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179、手术

　　像是长期吃不饱的样子！
　　长期吃不饱的样子！
　　应春的耳边不断回旋着这句话，愤怒值不断飙涨。她可以不在乎父母对她怎么样，可是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奶奶？奶奶生养了父亲，年轻时候吃了很多苦。她听村子里别的老人讲过，当年遇到饥荒，没吃的，奶奶为了紧着子女，自己没少饿肚子。现在老了老了，在自己家里住着，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粮食，竟然还饿着了！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一身毛病，短视、势力，重男轻女，但是面对奶奶，他们怎么能做得这么过分？他们用孝道压自己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他们自己也要对上一代尽孝道的吗？
　　由于被诊断为主要是虚弱、饥饿导致的昏迷，医院在给应奶奶挂上营养针之后就允许家属探望了。应春坐在奶奶的床边，等了好久她都没醒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齐焘已经买来了一份盒饭和一袋香蕉。奶奶的前两瓶营养针已经挂完了，他已让护士换了新药。
　　“盒饭是你的，香蕉是给奶奶吃的。这个年纪的老人牙口不好，我就没买苹果什么的，免得她咬不动。”齐焘看她醒来，主动说道。
　　“哦！”
　　“赶紧吃，还有点热气呢！”齐焘把饭盒打开，摆在应春面前。
　　应春慢腾腾地吃着。饭吃完了，奶奶还没醒。但是第二批针也已经打完了。
　　“老人脑部没有问题，现在还没醒的主要原因还是身体太弱。睡眠是很重要的修复身体的时刻。你们不要强行叫醒她。等她自然醒吧！”医生说道。
　　应春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就对齐焘说道：“走，回我家去！”
　　“……”齐焘追着她问道：“你不是很害怕回去的吗？”
　　“我不害怕他们了！”应春行走如风。
　　“对嘛！就是要这样！几个没本事的家伙，怕个毛线！”齐焘赶紧跟上。
　　应春的爸妈正在商量，要把家里门锁了，去亲戚家住几天去。
　　“妈，我不喜欢姥姥家。上次我跟铁蛋打架，姥姥向着铁蛋，不向着我。我不喜欢她！”应春八岁的弟弟撅着嘴说道。
　　铁蛋是他们舅舅家的儿子。
　　一向心疼儿子的两口子这次却没听儿子的，坚持要走。
　　“乖，听话哈！妈妈跟你姥姥说说，让她以后别这样。我们家这几天不能有人。”应春的母亲搂着儿子道。
　　“为什么？”
　　“因为你奶奶住院了，我们家没钱。让你姐姐去找她那个资助者去要钱吧！没道理把我家姑娘拐走了，要花钱的时候反而不管了。”应春的父亲说道。
　　“就是！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免得呆会儿那个死丫头回来了，跟我们张口，搞得我们面上不好看！”
　　几个人边说话边收拾东西，没想到正好被站在门外的应春听了个正着。
　　好呀！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应春气极了，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摆出一副着急的神色，推门而入，对父母说道：“爸、妈，奶奶腿摔断了，需要做手术，你们快去交钱去！记得还要签同意手术的字！”
　　应春的父母相视一眼，都觉得这女儿回来得未免太赶巧了吧！刚好在他们出门前就回来了。
　　“签什么字！你不能签吗？不是把你派去了吗？”应春的父亲不耐烦地道。
　　“我没有成年，人家医院说不行，必须成年人签字才可以。刚好借着齐焘哥的车，我们赶紧走吧！”应春说道。她还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证明他们没有那么冷血。
　　没想到她的父亲手一挥，说道：“不用去。医院不会不管的。要是你奶奶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去让他们赔人命钱！”
　　说到“人命钱”几个字，他的眼睛都像在放光。
　　“奶奶是腿骨折了，要做的是腿部手术。医院说没人签字就不做了，反正也不会影响到生命安全。就是以后行动不便罢了。您可能等不到这个钱。”应春失望至极，冷冷地道。
　　“哎呀，春丫头啊！你看看我们家这个样子，哪里来的钱嘛！你去找那个资助你的人说一说，让她把这笔钱出了嘛！她说了要资助你的，难道不该把你奶奶也管了吗？我和你爹都没要求她顺带把我们也管了呢！”应春的妈妈说道。满脑子占人便宜的鬼主意。
　　“爸、妈，你们一点都不要脸面的吗？”应春生气地道。
　　“你这死丫头，怎么跟父母说话的？你读书都不懂得‘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吗？”应春的父亲提着一根棍子就想打人，齐焘赶紧挡在应春身前。
　　由于他一身的腱子肉，加上早上刚打了人，所以应春的父亲气势很快弱了下来。
　　“你们自己都不懂得孝顺奶奶，凭什么对我提要求？我都是跟你们学的！”应春被彻底激出了脾气，针尖对麦芒地道。
　　“你……”应春的父亲想要打女儿，被齐焘死死地拦着，他又不敢打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只能在原地徒劳地转圈圈。
