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穿越[星际]》皮埃罗

30、反应三十

　　谭木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如此直白的表达方式了。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幼稚园或者小学生才会整天毫无顾虑地把“鸡鸡”或者“蛋蛋”什么的挂在嘴上。

　　他扭过头，看到是一位高大的战士开的口。战士的眼神单纯，表情坚定。旁边的人也在看他，应该就是他喊的“科姆没有鸡鸡”。

　　“你胡说！”拉吉立刻反驳。

　　“我胡说？”高大的战士立刻翻脸，鼻子抽动，喉咙里危险地咆哮着，向着拉吉的方向前倾着身子。站在他身边的村民们有的伸出手，有的伸出爪子，以防万一赶紧拉住他。

　　“如果要质疑一位战士的言辞，那么首先请说出你的证据。如果信口雌黄，侵犯一位战士的荣誉，必将受到责罚。”大祭司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同样，如果要质疑一位单身雌性的名誉，也请说出你的证词。”

　　听到这里，谭木想到了西方的骑士。这里的战士，也许跟骑士类似，遵循一套规约，不仅肩负着保护村民的责任，同时也具有比较尊贵的社会地位。

　　“还需要什么证据？他被熊族科姆单独带走，难道是去谈心不成？从他被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身心就已经是不纯洁的，村子里怎能容得一个秽物！”拉吉一脸嫌恶的表情盯着谭木，尖声喊道。

　　“熊族科姆的尸体是我们几位战士共同处理的，他有没有鸡鸡，我们会不清楚？”

　　“我怀着科姆的孩子，他有没有鸡鸡，我还能不清楚？！”拉吉不顾一切地吼道。

　　现场诡异地安静了。

　　拉吉因为之前残害未成年，已经受到了阿蒙神的审判，被判处在村子做苦力赎罪，也没什么人愿意搭理他。

　　后来知道他怀孕的也只是极少数人，这会儿他还理直气壮地宣布孩子是那个残害了许多村民的土匪熊族头领。想到曾经家人受到过伤害，当场就有几位战士变身。

　　“是不是轮到我发言了？”在众人剑拔弩张的当口，谭木轻柔的声音响起，向大祭司请示道。

　　见大祭司点了点头，谭木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请大家听一下我的陈词，如果有不确切或是不清楚的地方，欢迎大家随时补充。”

　　谭木声音不大，语气平稳，就那么冷静地站在人群中间，不急不躁，却散发出一种气场，让在场几位变身的兽人平复了情绪，认真地听他的发言。

　　“首先，事发当天我正在家中种菜，然后听到消息说村子被兽潮入侵。感谢斯坦前来通知。”谭木在人群中找到那位猎豹兽人，冲他点了点头，村民们也纷纷为及时通报险情并安置村民的战士鼓掌。

　　“接着没过多久，拉吉一家三口来到我家，拉吉说自己怀孕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被我拒绝了，理由是……”

　　“对！灾难面前，他居然不愿意收留一个怀孕的人！想想也对，他之前就是勾引拉吉的男朋友，巴不得拉吉一尸两命，好跟拉吉的男朋友私奔吧！”拉吉的母亲突然跳了出来，蓬头垢面，眼神偏执。

　　谭木说话被打断并没有生气，拉吉的母亲看起来神志不清，跟一个半疯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但之前借住在谭木家的杂粮大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气势汹汹，“阿蒙神的审判不容置疑！没想到你们母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就算塔尼不计前嫌，我们也不会允许一个杀人犯进家的！”

　　拉吉的母亲还想继续，大祭司敲了下手杖，她被迫噤了声，大祭司抬起一只手，“塔尼请继续你的陈词。”

　　谭木向大祭司微微鞠躬，“拉吉一家走后，我跟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准备了一些腥椒的汁液洒在房子周围，本想着再多调制一些，给隔壁的房子也送过去，就在这时候，土匪熊族入侵了。

　　“熊族科姆及其同伙闯入我的房子，打伤了大婶，指明要带我走。戴米安为了保护我而身受重伤，我如果留在房子里，会连累到大家，所以……”谭木顿了顿。他的真实想法不需要说出来，现在也不算说谎。

