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遇到挑战的播放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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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乾戍向来冷淡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破裂，仿佛冰面上落下一滴热水，顷刻间的温暖或许会对冰面有一星半点的影响，但这一点热水的热量很快就会散失殆尽，与冰面同化，不分你我的融为一体了。他看了看时间，下一刻就从座位上起身往外走。出了门迎面便遇上对门的二组的两位。
“姚经理午安。”兆维最先反应过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姚经理。”伍音满了一拍。
姚乾戍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去食堂吃饭啊？”觉得就这么冷场不太好的样子，兆维硬着头皮找话说。
“嗯。”回应他的是姚乾戍的冷淡。
“真巧，哈哈，我和伍音也去食堂。”说完兆维就想拍自己一下。公司方圆一公里的餐厅都没有食堂的菜好吃，中午谁不是去食堂？这话题找的也太尴尬了。
可能对方也觉得这话题很智障，所以姚乾戍瞥了兆维一眼，没有接话。在场唯一没有感觉的也只有伍音了，他甚至目不斜视的走在最前方，比姚乾戍还超前一个身位。
兆维赶紧伸手拉了拉伍音。
“怎么了？”伍音如他所愿的放慢了脚步，甚至回头疑惑地看他。
兆维目光飘来飘去，脑子却是转的飞快：“我是想问你新项目有什么计划！”真是完美的救场，连姚乾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做的项目了吗？”他问。
“啊，对，我跟伍音讨论了很久终于定下了要做的项目。项目很有挑战，但我们不怕挑战！是吧，伍音？”兆维侧过头拼命给伍音飞眼神。
或许伍音的情绪接收装置终于敏感了一回，伍音很给力地说：“之前有过相关经验，这个项目很适合我们组。”
“对，经理给的这个项目简直就像是为我们量身定制一般，我和伍音越看越觉得好，恨不得马上就动工！”兆维浮夸地演着。
姚乾戍颔首：“你们能有目标我很欣慰，之后的工作求稳不求快，在项目截止时间之前能交一份满意答卷就好。我偏好在二食堂吃午餐，我们不同路，就此分开吧。”
姚乾戍在转弯的岔路上走向了右边，只留给了伍音和兆维一个背影。
兆维砸了砸嘴，抬手在伍音的肩膀上拍拍：“他这是怕我们尴尬呢，还是怕他自己尴尬？”
伍音轻轻抚开兆维的手：“我不知道哪里尴尬了，我只知道再不去吃饭，就没有你想吃的菜了。”
“啊！我的葵花大斩肉！”兆维惊呼，赶忙加快脚步往食堂赶，不过他嘴上可没闲着，“去二食堂的都是些吃草的人，真不明白怎么有人能一辈子不吃肉。肉多好吃啊，我永远热爱脂肪的芬芳！”
“二食堂是哪里？”伍音进公司这么久了，还从来不知道还有个二食堂。
兆维边走边解释：“二食堂就是素食堂，是专门为素食人群准备的食堂，你上学的时候也遇到过吧？有些人天生不能吃荤食，吃了就会出现中毒症状。”
伍音在记忆里仔细扒拉，还真找出了对应的记忆。于是他点点头：“遇到过，不过很少。好像是因为，生理异变？”
“对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人类暴露在外太空好几个百年，谁还没个基因突变呢？咱们地球上的人还好，都是基因相对稳定的人群，最严重也就是素食者那的了，我们远在外星球上的同胞基因问题可比我们严重多了。”
伍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也是用曹林林的眼睛看过世界的人，他的替身带着他的精神力满宇宙晃荡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外星居住的人类同胞，重瞳，异肢，极端体型的都不在少数，越往地外星系走越群魔乱舞。不过那时候他忙着救周舅舅，也没投入过多的关注。
“不过大家的审美都是趋同的，都以地球人类的样貌为标准审美，你肯定没关注过吧，全宇宙最火的明星都是地球上的，而且虚拟现实世界里你很少见到标准人类形象以外的形象吧？不管在现实了大家什么模样，在虚拟现实里大家都希望自己用用一副标准人类的样貌。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什么？”伍音被兆维吊起了兴趣。
