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盗》墨蝶

23、人鱼岛

　　“嘶，嘶，嘶……”耳边是络绎不绝的撕裂声音，身体一窒，紧接着就飞了出去。
　　疼，贯遍全身，我咬着牙，把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
　　不能倒下，倒下就意味着死亡。
　　斜坐，抬头，倒吸一口气。
　　在海洋森林的边缘，它探着巨大的头，恨恨的眼睛瞪着眼前的食物，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血腥的味道。
　　而所有的半人半兽的东西，一个摞一个的密密麻麻的爬在那里，张着血糊糊的大嘴对着我们。
　　海洋森林与海之朝的连接处，似乎有一层隔膜，牢固的抵挡着那群巨兽，让他们无法过来。
　　一条线，那边是血腥残忍，这边却是安静平和。
　　长出一口气，我平躺在了海底，这里的海水似乎有着魔力，可以让人感觉到安全和宁静。自从来到亚特兰提斯后，我的神经从来没有放松过，然而在这里我感觉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从没有过的安全和温柔。
　　“妈妈……”我低低的叫着，思念吞噬着我的一切，妈妈的怀抱，妈妈的吻，妈妈的笑容都一直一直在我的身边环绕。
　　“伊诺雅”莱奥大叫到，“你被摔死了吗？”
　　“你才摔死了呢！”赌气，没事情干嘛打扰人家的神游。
　　“走吧！”莱奥，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看对面，那群野兽依然坚持着。
　　“你怕？”我挑着眼睛，撇撇嘴，一脸坏坏的笑。
　　“不是，怨恨，愤怒，仇恨！”莱奥撇过头，“你感觉不到吗？”
　　“怨恨？”
　　“它们袭击我们，他们吃人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它们在报复。它们恨呐，那种恨是无法取代的。”莱奥顿了一下，“它们是人，是真正的人，他们有着思想有着人类的智慧，可是现在却被当成野兽当成怪物，被扔在这里。”
　　“所以他们要报复？”我看着眼前的半人半兽，他们血红的眼睛都是仇恨、冷漠和残忍，“走吧！”突然有些伤感，那是一种冷彻心扉的伤感。
　　他们是人却被像野兽一样的对待，难道只是因为和我们不一样吗？
　　我带头向远离海洋森林的地方走去。
　　光线在海底琉璃婉转，映的海底的沙子深深浅浅，摇曳不定。
　　海之朝是亚特兰提斯最美的城市，虽然我还没有进入城市里面，可是它周围的海却向母亲一般温柔，脚底的沙子像情人一般体贴。无论是水的颜色还是脚底的感觉，都会让身在其中的人感到温暖和幸福。
　　水的颜色越来越亮，由海洋森林附近的深黑到现在的湛蓝色，美的让我不能呼吸。
　　“喂，伊诺雅”莱奥在我身后拉着我的衣服，“你确定是从这里走？”
　　“没有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吗躲我后面？”
　　“我怕猛地跳出来个什么东西！”他从我的肩膀处露出头来，向外张望。深怕从我们面前跳出一个什么怪物。
　　本来一个比我高大的男人，现在却努力的缩在我的身后。把我当成保护伞，真是有意思。
　　“莱奥，你这样会给我很大压力的！”我叹口气，“出来什么我来保护你行吗？”
　　“真的？”他偏过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向四周看来看确定没有什么，然后向我的右边挪了挪，再挪一挪，又挪一挪……
　　黑着脸，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决不客气！
　　可是我立刻想到了一个比揍他更有效的方法，等到他的手一松开我的衣服。
　　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伊诺雅!”他大喊着追在后面。
　　我又加快了速度，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只剩下他凄厉的喊声。
　　我又加快了脚步
　　最后连声音也小了下来，我笑着停了下来。
　　等着他，只要他一直走就不会迷路。
　　一定要吓吓他，胆子那么小，怎么可以当海盗呢？
　　只是我不知道，就这一次任性，却真真的伤害了他。
　　“莱奥！”好久了，我已经等了他很长的时间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来，甚至在海水中看不到他的影子，在蓝色的水中，我看不到任何一点他活动的影子，这里虽然没有海洋森林那么黑，但却没有地面上的可见度。
　　“莱奥……”边叫着他的名字边顺着来的路返回。
