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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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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纱布、热水!”
那人家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儿,正对着门口的堂屋内一个女孩儿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年纪约十四五岁,个子还未抽成成熟的高度,桌子上点了暗暗地油灯,正怀抱着一个婴儿来回摇着。
见一男子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个脸色煞白,手持利剑的女子,显然被吓得不轻,便见她匆匆将怀中抱的婴儿径直往篮中一放,将其掩在身后兀自强冷静道:“好,纱布热水,我这就去!”
说罢将篮子捂在怀中,急忙忙绕到旁屋去了。
“你吓到她了。”芳尊嘶哑着声音道。
她能感觉到无力的感觉愈加严重,便是将手臂挂在贺宜城脖颈上,也十分消力。
贺宜城不答,面色不善地径直入了正屋,这屋子从外面看着并不打眼,内里却五脏俱全,正对着门口便是一排土凝的大炕,边儿上置着一个雕花香木衣柜,窗口处甚至摆有一台梳妆镜台,上面却不甚整齐地摆着些干尿布、裹巾等。
贺宜城先是将芳尊轻轻放在炕上,又伸手拽了张被子将她湿淋淋地身子紧紧裹住。
芳尊晕头晕脑地任他摆弄着,却被湿衣服紧贴着皮肤,捂得整个人打了个喷嚏。
贺宜城问:“冷”
芳尊此时已不觉得刚才那阵熬人的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流,从小腿而起,窜入身体各处,她不禁朝唯一的热源——贺宜城靠了靠,轻轻地嗯了一声。
贺宜城又连忙将厚被翻开,又问:“这样好点么?”
芳尊使劲儿往他胸膛处拱了拱,此刻只有眼前这人的温度能让她好受一些,那冷冰冰的被又能顶什么用处呢冰凉的脸隔着衣衫,贴在热乎乎的胸口处,她不禁鼻中溢出一声舒服的嘤咛。
这时那女孩儿已端一盆热水,几段纱布进来了,贺宜城忙接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一瞬后却目色坚定,好似做了决定,低声道:“你且……且忍一忍罢。”
芳尊此时混混噩噩地,这句话飘入耳朵,还没来得及将其释义,便听小腿处“嘶拉”一声布帛破裂声,冷空气迫不及待地侵蚀她裸露地肌肤,她下意识地收腿,却被一个热乎乎地大掌拽住了脚腕。
一个湿软地东西触碰到那被银针刺到的一点之上,先是轻轻一沾,一触而分,还不待她松一口气,随即就如天雷勾地火一般,重重吮吸开来。
她只觉得浑身地血液都随着那温润逆流,与此同时,小腿处伤口被人啃噬吸吮好不难受,她勉力抬起双手,朝那人胸膛处砸去,期望他能就此停下,却只软绵绵地抓住了那人的衣襟……
如此折磨不知过了多久,在她近失去意识地时候,方才觉得伤处一丝清凉,随即被柔软地纱布层层包住了。
似是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好了好了,不要怕。”
这声音卸去了她仅剩一点的防备,强撑地防线终于全面倒塌,她双目一黑,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芳尊!这里!”
她听到有人欢欣地唤她,回头一看,原是还未隐去尾巴地胡红,一身火红躲在酆都后花园地碧草翠枝中,只露出一张灰土土地脸。
“怎么啦”芳尊凑近去问。
胡红龇着一双小虎牙笑道:“听说府上来了个顶顶俊俏地人。”
“你说殷谌”
“不是……我听隔壁地老树说,是叫燕什么我记不大清了。”胡红挠挠头。
芳尊了然,当下道:“燕绥君。”
胡红眼中放出光芒,连连点头道:“对的对的,就是叫这个名字。不过他怎么有两个名字”
“别人叫他燕绥君,殷谌是只有亲近地人才可以叫。”
“那你呢?”
芳尊伸出手摘掉她头上地杂草,道“我只有一个名字。”
胡红嘿嘿一笑:“听说他是你未来的夫君。”
芳尊不禁脸一热,收回手忙掩饰道:“八字没一撇的事。”
“你带我过去看看他吧!我很好奇,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胡红急忙忙钻出草丛,尾巴摆啊摆地求道。
她却是知道,那人模样是极俊俏的,此时却也不好拒绝这好不容易溜出来的小虎妖,刚要答应之时,画面忽地一转,光华陆离皆化泡影,眼前盈盈立着一人,一身黑衣风华万千,却是她日思夜念地那个人。
微风吹过来,老树总是懂得她的心,簌簌地掉了许多粉色花瓣,同风共舞,绕在那人身旁,肩上,是最好的点缀。
他就这般看着她,而她终于在那常年冷冰无温的眸子里找出来一丝温柔。
他突然极欣慰地笑了,嘴角漂亮地勾起,道:“别怕。”
她的唇瓣张张合合,刚想说些什么,却觉眼前面容天旋地转,再睁开眼却是白莹莹地房顶。
一个矮个子姑娘端着茶壶撩开帘迈步进来,见芳尊已醒了,正呆呆地盯着房梁看,便冷着一张脸,将茶壶重重地往桌上一撂。
芳尊睡得迷迷糊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梦中的情节,便听到“咚”地一声,转头去看时,那姑娘没好气儿地出门去了,那脸色好似在这屋子里多停留一刻就会感染瘟疫一般。
这下却是全醒了。
不多时,脚步声又渐近,一双长腿迈进屋来。
贺宜城不知从哪弄得一身半身不旧地粗布麻衣,深褐色地布料略显粗糙,看上去像是干农活地衣服。
不论怎么说,这人也算救了她一回,总不能再冷眼以待了,于是她笑道:“换了衣服,都快认不出来贺公子了。”
而心中却暗暗赞叹,这人生的真是好,便是穿上灰不溜秋地一身,还是掩盖不了天生地气场。
贺宜城似是没想到她会没话找话,怔了一怔道:“啊……总不能每日都穿一样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