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君子如风》秦止兮

7、连心-02

　　02.
　　叶渔一直都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和叶蓝的冷静镇定不同，她这种风格的大概叫做不急不缓，有条不紊——不仅仅是做事的时候如此，就连对待感情都是如此。
　　和叶斩澜相识已有十五年。
　　初见是在藏剑山庄的练武场上，叶渔那时只和带自己入门的师姐稍微熟悉一些，和其他人都很陌生，抱着自己的木剑站在场边一动不动，倒也不是胆怯，就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踏进去。
　　叶斩澜却是个打小就阳光活跃的人，看到站在场边的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善心发作跑了过来，扬着一张笑脸问她是不是没有伴？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练剑。
　　叶渔不太擅长拒绝，当然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必要拒绝，于是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跟着叶斩澜进了练武场，选了一块儿比较空旷的地方。
　　“你入门之后是师兄师姐带着，还是由师父带着啊？”叶斩澜一路上的话说得没停点儿，叶渔也不急着回答他，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有没有教你基础的剑法？打熬身体的方法教了吗？是谁叫你来练武场练剑的，有没有说你主要该练些什么？”
　　“师姐带着，教了轻剑的剑法，今天师姐不在……我就自己过来了。”叶渔抱紧木剑，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就这么看着叶斩澜。
　　“……”叶斩澜被这个眼神晃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那我就陪你练轻剑剑法吧，没事的，你尽管攻过来，我能接得住。”
　　“啊？哦……好的。”叶渔乖巧地点了点头，手中的木剑刺出，一提一挑就到了叶斩澜的面前。
　　说实话，叶斩澜吓了一跳。
　　叶渔的剑法分明还很生疏，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刁钻”，当然那个年岁的叶斩澜不清楚刁钻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只是觉得这剑有点难接。叶斩澜在这一辈的弟子当中算是很有天赋的了，师父也尝尝夸奖他进步一日千里，但是面对叶渔攻来的剑端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虽然最开始的应对有些慌乱，但是叶斩澜毕竟比叶渔多习得很多东西，不至于连这点攻击都招架不住，习惯了叶渔刁钻的角度之后倒也能顺利地接下来。
　　从那之后，叶斩澜每天去找叶渔练剑。
　　其实叶渔的入门师姐孟怀微是赶过人的，毕竟叶斩澜一个男孩子天天往她师妹这里跑，像什么样子。不过最后看着他从没做出过出格的举动，兼之有一双极有诚意的眼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叶渔不算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但是五官端正，总算是清秀好看的级别，尤其是眼睛，总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却总能让人觉得心安。她越长大，这种感觉越是明显。
　　同门的师姐妹有事没事喜欢找叶渔聊天，因为和她坐在一起就觉得能安定许多。
　　叶斩澜和叶渔的关系最初是同门，接着是好友，再然后是挚友——当然这是叶渔的看法，在山庄其他人的眼中，叶斩澜对叶渔那可是殷勤得不得了，满心的喜爱几乎都要从他的眼角眉梢溢出来的那种。
　　“阿渔，今天就不练剑了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怎么样？”叶斩澜背着剑，趴在叶渔的窗台上往里探头，看着在书桌前写字的少女，“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怀英师兄说那边的菜做得还不错，你都好久没出山庄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叶渔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起头去看叶斩澜，轻轻摇了摇头：“去不了。”
　　不是“不去”，而是“去不了”。
　　“怎么了？”叶斩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换上有些担忧的神色，“你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吗？还是说出了别的什么事？”
　　“嗯，有点事情。”叶渔颔首应了一句，“过两天要随怀微师姐出庄历练，到洛阳那边去，我得收拾带上路的东西，收拾了一整天了，刚刚才闲下来写字。”叶渔说着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到底带些什么好，我去问师姐，师姐说让我自己挑选。”
　　叶斩澜愣了一下，凑近到叶渔的耳边：“阿渔，我教你带什么。”
　　几天之后就是出发的日子，出发当日清晨，孟怀微站在山庄门口，抱着手臂歪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少女，眼中满是好笑的意味：“阿渔，你带的这是什么？”
　　叶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绳子，又看了看绳子的另一端：“带了叶斩澜。”
　　绳子的另一端缠在叶斩澜的腰上，少年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怀微师姐，就带上我一起呗。”
　　孟怀微是叶渔的入门师姐，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对于叶斩澜的那点心思也看得清清楚楚的，整个山中恐怕就只有叶渔本人太过慢热没察觉了：“斩澜你要出远门，这事儿跟你师父商量过吗？”
　　“呃……我留了封信。”叶斩澜抓抓头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山庄大门，“所以怀微师姐我们快走吧？再晚一点恐怕就要被我师父发现了。”
　　“真是大胆。”孟怀微摇摇头，却没把人赶回去，“走吧。”
　　孟怀微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倚仗的，叶斩澜怎么说也已经十八岁了，早就该出庄历练了却一直没去，还不是因为成天黏着叶渔……这次叶渔年龄未到却被突然安排历练，打的主意就是叫叶斩澜也跟着出来，叶斩澜那位师父，私下找孟怀微抱怨的次数可不少。
　　原本藏剑山庄的出庄历练是不安排随行师兄师姐的，不过由于叶渔的年龄还不够，才叫孟怀微跟着一起去——说是让叶渔“随师姐出庄历练”，实际上应该是孟怀微随着叶渔才对。
　　三个人走陆路往洛阳城的方向去，没用马车，是骑马去的，最近的世道渐渐不太平了起来，路上竟然碰到几次劫道的。当然，没对这三个人造成什么威胁。
　　准确的说，是对面才拔出兵器，就被叶斩澜一脚踹开了。
　　容貌还带着几分年少稚气的少年，面对这些人之时总是露出看起来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拦着阿渔的路，你们胆子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