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没关系》琴瑟琵琶

133、不总是朝朝暮暮!20-1

　　翻着手边的《说文解字》，我尝了两颗系里同事送的话梅。还是喜欢不起来酸酸的零食，一大盒每次打开吃两颗就够了，又放回抽屉里，继续埋头在笔记本上列注释。
　　退一步果然豁然开朗，想想可能都要归功于陈家棋的大肚子。咬着铅笔头，我在草稿上画了个大圆球，模拟惊鸿一瞥的一幕。那么大的肚子，应该不久就会生吧？
　　原来以为她不会生，现在知道其实是不愿意生。她和杨宪奕的婚姻维系不下去，可能也跟这个有直接关系。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又怕自己绕回纠结里去，拍拍脑袋打消念头继续看书。
　　最近实在是忙，下午还要带着几个研究生分拣部首，和几部字典做比较分析。项目做的很大很细，石教授分配的任务很重，我像个临危上阵的战马，其实不过是匹小毛驴。最近晚上做梦都是说文解字，几万个汉字在脑子里晃成个小宇宙，睡得都不如以前香了，梦里总说杨宪奕听不懂的梦话。
　　提到杨宪奕，我很想他，今天已经是出差的第四天，他明天晚上回来。他最近老不在家，剩我自己带着元帅将军，好在爸爸妈妈分担了杨老虎，否则不知道日子要忙成什么样。
　　十一之后他们接了一个新项目，从此变身空中飞人，在我身边停留的时间不如在机场长，可能就短短一个晚上回来看看我，第二天早上又飞走了。有几次早上睁眼的时候，只剩下枕头上的纸条，或是餐桌上的早饭。
　　我开始嫉妒飞机，嫉妒空姐，我想趴他身边好好做个梦都成奢望了。有时候到家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了，胡子拉碴，像个累坏的孩子。腻腻我说句好听话都有限，我不舍得吵，就趴在沙发边上看一会儿，继续忙碌结婚的事。
　　登记和仪式分开给足了做准备的时间，但也累了我一个人，他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常常我一个征求意见的短信，第二天早上才有回复。
　　我不怨他，反正是娶到手了，自然和谈恋爱不一样，又有公事拖累着，他每次都努力参与，可实在是天不遂人愿。
　　生活哪都是惬意和情调呢？我能理解。
　　刚拉开抽屉，听见有人叫我。
　　“戴老师，您要的资料。”
　　是陈赓，十一假期他在学校没少用功，在项目上花了不少心思，现在俨然成了我的助手，时不时帮我跑趟图书馆找资料。
　　他一叫，坐远处的冯纶也抬起头，我们目光相遇，带着不言而喻的暗潮。他老是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我知道《文心雕龙》不好搞，两个组总在暗暗的比拼。
　　搬了椅子让陈赓坐下，我们把手头的资料一一清点，忙到中午才有空说两句轻松话。我不算正式老师，也从不跟他们摆架子，跟同组的几个研究生都相处融洽。
　　“下午开会一起商量吧。这么快找这么多东西辛苦了。今天一定要先吃饭！食堂有丸子！”
　　今天不是星期一，但我知道今天食堂有丸子。旧食堂周末拆除，大师傅为了安抚民心，这星期天天的丸子。可惜我胃口不好，否则该是多享受的美食。在学校转眼快十年了，唯一的丸子周还错过了，我的胃很不争气。
　　陈赓出去了，我看着手里的学报，又捏了颗话梅吃，把下午两个小组的具体任务列清楚。冯纶从桌边走过，我装作没看见，听见办公室大门砰的一下关上，心里也冷冷哼他。做老师就是老师，万万不可和学生搞什么暧昧，他现在来往过密的大四女孩绝对是禁忌问题。几次回到办公室看他们坐在一起研究课题我都躲了出去。我和冯纶现在算是半公开的敌对关系，除了当着石教授平日不说话。其他助教似乎看出低气压，也很少在办公室讨论问题，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图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