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从谁》月枫林

26、五阶神鼎

　　乾元皇极鼎？

　　听得有人出言相问，沈易等人急忙转过身去，望向邻桌。只见邻桌说着一穿褐色衣服的老者，双鬓之处露出丝丝白发，脸下胡须也似带银色，慈眉善目，年龄在六十岁左右。

　　“乾元皇极鼎，那是什么东西？”

　　见唐宇泽楷出言询问，那老者并不慌张，而是轻轻戳了口茶，才抬起头来看向三人。

　　只见他微微一笑，解答道：“古人说修真境有十阶，分别是初阶、修士、灵者、灵师、灵宗、灵君、灵尊、灵圣、灵帝和灵皇。这炼制丹药的神鼎呢也有十阶，只是我这鼎吧，不上不下，恰处在五阶。”

　　“五阶？那可是神鼎啊！”

　　“对啊！正好五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怎么样小兄弟可有兴趣啊？”

　　见沈易不答，唐宇泽楷很是好奇，则坐到了那老者对面，出言问道：“老人家，既是如此不知出价几何啊？”

　　那老者右手一捋胡须，微微笑道：“不多不多，灵石五百铢即可。”

　　“什么，五百铢？老人家，你抢劫吧，五百铢那可是十万颗灵石啊！”

　　“就是这个价，你爱买不买。”

　　见唐宇泽楷碰壁，沈易二人便也坐了过来。却是未等沈易发言，那老者竟是从袖中取出一黑色的鼎来，并随手取出一块闪亮的金碟，放在桌上。

　　“小兄弟放心，这是经万宝楼鉴定师鉴定的宝物乾元皇极鼎，绝无半点虚假！”

　　“万宝楼认证？万宝楼认证啊！”

　　唐宇泽楷拿着那金碟，在沈易和孟嫣岚面前晃悠不停，很是激动的样子。

　　孟嫣岚见状则呵斥一声道：“小破孩，你这人怎么尽是喜欢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还不赶快放下。”

　　唐宇泽楷听言，则将金碟放下，端坐了下来。

　　那老者见状，则哈哈一笑，言道：“不愧是嘉和城的少城主，当真不错，有眼光，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啊！”

　　“老人家过誉了。”

　　“那你说说这乾元皇极鼎不值五百铢，却值几何呀？”

　　“此物虽然有万宝楼鉴定师的认证，但依在下看来，如此神物最多也只是值个一百铢罢了。”

　　“那你说说看。”

　　“此物虽是神物，但是用途单一，只能炼制饲灵丹之类的丹药，至于修真者服食的丹药呢……则是万万炼制不成的，所以我说此物最多值一百铢。”

　　那老者听言，微微一笑，则是看向沈易问道：“那小兄弟你怎么看？”

　　沈易见状，则看了一眼唐宇泽楷，说道：“在下对这丹炉之类的东西没有研究，当真看不出这神物价值几何，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无价之宝。”

　　“若是依这位少城主所言，那小兄弟你可愿意出百铢买下它？”

　　“老先生，实在抱歉，在下没有钱，买不起。”

　　沈易说着挠了挠头，神情极不自在。

　　孟嫣岚见沈易如此情状，正欲替他解围，不想那老者突然朗声道：“若是小兄弟你看得上，今日老夫将之租卖与你也无妨的，你只需先付给老夫灵石一颗便可将这鼎带走。”

　　孟嫣岚和唐宇泽楷听言，不禁面面相觑，竟是不明白这老者葫芦里卖什么药，不禁是有些担忧起来。

　　虽说此物是神物也不假，可是再怎么要价也应该是往上涨啊，怎么反倒往下降，而且还降了那么多。

　　这分明是赔本的买卖啊。

　　“可是我连一颗灵石都没有啊。”

　　“这样啊。”老者面露难色，捋了捋胡须，又继续说道，“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他说着便看向了孟嫣岚和唐宇泽楷，孟嫣岚似怕他反悔，则急忙从袖中取出一颗红色的灵石放在桌上。

　　“老先生，一颗灵石我替他出了，但是你可不能反悔，诓骗我们几个孩子哦。”

　　那老者似乎并着急，喝了口茶，继续慢悠悠说道：“老夫不骗人，更不能骗小孩子，但是一颗灵石还不够！”

　　“你这老头刚才不是说好了吗，现下又要反悔？”

　　唐宇泽楷言毕，那老者则看向他，说道：“我还要一粒饲灵丹，而且就要刚才这位小兄弟送与少城主你的那瓶饲灵丹。”

　　唐宇泽楷迟疑片刻，突然一笑说道：“这个嘛……好说，好说。”

　　他说着便取出瓷瓶，倒出两粒饲灵丹，递到老者手中。不想那老者只取走一粒，一边拿捏在手指尖端详，一遍说道：“老夫说了，一粒就够了。”

　　沈易等人不说话，见那老者仔细端详半天之后，却是自言自语：“当真是饲灵丹……可是又不对，当真是奇哉怪也！”

　　孟嫣岚见他如此，便出言询问道：“老先生，你还是当真奇怪了，怎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呢，还说什么是又不是的。”

　　那老者听言，则是将这饲灵丹收取放入袖中，对孟嫣岚笑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老夫行走在这世间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灵者炼成的饲灵丹啊。”

　　“这有何难啊，不是说达到灵师级别便能修炼丹药了么。”

