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鬼谷无字天书十三篇》轶

18、第十三章：无字天书（二）

　　等众人回到子禄在封地的宫中，到了晚间，北楀私下里找到李耳，详细询问子禄在【青岩闭关之地】到底遭遇了什么，李耳这才将经过讲了出来。

　　当时，子禄施展轻功到了【五灵刺藤山】下之后，在山顶上的李耳、王诩脑海中出现了青岩的传音“子禄到了”，李耳、王诩二人起初有些愣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带上青岩借给【商】而出借期限未到的【太古帛书】，驾驶船飞下了【五灵刺藤山】。

　　见到子禄后，李耳、王诩二人对子禄以大礼参拜。

　　子禄阻止了两人的大礼，言语之间颇有亲近之意，得知青岩闭关未出，又对着【五灵刺藤山】上深施一礼，以示对青岩信守承诺的敬意。

　　然而，正当准备返程离开【青岩闭关之地】时，王诩却说要留下，子禄问起原因，王诩说“唯愿隐居修行”……无论子禄如何劝，王诩都不肯再开口说一个字，只是摇头，到最后竟是不想再听子禄说话，返身要上船飞回【五灵刺藤山】上去。

　　李耳当即奉子禄之令，拦下了王诩。

　　面对李耳，王诩终于开口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志趣相投。”

　　王诩并不知道李耳曾受过【商王子受】大恩一事，为了报恩，李耳才会追随子禄复【商】。

　　李耳不愿多讲自己的事，只是提醒王诩：“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诩：“我们是先王护卫，【大商王朝】律法不允许［历代先王护卫］留用，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李耳：“这几年，你我共同讨论过理想的天下该是何等景象，可你现在对我说-你只想隐居修行？”

　　王诩：“……，反【周】时机不对。”

　　李耳：“那你说，什么时候时机才对？”

　　王诩：“不知道。”

　　李耳：“……”

　　王诩：“莫说我了，你不是也曾经说过如今的各路诸侯，都是因支持【周】而得利，他们正是对【周】最忠诚的时候，现在的局势对反【周】不利？”

　　李耳：“……，我们可以争取东夷诸方国的支持。现在不起事，难道要等【周】的江山坐稳了再兴兵？还是说，你认为的‘好时机’，是不知道多少年后【诸侯反周】之时？”

　　王诩：“你我这两年，也不是没驾驶青岩先生的船去东夷找过，根本没有找到那十万东征军的下落！况且，东夷诸方国之间争端不断，他们自己正打得不可开交，不见得会支持我们。我说的这些，其实你也都非常清楚，不是吗？李耳？”

　　李耳自然是早已明白的，可眼下，子禄令李耳拦下王诩，李耳要怎么拦？他与王诩关系非常好，总不能动用武力吧，便只得劝说王诩，当然，李耳开口劝说之前便知道王诩肯定不会听劝，在被王诩反问了一句「其实你也都非常清楚，不是吗？」之后，立刻闭口不再劝了。

　　两人之间看着严肃正经的对话，实际都是一堆废话。若非为了报答【先商王】子受的大恩，李耳自己也根本不会追随子禄。

　　……

　　子禄对李耳摆了摆手，李耳退回子禄身后。

　　子禄亲自劝说道：“王诩，你过于悲观了，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有些事，细说起来会花很长时间，北楀还在【大阵】外面等着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们再详谈。”

　　王诩的身份，不过是【先王护卫】，只不过，北楀对子禄说过李耳、王诩这两人不但能看到青岩的【太古帛书】内记载的传承，也能看到【商】得自【夏】而如今由【周】收藏的【太古帛书】内记载的传承——若非如此，子禄又哪里会对拒绝追随自己的小小护卫隐忍到现在？

　　王诩刚要拒绝，子禄抢先说：“你如果还是担心失败，我倒是有个办法。”子禄微笑着，看着王诩的眼睛，慢慢说道：“向青岩先生借【变数】一用。”

　　王诩：“……”

　　李耳：“……”

　　子禄：“姬发为了得到【变数】，三年前派了七百巫士来这里闯【阵】，领头的，是姬发想尽办法请到的［隐修士］中的高手，可那几百人，全都陷在了这个地方！也正是从那时起，姬发一病不起，第二年便咽了气。”

　　子禄踏前一步，继续说：“刚刚我从【大阵】外进来，四处看了看，真是荒凉一片呐，莫说野兽，连一根草都没有，更没看见一具尸体枯骨或者那些人的遗物，想必这也是青岩先生的手段？还要再加上攥在他手中的【变数】起了作用，是不是？”

　　王诩：“……”

　　李耳：“……”

　　子禄：“王诩，你和李耳在这里住的时日最长，比我更能和青岩先生说上话，不如——你去求他一求，我们只是借【变数】用一用，待我【大商王朝】夺回了天下，自然会将【变数】再还给青岩先生，并备重礼酬谢，到那时，王诩，你若还想隐居，等你选好了隐居之地，我便将那方圆千里都赐予你。”

　　站在子禄身后的李耳，与对面的王诩互相看了看，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难道北楀大人没有对太子殿下说-青岩先生需要参悟【变数】增进修为？还是太子明知此事，却自持是-太-祖-后裔，公然索要【变数】？〗