　　“你个死丫头，长本事了哈！带了个男的跑家里来欺负你爹娘！滚滚滚，我们家可养不出你这种女儿！你不是说不回这个家了吗？赶紧走吧，别让我看到你！”应春的母亲双手叉腰骂道。
　　齐焘可以挡住应春父亲的胳膊腿，却没法挡住一个中年妇女的大嘴巴。他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是吵架这事儿真不在行，何况这还是跟一个农村妇女吵架。他担心地看向应春，没想到她没有一点颓丧的样子。反而拿出了几份文件，让父母签字。
　　“你们要不然把这几张纸签了，要不然就去县城医院里给我奶奶交钱、照顾她去。不签字还不给钱，我是不会走的。”
　　应春说着，还从房间里搬出来一个小板凳，自顾自地坐下了。
　　应春的父母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不识字，不会签字。”
　　“这简单，我可以教你们。你们照着描就行了。”
　　“签了字就可以不出钱了吗？”
　　“可以。不签字就要出钱。”应春说道。她本来也没指望他们真的会出钱，不过就是逼迫他们签字的话术罢了。
　　“行，我们签字！”应春的父亲照着应春写的字，把自己的名字描了上去。
　　签完了字，应春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们，对着齐焘说道：“我们走吧！”
　　然后两人就走了。这几张纸是她回来之前特意从医生那里要的几份同意手术的文件。应春要尽快把它们交到医院去，这样医生们就可以帮奶奶安排手术了。
　　应春的父母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就这样就完了？签几个字就不用出钱了？

　　应奶奶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虽然看不清楚环境，但是他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这不是她的家。有个巡房的护士看到她醒了，热情地跟她说道：“老太太，您床头上的香蕉，是您的孙女儿留给您的。您饿了就吃哈！”
　　“姑娘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是哪里？”应春的奶奶顺着声音的方向问道。
　　“这是县医院。您病了，昏倒了，您的孙女把您送来的。她现在大概是有事出去了，晚点应该还会来看您吧！”护士说道。
　　“医院？这可是花钱的地方。不行，我要出去！我不住医院了！”
　　应奶奶说着就要下床。护士赶紧按住她道：“老太太，您的孙女已经把医药费都垫付了，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孙女还是个孩子，她哪来的钱？不行，这个钱不能花！你们把钱给我们退了吧！我们不看病了，我要回去！”应奶奶说道。
　　“老太太，您不用想那么多。既然来了，就把身体养好，免得让您孙女白花钱了。您说是不是？”护士努力劝她道。这样的老人她见过很多，都是宁愿自己病死也不愿意花这份他们认为的“冤枉”钱的。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有些人生活得真是太困苦了！
　　应奶奶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医院里呆，非要出院。她觉得多呆一分钟就要多花一份钱。她不愿意“糟践钱”。
　　护士见实在劝不住，只好对她说道：“老太太，您要是实在不愿意住院，也得等到您孙女来了接您出去吧？我看您眼睛也不太好，您这样自己跑出去，您孙女回头找我们来要人怎么办？我看您孙女挺孝顺的，肯定不会把您扔这里不管。您再等等，等她回来再说，行不行？”
　　应奶奶只好等着了。因为她连现在她跟前的人都看不清，别说出去自己找路了。她这辈子都没来过县城，肯定找不回去。
　　护士见老人终于消停下来了，摇着头叹着气去忙别的了。
　　应春赶到医院的时候，巡房的护士立马把这事告诉她了。她赶紧去找奶奶。一见面，应奶奶就抱着孙女说道：“春丫头，快带我回家！”
　　“奶奶，您不用担心！我有钱的。我回来之前，资助我的那个姐姐给了我一笔钱，专门让我给您看病用的。现在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治，好吗？”应春抱着奶奶安抚她道。
　　“你爷爷在的时候，经常说，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服，必须服老。老了就是老了，没有这个病就有那个病，总是要生病的。就没必要花很多钱看病了。我们家条件不好，就得认命！奶奶不糟蹋你们的钱！替我谢谢你那个姐姐啊！心意我领了，钱还是攒着吧！你还小，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不能浪费了！”应奶奶执着地道。
　　“奶奶，人比钱重要！有病就得治。您得好好地陪着我。我还没读完书，还没挣钱呢！您要看着我以后赚大钱，给您买大房子住！”应春耐心地哄她道。
　　但是无论她怎么说，应奶奶都不听。齐焘。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他对应奶奶说道：“奶奶，我家老板特别善良，看到需要帮助的人都愿意帮助。但是呢，她也有些迷信，比较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她更喜欢帮助一些有福气的人。所谓有福气，就是父母健全，家里有老人长寿。您说，您这本来可以把病治好的，但是您就是不治，到最后把病拖得治不成了，应春也就少了个长辈。万一我家老板觉得应春福气不好，运气不佳，她都把钱给了，您还出事了，她不想资助应春了，怎么办？”
