多他不喜欢的事。”

　　亚恒叹了口气，“我很抱歉，但是没办法，那是我的任务。”

　　“你眼里就只有任务吗？好吧，我这样说也不合适，但总之，你应该给亚瑟一个道歉。”

　　亚恒：“是因为你是他的机甲，所以会站在他的角度说我是错的，可我并没有错，我是受过专业情报人员训练的，每一步行动都会提前进行利弊分析，当我行动时，已经尽可能的压低对亚瑟的伤害了，我奉劝过他很多次，可他始终不听，什么原因你不清楚吗？他不过是舍不得他心上人罢了。包括他被囚入兰巴萨，是因为他一心想回去见那个婊子，想为他留在米德尔斯，帝国才不得不把他扣住。要怪就怪他倒霉身为拉利伯塔德的皇子却生在米德尔斯吧。”

　　亚岱尔接不上话。

　　“有时候还真羡慕他身边有你那么为他着想，皇帝陛下虽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可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尽可能的想办法保全。我可没有那么好命，我父亲死的早，母亲死的更早，全心全意的为帝国效命才让我走到了今天，可不会有人心疼我什么。”

　　亚恒又道：“他的悲剧是皇帝和他在米德尔斯的心上人造成的，跟我没有半分关系，而我的悲剧却是他造成的，要道歉也该是他道歉而不是我道歉。”

　　亚岱尔还是接不上话。

　　亚恒把它放在一边，钻进被子里，“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而我不想让他知道的，麻烦替我保密，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亚恒下了逐客令。

　　……

　　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完全好了。

　　亚恒提着自己的包搬回军部，他的调令上职责是亚瑟的副手，办公的地方也在亚瑟办公室，为了时刻不离的对亚瑟监督。

　　亚瑟正在看近期以来的所有与米德尔斯的作战记录以及地方的战力分析和战略布局。

　　身为在情报系统工作了很多年的亚恒，对这些也相当了解。

　　他进门，亚瑟只抬头看了眼，没理人。

　　亚恒也不在乎，将自己的包搁在办公桌上，打开光脑发送自己正式就任的消息。

　　因为以后所有下属的联系都要先经他的手，这是帝国下达的直接指令，也算对亚瑟的一种防备。

　　“怎么样？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亚恒问。

　　亚瑟看过去，“什么心理准备？”

　　“那么久没上过机甲，你现在的技术还行吗？”

　　亚瑟哼笑一声，“这你不必操心，就和我上你的技术一样。”

　　亚恒拿营养剂的动作一顿，气的不轻，有一种想把手里的东西砸了的冲动，但他心里清楚，越是失态在亚瑟眼里越可笑。

　　神色自若的为自己注射一管营养剂，他嗤笑道：“那可就太烂了，老实说你除了打桩以外也没别的，但也不能怪你，谁能指望活了六十多年只开了两炮的人技术好？”

　　亚瑟手里的笔断成两截儿，一是亚恒对他那方面的讽刺让他自尊受挫，二是他想起了和亚恒第一次时说漏嘴的他是个雏儿的事，他当时并不知道身下的人是亚恒才这么说的……

　　这两件只单拿出一件就够羞耻的，更别提亚恒一说说两件。

　　看来不教训教训他，他不会长记性。

　　“这两天本就火气大，莫非少将想和我玩点花样消消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