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从谁》月枫林

11、选拔之初

　　在细心教导两个月之后，老何考察了沈易这一年来在骑牛谷修习的内容，不想考察的结果呢令老何却是异常高兴。在他看来，沈易的确不凡，实属他这么多年遇见的极有资质的孩子，短短一年多的光阴竟是学有所成，当真是很不错的。

　　这孩子不仅能将自己的本事学了个遍，就连灵气修炼也是在几个孩童中是进步最神速的。我骑牛谷，不，这莫府或许整个永济大陆的命运也许即将改写了，真是上天开眼了！

　　后一日清晨吃过早饭，老何突然便将沈易、余恒光等八名孩童招至庭院之中。待众人站定之后，老何慢悠悠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用余光扫了一眼八名孩童，然后说道。

　　“三年的时间已到，我的本事也尽数教与你们了，当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再过几日便是莫府上门选拔弟子的盛事了，今日你们暂且收拾一下行礼，明日一早便下山去准备吧！”

　　“下山？”

　　“下山？”

　　“上门选拔！”

　　“我们都可以参加？”

　　除了沈易和余恒光之外，郭云等其他六名孩童则是惊讶不已。因为这是在场的八名孩童，自从来到这骑牛谷之后，第一次从老何这里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终于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老何此言，再愚笨的人都能理解其中之意——那便是说，他们八人都有资格参与莫府上门的选拔。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以往几年呢，由于上门选拔名额较少，故我骑牛谷闻香院并没有什么名额。但是此次上门下令，下属各家各院凡在十八岁之前的孩子必须参与选拔。希望你们不辱使命，不要负了家主的再造栽培之恩。”

　　沈易等孩童心中骤然一愣，大多数都是明白了此次骑牛谷众人可以出山的原因了。只是沈易心里不禁发问：这莫府上门一下子扩招那么多弟子，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弟子谢过师父。弟子此去，一定不会辱没了骑牛谷和师父您老人家的威名，一定让莫府扬眉吐气。”

　　老何听得众位孩童如此说，脸上拂过一丝笑意，后又罢了罢手说道：“罢了，你们几个孩子只要尽力便好，一切随缘吧。不过无论你们走到哪里，这骑牛谷闻香院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

　　老何言毕便遣散了众人，众人便自顾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去了。唯有沈易，却是带着黄狗在这骑牛谷跑来跑去，到处玩耍，因为他自己在骑牛谷呢本也就没有什么衣物行李，所以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只是跑着跑着，黄狗便领着沈易跑到了药庐来了。沈易知道黄狗是舍不得自己离开，便是静静坐在药庐前与黄狗说着话。沈易更是从怀中取下自己早已熟记的无名心法，将之用油纸包裹好，藏于药庐后的隐蔽处的石缝之中，也当是自己陪在骑牛谷与这黄狗作伴了。

　　一人一狗戏耍玩闹，直到太阳落山了，沈易才和黄狗从药庐回到闻香院。回到闻香院的这一夜，黄狗也舍不得离开沈易，竟是趴在沈易的床上和他一起睡去了。只是看着黄狗，沈易心中不禁想到打渔村的父老乡亲，便不禁在梦中遇见……

　　翌日一早，沈易便辞别了老何和闻香院，随着余恒光和郭云等一行人上了山路，离开了整个骑牛谷。而黄狗则是一路相随，竟是将沈易等人送到了来时的山谷之上，望着满怀期待的沈易等人走下山道。

　　可是望着黄狗守望的眼神，和一声声狂吠，沈易心中不禁生出万分不舍的念头。但是，沈易还是极为坚毅地走下山路，向着莫府进发。

　　因为沈易知道，这条道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即便心中万分不舍也是要离开的。只是，他又如何能够对一只黄狗表达自己心中的万般想法呢？

　　来到莫府之后，接待他们的是姜山。姜山安排沈易等八位孩童在莫府住下之后，便又来和沈易叙了叙旧。

　　只是当沈易问起此次莫府上门扩招的原因时，姜山则仅仅说了这是莫府上门陆门的命令，具体的也尚未可知。

　　在莫府休息两日之后，第三日一大早，在姜山等人的带领下，莫府各院的几十名孩童便向永济城北面更深处的悠然山进发了。

　　也是在行往悠然山的过程之中，沈易等人才知道此次选拔原来是陆门的直接选拔。像莫府这样的陆门下属，在这永济大陆有十家，而陆门十家下属此次推荐参与的孩童，则将近两千人。

　　成群的马车，载着莫府各院和其他陆府下门的弟子，从永济大陆的各个方向不断地向那悠然山下的悠然镇进发。一路上欢声笑语，车辆熙熙攘攘，异常热闹。这却是沈易等人打小便不曾见过的景状。

　　悠然镇是悠然山下的一个小镇，而此处兴起的缘由，则是因为悠然山上的修道门派陆门而起。因为整个永济大陆上的正宗修道门派当属这悠然山的陆门，故而永济大陆各方大多数渴求武艺仙道之人，都会来到这悠然山下。

　　而但凡未被选入陆门的外门弟子，便会被记载于这陆门外门悠然镇的浮屠殿名册中，并且会被浮屠殿派到永济大陆各个地方去打理整个陆门的生意事项。据说，这陆门外门的收入，则是不仅用以整个陆门的日常支出，还将一半左右的收入上交陆门内门以作赋税。

