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滑过后是血痕（猎人同人）》死沙

4、当年的雨（二）

　　那个叫和太的男人惊愕的愣住，有点结巴的说：“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酷拉皮卡摸了摸手上的锁链，对他说道：“我是说，你的话里不全是实话，因为你的眼神一直在逃避与我直视。”他停了停，“还有就是你的话里总觉得改编的成分很多，如果你想隐瞒什么的话，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既然想听你说过去的事，自然我就是想知道事实。”酷拉皮卡知道自己必须要搜集关于那个女人的情报，那个女人已经调查过自己了，这已经是对自己很不利了，而且，对方应该不是旅团的人，这样一来，对付她就更难了。所以，即使这样的方式有点残忍，恐怕自己也得忍着。
　　“我……真的……”和太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那一幕……真的是我……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的……”
　　酷拉皮卡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恐，他有点不理解，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这个局外人如此害怕，那种害怕，不是但但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的害怕，而是一种对于未来的绝望，或者说是对于某个人的……
　　“她……是那户人家上一任主人的私生女，因为舆论的压力，这一任的主人--她的大哥将只有6岁的她接回了家，可是，她并没有像一个小姐，哪怕是一个客人一样的被对待，她只是一个苦力，每天都要干活，然后，睡在柴房里，还要忍受着她的哥哥嫂子们的打骂。我们是无意中见到的，开始可能是基于同情，我常常去看她，每一次，都会看到新的伤口，我不知道她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她心里对于她的亲人是怎样的怨恨，但我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反抗这一切，只是默默的忍受着。因为她相信有一天，一切都会变好。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我常常会给她带去好玩和好吃的东西，每次看到她笑，我都好开心。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听到原本还算平静的月魔家有诡异的吵闹声，我跑了出去，看到门敞开着，遍地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流成河，然而，这并不是让我最痛苦的，最痛苦和恐惧的是……”他捂住脸，泪水沿着手的缝隙渗出，声音也开始嘶哑起来，“我看到小泉满身是血的站在尸体中间……手里还拿着一把武士刀……刀上的血正在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滴在地上……”
　　8，8岁就……杀了……酷拉皮卡好久才反应过来，难怪，没有这样的狠心，是没有办法拥有那样的杀气的……那种……彻骨的冰冷……
　　“然后，她就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我一动都不敢动……然后……她就慢慢的想我走过来……然后……就从我身旁擦过去……我只是害怕……什么都做不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过她，她就消失了……从这个世界蒸发了……”
　　酷拉皮卡递过他的手帕，安静的看着和太哭泣，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一切的语言都不如沉默。
　　对于这两个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就注定了吧，向着两个方向，越走越远，但他们却永远不会相聚，因为彼此所在的，不再是相同的世界了。
　　“她现在……到底……如何了……”抽噎与悲痛，和太的声音透过凝重的空气，微震了酷拉皮卡的心房。
　　“你到现在……还是想知道么？”即使……回想起了一生难以忘记的梦魇……
　　看着和太点头，酷拉皮卡复杂的笑了笑，是啊……即使知道对方……即使已经感到了对方……可能的结局……可能的未来……因为曾经在意过……所以放不下吧……
　　“她现在……是个杀手。”酷拉皮卡看着他的表情，和太却出奇的平静，好像这件事对他的震撼，远不及回忆过去的痛苦。
　　“我早就……想到了……”和太的脸上，勾出了凄惨的一笑，莫名的，酷拉皮卡的心头，一阵刺痛。
　　“可以……请你……如果……将来小泉要离开你的时候……留住她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酷拉皮卡有点迷茫，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泪痕中渗着惨淡的光芒的男人想说什么。
　　“当初……我放走了她……没能留住她离去的脚步……这可能是我这一生的遗憾……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让她从你身旁走过……却忘记了挽留……”
　　“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离不离开，与我无关。”酷拉皮卡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话，他在想什么，好像认定了我和她之间会发生什么似的。
　　“答应我好吗？”和太继续恳求着，是想弥补曾经的悔恨么，也许吧。
　　“我说过了，我和她没关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承诺，我不用说遵守，连答应的必要都没有！”酷拉皮卡有些愠怒，语气开始强硬了起来，但和太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依旧请求着，不断的……请求着……
　　“就当是……为了我……给小泉一个承诺……一个……我当初……没有许下……更没有兑现的承诺……”和太哭了，是那么悲伤的泪，和之前的悲伤完全不同，“我欠她的……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我做点什么的话……如果我留住她的话……一切都……”
　　酷拉皮卡低下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自己想要忘记，又想要紧记的过去，那个同样血流成河的横尸遍野，想起了自己，在之后的每个夜晚，在懊悔自己的无能懦弱的折磨中挂着泪入睡，又哭泣着从恶梦中惊醒。
　　“我……答应你……”也许，只是答应了和太的悔恨，替小泉给了他一个原谅，也替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原谅。
　　和太紧握了手中的手链，最后松开，打开酷拉皮卡的手，让手链像流水一样，滑向了他的手中。
　　“你……不留着作纪念么？”酷拉皮卡原以为他会那样做。
　　“既然错过了……就再也握不住了……这个对于我……只是一个属于过去的遗物……那就要让它……回到它应该回去的地方……”
　　窗外的雨，下起来了，暗夜的沉寂，伴着火车的长鸣，雨点的飞逝，在凋零前与金属的呼应……
　　雨，和这带着血腥的手链，产生了对过去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