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仙》涵小笙

35、凡卿明狐心中情，大战熔铮取鲛血（三）

　　楼凡卿狂吐不止，姜卫七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顾怀领着二人在礁岩堆中穿行，悄悄摸向那宫殿后方。

　　从宫殿正方顺着那礁石阶梯看去，一排身着红色华服的窈窕侍女们，正捧着一盘盘珍馐，秩序井然地走进宫殿。

　　殿内。

　　一个巨型扇贝状王座立于正北方，白玉墙面上挂着一些彩色珊瑚。王座下方有十级白玉台阶，阶梯边角处镶着金框，且以琉璃装饰。

　　整个宫殿十分明亮却不见一盏烛火，原是这宫殿上端中央部位嵌了一颗一人环抱的夜明珠，左右两侧亦摆着一排散着光亮的夜明珠。

　　整个宫殿内的珠玉珍宝数不胜数。那扇形王座之上铺着金丝细软，姜木叶躺在王座之上，仰面昏睡。

　　再看那熔铮，一身玄衣，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是个翩翩少年，只是不知为何这般残忍。

　　熔铮坐在姜木叶身旁，细细打量着她，熔铮一脸媚笑，手指极慢悠悠地在姜木叶脸上轻划，由眉至唇。

　　见侍女捧着珍馐并排站立整齐之后，熔铮在姜木叶耳畔轻声唤着：“喂~小狐狸，该醒了。”

　　熔铮的声音甚是好听，形如鬼魅幽渺之声，又似山谷空灵之音。姜木叶微微动了动眉头，哼唧了一声，慢慢睁开眼来。

　　熔铮笑道：“只是呛了几口水，就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这狐狸的修为还真是低得可怜啊。”

　　姜木叶翻身而起，使劲往里边挪着，紧靠王座内壁，她慌乱不已：“你谁啊？”

　　熔铮抬手欲捏姜木叶的下巴，不想却被姜木叶挥手挡开，殿下的侍女皆显惊慌神色。

　　熔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没有料到这小狐狸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姜木叶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强装镇定：“我警告你，我哥哥我很厉害，你要是敢伤我，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熔铮脸色稍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姜木叶一把按下，欺身而上。姜木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熔铮软声道：“若是你哥哥有胆子来，我一定好好款待他！”

　　在熔铮嘴角微扬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姜木叶瞬间泪崩。熔铮见姜木叶落泪，又换作一副心疼模样，伸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熔铮边抹边道：“鲛人的眼泪会化作珍珠，而你这狐狸眼泪会变成什么呢？”

　　姜木叶紧咬嘴唇不敢发声。熔铮自问自答：“狐狸的眼泪会变成盐罢。”

　　熔铮继续柔声道：“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姜木叶本想不答，但看见他的脸，及其令人心中发寒的表情，实在惊恐。

　　再瞟这周围布景，想必自己已被那鲛人抓到情海中，而眼前这位定是那镇中老人口中的情海之主――熔铮。

　　姜木叶暗定主意，先顺着他，哥哥同楼凡卿定会想法相救。姜木叶咽了咽口水，抽噎了一声：“姜……姜木叶。”

　　熔铮轻笑：“姜木叶，木叶，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如今是正值秋季，你的到来……还真是应景。”

　　姜木叶小声应着：“我不想来的，是你们硬……硬把我抓来的。”

　　熔铮脸色再变，一旁的侍女们吓得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屏住了。熔铮起身，顺手把姜木叶也拉了起来。

　　熔铮道：“不管你想与不想，现在你都在我情海宫中。”

　　熔铮招手，那一排侍女纷纷上前，举案跪在熔铮面前。姜木叶越发不惊慌了，以前在白水宫都没有这种阵势。

　　熔铮道：“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若是没有，我命人重做。”

　　虽说姜木叶嘴馋，但此时此刻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她哪里吃得下。姜木叶瞟了一眼，每一道菜都美如画卷，可她就是提不起胃口。

　　姜木叶摇头道：“不想……吃。”

　　“狐狸不都爱吃肉么？”熔铮一度怀疑自己记错了，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稚气。

　　姜木叶没应声。熔铮斜眼瞥了一眼姜木叶，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既然这些肉不合你的胃口，那便换一样。”

　　熔铮扬手，侍女纷纷行礼退下，熔铮对着殿内一晰貔侍卫道：“把她带上来。”

　　“是。”侍卫应声而去。姜木叶不敢去看那熔铮，只好把目光放在这殿中布景之上。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拖着一个鲛人走了进来，鲛尾拖行处留着一排血痕，侍卫将女子扔在殿中，退到一旁。