　　我突然感觉到了害怕，周围都是蓝色，前面也是蓝蓝的一片，这种单纯的蓝色，没有任何杂志的蓝色，让我恐慌和害怕。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灯光没有声息，除了一尘不变的蓝色什么都没有，看不到任何人，找不到他。
　　不应该把他独自留下，在这种单纯的蓝色中无论任何人都会感觉到恐惧。
　　“莱奥！莱奥！”我大声的喊他，沿着来路，一直找他，可是我什么也找不到。
　　难道他真的遇到危险了。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呼吸，在这里时间使一切都凝固了，包括生命和意志。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怎么可以这样的任性而不计较后果，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伴抛弃，这比背叛更加的伤害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海底的空气很薄弱，薄弱的让我的心开始痛。
　　渐渐的我的心平静了下来，莱奥的事情真的需要思考一下。
　　可是，有时候思绪却不会听大脑的调遣，因为有一件事情是刚才没有想到的。
　　莱奥去哪里了？我不应该会偏离方向，来奥也不会。因为在海底沙滩上我的脚印还在，而且清晰可见，即使在我们分开的地方，我还能看见两个人的脚印。可是，除了莱奥追出几步的脚印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脚印，脚印还在，清晰可见！不，不对，海底的脚印清晰可见，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里水不流动，不流动的海水，那么这里是死水。
　　可是，这么温柔的海水，这么宁静的海域，怎么可能是死水呢。
　　但是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除了我和莱奥，这里似乎总是缺少点什么，少什么呢，一直以来，我都被一种温柔所包围，可是却忘了注意，这片海域没有鱼，没有我们常见到的海洋生物。
　　那么这里是死亡之海，是没有生命的海洋。
　　可是海洋没有生命这永远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海底。
　　那么这里是哪里，是海之朝？
　　我们是什么时候走进这种没有声息的地方。
　　那些怪物为什么不进海之朝，是有某种东西不让它进来，还是它们本身就知道这里有着什么而不进来呢？
　　还有莱奥到底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甩甩头，不能再思考了，即使有很多疑问，我也不敢停下来，身边温柔的海水现在就如同魔鬼的呼吸，让人恐惧而且绝望。无边的绝望吞噬着一切，不敢有意识，不敢去思考，我知道一旦拥有这些我就意味着崩溃。
　　向前走，没有目标的向前走去，而脚下的脚印，讽刺的提醒着我，刚才是怎么走过这里，又是怎么慌乱的跑回来。
　　那么现在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海之朝了。
　　我缓慢的向前走去，我在等莱奥，或许是在寻找莱奥，我的同伴。
　　“伊娜雅！”我停了下来。
　　“伊娜雅！”清清楚楚，有人在叫我。
　　“莱奥！”一定是他，回头，什么也没有。
　　蔚蓝的海水中，还是什么也没有。
　　“嘻！”一声轻笑，在我身后，从我耳边掠过。
　　颤，冷意从脚底蔓延了出来，迅速遍布了整个身体。
　　转头，没有人。
　　冷冷的呼吸，刺激着我背后的皮肤。
　　有一个东西站在我的身后，他的速度是我所跟不上的。
　　“谁？”我尖叫，用来掩饰自己的恐慌。
　　“我！”声音轻而温柔，但是却冷的直渗皮肤。
　　“你……是……谁？”我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了，不能够思考。
　　“噢，宝贝，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夸张的声音，“这样我会伤心的！”
　　咬牙切齿，真有够恶心的了。
　　“阿西里斯！”大叫，回头，对上了那双还在惺惺作态的妖异的碧绿色眸子，“你真无聊呀！”
　　“呵呵，只是玩笑而已了！”他笑眼如花。
　　“玩笑?”我瞪，“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恐怖！”
　　“恐怖？”他笑，看看四周，“这里风景多美，是亚特兰蒂斯最美的地方！”
　　叹了一口气，虽然讨厌他吓唬人，但是恐惧却因为他的到来而远去了。
　　“莱奥丢了。”我看着他，说不定他能帮我找回来。
