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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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叶藏老师可以告诉我了吗。”
太宰治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建筑物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跟大庭叶藏聊天有意思，“为什么您能那么肯定酒会上不会有意外？”
这个问题太宰治之前在酒会上已经问过一遍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此这次问的时候太宰治也没期待能得到答复。
但大庭叶藏居然回答了：“U组织的那位首领名叫山崎武人，你只要去看U组织以往的情报就会知道，山崎武人是个很多疑的人。”
事实上，如太宰治所想，大庭叶藏本来确实没打算回答，但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既然决定要把太宰治绑在黑手党这条路上，那他最好认真把对方教成一个合格的黑手党，。
虽然大庭叶藏不怎么想和太宰治做过多交流，但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这点付出算不了什么。
大庭叶藏继续说：“如果U组织对港口黑手党的事毫不知情，那山崎武人当然不会有任何举动。
“而如果在微乎其微的几率下，U组织通过卧底、或者从别的什么人手里得到了这份情报，以山崎武人的性格，他第一时间也还是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剩下的大庭叶藏不用解释，太宰治也明白怎么回事。
山崎武人不确定消息是否属实，肯定会担心弄巧成拙、白白招惹上港口黑手党这个实力强劲的仇家，犹豫之下，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没法下定决心的。
这个时候大庭叶藏又孤身应他们的邀请，就算原本的疑惑只有三分，到了这里也成了九分。
至少，山崎武人绝对不敢担着风险在酒会上下手、明面上和港口黑手党为敌了。
“但是那位山崎首领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吧？”太宰治问。
好歹是一个组织的首领，就算再没用，也绝不会欠缺黑手党共有的心狠手辣。
“嗯。”大庭叶藏应了一声。
今天这场雨从他们出门就开始下，一直到现在酒会结束都没有要停的迹象。他们一路开车过来，雨刷也只能跟着摆了一路。
到了港口黑手党大楼附近，大庭叶藏找了个位置停车，然后撑开一把伞。
太宰治十分自觉地贴到了他身边。
大庭叶藏：“……”
他沉默两秒，忍住了没去问太宰治为什么你不自己打伞。
太宰治蹭伞成功，心情愉快地继续刚刚的话题：“港口黑手党里能称上高层的就是首领、以及五大干部，而现在在外活跃的就只有那位‘大佐’，以及叶藏老师你了。而相比以武力著称的大佐，选择叶藏老师下手明显更为划算。如果我是U组织的首领，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您。”
太宰治的分析合情合理，但他的语调过于轻快，导致这一明明应该颇为危险的结论变得毫无紧迫感。
雨滴淅淅沥沥地从天上落下来，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嗯，疑心重不代表他就会心慈手软，所以他还是会派人来杀我，只是一定会做得更为隐蔽，最好是既能杀死我、又能撇清U组织的嫌疑。”
大庭叶藏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边走边抬头看了眼道路两旁的大楼。
夜已经很深了，又下着雨，加上压在头上的阴云，月亮几乎透不出半点光亮，只有街边的路灯还勉勉强强能提供一点照明，道路尽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的雨夜里，街道上根本就不会有行人。
“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行踪应该很难把握，U组织一定不会放弃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太宰治跟在他身边：“所以，他们会选择……”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转头看向大庭叶藏。
——U组织的人不会在酒会上动手，因为那样会引起港口黑手党的怀疑，所以他们一定会选在现在大庭叶藏已经远离酒会、即将回到港口黑手党现在，只要U组织的人做事足够隐秘，就能轻易撇清嫌疑。
毕竟，他们和港口黑手党可是友好的“合作关系”，怎么会大费周章地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下手呢？
但即使想到了这一切，太宰治也来不及说出口了。
就在他看向大庭叶藏的瞬间，远处的高楼上乍然传来一声枪响。
片刻之内，太宰治只来得及感觉到大庭叶藏转身挡在了他面前。
下一秒，大庭叶藏手里的伞被松开，跌落在地。
失去了雨伞的阻隔，冰冷的雨滴就直接砸在了太宰治身上，顷刻就打湿了少年的头发和衣服。
但太宰治已经感受不到丝毫温度了，只是愣怔地看着面前拥抱着自己的大庭叶藏，浑身僵硬，感觉自己心脏都停跳了。
一丝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大庭叶藏脸色苍白。血液从他胸前的伤口晕散开来，迅速染湿了大庭叶藏的衣服、滴滴答答落在地面，随着雨水一起逐渐淡化。
——大庭叶藏帮他挡住了狙击手的子弹。
身侧的小巷深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得手了”。随后，像是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一般，三四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从左右两边的巷道里走出，慢慢包围过来。
太宰治僵硬地张了张嘴，感觉都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叶藏老师？”
不对。
不对。
太宰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脑海里满是乱糟糟的嗡鸣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该是这样的。
U组织会在这里设下埋伏明显是在大庭叶藏的预料之中，既然如此，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被对方杀死？
太宰治毫无疑问是相信大庭叶藏早有方法应对这次袭击的，但现在，大庭叶藏却好像一点防备也没有……
夜雨冰冷，本来是最该焦急的时候，太宰治却有种诡异的失重感。
即便现在被人包围，身处绝境，但事实上这样的绝境对太宰治而言算不上什么，非要说，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脱身。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大庭叶藏怎么会死呢？
大庭叶藏这样的人会因为保护自己死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还没能为现状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时，太宰治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异常平静的声音：“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异能力吗？”
接着，拥抱着他的人松开手，扶着他的肩膀勉强站起身。
大庭叶藏抬起头的一瞬间，太宰治只觉得青年的神情实在是冰冷得过分，就仿佛此刻注视着他的并不是“人”，而是人之外的某种东西。
大庭叶藏道：“自杀吧。”
声音落下，仿佛无形之中做出了某种宣判。
少年愣了两秒，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猛地将目光转向包围在身边的几名敌人，发现他们全都表情惊恐，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几声参差不齐的枪声在雨夜里响起，短短几秒的工夫，那些包围着他们的敌人，甚至连带着远在百米之外的狙击手，一个不落地全都死在了自己的枪下。
远在数千米之外，LOC酒店。
正坐在幕后等待着自己手下好消息的山崎武人忽然呻丨吟了一声，表情痛苦地攥紧了胸口的衣服，捂着心脏跌倒在地，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生息。
跟在他身边的几名手下惊呼出声，现场一片混乱。
大庭叶藏的能力与太宰治的同为“人间失格”，效果则是——在“死亡”时，能够支配与自身死亡有强烈因果的对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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