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客栈[综]》项然沫

74、逍遥二人行（7）

　　第7章第7章 7

　　古医生巴巴的非要出山，还能为了什么，小花儿用膝盖都能想得到。还不是因为剧情开始了嘛！他的偶像乔大侠已经名满江湖了，十年间甚至还到过江南梅庄向来求过几次医，都是为了丐帮的兄弟，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了。

　　这会儿乔大侠要开始遭难了，他要去拯救偶像了呗。

　　那就走吧。

　　要说起整个天龙八部，大概有十个人里，八个都会喜欢乔大侠的吧。这人，怎么说呢，就是让人有一种大英雄的感觉，谁到了他跟前儿，都会觉得矮半截似的，跟他说话，硬气不起来。就是那么个气质。

　　古医生不喜欢段誉，总以为他性子太软了，又烂好心。还总太贪色。所以，一行四人直接就到洛阳城里等着。就在洛阳城的绿竹巷，鬼判官的流动医馆又开张了，没有几天，消息就传出去了。附近的江湖人物都知道，鬼判官陪着夫人到洛阳看牡丹，会住上一年的时间。慕名上门求医的，可是来了不少，只是见到真人的不多。倒是渐渐的有别的风声传出来。

　　有人说鬼书生追杀雌雄大盗追到了洛阳，雌雄大盗中的一位受了重伤，肯定会找鬼判官求医，所以鬼书生一直守在绿竹巷附近。

　　还有人说，在绿竹巷见到了消失了很多年的鬼刀大夫。说是鬼刀大夫要来跟鬼判官比试医术的。

　　反正是传言四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鬼判官是肯定在洛阳的。

　　所以，当阿朱偷易筋经受了伤之后，乔峰带着她求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古医生，乔大侠的面子很好用。直接就见到了古医生本人。

　　“有劳贤伉俪了。”乔，不，现在是萧峰了。抱拳给古医生和小花儿行礼。

　　“萧大侠客气了，你我二人是旧识，我向来把萧大侠当挚友对待，怎么，萧大侠觉得古某不配做您的朋友吗？”古医生拿话将萧峰。

　　“怎么会，是萧峰高攀才对。萧峰如今为天下人所不容，是人人想要诛之的契丹人，哪里还敢与鬼判官为友。”萧大侠自卑了。

　　“我夫妻二人向来我行我素，早些年游历天下的时候，大理也去过，西夏也去过，辽人也见过不少，也救过不少。在我二人眼中，只有有病的人和没病的人，而没有什么辽人宋人西夏人大理人之分。萧大侠，你是大侠，古某知道你一时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身份，但是我想说一句，这世上只有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何必非要分出个什么宋人、辽人？”古医生开始心理辅导了。

　　“可是萧某以前杀过那么多辽人，如今自己却又成了辽人……”萧大侠心里的坎儿啊，不好过。

　　“萧大侠一生行侠仗义，您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皇权为了做忠臣吗？还是因为辽人就该杀？”小花儿出声了。

　　“萧某一生只愿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便死而无憾了。皇权与我江湖草莽而言是太遥远的事情。当然，忠君爱国是最基本的做人准则。只是如今，我却不知道要忠于哪个君，爱哪一个国了。”这人，太悲观了些。

　　“那您前半生，杀过宋人吗？”小花儿又问。

　　“当然。死于萧某手下的恶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萧大侠答得非常干脆。

　　“那您看。您杀过做恶的宋人。没杀过辽国无辜的百姓。这不就结了？就如拙夫所讲，这世上只有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小花儿觉得理解不了萧峰的心理包袱。

　　“可是，世间哪里还有萧某的容身之地？”萧大侠还是想不通。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大辽和大宋。世界大的很呢。还有西夏，大理呀，再往西，还有泰西诸国。再不行，向东，出海，还有海上诸国。就算你哪里都不想去，还可以找一处荒山或是孤岛隐居啊。怎么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呢？”古医生觉得世界这么大，怎么会没地方去呢。人家黄药师在桃花岛住得不知道多逍遥呢。

　　“大丈夫行事，自当光明磊落，怎么能偷偷摸摸呢？”萧大侠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隐居的事情。

　　“那得看有没有值得你隐居的人或者事了。”小花儿就看躺在床上的阿珠。

　　“啊？啊……”萧大侠也是灵透的人，一看小花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马上解释，“夫人误会了，我与这位阿朱姑娘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两情相悦吗？所以，萧大侠对每一个姑娘都是这样无所顾忌的又搂又抱，都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她的命吗？”小花儿打趣。

　　“呃……”萧大侠闹了个大红脸。

　　“萧大侠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了吧？以前为国为民的，往后为何不为自己活一下呢？”小花儿看到阿朱的眼珠在转，很显然，她是醒着的。