　　沈易等人到达悠然镇之后，便与各门各府的弟子被安排于客栈休息。第二日早饭完毕，在一阵阵响彻整个悠然山的钟声之后，沈易等两千余名各家弟子便聚集在了这悠然山下浮屠殿前的广场前。

　　待众人站毕之后，便从浮屠殿走出了几人来。其中为首的是一名风流俊俏的书生，站到殿前之后便朗声对台下弟子说道，“今年陆门选拔与以往不同，想必大家已经知晓，希望各家弟子遵守陆门选拔规矩，取得优异成绩。现在我宣布，三年一度的陆门选拔正式开始。”

　　沈易也是在人群言语中得知，此人便是陆门掌门陆睿德的嫡传弟子谢景铄。据说此人武艺高强，在这永济大陆可以说是除了陆睿德和陆门几位长老之外，是永济大陆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世人亦是称奇，谢景铄此人却并不愿意离开陆门外出游历修行，反而是甘愿留在陆门帮助陆睿德打点整个陆门事务。

　　谢景铄言毕之后，他身边的一位长老模样的人便走了出来，大声对众人说道：“欲成为我陆门弟子，必须要经过陆门的三关测试。这第一关便是要由西向东绕着这悠然山走上一圈，明日辰时之前能够到达这里的便算考试通过。”

　　“这么简单？”

　　就当众人在兴奋欢喜之余，那长老则又继续说道：“此第一关之中，看似简单其实困难重重，此次考试皆不得自备干粮和饮水。”随着那长老说着，广场周围的众多陆门弟子便进到人群中来，一一取走了沈易他们自备的干粮和饮水。

　　“不吃饭不喝水，还要走上一天一夜！”

　　“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来此次选拔又是没戏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来了。”

　　那台上的长老听言，便走前一步朗声言道：“而但凡意志不坚定中途放弃者，我们将会派人将你们接回，并交由各府门带下山去。”

　　长老说着，见台下众多孩童安静，加之陆门弟子将干粮取尽之后，便转身望向身后的谢景铄。待谢景铄微微点头之后，长老便一声大吼，“现在，第一关测试开始。”

　　未等众人做好心理准备，那长老则是口令一出，沈易等众孩童竟是于慌乱之中跑出了这浮屠殿前广场。

　　沈易等一干骑牛谷弟子，则是跟随在众人浩浩荡荡之后出了浮屠殿广场，沿着悠然山脚向西进发。那余恒光等人历来与沈易、郭云有隙，故而在讥讽沈易二人之后，便快步跑进了前方的人群之中，没出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那郭云见状则沮丧地对沈易说道：“看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是选拔不上了。”沈易听言，则微微一笑道，“郭哥你不要担心，这一天一夜的路程去，单凭跑那肯定是跑不下来的，我们还是放缓步子，先跟着大家，以节省体力为要。”

　　沈易说着便放慢了脚步，像是平时走路一样。那郭云见状，心中则是更加诧异与心慌，便出言询问道，“小易啊，现在每个人都在拼了命地往前跑，你却要慢慢地走，就算人家在前面停下来休息，可是等你追上人家的时候，人家不是就早已经休息好了呀？”

　　沈易则安慰郭云道：“此一关，我们身上没有干粮和饮水，若是跑着行进，不出半个时辰不是饿得要命便是要渴得要死了。我们先让他们去吧，我们就这样匀速行进，做好长途行进的准备。放心吧，按我说的保准过关，没事！”

　　虽然沈易并没有做过这样长途行走的事情，但是他觉得像众人这般跑着行进，当真是不可能坚持到明天早上的。而沈易之所以这样做，郭云断断不知道这其实是沈易在药庐独处的一些心得，当然也是在打渔村游泳的心得。

　　在药庐半年多的生活之中，每隔二十天一次的食物补给其实完全不够沈易和黄狗吃。其实这主要是因为黄狗的饭量太大，有时候一顿竟然能够吃上两个沈易的饭量，所以闻香院的补给其实也就只够六到七天。特别是在后十多天，为了保证黄狗能够吃得饱，所以沈易是有一到两天粒米未进肚的。

　　而在没有食物吃的这些日子，沈易则是强制自己静心修炼，直到饿得不行的时候呢才吃上一口。所以如何在没有食物补给的情况下保存体力，他还是有不少心得的。毕竟，这些都是一遍又一遍的经历感悟出来生存之道。

　　谁知那郭云听他所言，则是“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其实吧，我也不想当什么陆门弟子，只是吧师父他老人家非叫我来，要不我才不离开那骑牛谷呢。”

　　不过未等沈易答话，郭云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啊，我知道小易你一定能够成为陆门的正式弟子的。所以啊，这一次来，我就当是来陪你的。”

　　沈易则是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没事的，放心吧。我们一定能通过的！郭哥你想啊，你若是成为了陆门弟子，再回骑牛谷时那师父该是何等开心啊！”

　　“是啊，小易你说得对。咱们骑牛谷在莫府当中本来就不受待见，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骑牛谷和师父，为了莫府，我们都应该拼搏一把。”

　　“是啊，等将来你娶妻生子了，你可以和他们说你自己也曾努力求仙问道，那样这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听沈易一言，郭云则是笑得更加开心了。他二人便是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中，走上了陆门考察的第一关测试——绕行悠然山。

　　而沈易心中则是更加坚定，为了骑牛谷和兽医老何，为了打渔村的父母和乡亲们的血海深仇，为了找到芸萱姐，自己一定要成为陆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