　　“不认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阿西里斯看着，伊娜雅消沉的表情，笑笑：“反正就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不会丢掉的，我们找找吧！”
　　“好！”我看着他，决定原谅他以前的恶作剧。
　　“我们先去人鱼岛看看吧！”他的眼睛天真而无邪。
　　“人鱼？”我赶紧点点头，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转头，先前走去。
　　“阿西里斯！”我看着他转过去的瞬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似乎阿西里斯离我很远又似乎很近，他对我而言有恶魔缠身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摇摇头，他是阿西里斯呀，是最温柔的男人，虽然冷漠让我害怕，可是他依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怎么了？”回头，他温柔而且如同桃花一般的眼睛，无邪的看着我。
　　“你的幻龙呢？”
　　“进不来！”他抬头看着天空，“所以我们要步行，不如我抱你。”偏头，孩子一般的笑。
　　“不要！”我向前走去，“阿西里斯你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肩膀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什么不一样？”
　　“更温柔，更孩子气，更……”我回头看他，“说不出来了，就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没有可比性吧！”两个不都是阿西里斯嘛。
　　“伊娜雅！”
　　“嗯？”
　　他突然从腰后抱住我，抱的好紧，似乎害怕失去什么一样，飞了起来！
　　海水在我身边，缓缓流淌。
　　“阿西里斯，你这是什么？”我抚摸着他身后的翅膀，不是，应该不算是翅膀而是像翅膀一样的鱼鳍，是透明的在蓝蓝的海水中泛着点点灵异的光。
　　“害怕吗？”他低头温柔的问着，眼中的绿色让我沉沦。
　　“不！”我把头靠进他的怀里，体贴的阿西里斯，让我着迷。
　　“永远在一起好吗，伊娜雅？”他看着我，眼中都是认真和执着。
　　我沉默着，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样的阿西里斯有点让我慌乱不安，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以前的阿西里斯虽然温柔，但绝对是国王一样的冷漠和残忍。嘴角总是挂着讽刺人的笑容，还有对我从来都不会这样体贴的问候，只是笑话和嘲弄。
　　“想什么呢？”他笑笑的问道。
　　摇摇头，有些东西是没有那办法说出来的，只是感觉而已。
　　“到了！”他指着前方，“人鱼岛！”
　　抬头，眼光所触及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用珊瑚制作而成的拱形门，在蓝蓝的海水中折射着点点滴滴的七彩光芒，妖艳而炫目，珊瑚花紧紧的围在门边上，如同缠绕的藤，蜿蜒曲折，优雅而温和。有的像珍珠一样，有的像牡丹一样，各式各样的珊瑚都加入了进来，争香斗艳。门后的珊瑚，有红的有紫的有黄的有百的，各色花儿，蔓延出去，一片妖娆。门的旁边是巨大的珊瑚树，它们攀延在礁石上，开出美丽的花，映的蓝色的海洋分外的明亮干净和透彻。海面上的阳光穿入海水，照的珊瑚一暗一亮，晶莹剔透。
　　“好美！”我瞪大了眼睛，“阿西里斯，这真的是珊瑚吗？”不相信，记得在冥之狱的时候看到的珊瑚不是这个样子的。
　　“嗯，这是世界上最没最珍贵的珊瑚！”他笑着，眼角嘴角都是骄傲，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国家骄傲，“这里还有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见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兴奋的不得了，“人鱼吗？”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笑着，抱着我飞了进去。
　　我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左看右看，全是美丽的珊瑚。只有在我们穿越而过的地方，珊瑚被海水摇摇荡荡的带动着，那样的妖艳妩媚。
　　阿西里斯放下了我，我现在就站在铺满珊瑚的地上，“这可以踩嘛？”我低着头，一只手拉着他的领口，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脚就是不敢落地。
