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169、乡言村语

　　柳连定定地看着石七叔，直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了，才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石七叔得意地道。他以为自己占上风了。
　　“行吧，那以后黑妮儿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了！但是你们必须出一个证明，说明你们自愿放弃对她的监护权利，以后也不会对她有任何要求。按照我国的法律，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你们要是以后不管她了，也就不能要求她任何事情。如果你们想要以后对她有所要求，就不能不管她，必须送她去读书。请您仔细想想再做决定！”柳连说道。
　　石七叔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什么法律？他只知道黑妮儿是他的女儿，说破天去他也是她的爹，以后要是让她养老，她不能拒绝的。所以他毫无顾忌地夸下海口道：“没问题！”
　　柳连目光闪烁，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心里只想着先让小姑娘能读书才是正事。先把石七叔一家阻挠她读书的权利给否了，让她安心回到学校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他催促石七叔给他立了字据，具体家说是他写了一份，让石七叔抄了一遍，还让他签字、按手印。
　　石七叔很得意，觉得终于把女儿赖给这个吃“皇粮”的人了。以后女儿生下个一儿半女，在夫家站稳脚跟后，时不时地拿点钱和东西回来孝敬他，岂不美哉？
　　“只有您签字不行，石七婶也得来签字、按手印。一个都不能少！”柳连看着石七叔抄的字据说道。
　　“我们家我说了算！不用她来！”石七叔满不在乎地道。
　　“不行，必须你们两个人都签字、按手印。不然我不会带黑妮儿走的。”柳连坚持道。
　　“行行行，你等一会儿，我去叫老婆子过来！”石七叔是不会放过这个乘龙快婿的。所以他在院子里吼了一嗓子，把石七婶叫过来，好好地签字按了手印。柳连这才安心地把字据折叠好，收了起来。
　　石七叔自以为达成了目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乐呵呵地跟柳连说道：“我家那边还有个房子，比这个宽敞明亮，还不漏雨。我让你婶子给你收拾收拾，在那边住吧！”
　　“不用了！我还有工作，想尽快回县里。”柳连说道，“让黑妮儿今天就跟我走吧！”
　　石七叔好不容易等到了柳连松口，害怕他改口，自然不会阻挠。虽然跟他想的“嫁过去”的方式不一样，女儿眼下没有名分，但是对方是国家的人，是“吃皇粮”的啊！以后女儿不会缺钱花的。万一对方不认账，他还可以去“告官”。读书人最注重名声，最怕告官了。所以他也不怕对方抛弃自己女儿了。他自以为眼光很长远地“不计较一时得失”，还让石七婶去村长家把柳连的车钥匙拿过来。
　　石子村是个很小的村子，村长家不远。石七婶还健壮着呢，所以很快就去了。村长有些疑惑，之前柳连还很强硬的不愿意这门婚事的，怎么没多久功夫，就妥协了？于是他亲自跑了一趟，来到石七叔家。
　　“石七叔和石七婶说以后他们不养黑妮儿了，所以我决定以后管她的生活费、学习费用。”柳连没有说什么婚事，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黑妮儿以后的生活问题。
　　原来是因为善良啊！村长放了心。加上旁边的石七叔自以为得逞了，一个劲儿地夸柳连好，村长也就没多想，把车钥匙给了他。
　　柳连要带黑妮儿走，她忙不迭地收拾东西。柳连说：“除了书，别的都可以不带。缺啥我给你买啥！”
　　这话听到石七叔一家和村长眼里，他们以为这是一个年轻人对准媳妇的态度，代表着他真的接受她了，愿意为她花钱了。毕竟村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如果有人相亲成功了，男方就会带女方去集市上买东西的。他们顿时更放心了。
　　因为家里不让黑妮儿读书，石七婶早就把她的书藏起来了。这会儿看到这情况，赶紧从不知道哪个墙角旮旯里找了两本出来，递到女儿手里，跟她说：“赶紧去！别磨蹭了！”
　　黑妮儿红着脸坐到了柳连的车上。柳连看到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跟她说：“这个位置出车祸概率比较高，你还是坐在后面那排位置吧！”
　　黑妮儿听话地要换位置，被石七婶挡住了。
　　“不碍事！不碍事！坐前面你们小两口好说话。我们相信你！”
　　柳连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只亲自把安全带给黑妮儿扣上了。石七叔和石七婶看到这个情形，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送走了柳连和女儿。
　　柳连边开车边思考，问黑妮儿道：“妮儿，你愿意在县里读书吗？”
