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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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闹出更多的波折，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幸雾夜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连三天，Yeejoy都没有向她询问离开美国的原因，而事实上，对方忙得每天早出晚归，她们连见上一面好好聊聊得机会都不是太多。
而另一方面，虽然班上的同学看她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她的身份却并没有弄得全校皆知，恐怕理事长已经及时用高压手段进行了处理，除了三年六班，她的身份依然只是那个冷淡的天才转校生，如此而已。
唯一让她觉得有点为难的，大概就只有中岛同学整天阴郁着脸的故意忽视，以及不二同学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微笑。
“不二，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哦，你不需要每次说话都靠得那么近的。”在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之后，女孩皱了皱眉头，身体也微微向后倾仰了几分，顺手揭过一本杂志，拉开了前后两人之间的距离。
Randy新款服装发布会？
咦？她最喜欢的服装品牌要发布新款了吗？
好吧，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桌子上为什么会出现一本娱乐方面的杂志呢？
“Night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过最喜欢Randy这个牌子没错吧，这是中岛同学一早放在你桌子上的，想要从喜欢到讨厌一个人，也是很困难的呐。”少年笑语吟吟，某人却一阵头疼。
真的可以吗？
幸雾夜的友情，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旦成为了她的朋友，她就绝对不会放手，即使自己的毒火会把别人燃烧得淋漓尽致，体无完肤，她也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这样单纯的中岛同学，如何能接受她已经病态了的感情。
——交朋友哪有讲究那么多的，开心就好。
那为什么，Yeejoy的话就好像咒语一样，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回荡。
——我，最喜欢Night的音乐了。
那为什么，中岛同学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扣动着她不坚固的心灵。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慢慢地瓦解。
喉咙口渐渐干燥起来，那又苦又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又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味蕾，那因为小小的一点希望而燃起的火苗，愈燃愈烈。
也许——真的可以。
“呐，中岛同学……”涩涩的声音不似她惯有的清冷，犹豫之中似乎还隐隐带着些小心翼翼。
“什么事？”回头的瞬间中岛美惠的脸上还带着充满了冷淡的表情，最后又硬生生地加了一句，“幸雾同学！”
女孩的心小小地一揪，千愁万绪，百转千回。
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没什么。”微微垂下的眼帘半遮住暗紫色的眼眸，还是算了吧，这种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友情果然还是太奢侈了。
中岛美惠冷哼一声，回过头去，继续和其他朋友聊天。
就连一旁的不二周助，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子，对别人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怎么就能对自己的事情迟钝到这种地步么？
“Nia～～幸雾和中岛吵架了吗？”某个不知趣的“猫科动物”竟然还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地提到暴风中心，周围的人都行动一致地离开他一米有余，毕竟幸雾同学冷气全开的威力比起三年一班的手冢国光也是毫不逊色啊。
就连已经习惯了冰冻威力的始作俑者菊丸同学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英二，很多时候要懂得察言观色啊。”笑得仿佛春风一般少年坏心眼地拍了拍菊丸少年的肩膀。
就当大家都以为幸雾夜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的时候，女孩却突然收回了眼底的寒意，默默地从书桌里抽出一本书，不为所动地翻阅起来。
连带的，对挑起了事端的菊丸同学，满教室噤若寒蝉的同学以及不屑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的中岛美惠，全都被隔绝在了那面她刻意树立起的围墙之外。
幸雾夜，你什么时候会为了那种无所谓的事情去伤脑筋了？
真是，太不像你了。
很自然的，三年六班的教室再次成为了可以媲美真空的绝对封闭场所，只有中岛同学因为受不了某人的无动于衷而发出的轻微的抽泣声，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
