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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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周围的景象迅速向后偏移，周围的汽车被一辆一辆地超越。
“呐，Yeejoy。”清丽无双的女孩轻轻倚靠在锁紧的门上，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疲惫，“网球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为什么有人竟能为了它放弃治疗？还有，今天在网球场上看到的那些球员，带着肆意的笑容，尽情挥洒汗水，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啊。”Yeejoy边嚼着口香糖边操控着方向盘，“事实上我还没有为了什么东西去拼劲过全力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处事原则啊！”
“随心所欲，及时行乐嘛。”女孩坐直了身体，露出了淡淡的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毕竟，你是我看到现在，唯一能真正被称为天才的人啊。”
做什么事情都只需花上一般的力气，就能达到别人百分百努力的成就，却又在能登上顶点之前毫不留恋地放弃，干脆得都令人妒忌啊……
“没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天才。”Yeejoy迅速扫过好友一眼，“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啊，如果我这样随性的态度都能获得成功，那对努力的人就太不公平了。”说话间顺势又超过了两辆车子，“只不过，那些人喜欢网球的心情，大概，就像你喜欢小提琴一样吧。”
“欸？”
“这么说，就好理解的多了吧。”汽车拐了个弯，驶下高速公路，“或许大部分人还赶不上你对小提琴的热忱程度，但是喜欢是一定的。”
仅仅是喜欢的心情吗？她对于小提琴也只是这么简单的感情么？
轻轻地闭上眼睛，心里面一片寂静。那宛如慢慢夜色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光点在指引着她前进。
只是这样吗，不，不只是喜欢而已。
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
那些在网球场上奔跑挥拍的少年们，就和她在拉走小提琴时一样的心情么？
似乎，有些能够明白他的苦衷了……
“到了。”一个刹车停在了跑车，Yeejoy下车取出后备箱里的轮椅，把女孩抱到上面，“我去停车，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去找人，你去咖啡厅等我？”女孩眨了眨眼睛，问得有些犹豫。
Yeejoy在驾驶座前挥了挥手，“不用了，我去找查理斯医生聊天好了。”
漂亮的眼睛继续眨阿眨，幸雾夜无奈地抚额，“查理斯医生会哭的——绝对！”
“那就让他哭吧！”某人坏心眼地做了一个“V”字手势，“适量的眼泪有助于情绪的抒发阿，这也是有助于防止他得老年痴呆嘛！”
“……”车子已经重新发动，幸雾夜突然勾起了唇角，“呐，或许，这样也不错。”
驾轻就熟地来到某位病人的病房里，依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
门，微敞着。
不在吗？
推门而入，一股高雅袭人的芳香扑面而来。
“这个香味是……”女孩的眼底闪过一缕惊愕，“兰？”
“啊，是夜啊。”窗前的少年回头，从窗帘缝隙中漏进屋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薄薄撒上一层金光，使幸村俊逸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亮色，看到门口的女孩，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怎么不进来呢？”
“这个是建兰吧。”女孩移动轮椅来到窗前，“又因全年都开放的花期被称为‘四季兰’。”女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花香馥郁，清幽高雅的香气瞬间在鼻腔内蔓延开，慢慢渗透进身体中的每一个毛细孔，仿佛全身都能够得以净化。
“你果然知道呢……”少年拨弄了两下建兰的叶子，走回了床边，又轻轻坐下，“因为听了你的话特地买来的。”
——虽然空谷幽兰更适合形容你的气质，但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还是送容易养活的仙人掌比较好吧……
只不过是无意当中的一句话，他竟然就记住了，甚至还付诸了实践。
“建兰，别称秋兰，兰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叶片宽厚，直立如剑，叶丛生，线状披针形，暗绿色；花瓣较宽，形似竹叶般，较萼片稍少而色淡，唇瓣卵状矩圆形，全缘，绿黄色，有红斑或褐斑；花多葶长，香浓，供观赏或制香料。叶可入药，功能开胃解郁。”不知不觉之中竟把记忆中关于建兰的知识说了出来，“的确是，很配你的植物啊……”
“夜知道得很清楚嘛。”少年默默地注视着幸雾的背影，房间里很安静，风吹着书页发出沙沙的翻页声，使房间显得更加沉寂。
——吱啦！
尖锐的摩擦声打破了病房内的宁静，转了个面的女孩轻轻笑了笑，“我的一个朋友特别喜欢兰这种植物，于是间接也知道了一些常识罢了。”
“是吗……”
“在中国，有“梅兰竹菊”是花中四君子一说，古有诗曰‘兰生幽谷，无人自芳’一说，兰虽有清逸不凡的美誉，却多多少少带着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Yeejoy最喜爱兰，却不欣赏兰。
她曾经念过中国的唐朝诗人李白的一首咏兰诗：“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非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兰的美，太孤高，太幽深。
兰的韵，太含蓄，太凄清。
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兰的美，大部分的人在接近兰之前就因为它生长的环境而夭折或放弃，而真正能体会到兰清逸之美的人实在太难能可贵。
“呐，真的很像吧，幸村。”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就像兰一样的清逸，像兰一样的骄傲，同样像兰一样孤独。
幸村精市，你的眼睛，向我诉说着兰的风喻呢！
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平视着女孩的眼睛却越来越深，那深沉的属于王者的气势，正透过那双温柔的眼睛，隐隐向外渗透着。
“呐，眼神变了哟……”女孩眨了眨眼睛，睁眼时目光稍稍偏斜了些角度，避开幸村紧迫的视线，“今天在中学生网球比赛上看到你们学校的比赛了，被称为‘王者’的立海大附中，那些少年要夺得冠军的意志，就是你不原意放弃的原因吧……”
