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师》墨月夜愿

1、一

　　经过岁月的洗礼，H市依旧保留着古时候的建筑，在他们的周围造起了高楼大厦。许许多多的外地人往来于H市，也有大部分的人在此定居下来。
　　檀家就是在此定居的外市人。
　　几十年的时光，足够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打拼出一番事业来。檀家就是这样。
　　从初代家主的白手起家，再到这一代的富贵繁华，绝对付出了旁人想不到的辛苦。
　　从默默无闻的家族，再到上流社会几乎无人不知的檀家，谁能想到这其中究竟经历了多少的风雨？
　　每一代檀家的家主都是一代天骄，他们的名字几乎响彻他们的时代，但唯独这一代家主檀禅，他的名字几乎无人得知，他成天宅在家中，却掌控着整个檀家，旁支的家族子弟虽野心勃勃，但却有心无力。
　　黑暗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来于电脑屏幕，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坐在电脑前，镜片倒映着屏幕中的内容。没错，整天宅在家中的当代檀家家主，是一个网游少年！
　　网页下方的企鹅的标志闪了几下，少年点开。
　　囚：嘿，伙计！有笔大的生意，干不干？
　　禅：哈？你在我打网游的时候打断我居然是为了这么没营养的事？！信不信我分分钟打/爆你啊？！
　　囚：哎！别这么粗暴好不好么？我们要温柔！温柔！还有这笔真得很大了好吗！你再不出去晒下太阳，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要长蘑菇的节奏了。
　　禅：你是白痴吗？人会长蘑菇吗？你在逗我吗？
　　囚：不是我说你，阿禅，你一个画鬼师，你不去画鬼，反而躲在家里玩网游，你信不信我待会儿送封信给你爸啊？！
　　禅：……去就去，怕你不成！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不准送信给我爸！不要以为你是鬼信师我就不敢打/你！！
　　囚：是是是，大少爷。我不会给你爸送信的，安心好了。
　　禅：那我出去了。
　　少年打完这句话，不悦地撇嘴，抄起外套和一支毛笔，把对方发过来的单子内容存到手机上，也不关电脑就走了出来。
　　“外面怎么这么冷？妈/的，早知道多穿些衣服了。”少年哈出一口气，白色的气息映着少年精致的面庞，总有几分不真实的美感。
　　走了十来分钟，少年才看到目的地。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撑着伞站门口，低垂着脑袋，抓着伞柄的手指白皙而修长，但总透着一股死气。
　　檀禅……也就是少年，轻轻地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少女动了，她一把抓住檀禅的手，用力之大让檀禅的手顿时红了一片。少女开口，声音缓慢而嘶哑，像是坏掉的人偶一般，她说：“求你……求，你……救，救，主人，吧……娅子，愿以一切抵偿……”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会让普通人不寒而栗。当然，前提是他们看得见她。
　　“放手。”檀禅微微黑了脸，他不擅于与他人接触，也不喜与他人接触。
　　少年明显抖了一下，不甘地放开了手，她抬起头，猩红的眸中有着明显的畏惧，那种对力量的畏惧。
　　那是……强者……
　　“啊！是檀禅檀先生吗？我父亲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进吧！”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穿着分红短裙的少年=女尊敬地看着檀禅。
　　“涟禅，檀先生来了吗？”温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少女带着檀禅绕过屏风，来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看到檀禅的样子，身体一震，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其中夹杂着爱恋、愧疚、后悔等等。檀禅毫不掩饰厌恶地皱眉，随即他便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受伤的情绪。
　　“周先生，请问你想画谁？”
　　男子听见问话，也收起了种种情绪，只留下回忆。他起身，带他到了一个房间里，关上门。在檀禅疑惑的同时，男子一把把他按到墙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没错，是咬。对方发泄似地啃咬着，檀禅也怒了。他爆发似的一把推开对方，抡着拳头上去就是一顿猛/揍，誓不把对方揍趴下就不停手。
　　“够了！！！”一道尖利近乎破天的怒音响起，娅子站在檀禅的身后，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划过他的脖颈，血一下子从切口迸了出来，染红了男子的半边脸。
　　两人均是一愣，娅子似乎也愣住了。檀禅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倒在男子怀里，最后映入檀禅眼中的，便是对方布满不可置信、痛不欲生的脸。
　　“娅子，涟婵。”男子将那具逐渐冰凉的躯体纳入怀中，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自毁吧。”抱住对方的身体，徒留下两个少女，少女们沉默的目送男子离去的身影，将自己体内的能量引出来，融合在一起，一瞬间，耀眼的白光充斥了整个房间。待白光消失殆尽，两位少女也便消香玉陨了，没有一丝痕迹，没有一点声响。
　　“谭禅，阿禅，阿禅，等我，等我好不好……”男子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深情地看着她。手一转，一把质地不凡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接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和对方的心脏，一剑穿心，却永远也比不过对方在自己面前死之时，心所带来的窒息的痛。心死了，还会感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