　　三年之前，也便是【周】立朝的第三年，李耳和王诩乘坐着青岩打造的那艘能飞的船，在空中亲眼看着-效忠于姬发的七百巫士-以及姬发请来的那位［隐修士］在青岩亲手布置的这座【大阵】中，哀号着、嘶声求饶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们的尸体、衣、物被【大阵】力量融蚀化作养分-被这片区域植株的地底根系吸收……不留分毫。

　　那时，李耳、王诩两人彻底明白了——青岩看着十分好说话，但若惹恼了青岩，绝不会轻易得到青岩的原谅。

　　而除了姬发三年前派来杀青岩的-七百巫士和那位［隐修士］之外，这三年之中，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修士，目的同样也是夺取【变数】，可惜，他们与姬发派来的人，结局没有不同。

　　青岩及其重视【变数】，敢打【变数】的主意，子禄不想活了吗？

　　站于子禄身后的李耳，对站在对面的王诩轻轻摇头，暗示王诩千万莫做傻事。

　　王诩也不笨，怎么可能自寻死路程？不但不听从子禄的命令，甚至还冷笑了一声，转身便往船的方向走去，用行动告诉子禄——我-拒-绝！

　　子禄气得脸色铁青，恨声道：“李耳！给我拿下王诩！”

　　李耳平静的说：“殿下，这里是青岩先生闭关之地，万一惊扰了青岩先生修行，怕是不妥。”

　　子禄回头狠瞪李耳一眼，李耳恭敬的低下了头。

　　“王诩，你是我父王的护卫。”子禄转回头去，看向王诩，冷笑着说：“那艘船是青岩先生送给我父王之物，你妄图夺船，这便是你对我父王的忠心？或者是，我父王已经驾崩，你便不将我【大商王室】放在眼里了？！”

　　王诩今年二十二岁，年轻气盛，被子禄用话这样一挤兑，立刻摘下【商王扳指】向子禄扔了过去，之后，王诩撩起长衫下摆别在腰间束着的【革带】上，又挽起裤角，脱了鞋子，光着脚便踏上了【五灵刺藤山】的［山梯］！

　　没有【商王扳指】便无法驾驶青岩炼制的那艘能飞上天的船。

　　而青岩当年闭关之前，又没有在【五灵刺藤山山梯】上涂抹【五灵刺藤花蜜】和【五灵刺藤灰烬】的混合物，如果王诩穿着【鞋】走山梯，当是个死物的【鞋】接触到【五灵刺藤山梯】那一刻，会被一瞬间冒出的【五灵刺藤尖刺】刺破【鞋】之后，再刺穿脚！

　　王诩可不想尝试【五灵刺藤尖刺粘液】的腐蚀性到底有多强，更不想脚被刺透，好在，这几年里，他和李耳试过很多次了，只要光着脚，挽起裤角，谨慎一些，走山梯一点事情都没有！

　　站在子禄身后的李耳，抬头见王诩踩着山梯往【五灵刺藤山】上越走越高，时不时往山下子禄的方向看一眼，看便看罢，还示威一般的抬一抬下巴……李耳忍着没笑出声，可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此处是青岩闭关修行之地，刚刚经由李耳提醒，子禄还真不敢造次，不得不强忍住了对王诩的杀意。

　　将【商王扳指】戴在左手拇指上，子禄按照北楀教授的手诀，准备开启青岩炼制的那艘船，可是，试了几次都无法将船启动，子禄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手诀，让李耳做示范，发现手诀无误……只好将【商王扳指】交给李耳，让李耳启动船，哪知李耳竟然也无法让船开启。

　　两人各试了数次，一次都无法成功。

　　还是李耳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殿下刚到【五灵刺藤山】下之时，我与王诩都得到了青岩先生的传音，才得知殿下已经来了，看来，青岩先生虽然闭关不出，但这【大阵】中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不需要李耳再继续说下去，子禄立刻明白了，刚才他们与王诩之间的言语，青岩全都了如指掌，之所以无法启动船，是青岩收回了船的掌控权，不让他们用了。

　　青岩在生气。

　　子禄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对着【五灵刺藤山】施礼，向始终不曾露面的青岩请罪，言称——自己做错了，请青岩先生恕罪，不是自己贪心这艘船，实在是这艘能飞上天的船，对复【商】大业有大用，等用完了，一定再把船还回来。

　　〖看样子，今日是无法从青岩手中拿到【变数】了，等过些时日青岩气消了，再来吧。〗如此想着，子禄满心以为自己都低声下气道歉了，青岩无论如何也得看在-商-太-祖的面上，至少将那艘能飞上天的船的控制权还给他。

　　未曾想，又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依旧无法控制那艘能飞上天的船。

　　〖这个青岩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辈！〗子禄心中一时忿懑，神色上却不显分毫，仍然一副恭敬模样，对着【五灵刺藤山】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子禄都跪下了，李耳当然不能站着，跟在子禄身后也跪在了地上。

　　可惜，无论子禄如何肯求，都没用，只好怎么走到【五灵刺藤山】下的，便怎么走出【大阵】，只是回程时，子禄身后跟着李耳，李耳则背着青岩借给【商王室】六百年——而出借期限还未到的那部分属于青岩的【太古帛书】。

　　……

　　听完了李耳的讲述，北楀沉默了一阵。

　　李耳看不出北楀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北楀拍了拍李耳的肩膀说“你休息吧。”便离开了李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