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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斗心眼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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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区的消费能力果然不是西区能比的,两人在这儿吆喝了一个多时辰,就卖出了四十几朵绢花,比在大集上卖的还快。
沈父颠了颠沉甸甸的钱袋子,笑得合不拢嘴,自家一年到头都攒不到那么多钱,这才短短一个时辰,就抵得上一年的辛苦了,果然还是手艺人能赚钱。
早集的时段过去了,集市上的人也渐渐散了。已经好一会儿没生意了,何父看了看天色,心里惦记着回家吃午饭,便道:“看来今天是卖不完了,清姐儿,咱们先回去吧,下回再来。”何父数了数,还剩八十六朵绢花,心里估摸着再跑个两次就可以全部卖完了。
何逸清又瞥了眼侧后方的绣品铺子,点了点头,笑道:“爹,都听你的,娘见了这么多钱肯定高兴。”
两人便开始收拾起来,何逸清故意动作慢吞吞的,何父不疑有他,以为是女儿站了一早上累了。
等收拾完了,两人正准备走,身后一道声音突兀的响在空气之中,“两位请留步!”
何逸清眉脚轻轻一扬,勾唇深意一笑,缓缓转过身,看着追出来的绣品铺子掌柜的,一语不发。可算忍不住了!
何父有些忐忑,试探地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那掌柜的细长的麻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免贵姓金,是这家绣品铺子的掌柜,我在铺子里可观察你们不少时候了,你们的生意做得好,连带着我的铺子也旺了不少哩!”
何逸清在一旁听着,心里暗笑,这一早上他们这摊子迎来送往的,生意那么好,卖的东西又与绣品铺子里的东西相重了,可是抢了金掌柜不少生意呢!这金掌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到是不小。
金掌柜说话热情和气,让人听的舒服,何父本来因为抢了人家生意有些不好意思,见金掌柜不曾怪他,理所当然的放松了不少警惕,询问道:“那您这是?”
金掌柜一脸真诚,说道:“不瞒你说,我对你们卖的绢花很感兴趣,有意收购一些,不知这位大哥可否卖金某一个面子,咱们进去详谈?”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何父心里一喜,和何逸清对视一眼,便道:“金掌柜抬举了,叫我老何就行了。”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金掌柜一听,更加热情,把父女俩往铺子里引,“快进来说话。”
铺子里,金掌柜拈起一朵绢花,细细地打量着,与此同时,何逸清也在观察着这家绣品铺子。绢花,香囊,荷包,扇面,手绢,还有各种绣了图案的缎面绸面绢面,种类倒是齐全,看着也颇为精致,价钱应该不低。
金掌柜放下绢花,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老何啊,你这绢花看起来是不错,虽然不甚精巧,但胜在料子好,款式新颖。这样吧,你还剩多少,我全要了。只是这个价钱嘛······自然比不得你单卖的时候了。”
何父也知道这个理儿,好不容易有那么大的主顾,又能让他少跑镇上两趟,价钱上亏一点也没关系。便问道:“那掌柜的能给多少?”
金掌柜用手指点了点柜台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六文钱一朵,我就全要了!”说罢,他见何父脸色有些难看,又诚恳地补充道:“哎,不是我不乐意出高价,只是这绢花做工看起来也没什么复杂的,一些刺绣工夫好人的多研究研究就会了,万一到时候我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呢?我总得有砸在手里的准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何啊,我也劝你一句,趁早脱手,不然下回来你可就卖不到这个价钱了!”
何父有些不乐意,这一来一去少了四文钱,八十几朵就是三百多文呢!不值当,不值当,他宁愿多劳累些!可是···他心里也隐隐担忧,万一下回来真卖不出去呢?
何逸清心里冷哼一声,这金掌柜真是鸡贼,前世这种商人她见的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看何父有些动摇,便拉了拉他的手,高声说道:“爹,不卖了,走吧!咱们明天去别的镇上卖,那儿还没有这个,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说罢,何逸清毫不迟疑就拉着何父要走,何父看女儿有主意,自然依从。
金掌柜见这对父女没上当,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些急了,急忙挽留,好声好气地说道:“等一等,别急着走啊!这要价钱不合适,咱们可以再商量嘛!”
何逸清转过身,把装绢花的竹篓子往桌子上一放,脆生生地说道:“掌柜的,您刚刚的报价可不实诚。这些绢花你买了,转手就能卖十五文,这么大的利润,您还跟我们耍心眼儿,这可不厚道啊!我虽然人小,但看的门儿清!”
金掌柜暗自嘀咕,这小丫头可够精的,什么十五文,他起码得卖二十文!被识破了心计,他有些拉不下面子,僵笑地问:“那你说多少合适?”
何逸清道:“每只绢花让你一文,这是最低价了,要是不行我们就走。”何逸清本来打算若金掌柜实诚就卖八文钱一朵,也结个善缘,可既然金掌柜跟她耍心眼,那也怪不得她了。
金掌柜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便一脸肉痛道:“成吧,就依你。”
何父在一旁听着,惊奇地打量了女儿两眼,心里渐渐涌上一股自豪。
金掌柜把钱结清了,一共七八七十四文。他想了想又道:“若下回再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尽管拿过来,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价格。”
这一批成本六十文的绢花一共赚回了一两二钱银子,何父第一次身上揣这么多钱,心里很不踏实,出了门便说道:“清姐儿,咱们赶快回去吧!”
何逸清摇摇头,道:“爹,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再逛一逛吧!我又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法子,总得去把材料给买了。”
何父一听,有些欣喜,急忙问道:“是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