天很蓝，白云悠悠地在蔚蓝色的苍穹之上漂浮，间或的几只飞鸟从云间穿梭而过，清风拂面，带来几缕草木的芳香，几缕怡人的悠扬。
从高处俯视，校园内的那条小溪尽收眼底，细细潺潺，缠绵婉转。
怎么看，都是一幅美不胜收，陶冶兴致的美景，
当然，欣赏天台美景的前提是忽视掉女孩出所处的地方，以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日本校园的暴力事件她早有耳闻，但从小在美国那个更为复杂的社会里长大的幸雾夜自然从没有把小儿科的日本暴力放在眼里，但是，这依然是在没有亲身实践的前提下。
眼下，幸雾夜正面临着这样一个难题。
她承认当中岛美惠最好的朋友牧野真以及其他两个同学维持着脸上尴尬得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请她到天台上聊一下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百分之八十，而她竟然会破天荒地答应了这么无聊加无趣的邀请，仅仅是因为还带着对中岛同学些许的愧疚。
幸雾夜小朋友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什么空手道跆拳道剑道柔道一概没学过，什么灵压鬼道瞬步念力一概没听过，所以，看着围住她的三个不算高大的女生，她的脸上大概只有已经成为本能的冷静和淡漠。
“喂，幸雾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什么Night，也不知道你多有名，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对待美惠太过分了吗？”看得出来，牧野真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尤其面前的还是一个漂亮到女生都我见犹怜的女孩子，更何况她还身有残疾。
所以，牧野真原本的想法只是，希望幸雾夜能够主动去给中岛美惠道歉，并且一点都不介意有人分享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友谊。
但是，对某些事情莫名的后知后觉的幸雾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不解地问了句，“是中岛同学让你们找我的？”
“不是，这件事情和美惠没有关系！”牧野愤愤地握了握拳头，“幸雾，我要你去向美惠道歉！”
果然还是小孩子，连威胁人都找不对方法……
要是牧野真她们知道此时此时某人心理嘀咕的事情，恐怕会气得吐血并决定立马走人，奈何某人在心理估量的同时脸上还保持着完美的事不关己的微笑。不得不说，幸雾夜的微笑在某种意义上和蒙娜丽莎有异曲同工的作用，当然这样的微笑在令人赏心悦目的同时，那被完全蔑视了的怒火也会以超音速地往上骤升，现在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好友的悲伤，还是幸雾夜碍眼的虚伪的笑容。
于是她很遵从本能的行为，气势汹汹地几步跨到女孩的面前。
扬手，张指，起落，动作一气呵成。
女孩的瞳色瞬间一黯，事实上尽管身体上的诸多限制，但是幸雾夜的反射神经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比一般人好，但是却在牧野扬手的那刹那，明明有机会拦住的却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直到火辣辣的感觉在右边的脸颊上隐隐浮现，女孩才赫然发现刚才拦下那只胳膊可能会比较好，如果顶着一个掌印回去面对Yeejoy绝对会凶多吉少，自然的，惨的绝对是那些单纯到连发火都显得多余的小女孩。
就在幸雾夜完全忽视掉自己比她们还小的年纪在心里犹豫着用什么理由去向好友解释脸上的痕迹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无视掉的牧野真又扬起了手。
幸雾夜冷冷地瞥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再承受一巴掌，一个掌印她都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再来一个她还不被好友念死，但是在出手前的那一刹那，有人动作却比她快了一步。
“牧野同学，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少年眯着眼睛，只是温柔的微笑怎么看都觉得令人毛骨耸然，而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的牧野真更是立刻怀疑温柔王子不二周助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双重人格。
而明知道对方是为了帮自己解围的幸雾夜却丝毫没有感激涕零或是楚楚可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不二一眼，又极为冷淡地补充了一句，“不二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对视了几许，实在看不透女孩在想些什么的少年终于缓缓移开了视线，“牧野同学，中岛同学找了你很久了，你不下去吗？”
牧野真自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全然被不二周助收入法眼，讪讪地开门下楼，至于她身后的另两个女生，幸雾夜直接把她们归入了造势壮胆的装饰品一列。
“你故意放她们下去，不想追究吗？”确定了三人离开了能听到他们的话的范围，不二周助才将确定了的事情加以琢磨不透的口吻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女孩需要维护那三个同学的理由。