　　“这个……这个……萧某还有父母之仇未报，还要找到杀了我养父母和我授业恩师的大恶人。还要找到当年杀害我父母的带头大哥……”萧峰想到自己还没有做完的那些事。

　　“我劝萧大侠还是不要再找了，知道了真相，对你未必是好事。”古医生就叹气。

　　“古兄知道带头大哥是谁？知道谁是大恶人？”萧峰这回真惊讶了。

　　“知道啊。”古医生回得理所当然。

　　“还请古兄告知萧某。”萧峰再次向古医生行礼。

　　“我说过了，知道真相，对你未必是好事。”古医生又强调了一遍。

　　“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萧某都只愿意承受。”很坚决。

　　“好吧。带头大哥就是……”古医生正要说，咻的外面传来破空之声，一把飞刀穿过窗户飞了进来，直取他的面门。古医抬手就夹住了。紧跟着黑影就飞了进来，萧峰迎了上去。父子俩打得难解难分。

　　“萧老头儿，你就是个笨蛋。光知道为难你儿子算什么能耐啊。这么多年，你不是还没有查到谁是真正害死你妻子的人？”小花儿凉凉的在边儿上出声，话里的信息量超级大，惊得打斗中的两人不自觉的就停了手。

　　“夫人说他是谁？”萧大侠觉得一定是自己理解错了。

　　“你怎知老夫是何人？”萧老头儿精神不太正常，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小花儿。

　　“萧大侠，这人便是你一直在找的大恶人，就是他杀了你的养父母和师父！”小花儿扯动嘴角，带上三分邪笑的看着萧老头儿，话却是对萧峰说的。

　　“什么？他就是大恶人？”萧峰很激动。

　　“没错，人是老夫杀的。他们都该死。”萧老头儿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呵呵。帮你养孩子教孩子的该死？”古医生都生气了，他这人心善，看不了这种没有是非观的人。

　　“什么意思？古大夫，你……”萧峰觉得自己听懂了，可是又好像没有懂。

　　“你把他的面巾取下来看看，就知道了。”小花儿鼓动萧峰打他老爹。

　　“不用。我自己取。”萧老头儿这会儿又灵起来了，不上当。直接把脸上的黑布取了，那脸跟萧峰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谁都不可能看错。

　　萧峰当时就跪下了，“你是我爹……”说完，却越发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爹，杀了养父母和师父。这仇，可怎么报。

　　“萧大侠，我早说了，知道了谁是大恶人，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古医生在边儿上叹气。

　　“是啊。萧某原本已为天地所不容，如今，却是越发的无法自处了。”萧峰是活得特别的黑白分明的人，如今这些事情，是彻底的颠覆了他的三观，连他做人的根基都给打没了，一下子，是真的觉得活得都没意思了。

　　“萧老头儿，你知道萧大侠在这世上，是多么有名声的人吗？你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养得有多好吗？”小花儿不管跪着的萧峰，只看着萧远山。

　　“老夫不常在江湖上行走，却也听过北乔峰南慕容的。”为人父母的，孩子长得太优秀，就没有不骄傲的。萧老头儿那得瑟劲儿看得人都想揍他。

　　“所以，别人毁不掉这么优秀的萧大侠，萧老头儿你就要亲自动手，毁了自己的亲儿子吗？”小花儿追问。

　　“你该死。”萧老头儿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地，听小花儿这么一说，直接就动手要杀人了。要么说是精神病呢！

　　只是他那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是小花儿的对手，古医生在边儿上看着，连动都没有动，不是他不拿小花儿当回事儿，实在是他自己都打不过小花儿，真没必须多此一举。

　　“武功从来不是解决所有事情的唯一手段。萧大侠，你是做过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之人，应该知道，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手段，比武功更能杀人的。我不劝你什么，就只告诉你，萧老头儿是很单纯的人，他把恩怨情仇想得太简单了。也太执着了些。被人算计都还不知道，报得都是他自以为是的仇罢了。”古医生看着小花儿也没动武，一针就把萧远山给撂倒，又开始劝萧峰。

　　“您的意思是……”萧峰的情商可比他老爹强上太多了。

　　“我听人说，大理的段世子在姑苏慕容家的时候，曾经进过慕容博的墓室，里面却是空的。还听说，当年的带头大哥，其实就是少林寺的方丈玄慈。他呢，正是收到了慕容博的消息，说是有辽国人要带兵攻打大宋，才带着人去燕门关劫人。最后却劫错了。才把无辜的你托人养大。而慕容博就是在那时候死的。”古医生的这些个消息，一半是从他的病人那里听到的，一半就是从书上得来的了。

　　“可是慕容博他为何……”萧峰很快就反应过来古医生的意思，却是不明白，慕容博为什么要那么干。

　　“听说，慕容家是燕国皇室后裔，向来以光复燕国为已任？”古医生就这么说。

　　“这政治啊，可真是祸害人的东西……”小花儿就在边儿上感慨，一边儿从阿珠的身上起针。

　　“阿珠姑娘，你是慕容家的人，应该知道，我们所说的话的真假吧？”小花儿不让阿珠继续装晕。

　　“是……”阿珠看了萧峰好几眼，到底没有说别的，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只她看萧峰的眼神，里面有太多的心疼，是瞒不过小花儿的。