　　“塔尼好样的！”“戴米安好样的！”村民们以为谭木难过得说不下去，纷纷鼓励道，并且拍了拍戴米安的肩膀，夸他勇敢，是个男子汉。

　　戴米安红了脸，谭木冲他微笑了下，待掌声结束继续说道，“跟科姆走到街道上，我看到每栋房子都有几位土匪熊族把守，想来他们是为了防止有人向前线的战士们求助，或是大家集体反抗。正当我想要找个时机逃脱时，我看到拉吉跑了出来。”

　　村民们一阵骚动，谭木便止住了话头，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塔尼，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请问，有谁知道，在塔尼拒绝了拉吉一家之后，他们去了哪里？”高大的战士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只有二十几个安置点，有哪位房主没到吗？”战士继续问道。

　　人们彼此确认，然后有位年长的雌性回答道，“大家都在，但拉吉一家没有去任何一个安置点。”

　　“所以说，在熊族偷袭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拉吉一家完美地躲过了熊族吗？”战士大声质问。

　　“拉吉，在熊族偷袭之后，你们一家在哪里，做什么，有谁能证明？”大祭司看向拉吉，开口问道。

　　“我……我们无处可去！只好四处躲藏……”

　　“熊族的视力和听力稍微薄弱，但嗅觉可是一等一的灵敏。更别说土匪熊族都是异能者，他们可以轻松地辨别几公里外的气味。我对你们一家能够在几十个熊族的搜查下四处躲藏表示怀疑。”谭木立刻指出拉吉的漏洞。

　　“你……”

　　“或者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被科姆带走的时候，你却可以自由地在街上奔跑呢？”

　　“我……”

　　“我知道你怀了科姆的孩子，你已经说过至少三次了。可你明明可以自由行动，为什么不愿意去为大家报信呢？我知道你恨我，可你难道也不关心大家的安危吗？这可是生你养你的村子啊……”谭木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

　　但在场的每个人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当时……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一个瘦小的雌性举起手，“我就在街边的安置点，听到拉吉说熊族科姆会成为村子里的新头领，还要征服邻近的村子，还说自己和孩子会得到荣耀……”

　　“对的，我也听到了！”立刻有几位村民应和道。

　　谭木这下更放心了，感谢兽人们灵敏的听觉，以及拉吉当时慷慨激昂的演讲。他还以为需要拷问被捆着的熊族同伙才能得到证词呢，这下更省事，也更可信。

　　“大家想一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拉吉从一开始就知道熊族偷袭的计划？”

　　“对呀，毕竟他跟科姆关系紧密！”

　　“听他的话，我感觉他就像是同谋！”

　　谭木听到村民们的发言，一脸疑惑，“难道是拉吉跑去通知熊族，村子‘刚好’被犽狼入侵，让他们趁这个机会来偷袭吗？”

　　刚才还热闹地你一言我一语的村民们瞬间安静，随即想到了什么，一个个双眼大睁。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推测。他们后背一阵寒意，好像血液都被冻结。

　　“拉吉，该不会……是你和熊族策划了这一场兽潮入侵吧……”南岸的一位村民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在这一次的兽潮突然入侵中亲眼目睹她的父母被犽狼撕成碎片，还有很多跟她境遇相仿的村民也震惊地看着拉吉。

　　是啊，这个时节的犽狼怎么可能突然入侵呢？除非是受到什么刺激，导致整个群落暴动，而这暴动的族群还一路从迷途林深处一路来到莫威尔村。

　　也正因为万万没想到犽狼会在这个时候暴动，导致南岸的村民们损失惨重。哪怕有战士们第一时间赶到，也有大批村民失去了亲人和家园。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还说，希望我在秋收祭典找到一位伴侣，来年帮我们照顾孩子……然后……”米娅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想到当时的情景泣不成声。

　　谭木看着那位哭泣的雌性，还有她旁边跟着哭了起来的好多村民没有说话。他在这边连犽狼的影子都没看到，也就想不到，在到达安置点之前，村民们就已经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

　　他没有继续他的陈词，也觉得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大祭司看着哭倒一片的村民们，擦了擦眼泪。

　　“拉吉，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