“是心态的问题。”纤细的十指紧紧扣住了铁丝网的孔隙，幸雾夜坦率地替少年解答，“在我的眼里，这只是孩子的任性罢了。”说话间，女孩的唇边勾出一抹坦然的笑容。
既然只是小孩子的任性，那就没有特地去追究的必要了。
“喂，不要把自己说得好象已经很老了好不好，你和她们一样大耶！”少年顺手抚过丝绸般滑顺的长发，一边又为心里那小小的心痛寻找新的理由。
“不二，年纪不能决定一切。”女孩微微仰头，不动声色地让自己的头发偏离某人的魔爪，她的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这里，才是决定你年纪的地方。”
命运决定了，幸雾夜不可能拥有小孩子所拥有的天真。
命运决定了，幸雾夜不可能享受单纯美好的学生生活。
伤痕累累的心是什么都无法补救的了，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所以，这样就好，让那些脆弱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要存在。
心越来越痛了……不二周助简直不忍心再注视着那张精致的脸颊和优雅的微笑，那个女孩子，她不知道她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吗？
“夜……”即使是治愈系的不二少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安慰到女孩，尤其还在已经知道人家是正规的心理师之后，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很多余。
“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的关于天才的问题吗？”女孩一脸茫然地望着天上的白云飘啊飘，却不等少年接口，径自说了下去。
“但是，幸雾夜并不是天才啊！”
幸雾夜不是天才，从来都不是！
“我只是比一般人更早地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幸雾夜的成就，是因为她付出了比别人多上百倍的努力。
“无论是小提琴，心理学，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付出了远远多于其他人的精力。”
她拼命地拉琴，因为那低缓的旋律是唯一能够给她带来温暖的慰藉。
她学习心理学，因为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找别人去疏导她满腔的负面情绪。
什么天才少女，什么维也纳的音乐精灵，她能得到这一切，只因为她除了拼命学习拼命拉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体现她价值的地方。
幸雾夜，除了做到最好，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所以，不要再用天才来形容她，这个词，才是真正对她的亵渎，对她到目前为止整个人生的否定。
不经意间，一颗热泪滑下。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少年的心跳蓦然地缓了一拍，那曾经令人费解的心情和不适的感觉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答案，就在女孩情不自禁地落泪的那一刹那，少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但所幸的是，还不算太迟。
少年不假思索地弯下腰，将泪痕斑斑的小脑袋塞进自己的怀里，就在女孩想要拒绝的时候，那比清风更加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看到了……”
在不二怀里挣扎地某人顿时全身僵硬，喂，她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哭啦？
不要随便帮她做出莫名其妙的决定啊！
但是不可否认的，原本不断在胸口处膨胀的积郁已经慢慢散去，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暖意蔓延开来。
“呐，不二，你还不明白我特地告诉你那些话的用意吗？”因为还埋在不二的怀里所以连声音都显得有些沉闷，她这么具有诚意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他离她远点啊，不二同学不就是因为对她好奇才不断接近她的么……
“咦，难道不是作为好朋友之间开诚布公地谈心吗？”某少年佯装天真地摊开了手，女孩得以呼吸道新鲜的空气。
“那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女孩惊讶地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我是说，即使你知道了我并不是天才，没有Night的光环，没有维也纳的名声，只是最最普通最最平凡的幸雾夜，你也愿意成为我的朋友？”
“这么说真是令人伤心啊。”少年站直了身体，一只手抚住胸口，伤心地抱怨道，“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呢！”
微笑的表情，带着坚定的口吻。
在这一刻，悄悄叩开了女孩紧闭的那扇大门。
慢慢加深的微笑，化开了沉积多年的冰雪，三月的清风，吹开了八重樱的璀璨。
幸雾夜第一次主动向同龄人伸出了右手。
“呐，我是幸雾夜，请多指教，不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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