　　“古大夫，不知道家父的病，可有办法医治？”萧峰一下子就有了动力一样。也是，这么恩怨分明的人，别的仇他报不了了，总得把最开始坑了他一家的仇给报了吧！立马起身就想去找慕容博，又放不开萧远山。

　　“能治他的人，不是我。能找到慕容博的人，也只有他。等令尊醒了之后，你跟着他去少林寺吧。慕容博也在那里，你爹知道怎么找他。至于治他病的人嘛，也在少林寺当中，就是藏经阁里。该出现的时候，自己就会出现的。”古医生也开始装深沉了。

　　“好。那阿珠姑娘就拜托两位多多照顾，待我料理了母仇，会回来接她走。”也不知道萧峰心里是咋想的，反正是没说不管阿珠了。

　　然后，等到萧远山醒来，两父子就真的走了。阿珠倒是想跟着，可是身体不允许，就留在了绿竹巷里。她是给人做大丫鬟的，说话办事儿，很会讨巧，小花儿跟古医生两个又没有当她是下人，自然相处得很好。等她好了，小花儿便收了她做义妹，还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给她住，还教了些武功给她。

　　阿珠是聪明人，虽然很是惦记萧峰，但是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累赘，便也不去找他。在小花儿跟古医生身边，消息是不缺的。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什么样的人都人，想知道什么，自然也是能的。

　　所以，萧峰父子两个在少林寺的藏经阁欺负慕容博，后来被扫地僧阻止，两个老头儿死而复生，皈依佛门的事儿，整个江湖都知道，小花儿三人当然也知道。

　　“古医生，你说，咱们这样做，算不算是改变了剧情？如今没有了武林大会，也不知道虚竹会怎么样？”小花儿问古医生。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玄慈跟叶二娘都算不上可怜人。”古医生知道小花儿想说的是，没有了武林大会，玄慈不用死了，也没有被人揭穿过去的丑事，但是叶二娘也找不着儿子了，虚竹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了。

　　“嗯。也是。”叶二娘是天下第二大恶人，她死多少次都不可惜，玄慈私德上有亏，又舍不得少林方丈的身份，被报复真不算冤。只是可怜了虚竹。那是一个又愚又善的人。是真的无辜。

　　“随他们去吧。你说，萧峰什么时候会来找阿珠？”萧远山出家也就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儿，两父子追慕容博一追就是大半年，也就是最近，才刚刚算是解决了。

　　“说起来，现在萧峰也没什么仇人了。他自己想安稳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过来的吧？”因为他们两人的参与，萧峰没有血杀聚贤庄，没跟江湖人结仇，萧远山也还没来得及杀赵钱孙和钱公钱婆，少林寺也知道了杀玄苦的真正凶手是萧远山。也都不追究了。所以，说起来，现在萧峰真是既不仇也无债，很是一身轻。

　　小花儿说对了，萧峰真的很快就过来了。

　　可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和尚。

　　“我爹皈依之前，特意交待我，要带虚竹去找叶二娘。说这世上，只此一件未了之事。也没说是为了什么。我来，除了来探望阿珠姑娘，也是想问问两位，可否知道这位虚竹小师父，与叶二娘是何关系？又与我父是何关系？为什么我爹要交待我做这件事？”萧峰也没避讳小花儿跟古医生。

　　“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想来叶二娘见到这位小师父，应该会明白的吧？萧大侠接下来是要去西夏一口堂吗？”古医生知道也不能说呀，这种事儿，它就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他要是来这事儿都能说出个四五六来，那才要叫人怀疑了呢！萧峰可不是随便能糊弄的人。

　　“好吧，那我就走一趟。”萧峰看看木头人一样的虚竹，心累得很，这孩子，实在是太刻板，也太木了些。倒是好带。

　　然后，第二天，萧峰就带着虚竹走了。走之前，去看了看阿珠，两人说了什么，小花儿也不知道。反正走的时候，没带着阿珠一块儿走。阿珠送得乐乐呵呵的，一点儿看不出来离别之苦。果然，萧峰两人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上去了。

　　行吧，女追男，隔层纱，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吧！

　　“古医生，还要在这里待着吗？”已经住了一年多，看了两回牡丹花会了，小花儿都有点儿腻了，也觉得再在洛阳待着，好像没啥意义了，便问古医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咱们去周游天下吧？我这身上三个鬼呢，不能白担着。”大概是萧大侠一时半会儿的，没啥生命危险了，剧情也都改得乱七八槽，不知道会向哪里发展了，古医生又有了游历天下的心情。

　　那就走吧！

　　这一走，就是几十年，一直到实在没什么意思，散了功寿终下寝，小花儿跟古医生都在四处飘泊。连杭州的折梅山庄，都没再回过。

　　不过，给他们送行的人，是萧大侠跟阿珠的孙子孙女。

　　再醒过来，还是是大床上，还是相拥着的姿势。

　　真的就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