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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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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玲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为何,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因倒挂着,仿佛有血要渗出来,双眼也是阵阵的胀痛。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睛下方的兽皮,一股子恶臭直冲鼻腔,让她本就被挤压的胃不停地作呕。而扛着她的人却仍旧在不停奔跑,一丛丛密密麻麻的枝叶在她身上和脸上抽打,划拉出一条条渗血的红痕。
突然,邓玲被甩在了地上,让她不禁痛的闷哼了一声,其余的痛呼却被死死的压进了咽喉中。只因为这一阵剧痛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而原本和浆糊一样大脑瞬间分辨出了危险,直到这时她才看清刚刚扛着她的男人。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兽皮的男人,不仅如此,这个人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就连五官都遍布疤痕,一只眼睛还是瞎的。
只见这个男人这时正微微弯着腰,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唯独完好的右眼正四处查看,双手也在扔下邓玲后拔出了插在腰间的石斧。这幅全副武装,汗毛都要炸起来的样子,迫使邓玲忍下了剧痛,甚至下意识的把自己死死地压进草丛里。
有危险!
原本应该喧嚣的丛林,这会儿安静的异常,除了风声外,连那个男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可邓玲却明明看到男人那极速起伏的胸膛,那张恐怖的脸憋的通红而越发狰狞。
邓玲紧张地趴伏在草丛中,双手不自觉死死抓了满手心的野草。她动也不敢动,只能提高警觉,明亮的双眼快速而灵活的转动着,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一声巨吼撕裂了紧绷的空气,那声音震的让邓玲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同时,一头野兽自那男人的背后扑了出来。
只见那只巨兽长得似虎非虎,一身如刀锋般锋利的鳞甲,在跳跃奔腾间滑过金属似的光泽。
与此同时,男人快速做出反应。只见他猛地蹲下向一侧滚去,险险的避开了野兽的攻击。那野兽的爪子撕裂了地面,泥土夹杂着碎裂的青草在空中飞溅开来。男人握着石斧嘶吼着砍向了野兽的脖子,却被敏锐的躲开。
一人一兽的打斗极快,邓玲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跑,以后也许就没这样好的机会了。
邓玲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一点点地向后挪动着。她尽量避免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惹到那边的注意。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即使只是一片小小的叶子也非常的锋利,她腿上和腰腹之间的衣服已经被割破,从破口处渗出鲜红的鲜血。可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如果不能逃走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心跳就像锣鼓一般激烈,呼吸被死死的压抑在鼻腔,生怕一点点的小动静就会吸引到不远处那一人一兽的视线。但事情好像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那个男人明明好像在打斗的瞬息瞄了这边一眼。那一瞬间,邓玲以为自己差点被自己憋死。那眼神太可怕了,那只仅存的黝黑眼眸中折射着一种可怕的光芒,死死地扎进了邓玲的脑海里。那是一种渴望,慌乱间邓玲无法反应。她额头上滑下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疼的冷汗,汗水滑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
邓玲死死咬着牙,尽可能快的瞬间钻进了比人还高的茅草丛中,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边跑着并快速掀起外套抱住了头面部,但脸上依旧被划出了几道伤口。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丛,身后那一声声嘶吼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到,但她依旧没有停下。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以她的体力,即使拼命地奔跑,也跑不过这里的原住民。所以她只能不停地跑,只到跑到足够远,只希望那只野兽能够帮她多拖延一点时间,她一点也不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知不觉,邓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至摔倒在地,她才仰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着。凝视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她的心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直到喘息渐停,邓玲这才挣扎着坐起来。她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抓了一把泥土,嘶哑咧嘴的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抹去。即使她在现实社会中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也知道一个全身是伤口的人在野外会遭受怎样的可怕的事情。野兽会循着血腥味蜂拥而至,直至把她吞入腹中。而且他也不确定那个可怕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和野兽一样能够循着她的味道追过来。虽然泥土并不干净,但是却可以很好的掩盖血腥味。
挣扎了很久,邓玲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去不远的前方是一片丛林。那里枝叶繁盛,具体景象已经被遮盖,也许会比这里更加危险,但是也有了更多的遮盖物,可以抵挡那个男人的追捕。
邓玲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丛林的边缘,随手折下来一根树枝,快速拔去了枝干,这才杵着树枝走了进去。她现在的形象绝对不美妙,一头长发像稻草一样盘根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并且糊的到处都是泥巴。
一路行来,森林中并没有路,只能靠她自己用树枝挑开遮挡物,即使再小心也不免在自己身上多增加了几道伤口。跌跌撞撞的,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邓玲的开始咕咕叫起来,拖延了片刻已经有些隐隐约约的疼了。
“不行,再不找到些吃的,我不能死。”邓玲捂着胃,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高悬在天空的太阳,散发着炙热的热量。邓玲站在一处微微稀疏的枝干下,仰头看去,一瞬间差点被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她抿了抿已经干裂的嘴唇,连忙低头钻进树丛下,一路仔细查看,看看有什么自己知道的并且能够食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水。没有水,她甚至坚持不到找到食物。
想到这些,邓玲心中越发的烦躁。而更让她不安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她记得自己带着宝宝在家睡觉,却没想到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可怕的世界。现在她最忧心的是孩子,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在这里。可她醒来时只有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男人打晕扛走了。她现在必须回到醒来时的地方,再在四周查看一番,只希望她的孩子千万别跟着一起来了。
紧咬着牙关,她努力辨别着方向,因为路上晕了一段时间,虽然很短,但有一小段路她并没有印象,只记得被男人背出来时的位置。
突然,邓玲在一处阴影处发现了一颗巨大的趴伏在地面上的植物。虽然体型巨大,但那叶片的样子,分明是地菜。来不及想许多,邓玲一个扑将上去,一把扯着叶子就往嘴里塞。吃着吃着,眼泪滚滚落下,嘴里不清不楚压抑地喊着。
“嘟,咯,嘟嘟,我的孩子,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邓玲很快站起来,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她不能哭,越哭身体缺水越严重。还没确定嘟嘟是不是也跟来了,她觉得不能松下这口气。
迎着慢慢落下的太阳,邓玲重新上路。一路上她只少少的挖了几颗地菜,顺手拔了几朵可食用的蘑菇,便再也没采集食物了。时间有限,她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找到醒来的地方。
一路行来,邓玲瞪着双眼,尽可能的查看着四周,既然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嘟嘟,那也许孩子是落在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