　　“可以！”他笑着，用指头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那美丽而妖娆的眼睛，让我不得不信任他，“不要怕，我的伊娜雅！”
　　“看看，伊娜雅，这就是我的领地！”看见我安心的踩在地上后，他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指着远方，划了一个扩张的手势，似乎是君王驾临般的豪气，“人鱼岛！”
　　顺着他的手，我被震惊了。
　　“天！”我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太美了，脚下的珊瑚，是蜿蜒出去的珊瑚小岛，它在一片更为湛蓝的小湖边停住了，只是淡淡延伸出一个小的平台，似乎在邀请客人。湖蓝的漂亮，清清的水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虽然周围都是海水，可是这一片水却于周围的水是不一样的，是绝对的干净决定的完美，周围色彩各异的珊瑚树，高高低低的围绕着湖，把上面投下来的光，割的支离破碎，光影斑驳。
　　“这里？”这里为什么还会有水，这不是海底嘛？
　　“人鱼传说一直盛行在你们陆地。”阿西里斯笑笑，温柔而体贴, “那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人鱼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只知道在海底!”我看着他。
　　“呵呵”他低低的笑着，眼睛美的娇艳而迷人，难道没有人告诉他，这样的男人对女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抬起头，突然认真而单纯的看着我，“你说的没错，但是他们是生活在海底的淡水中的！”
　　“啊？！”我迷茫的看着他，不但光是人鱼生活环境让我惊讶，还有阿西里斯的温柔解释，不对不对，肯定有一个地方出错了，那个男人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和这么好的脾气，“你不是阿西里斯！”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不是阿西里斯绝对不是！
　　“那我是谁？”他偏着头，温柔、体贴让人信任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但你绝对不是阿西里斯！”
　　他笑笑，向我走近了一步，牵起我的手，认真而痴迷的看着我，“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变了，变的温柔而好脾气了？”不否认，这个男人说进我的心里。
　　“知道为什么我会变，伊娜雅？”
　　“不……”
　　“因为我爱你，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他冰冷的唇贴上了我的唇，一瞬间我无法思考，无法躲避。
　　“伊娜雅！”他狠狠的抱住我，按入了他的怀里，那么的用劲似乎想要把我吞进体内。
　　我挣扎，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他怎会爱上我呢，他明明是最喜欢嘲笑我的那个人。
　　“伊娜雅！”他低低的叫着我的名字，就像受伤的野兽发出的低鸣。
　　“阿……”我想要阻止他，可是他的舌头已经滑进了我的嘴，一只手牢牢的固定在我的脑后，一手狠狠的抱住我。
　　我无法呼吸，但是还是能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吻里没有爱，有的是报复和仇恨。没有珍惜、没有痛惜、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占有和控制。
　　迷惑了，这样的阿西里斯是那个为我拭去泪水的阿西里斯吗？这样的阿西里斯是那个生活在黑暗中却渴望光明的阿西里斯吗？这样的阿西里斯是那个痛苦却又深深挣扎的阿西里斯吗？
　　现在的阿西里斯是一个充满了恐惧和害怕的小孩子，现在的阿西里斯对着光明有着深深的排斥和仇恨。现在的阿西里斯所有的动作都充满了报复和愤怒。
　　他的手滑进了我的衣服上下抚摸，绿色的眼眸因为欲望更加的妖艳鬼魅。
　　“伊娜雅，我想要你！”他那低吼的野兽般的声音，吓坏了我。
　　“不……嗯”我用手支撑着他的胸脯想要挣脱牵制，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么恐怖，这么可怕。
　　“放手！”用劲力气也无法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