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201、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

　　黛玉睁开眼睛，看到母亲在温柔地给自己扇扇子。房子里的陈设，正是自己小时候的闺房模样。
　　“你可醒了！陶妈妈说你午睡一直没醒，害得我赶紧跑来，结果你睡得香得跟个小猪似的，叫都叫不动。现在总算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足足两个时辰！”贾敏边嗔怪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没有一点点问题。
　　“女儿让娘担心了！是女儿不好！”黛玉留恋无比地看着母亲秀美的面庞。自己母女情缘浅，在两个世界中，母亲都早早地离自己而去了。
　　“跟娘客气什么！快起来，睡了这么久，饿极了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鳜鱼，这就让他们端上来。”贾敏掐了下女儿的小小面颊，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个闺女哪哪儿都好，就是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地就要生场病，让人操心得很。
　　“好的！”黛玉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扎好头发，在饭菜端上来前，亲昵地抱着母亲的胳膊不松手。
　　她意识到了这真的是她第一世的小时候。她的胳膊腿还瘦瘦小小的，没有长开。还有两年，她的母亲就要病了。然后母亲离世，她被千里迢迢送到了外祖家。
　　她不想去贾家，她只想在自己的家里呆着，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
　　饭菜端上来了，贾敏细心地帮女儿剔除了鱼刺，把雪白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让她吃。
　　黛玉尝了一口，入口即化。这是幸福的味道。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吃完了饭，黛玉还是猴着母亲。
　　“走，我带你去消消食。”贾敏拉着女儿的手，在庭院里散步。
　　林府是个三进的宅子，宅子里的院子很大，有假山和池塘，池塘里种着莲藕。院子里的每样植物都是父母亲亲自挑选的。一年到头，都有姹紫嫣红之处。这个院子太美好，所以在母亲去后，自己没有兄弟的情况下，林家被认为绝后了，父亲郁结于心，不愿意过继个孩子，也不愿意再娶个妻子生孩子，为了让她免于在自己也故去后被族里的人欺负，父亲特意托了人千里迢迢送她去贾家寻求庇护。父亲肯定想不到自己在外祖家也会早早离世。
　　“娘，我爹呢？”黛玉问道。她醒来后还一直没见到父亲呢！
　　“是谁想我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黛玉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爹！”黛玉仗着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奔跑过去一下子跳到了父亲的身上。
　　“乖囡囡，想爹啦？”林如海抱着女儿，忍不住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闺女太可爱了，怎么看怎么可爱！昨儿还有个同僚想要跟他结亲，说他家公子跟自家女儿般配。般配个屁！自己的女儿这么可爱，哪有人能跟她般配的？一想到女儿长大了会离开自己，他就心如刀割。他才不急呢，要把女儿在自己身边尽量多留些日子，不要那么早就定下亲事。
　　“嗯~”黛玉回亲了父亲一下。父亲是个探花，才貌双全，还很得朝廷重用。她记得小时候来家里攀关系的人很多。但是在林家败落之后，没有一个人帮她的。都是些没用的关系罢了。其实换个角度也能想得通，连自己家的亲戚都不诚心帮助自己，别人谁会多事呢？
　　“在外头可吃过饭了？我让灶上备了些吃的，就等你回来呢！”贾敏说道。自己的丈夫做事卖力，经常晚回来，回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让她心疼不已。
　　“娘子贤惠，真乃为夫之福也！”林如海跟自己的妻子拱手道，换来了一个温柔的小拳拳。
　　黛玉和母亲看着父亲吃饭，自己也捻了一块桂花糕吃。这样平静幸福的日子多好啊！要是没有后来的一切就好了！

　　黛玉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在府里呆了好几天，也没有出门去。这天，突然有下人报告，说是门口来了一个跛脚道士和一个癞头和尚，非要说林家小姐没有尘缘，有夭折之相，要带她出家去。林如海和贾敏都气着了。自家的姑娘好好儿的，除了容易生点小病也没啥问题，仔细将养着就好了。被这两个人一诅咒，简直要气死人。什么叫没有尘缘？什么叫夭折之相？晦气死了！
　　“肯定是骗吃骗喝的那种。把他们赶走！”林如海生气地吩咐道。
　　“等一下！”黛玉赶紧制止住了父亲，“爹、娘，不管是什么样的骗子，让他们来说一说吧！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骗人的！”
　　“好吧！”林如海无奈地看了下自己的闺女，跟下人说道：“去把他们带进来吧！”
　　下人很快把那两个人带了来。这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道士跟和尚，满身烟尘，衣衫褴褛，看不出来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那两个人看到黛玉后眼睛突然亮了，跛脚道士掐着手指算来算去，口中不住地念念有词。
　　“不对呀！不是这个命数啊！怎么会这样？”
　　癞头和尚也对着黛玉仔细观察，看来看去，满脸疑惑。
　　“不对，肯定有问题！不是这样子的！不对劲……”
　　林如海更坚信了他们是骗子的想法，不客气地问他们道：“两位大师，我们家人口健全，请问我家姑娘哪里亲缘浅薄了？我家姑娘虽然容易风凉，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怎么就有夭折之相了？两位莫不是道法不够，故意吓唬人的？”
　　“这……请问施主，贵家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请尽量详细地告诉我。您的姑娘命数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跛脚道人对林如海道。
　　异常？特别亲父母叫异常吗？这不是小孩子的常态吗？哪有什么异常！林如海遍对这道人说道：“没有任何异常。”
　　“不可能！没有异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绝对有问题！”跛脚道人不断地掐着手指说道。
　　林如海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只想把这人打出去。