　　黑妮儿不说话。她有些惶惶然。父母已经写了绝交书，把她交到了柳连手里。她已经没有家了。她有些慌张。柳连快三十岁了，她才十四岁。从年龄上来说，柳连可以算她的长辈的。她不知道怎么跟他单独相处。她要努力做他老婆吗？妈妈偷偷教了她，一定要死死地抓住他，这样才能过上好日子。她不知道怎么抓住一个人，而且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做不对劲。
　　“妮儿，你愿意在县里读书吗？”柳连以为她在发呆，又问了一遍。
　　“愿……愿意！”黑妮儿说道。
　　“妮儿，你父母的想法是有问题的。你不要受到他们的影响……”
　　柳连边开车，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黑妮儿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只是想帮她读书，不是她父母以为的那样。柳连又把自己让她父母立字据的原因说了，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打扰不到她的学业。
　　“以后你读书的费用、生活费，都由我负责。等你上了大学了，我也会一直帮助你，直到你毕业找到工作。你好好读书，这些钱都不用你还！”柳连说道，“对了，你以后就叫我柳大哥吧！”
　　“柳大哥！”黑妮儿乖巧地道。
　　“哎！就这样。扶贫是我的工作，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了，你的正式名字叫什么？就是在学校里的名字。”
　　黑妮儿是村民对这个女孩的昵称，柳连还不知道她大名是什么。
　　“我叫小红，石小红。”
　　柳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是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
　　柳连回到石岩县城，把她安顿在自己单位附近的一个旅馆里。第二天，又开着车去长岭乡初中给她办理转学手续，转到了石岩县的一个初中。虽然她有一年多没上学了，但是学籍还在长岭乡。
　　柳连的办事效率很高，所有的手续一天就办完了。又在旅馆住了一天，第三天柳连就把石小红送到了新学校。
　　新学校的老师在校门口接她。石小红受宠若惊。
　　“去吧！这所学校学风很正，老师口碑很好，你好好读书就行了，不用想别的任何事情。有什么麻烦事，及时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以后我会一周来看你一次。”柳连笑着跟石小红告别道。
　　石小红看着比自己原先的学校漂亮了好几倍的新学校，心里涌上了一股感动。
　　“谢谢你，柳大哥！”
　　“不用谢，去吧！”

　　女儿被带走了两个多月了，石七叔和石七婶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再见过柳连。他们没有出过长岭乡，没有去过县城，不知道怎么找女儿。就去找村长打听情况。
　　“人都带走了，还操什么心！行了，回头我找人去给那个小伙子带个话，就说你们想孩子了，让他在元旦的时候把黑妮儿带回来一趟。”村长嘬着牙花子说道。
　　“谢谢村长！”两口子感恩不跌地道。
　　村长确实托镇上跑县城的办事员给柳连带了话。但是柳连并没有理会。石七叔和石七婶没有办法，想着这过节呢，新女婿不知道来见他们，怎么连送点东西的礼节都不知道？女儿跟他才多久啊，总不至于真的白跟了他吧！俩人越想越不舒服，但是让他们去县城是真的挺难的一件事。
　　不只是因为他们没出过远门，心里虚得很。还因为石子村偏僻路远，交通不便，去县城要翻过好几个山头。他们是舍不得花钱坐车的，又走不到，所以一直没去。但是老农有老农的办法。他们两口子一合计，决定把女儿跟了柳连的事传播出去，传得七里八乡都知道，这样大家都知道他是自家女婿了，女儿的地位不就稳了？
　　于是石七叔和石七婶在干活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在跟人吹牛，说自己家女儿命多好、找了个多好的对象、叫什么名字、在县城里“吃皇粮”。山村里的人们生活是很贫瘠的，平时谁家的狗咬了谁家的猫、谁家的鸡下了个双黄蛋、谁家的老人绊了一跤躺床上不能动了……这些无聊的消息都能迅速传开，这种婚姻嫁娶的大事，传播得更迅速。石七叔家的相貌平平的女儿竟然有幸嫁了个在县城里“当官”“吃皇粮”的，这可比一般的婚丧嫁娶更有传播价值，所有养女儿的人家都很羡慕。所以这个消息就跟长了个翅膀一样，迅速地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传播开了。不只在石子乡传播开了，还辐射到了周边的村子。
　　等到香凌放寒假回到老家，在村子里听到隔壁村里的这桩不平凡的亲事，故事里的男主人公竟然跟自己认识的“连哥哥”是一个名字。她惊呆了！
　　会是一个人吗？他之前倒是跟自己说过，他要来甘省工作了。但是那么巧，刚好就在自己的隔壁县城吗？故事里的石岩县和自家在的石硖县是邻县，长岭乡和花岭乡是邻着的乡镇，石子村和香凌家所在的小石村是挨着的村子，离得特别近。会这么巧吗？
　　香凌已经二十一岁了，有了少女心事。她自以为当初他们之间的谈话，也算是委婉的告白的。听到柳连要来甘省工作，心里还偷偷想过是不是为了自己。但是后来奥运会结束后的几个月，他们俩都没有联系。她是因为过于羞涩，不好意思主动跟对方联系。现在突然听到对方跟别人有了婚事，又是好奇又是担心，还夹杂着不好意思跟人表明的真实的情感。她既害怕是真的，又希望他真的在她的隔壁县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