兆维拍了拍伍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代表着的，是责任啊。每一个地球人类身后，都是宇宙亿亿万同胞，我们好了，人类就好了，我们不好，就一起玩完了。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情都异常沉重，吃不下饭啊。”
“哦，”伍音听后闷闷道，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自己吃食堂吗？”
“怎么可能！”兆维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走，咱们吃肉去！”
“你不是吃不下吗？”伍音是认真的。
“再沉重能有命沉重吗？我要是不吃饭我就死了，死了还做什么人类的希望！”兆维一通胡搅蛮缠，还挺有理有据的。
两人嘻嘻哈哈走远了，但有人的目光却一直追着他们不放。二楼的露台，周故人站在那里，他看着自己的外甥走远，看着他和兆维勾肩搭背地进了食堂，目光久久不忘收回。
“你应该更放心你外甥，事情已经结束了。”守在她身边的房静蔚柔声道。
周故人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不，是两场，两场连续的噩梦。”
“现在梦醒了不是吗？”房静蔚道。
“是啊，梦醒了，但是下一回呢，我还会做这样的梦吗？”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房静蔚这么回答道。
这时候周故人才转过身来与房静蔚面对面：“我从来都以为我是个寻常人。”
“让您能一直过着寻常的日子正是我们的责任，地球很重要，地球上的人更重要。而且，”房静蔚笑了一下，“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秘书也是我的理想。”
短暂的休息时间一晃而过，伍音和兆维开始了坐在办公室对着造物机想破脑袋的痛苦日常。
“你说这项目的说明是几个意思？表现亲情，还体裁不限，这要求也太宽泛了吧？”兆维永远是最先坐不住的那个。
伍音点点头。
“起码给我一个具体要求吧？这就像请老婆吃饭，你问老婆吃什么，她说随便一样，你真的随便点餐试试，绝对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没有标准才是最难的标注按！”
伍音继续点头。
“亲情这个东西，要变现起来也麻烦，你是要母爱，还是父爱？是血缘亲人之间的情感，还是没有血缘却更胜血缘的情感？”
伍音依然点头。
“我……”兆维一口气憋在胸口，咻的朝伍音扔了个东西，“你小子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敷衍我呢？”
伍音敏捷地侧头，抬手就把飞过来的小玩意抓住了，入手轻飘飘的，展开手一看，是个巴掌大的水晶相簿，剔透的水晶里还在滚动播放着兆维一家三口的数张合照。
伍音起身把相簿摆回了兆维桌子上：“小心别摔坏了。”
“要是这样就摔坏了，这么不经用的东西我还买它干什么？”兆维瞪他，“所以你挺没听我说话？”
“我在听，我觉得，比起具体内容，我们先定□□裁吧。”伍音说。
兆维的气劲一下就泻了，他叹气：“好吧，你说的对，你这么说是代表你有想法了吗？”
伍音点头：“我想从我最擅长的下手。”
“你是说，歌曲？”兆维挑眉。
伍音再次点头。
兆维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这回是开心，他简直喜出望外，啪地一锤掌心，兆维高兴地站了起来：“这下难度不就小一半了吗？剩下的只要确定是用什么歌曲就好了呀！伍音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歌颂亲情的歌曲！我突然就充满了干劲！”
伍音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没有阻止兆维的行动，虽然他守着一处丰厚的宝藏，但是，这是属于公司的项目，是要盈利的，能从当今歌坛里找到素材，就再好不过了。过去的他能够爆发出让人惊艳的精神力量，是应为歌曲本身就蕴含着远超时代的精神感染力，而现在，他已经能摆脱歌曲的束缚，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了，以这个项目为起点，做一次不同以往的尝试，又有何不可呢？
下班后，伍音是带着任务回去的。兆维给他做了一个列表，每一行都是一首歌颂亲情的歌曲，列表长的令人绝望，而代表已经听过的小勾不过及时个，同样的列表，兆维哪里也有一份。等到伍音坐上了舅舅的车，他还在听歌。