　　癞头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要着急。你家小姐确实出了问题。不知可否让我给贵小姐把一下脉？”
　　还不等林如海说话，他旁边的跛脚道士怒了。
　　“你这癞和尚，你一个念经的，给人家把脉干什么？你不是喜欢看面相吗？怎么做起郎中的生意了？”
　　“臭道士不要开口。我这不是看来看去人家的面相都没变化，但是命数却确实发生了变化嘛！我把个脉，看看她的身体状况怎么了？”
　　其实他是想给黛玉摸骨。跛脚道士骂完就想起来这茬了。也不好继续拆朋友的台，摆了摆手道“你把你把，我看你能把出个花来不能。”
　　林如海不想答应，但是黛玉已经把胳膊伸出去了。
　　癞头和尚摸了摸她的腕骨，摇头道：“奇怪！奇怪！怎么面相、骨相什么变化都没有，单单命数变了？太奇怪了！”
　　由于他的声音太小，只有黛玉听清了他说什么。林如海和贾敏都没听清。
　　林如海看着这两个人装神弄鬼，把自己的女儿揽到自己怀里，然后对下人说道：“去厨房端两碗饭给这两位……异士。再给他们两百个铜钱。请他们出去吧！”
　　其实他想直接说“骗子”的，但是看到自己的乖乖女儿，不想让她听到自己骂人，就把话说得尽量委婉了。
　　跛脚道士和癞头和尚不想走，不住地说“贵小姐命数不对，让我们再看一看”，但是林如海夫妇都不想搭理他们，让下人把他们硬是带走了。
　　“现在的骗子也太明目张胆了，穿身道袍，剃个光头，就来骗钱了。这成本也太低了！”贾敏不满地道。
　　“是啊！还敢来我们家骗，真是岂有此理！我回头要问一下这里的知县去，是怎么管民生的？怎么让这些骗子到处跑？”林如海道。
　　林如海的官职很高，比知县高n级，他要开口责问，是要把知县吓得趴下的。黛玉连忙说道：“这些人到处跑，也不固定在一个地方，知县也不好掌控吧！爹爹不要因为他们生气了！不搭理他们就好了。”
　　林如海看到香香软软的闺女，立刻就不生气了了。
　　“好好好！不生气，不搭理他们。”
　　贾敏有些洁癖。她刚才看到那个衣衫很不干净的癞头和尚摸了自己女儿的右手腕，心里不太舒服，就拿了个帕子，打湿了，来给女儿仔细地擦手腕，擦了好几遍才作罢。
　　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并没有走远，在林府外头喊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黛玉等母亲叫管家婆子对帐，父亲在书房忙活的时候，在自己家的西边院墙上开了个小门，溜出去找那两个人去了。
　　这两个人在一处巷子口坐着，一个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个坐在台阶上。看到黛玉来了，两个人立刻双眼放光。
　　“小小姐，小小姐！”
　　黛玉走到他们面前站定，问他们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知道我？”
　　谁知这两人一听到这个问题，纷纷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说道：“此为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们说我亲缘浅薄、早夭，就不是泄露天机了吗？”黛玉问道。
　　“额……我们这不只不过是想度你而已！”跛脚道人道。
　　“为什么要度我？道家难道不是讲究万法自然吗？凡事顺其自然就行了。你们特意来这一趟是干什么？”黛玉问他道。
　　“额……虽然……但是……我们还是想救你一救！”跛脚道人结结巴巴地道。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需要救、值得救的人，为什么偏偏跑来救我？”黛玉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把跛脚道人问得无法回答了。
　　“还有你，你们是怎么在芸芸众生之间把我找出来的？我不过是一个生长在深闺中的小女孩而已，你们为什么会精准的找到我头上？”黛玉转向癞头和尚问道。
　　“这……这……这一切都是缘分！我们和师主你有缘分而已！”癞头和尚双手合十说道。
　　“对对对，就是缘分，我们有缘分！”跛脚道人急忙应和道。
　　“什么是缘分？刚才你们在我们家门口遇到的那个守门的小厮，他的父亲昨天刚刚摔伤了腿，你们为什么不救他呢？给你们做饭吃的那个厨娘，他的女儿在生孩子的时候出事了，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呢？我一个小孩子，跟你们之前也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话，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们有缘分？”黛玉问道。
　　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都被问住了。癞头和尚干笑了两声，说道：“小小姐，您看，您这么有慧根，把我们两个人都能问住，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所谓缘分，就是这样捉摸不定不可预测的。来了就来了，没来就没来，没有办法特意安排。”
　　“是啊是啊，缘分就是解释不清，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们感觉跟你有缘分，这就是缘分，感觉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跛脚道人跟癞头和尚一唱一和道。
　　“那么，甄英莲呢？你们不是度了她吗？把她放到了哪里？以后又要怎么安排？度人跟救人一样吗？一样的话，你们会救她吗？不一样的话，又为什么要度人？”黛玉问道。
　　她记得第一世听香菱说过她的身世，说得影影呼呼，不甚清楚，但是确定跟癞头和尚跛脚道人是有关的。薛蟠在纳她为妾的时候，薛家也对她的身世做过调查的。黛玉知道这些隐秘的消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被这两个人救了，却没有真的救。
　　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听到这里大惊失色，惊恐地问道：“小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
　　“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这又是谁定的呢？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们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黛玉说完，看着他们闭口不语，知道他们真的不会说什么的，就自行离开了。
　　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满腹问号，不想让黛玉离开，但是却不得不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