　　这一通歪理邪说，听得应春直皱眉。她的林姐姐才不是这样的呢！但是应奶奶还偏偏就吃这一套。她听完之后，反而不闹了。问齐焘道：“那我如果好好治病，她就愿意帮助我家的春丫头吗？”
　　“是的！她说春丫头看着就是有福气的。她喜欢有福气的人！你可千万别把她变成没福气的人啊！”齐焘说道。
　　“那……那我还是好好治病吧！为了春丫头，我得好好活着！”应奶奶终于想明白了。
　　被说服了的应奶奶特别配合治疗。应春把父母签了字的文件交给了医生，请他安排手术。
　　“小丫头行动力蛮强的嘛！这就准备好啦！”医生夸道。
　　“嗯！麻烦医生了！对了，医生，我奶奶这些年眼睛不好，站在她面前的人她都看不清。您看看有办法帮她解决吗？”应春担心地说道。反正要看病，就看彻底点吧！
　　“行！我这就开单子，让她做检查。等检查完了再说。”医生说道。
　　第二天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应春奶奶的眼睛是白内障，所以看什么都看不清。好在根据检查数据，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医生，眼睛和腿部的手术不矛盾吧？”应春问道。
　　“没啥矛盾的，只不过你奶奶身体太差了，我个人的建议还是先做骨折的手术，等到她的身体恢复一些时候，再做白内障手术。我不知道你父母以前是怎么照顾她的。反正以后你得多注意一点，不能再让老人挨饿了！”医生说道。
　　“好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应春说道。
　　应奶奶住院的这段时间，是她这辈子最衣食丰足的一段时期。早上睁开眼睛就有鸡蛋和牛奶，配着包子或者花卷。午饭和晚饭每顿饭都有很多肉吃。她总是边吃边问应春又花了多少钱。
　　应春就哄她说这些饭菜是医院给的，不花钱。应奶奶一听是医院免费给的，就放心地大吃起来。医护人员都知道应春在善意地撒谎，从来不戳穿她。
　　十余天以后，应奶奶腿部的手术伤口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脸色也红润了很多，体重足足增加了五斤重。
　　“你奶奶恢复得很好，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条件。”医生跟应春说道。
　　“医生，我奶奶现在可以做白内障手术了吗？我想帮她一口气治好。”应春问道。她想来想去，把奶奶就这么放回家里，她是不放心的。如果带到学校附近去，自己放学就能看到奶奶，就太好了，但是租房子的钱又得林姐姐出。虽然她并不介意多出一点钱，还是少出一点钱。但是自己介意啊！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止境地麻烦别人。所以她得想办法，让奶奶能自己照顾得了自己。这样起码不会饿肚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奶奶尽快恢复视力。
　　“可以！”医生说道，“我们医院的黄医生做这个手术做得特别好，目前还没有过失败的案例。我看一下……你们可以排他的手术。刚过完年，病人还不太多。你们选的这个时间蛮好的！”住院部的医生说道。
　　“好！那就麻烦您了！请尽快帮我们安排吧！”应春高兴地道。
　　“行！我们安排好了告诉你！”
　　医生很快排好了时间，就在两天后的上午十点。医生跟应春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应春牢牢地记在心里，一样一样执行。
　　“应春，你明天就开学了吧？”齐焘提醒应春道。
　　“我记得呢，齐焘哥！我想请假，把我奶奶的事情安顿好了，再去读书。”应春说道。
　　“行！把你奶奶的病例单子拍个照片发给老师，只要你以后能把学习进度赶上，我想老师应该会理解的。但是你一定要提前跟老师说哦！”齐焘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嗯！应春乖巧地点了点头。”
　　齐远航年后一直没看到儿子上班，忍不住打电话问他。他虽然以前不靠谱，但是自从上次特训回来后，一下子就变了。上班从来都是跟踏实的，这段时间一直没在公司出现的情况，反而很少见。
　　“你跑哪里野去了？才乖乖地上了多久的班，这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爹，您儿子我在帮小林总出差呢！我可没有翘班，不信你问她！”齐焘信誓旦旦地道。
　　“行吧！那你好好干，把事情都做漂亮点，别辜负……”
　　“别辜负林家对我的器重！我知道啦！您说这句话说得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我记住了，行了吗！好了没事我挂了！”说完齐焘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齐远航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对家里人还是这副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