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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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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孤零零跋涉了太久过后,看到终于有了人来,张劲快速走上几步,然后“卧槽”忍不住心里惊赞一声。
这女人居然上面穿着浅色绣花对襟长衫,下面素白曳地长裙,头发高高挽起,侧边插着一支步摇;小孩则裹着夹袄,脑袋上梳着两个犄角。
嘿,这副打扮,莫非附近有剧组在拍古装戏?
张劲噗嗤一乐,心说终于有救了,于是赶紧上前搭话。
那女子见到突然在黑夜里窜出个男人,还奇装异服的,脸上舔着怪笑直奔自己过来。她“嗷呜”一声,扔了灯笼,抱起孩子就原路跑了回去。
“嗨等等,等一下,大姐!”张劲高声叫喊,心里纳闷,我又不是鬼,跑什么。
“大姐别跑,我不是坏人!”好不容易遇到个大活人,跑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而听到后面的叫唤,那女人提溜着裙子跑得更快了。三拐两拐的,张劲居然跟丢了。
见没了人影,捶胸顿足的张劲也是没辙,身体病着,也没吃东西,有劲儿才怪!
可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沿着那个女人来时的路径,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去。
那掉地上的白灯笼被烛心燃着,噗呲噗呲闪烁几下就熄灭了。
四周重陷漆黑一片,张劲心里却隐隐燃起希望,有女人小孩就一定有男人,有男人就一定有人家。
忍耐着头晕,张劲摸着黑乱走,这时远处传来几声低低的动物叫。他顿时精神抖擞,顺着叫声屁颠颠跑过去,借着微弱的月色,果然在山脚下发现一座黑洞洞的屋子。不过没有灯光,死气沉沉的。
现在是深夜,估计着已经睡觉了?
张劲拖着发沉的腿,径直来到一个院落前。
这院子外围有一圈低矮的石头墙,正中是一个木栅栏充作大门;院子里是低矮的茅草房,斑驳的木门紧闭着,简陋的窗子就是窗格贴着张草纸。
推开栅栏,进到院里,张劲惊讶发现,这房子简直破烂的可以,完全就是石头和黄泥堆砌而成,看起来就跟拍电影临时搭建似的。
他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反应。
加重力度再敲几下,房里悄无声息。
张劲咳嗽一下,放开嗓子问道:“你好,有人在么?”
除了房顶茅草在风中飒飒作响,其余无声依旧。
难道没人?不会吧,好不容易走出密林,找到人家,别是自己在做梦吧?
张劲悲催的吐槽着,可这院落摸起来手感真实,不是做梦啊。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自己实在累极了,非常需要休息,张劲咽口唾沫,抬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房门没有上锁,顺着力道,对开的两扇木门嘶哑刺耳的“吱呀”一声,竟然真的开了!
先伸长脖子看看里面,看不清;然后右脚抬起,跨过地上的门槛,高抬轻放的将两只脚迈进屋里,整个过程悄么悄声,张劲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鬼祟。
等站在屋子里,张劲一度怀疑自己视神经断了,眼前犹如失明。外面的月光好像被木门拦在门外,无法照进屋里,到处黑洞洞的,这才是真正的不见五指。张劲伸手想摸摸有没有可以照亮的东西,看外面那么破烂,肯定不能指望有电灯了。
向着一个方向摸过去,黑暗里走了十几步,居然还没摸到什么东西。
又继续走了几步,甚至摸不到墙面。
奇怪!
从外面看,这房屋不大,只有一间正房,目测也就几十平米,不可能几十步还不到头。于是张劲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摸去。可惜,还是同样的状况。
屋外的月光穿透不进这个空间,屋里好像无尽虚空,脑袋缺氧一样,让人晕晕乎乎,逐渐迷失了自己。
张劲察觉不对劲,立刻站在原地不动。
周边死寂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在这其中的所有感官反而敏锐起来,这时张劲突然发觉,屋里有一道阴冷的视线,好像贪婪的蛇在盯着自己。
张劲额角冒出点点冷汗。
这座房屋到处透着诡异,本能在告诉自己,最好不要继续逗留。尤其现在没了那些宝贝,自己就是一具肉体凡胎,出事了只能任凭拿捏。
做出决断,张劲淡定转身,朝着房门走去。迈开长腿走了几步,明明就在眼前的木门,却好像原地踏步,怎么也够不到。
张劲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汗滴差点流到眼睛里!心里骂道他妈的这又什么猫腻?
如果老天爷今天不是要绝了自己,那就是拿老子寻开心呢。哈哈………啊呸
内心惊涛骇浪,张劲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别以为没了家伙式,老子就任人搓圆揉扁。他两腿分开站稳,双手翻飞捏出手印,同时嘴里高声念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是道家九字真言,是刚入道的低级法师必修课,在没有其他工具时,也可用来防身除魔。
然而张劲大声喝完,四周悄无声息,死寂依旧。
再做一次!
张劲深呼吸几次,平复一下心跳,双手在胸前捏印,嘴里配合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
到这个时候,张劲是再也强装不住镇定了!
他腿一软,身子扑倒,连滚带爬的往门那爬。
奈何折腾了一身热汗,可即便伸直了手臂,仍旧够不到门槛。那两扇木门半开半合,突然不知哪来一股穿堂风,“吱扭”一下就要闭合。
胆战心惊的张劲特别糟心,没忍住,趴伏在地上,脑袋钻进胳膊里,一个大男人终于嘤嘤又哭出来。
--他不想死,他害怕,他还想喝茅台,抽中华,他觉得自己还想再活五百年!
抱着脑袋哭的张劲,满脸鼻涕眼泪,泪珠子发河似的滴落在石头地面上。一边哭,还一边打着嗝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嗝”。
哽咽着车轱辘似的念叨着,这时,一股清风悠然自来--穿过狭窄的门缝,携着一缕清香。若有似无的拂过张劲的头发,拂过污浊的衣角,在屋里盘旋一圈,犹如秋风吹皱一池绿水。
没一会,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劲觉得刚才黑洞一样的屋里,居然看到地上倾斜进来的月光,周围的视野也明显清晰起来。
清风旋即无踪,张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珠子,仔细看起屋里光景来。
这屋里着实不大,来回也就十步,零星的家什在月光映衬下,显得灰扑扑,跟这座房子外观一样,非常破旧。目光所及,灰尘满地,墙角挂着蛛网。门边是一座冷灶,一个及腰大水缸,对面是一个低矮简陋的木橱,旁边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桌子底下有一个四方木凳。而屋子另一边,是一道破旧的深色门帘。
估计里边是一个卧室,可张劲已经没有勇气去揭开窥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