伍音面无表情的在光屏上拖动进度条，歌曲瞬间就到了副歌部分，几秒后，伍音决绝地点击听取下一首歌，并在列表对应的歌名后打了一个小勾勾。打从他坐上车，他已经循环这套动作很多次了。
周故人打着方向盘，好奇地看了眼自己的外甥，却恰好等到伍音暂停了音乐播放，周故人饶有兴味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伍音呼出了一口郁气：“是新项目，在选歌呢。”
“选歌？什么样的项目需要你用到歌曲？”周故人已经开出了闹市区，把车速提了一档。
“是一个有关亲情的项目，我和兆维决定利用歌曲做基础，完成一套精神力作品。”伍音一五一十的答着。
“现在是遇到了麻烦了？”
“对，”伍音的语气低落，“我和兆维对全网的歌曲进行了筛选，调出了许多符合要求的，评价也在水准以上的作品，再进一步的筛选，只能依靠人工了。”
人类的足迹已经蔓延整个宇宙，再如何缩小范围，留下的歌曲也只多不少，靠人工筛选，还不知道要听到猴年马月去。这是歌问题，但却不是伍音如此低落的源头。
伍音闷声闷气地说：“这些歌曲的网络评价都很好，我却听不出亮点。”
周故人闻言思索了片刻：“那大概是它们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好吧。”
“可是它们都是专业音乐人创作的！”
“和你所了解的专业音乐人相比呢？”
伍音不说话了，他在仔细思考：“是感情，”他突然道，“是感情，我所听到的这些歌曲里缺乏了感情。”
周故人微笑道：“看，你这不就找到了答案吗？这就是精神力变得越来越重要的原因，人类还在找回情感的路上呢。”
伍音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又找不到头绪。
周故人又说话了：“关于歌曲选择方面，我建议你和兆维主要从地球歌手的作品里寻找，比起其他星球，地球人类的情感是最浓重的，可不要舍本逐末呀。”
伍音一愣，低头在歌曲列表里进行了新一轮的筛选，最后留在列表上的，不过百首。瞬间就觉得脑子清明了的伍音对着周故人感激一笑，投入了人新一轮的听歌环节。。
等到第二天早上，头发蓬乱，眼眶青黑的兆维和干净整洁精神抖擞的伍音在办公室里会面了。
“都是听了一晚上的歌，你怎么还这么神清气爽！”兆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哆来咪，谁在跟我提唱歌我就跟谁急！”
“你难道没有做地球歌手的筛选吗？”伍音不解地问。
“你一来电我就做了筛选，但是还是有一百多首，我有什么办法！”兆维暴躁地说。
“你每一首都从头听到尾了吗？”
“不然呢？还能怎么听？昨天晚上我听到了凌晨3点都没有听……啊……完……”边说，兆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伍音有些不忍：“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别了，你自己也有那么多要听的呢。”兆维摸着眼角挤出来的泪水模模糊糊地说。
伍音更加不忍了：“我的部分已经听完了，没关系的。”
“听完了？”兆维吃了一惊，“你哪里来的时间？不会通宵了吧？”
伍音连忙摇头：“我有我的方法，不用像你一样从头听到尾。”
“有方法你不早说！”兆维现在难受死了，要知道人到中年这夜是熬一天少一天呐。
伍音为难地说：“我的方法其他人都不适用，总之，剩下的我来吧。你有比较看好的歌曲吗？我都听一遍。”
伍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一个播放器成精，任何音乐听了个开头都能立刻分出个三六九的出来，鉴别歌曲好坏这事，还真没谁比得上，也没谁用的了他的经验。
“你困的话就睡吧，有我呢。”伍音真诚地建议道。
看着伍音明亮的眼睛，兆维终于受不住困顿，草草把昨天的成果交接给了伍音，就趴在了桌子上秒睡了。
伍音确认兆维已经睡着了，自己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兆维剩下的歌曲伍音估摸着自己一个上午就能搞定，喝了杯水后，伍音迅速投入了工作。
兆维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他饿的口中泛酸。昨天睡晚了导致今天起晚了，兆维早上不得不饿着肚子来上班，等到临近中午，兆维肚子叫的像打雷，一下就爸他自己吓醒了。
醒了的兆维抹了把脸，捂着胃迷糊地问：“几点了，是不是要吃饭了？”
“你醒了，离午休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再休息一会。”伍音头也不抬地说。
“睡不着了，饿得慌，”兆维没精打采，“你有带吃的吗？”
伍音摇头：“我不吃零食。”
兆维一脸痛苦：“还要饿上一个小时吗？这也太难受了吧。”