只有在将心比心，以位易位之后，才能稍微地理解他的心情。
“王者立海大——是最强的！”温泽如玉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那坚定的、毫不怀疑的信念，仿佛在此刻宣誓着少年最深沉的灵魂。
立海大的三连冠，是他此刻唯一的追求和梦想。
“那就快点好起来吧！”
“什么？”
“你认为凭现在的你，还能实现立海大的卫冕吗？”
生病中的幸村精市，只会成为立海大的累赘，骄傲如你，能够容忍自己成为最大的败笔吗？
“不要说了……”少年喃喃道。
“幸村，你的网球，真的只是这样的存在吗？”即使不愿放弃梦想，你的网球，能够忍受瑕疵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呐，幸村，你的伙伴们，在等着你呢。”在等着，健康的幸村精市，立海大被称为“神之子”的无敌部长。
所以，幸村，你要放弃真正属于你的网球吗？
为了所谓的，明知是苟延残喘的梦想。
放弃，属于神之子的网球。
“真的，愿意放弃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声嘶力竭的一声冷斥，响彻了整间病房。
女孩停止了说了一半的话，满脸平静。
“为什么，要说这些……”少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那竭力的一吼之后竟然再无气力去诉说些什么，“你，明明说过不会逼我选择的……”
女孩仰着头，紧闭双眼。
没错，她的确这么说过。
——我并不想左右你的选择，就如同我自己都在选择当中犹豫。
但那是在一周前，在她还不明白网球对于他的意义之前。
在她，还仅仅把网球当成一场游戏的时候。
“呐，幸村，你是真的喜欢网球吗？”
“够了，夜……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少年的头，重重地靠在女孩的肩膀上，“就一会儿，让我这样靠一会儿……”在那之后，我会恢复成真正的幸村精市，立海大的不败王者！
少年的脸上，平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垮下的唇角，直白地诉清他沉重的悲伤。
幽兰的苦伤，沉重得无人能帮。
女孩僵硬地挺直了身体，任由少年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得到最后的逃避。
呐，过了今天，就做回原来的你！
做回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幸村精市，那个资料上所向披靡的幸村精市。
可以吗？
“部长，我们赢了哦！”
“安静，赤也，这里是医院。”
“哈哈哈，和这小子说这些是没用的！”
“文太你也太吵了。”
“太松懈了！”
于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少年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们最钦佩最信任的幸村部长，竟然靠在一个纤瘦的女孩的肩上，满脸虚弱。
“那个前辈，我是不是眼花了啊？”看到某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转过头，还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切原赤也以慢动作转头向身边的柳莲二寻求答案。
“赤也，你看错的可能为0%，那个人是幸村的可能是100%”柳承认自己拿着笔记的手都在因为震惊而抖动，但是不能否认，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因为这个现实而震撼。
包括，以黑脸和压低的帽沿来掩饰自己情绪的真田弦一郎。
喂，谁来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我见过她！”丸井文太嚼着口香糖地大叫一声。
“什么？”众异口同声。
“她就是让真田不爽的那个女的同伴嘛。”趴在搭档桑原胡狼肩膀上的某人一挥手，“就是那个说我们的比赛没有悬念，太无聊的那个！”
“哦！”众恍然大悟。
“但是她怎么会在幸村部长这里？”切原少年继续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
“朋友。”某少女实在听不下去他们滔滔不绝，勉为其难地开了尊口，幽幽吐出两个字。
“欸？”继续上演真田少年以外的大合唱。
“嗯，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幸雾夜。”经过这一番波折，幸村少年也抬起了头，去了九分的疲惫，增了十分的温和，从唇角开始扩散温柔的笑容，如含苞墨兰，令人赏心悦目。
瞬间的沉默之后，某活跃的红发少年突然蹦起，“啊，你就是那个送幸村仙人掌的那个怪人！”
怪人？幸雾夜的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真是一个有趣的称呼……
“不得无理！”某人的脑袋被暴力的真田少年狠狠挥了一拳。
“既然你有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了。”微微眯起了漂亮的眼睛，女孩转而向幸村告辞，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没有必要成为那么多人的观赏对象。
“等一下！”幸村精市突然站起身来，垂直九十度，朝着女孩敬了一个最标准的日本礼，随即转向网球部的伙伴，“我，决定接受手术了！”
“咦？”
“真的吗？”
“幸村！”
“加油哦，部长！”
暗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即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展开一个绝美的微笑，“是嘛，你终于决定了。”还以为，要更长的时间的。
不过，很好，这样就好。
以后再也不要接这种又麻烦又扰乱情绪的Case了！
实在是，累死人了。
“哦，对了！”女孩突然张大眼睛，从包里翻出一个网球，“呐，送给你的，差点忘记了！”
鲜艳的网球被轻轻放到了少年的手中。
“是什么？”语言在见到那用黑色记号笔写成的字迹时戛然而止，“欸？这个是……”
“部长，什么东西？”切原赤也好奇地扑上前去，然后，“啊啊啊啊啊！天哪！费德勒的签名阿，好帅啊！”
一声惊叫，引来了全体部员的注意。
以及，满满的羡慕。
“喂，你哪里得来的，只有一个吗？”
一缕释然的微笑，在少年的脸上蔓延……
虽然，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医院的另一头，一个带着夸张的大太阳眼睛的美丽少女无力地倚靠在医生办公室外的墙壁上，拨通了手机里某个预存的电话号码。
“喂，Sky吗，我是Yeejoy……嗯，见过查理斯了……你最好尽快来一趟日本，Night的情况……有点不是太妙……”
“啪哒……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
呐，这个天，真是晴朗得令人反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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