　　熔铮冷声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缓缓挪动了一下，轻轻摆了摆鲛尾，挣扎着扬起脑袋。姜木叶立马就认出她来，就是她将自己抓到这情海来的。

　　可是几个时辰前的她根本不是这副模样。此刻那鲛人浑身伤痕，额头有淤青，嘴角带血渍，那漂亮的鱼尾上也带着几条暗红的血痕。

　　这才短短几个时辰，熔铮到底是如何将她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姜木叶浑身战栗，好不容易在心中筑好的防台，倾刻间便坍塌了。

　　熔铮扭头冲着姜木叶笑道：“木叶，那些都不合你胃口，那么接下来的这道‘凝脂香酥烙’一定会合你胃口的。”

　　一听见这‘凝脂香酥烙’五字，姜木叶脑袋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

　　“不……不要……我不要什么‘凝脂香酥烙’。”姜木叶看着地上那满身伤痕的鲛人，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为什么你会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熔铮并未理会姜木叶的话，只对着两旁的侍卫摆了摆手。那侍卫点头示意，两人出了宫殿，不一会儿，一群人抬来一副铁架子和一口大铁锅。

　　那锅里装满了油，那铁架子上挂着一根血淋淋的麻绳和一排形状大小各异的尖刀，有剔骨的、有挑筋儿的、还有削片儿的。

　　看见这些东西，那老人的话连同那些鲛人的惨叫声齐齐在姜木叶耳畔回荡。

　　东西皆已就位，一个侍卫取下铁架子上的麻绳，姜木叶欲冲过去，不想被熔铮反手一拉，拽了回来。

　　那鲛人脸上很平静，眼眸里尽是不屈之色，姜木叶哭得稀里哗啦，连声道：“求求你不要杀她，我不想吃什么烙。”

　　熔铮轻叹一声：“别哭，那条鱼不值得你为她流泪。”

　　姜木叶：“她并没做错什么，你放了她罢！”

　　熔铮拉着姜木叶慢悠悠地走到那鲛人身旁，盯着那鲛人的鲛尾，软声道：“你觉得她的鳞片漂亮吗？”

　　熔铮画风突变，姜木叶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熔铮又问了一声：“她的鳞片漂亮吗？”

　　姜木叶抽噎道：“是不是我说漂亮你就会放了她？”

　　熔铮：“自古英雄配美人，这好物自然是要赠佳人的，你喜欢我便将它拔下来给你呀。”

　　姜木叶：“我不喜欢！你也不用送了！”

　　熔铮：“不喜欢呀，那她就毫无用处，把她扔进锅里煮了。”

　　姜木叶一把将那鲛人抱住，嚎哭起来：“不要煮不要煮！”

　　熔铮原本只想玩她几天就把姜木叶处理了，如今却对这狐狸来了兴趣，熔铮脸上的笑容越发邪魅：“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呀？”

　　姜木叶提着胆子朝他哭喊：“我怎么知道啊！说喜欢你要杀，说不喜欢你也要杀！你到底想让我怎么说嘛！”

　　过了这千万年，熔铮第一次遇到此番有趣的人，他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小狐狸，按常理来说，她将你抓到此处，应是你的仇人才对，我替你杀她报仇，你非但不愿反而护着她，你……是怎么想的？”

　　姜木叶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滴落在那鲛人的脸上、手上。姜木叶不敢看熔铮，埋着脑袋怯声道：“她抓我并非她所愿。”

　　熔铮脸色再变：“我好像弄错了，你的仇人应该是我才对，毕竟……是我让她去的！”

　　姜木叶紧搂着那鲛人，那鲛人无力地掰着姜木叶的手：“你快让开……”姜木叶越搂越紧，泣声求着熔铮：“求你别杀她，饶她一命……”

　　熔铮：“饶她一命也行。”

　　姜木叶扬起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真……真的？”

　　熔铮：“真的。”

　　姜木叶激动得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开心不过三秒，熔铮又道：“前提是拿你的命来换！”

　　姜木叶身子一僵，那鲛人早知熔铮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把扒开姜木叶的手，将她推到一旁，姜木叶愣愣倒在一旁，那鲛人瞪着熔铮：“你玩够了吗？”

　　熔铮收了脸上的淡笑，拽着那鲛人的银发，将其高高举起，冷声道：“没玩够！”话音未落，熔铮恨恨将她摔在地上，鲜血四溅，姜木叶直接吓傻，愣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

　　熔铮恶声道：“将她的鳞片全部拔下来！”侍卫上手，一人将她拖了过来，一人拿绳打结套住她的鱼尾，绳子一拉，那鲛人被倒挂着，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