伍音终于抬头了，他冲着门抬了抬下巴：“姚经理应该有食物，上次在他办公室，我看到了果盘。”
“我才不去！”兆维立即反驳，“去领导办公室讨吃的，我这么惨的吗？我不要面子的呀？”
“哦，”伍音点头，“那我们就等午休吧。”
兆维翻了个白眼，还是感觉好饿，为了转移注意力，兆维问伍音：“那些歌都听完了吗？”
“嗯，都听完了，”伍音在显示屏上写写画画，“已经有几首候选曲目了，我想再仔细听一遍。”
“是吗？是什么歌？”兆维十分好奇，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到伍音身边。
“三首歌颂父亲的，十首是在歌颂母爱，一首表达对哥哥的感激，还有一首唱的是对母亲的幻想。词曲都挺有意思。”果然和周舅舅说的一样，地球歌手的作品里更能找到有情感公共鸣的，这十五首歌曲都是来自地球的歌手。
“有我选中的吗？”
伍音点点头：“有哦，兆哥的品味意外不错。”
兆维得意地笑：“我也是有过歌手经历的人，当年可是人称校园吉他王子呢！”
“兆哥你还会弹吉他吗？”伍音还真没想过。
兆维抱着胳膊：“当然会，吉他我都有好几把，不过已经很久没弹了。”
“继续弹吧，音乐是很好的情感载体。”伍音这么说着，语气轻松，却意外显出一份认真来。
“哦。”兆维不禁答应了。
在对待音乐上，兆维发现伍音的效率快的可怕，十五首备选曲目，他一小时不到就定了结果。
“就这首吧。”伍音把那首歌唱幻想中母亲是歌曲推出来，“无论是歌颂父爱还是母爱，都显得寻常，而表现兄弟姐妹之前情感的，在受众上会有一定的局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兄弟姐妹，而这一首，它不是在单纯的歌唱母亲，而是站在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的角度，表达自己对母爱的理解。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有自己的感触，或感同身受，或心中怜悯，在立意上，它就超出了其他备选曲目一大截。”
面对音乐的话题，伍音凯凯而谈：“让我更满意的，是歌曲中流出出的青涩，作者显然创作技巧不够纯熟，演唱功底也不甚到位，但正是这种青涩笨拙，才更显得情感的真实与质朴，仿佛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在你面前磕磕绊绊地诉说着一个美梦，梦里有他温柔的妈妈。”
伍音的情绪越饱满激昂，兆维就越懵，听到最后只剩不明觉厉了。
“兆哥，你觉得呢？”长篇大论后，伍音以询问作为结尾。
被震得晕乎乎的兆维只能点头：“你决定就好，我相信你。”
伍音开心地抿了抿嘴：“兆哥帮我联系版权吧，我想用这首歌进行创作。”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感觉自己没帮上什么忙的兆维这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立即应下了版权接洽一事，“对了，你挑中的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白日梦》，词曲唱都是一个叫吴名异的人。”
“无名异？”兆维诧异道。
“口天吴，我查过了，却有其人，不是未知作者。”
“哦，”不是想象中那样，兆维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到时候拿不到版权呢。”
完成了一大任务的伍音率先站了起来，他看向兆维：“时间到了，兆哥肚子还饿吗？”
兆维哎呦一声拍了把大腿：“你不提还不觉得，你一提我就饿的不行了，快走快走，我今天怕是能吃下两份饭！”一下就蹿起来的兆维把吴名异抛在了脑后，推着伍音就往外走。
联络吴名异的事情下午就开始了，兆维先从网络资料着手，联系了吴名异先生公开的工作号，却得到号码是空号的反馈。兆维又去虚拟现实离吴名异的个人空间查看，发现这位神秘的吴名异先生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登录虚拟现实空间了。这个结果让兆维和伍音都很意外。
“我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妈？”兆维挠着头问。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遇到挑战的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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