　　那老者继续笑道：“你们都知道灵气修炼达灵师级别便能炼制丹药，可即便是五星灵师炼成的丹药怕是也不敢拿到这市集来叫卖吧。更何况，一个满星灵圣都不能炼制出饲灵丹，更别说一个灵者了。”

　　“什么？灵圣都不能炼制成饲灵丹，那什么级别才能炼制成饲灵丹？”

　　此时此刻，惊讶的不只是沈易，孟嫣岚则表现得更为突出。

　　“那当然是九星灵皇！”

　　“九星灵皇？”

　　孟嫣岚和唐宇泽楷说着便齐齐看向了沈易，面上的表情是：开什么玩笑，他是九星灵皇？

　　“是啊，灵宗级别方才跨入灵药炼制的门槛，也就是说才开始看懂丹药配方与药材。据史料记载，历史上炼制出饲灵丹最低等级的修真者都是九星灵师。但这永济大陆居然有个低阶灵者就能炼制出来，你们说奇不奇怪？”

　　“老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沈易反问道。

　　那老者似不理会沈易，转而问向唐宇泽楷：“想必少城主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能在这修真市集中得遇这饲灵丹吧？不过也算你这生意做得实在，一个如意乾坤袋换这十来颗九品饲灵丹。”

　　见唐宇泽楷尬尴一笑，沈易心知自己这生意做亏了，但想到自己以后还能炼制更多的饲灵丹，加之这唐宇泽楷是孟嫣岚的朋友，心下也便淡然了。

　　孟嫣岚见这唐宇泽楷和老者对这饲灵丹如此重视，便出言问道：“老先生，那这饲灵丹有何用途呢？”

　　那老者望向孟嫣岚，笑道：“修真者灵气修炼需要聚气散、增气散之类的丹药辅助，灵兽修炼也是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兄弟这饲灵丹，像是又不是。”

　　沈易听言，则问道：“老先生，什么是又不是啊？”

　　老者沉思片刻，方才继续说道：“说它是饲灵丹吧它也是，说它不是吧也不是。依老夫看来，小兄弟炼制的这丹药即可以叫做饲灵丹，却也可以叫做增气散。哈哈，这当真是少见，闻所未闻啊！”

　　孟嫣岚已然听明白了这老者话中之意，就是说沈易炼制的这饲灵丹既能给灵兽吃，也能给人吃。

　　孟嫣岚和老者随即看向唐宇泽楷，不想那唐宇泽楷早已将藏着瓷瓶的左袖藏到了身后。

　　只见他一脸笑意，头却微微低着：“嫣岚姐，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这功效的。”

　　此时，在场中最为平静的沈易突然说话，企图解决这略显压抑的气氛。

　　“老先生，少城主，今日得您二位相赠这乾坤袋和这乾元皇极鼎，在下甚为感激。以后你们若想要这饲灵丹，直接与我说，我送你们便是。”

　　那老者听言，哈哈一笑：“小兄弟慷慨，老夫喜欢，那这乾元皇极鼎今天我就送给你了，还请少城主和小姑娘做个见证。”

　　未等三人开口，那老者又从怀中取下另一块金牌，递到沈易手中。

　　“小兄弟，这块金牌送给你，持着它到我万宝楼商会，万宝楼上下有求必应，你可要妥善保管着。”

　　“老先生，这万万不可。”

　　不想话音刚落，原来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早已没了身影。

　　“咱们后会有期了。”

　　只剩下沈易手中的金牌，还有就是那桌子上的黑鼎。

　　就在沈易和孟嫣岚诧异之余，却听得唐宇泽楷问道：“沈大哥，快看看金牌上写着什么？”

　　沈易和孟嫣岚望去，只见金牌呈椭圆状，圆面阳刻极为简单，左龙右凤，托起一座阁楼。再看向后面，阴刻着“万宝楼鲁南星”几个大字。

　　“万宝楼鲁南星，谁啊？”

　　“没听说过！”

　　三人面面相觑，却是不知这鲁南星是谁，是万宝楼商会的什么人物。

　　片刻之后，沈易将这乾元皇极鼎装入如意乾坤袋中，便起身在这市集中继续转悠。

　　沈易和孟嫣岚虽是什么都不买，但唐宇浩泽呢则是大肆购买了各种药材装入沈易的如意乾坤袋中。

　　他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日后沈易炼制饲灵丹一定能用得着。起初沈易见他如此殷勤，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直到孟嫣岚说了这样一句——“那小破孩从你这儿得这么大的便宜，就让他忙活去吧”，沈易才去不管顾他。

　　但却在沈易与孟嫣岚有说有笑向前漫步之际，他看到了两个人，女子与孟嫣岚一般打扮，男子和自己一般打扮。

　　“小姐，余大哥。”

　　沈易说着，便跑了过去准备与二人拥抱。

　　只是站到莫语荷面前时，却见她神色清冷，沈易不敢拥抱。

　　“小姐，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

　　“沈易，我可想死你了！”

　　“余大哥，我也是。我们三人今天又重聚了，真是太好了。”

　　……

　　两个三年未见的男子，忘情地拥抱着，却见不得此间冰冷的情形。

　　莫语荷没有笑容，只是静静地望着孟嫣岚。

　　而孟嫣岚，也收回了刚才对沈易的笑意，静静地望着对面的莫语荷。

　　目光相逢十息之际，彼此却都刻意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