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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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接回儿子并在家中休息一夜的雷东多，乘下午的航班从马德里飞往伦敦。
“爹地，其实我想去温布利球场见证你执教的球队夺冠~”
送机的朱旭扑倒自己父亲的背上，笑嘻嘻地说。
雷东多宠溺地拍了拍自己儿子：“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何塞会带你去皇马青训。”
“你也是。”
雷东多揽过和大儿子一起送自己的二儿子小费尔南多，他的视线温柔且欣慰：“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不过，欢迎回到皇马，儿子。”
小费尔南多什么都没说，只是拼命点头。
“那好吧~”
已经从雷东多身上下来的朱旭拍拍手：“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不过爹地，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来冠军的礼物——我要切尔西全队球员的签名！”
“对了，弟弟也要！”
小费尔南多无语地看着朱旭。
他这个哥哥对各种签名球衣纪念品总是特别执着，不过哥哥也很照顾他——所有他哥有的，只要不是“球星初次征战的球衣”这种独一无二的纪念品，他哥绝对也会记得给他带一份。
雷东多有些无奈：“上个赛季你不是就要过一回吗？”
“主力不一样了。再说，上赛季爹地你执教的切尔西是夺得了欧冠、足总杯冠军，我拿到的冠军球衣和这个赛季即将到来的联赛、足总杯冠军的双冠王球衣又不一样。”
朱旭认认真真地和他爹解释着。
“对了！虽然十五号的足总杯我去不了，但是二十二号的欧冠决赛，我们一家都会去给爹地加油！”
西班牙当地时间22日20时45分，55届欧洲冠军杯决赛将在马德里伯纳乌球场打响。和朱旭记忆里的国际米兰对上拜仁慕里黑不同，这个世界的第55届欧洲冠军杯决赛的参赛双方，是穆里尼奥率领的国际米兰将与雷东多率领的切尔西。
“我期待着三冠王的球衣！”
“好。”
雷东多拍了拍朱旭的肩膀：“爹地答应你。”
广播响起，雷东多冲自己的两个儿子挥挥手，转身走入登机口。
原地的朱旭在内心给鸟叔道歉。
虽然说鸟叔也是他爹，但是这个世界……鸟叔压根就不认识他。
所以，嗯，爹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得出这个结论后，朱旭开开心心地拉着小费尔南多往机场外走去。
“哥，我想问个问题。”
上车后，后排的小费尔南多非常认真：“你从昨天到现在，有和你的队员联系吗？”
朱旭：……
！！！！！
不，这不能怪他，毕竟他才来两天的功夫，信息量又这么大……
“发生了什么？”
“嗯……我的推特被你的队友@到要爆炸了。”
小费尔南多举起自己的手机：“另外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多条短信过。”
朱旭垂死挣扎：“我可以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哥哥？”
小费尔南多轻飘飘地看了他哥一眼，非常有他父亲风范地说：“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就记得里奥了，所以接完他的电话就万事大吉了？”
“不，我还记得路易斯先生——不过反正离开的时候我已经道过别了。”
朱旭被看得有点心虚。
他要怎么解释呢？
小费尔南多说中了事实。
在他所获得的记忆中，整个巴萨，真正能让朱旭在离开后还能记起专门解释的人，除了教练，就只有梅西。
他曾经想要努力去往一线队，也不过是因为那里有梅西罢了。
只不过巴萨一线队的锋线一直不缺人，所以这个在青训营表现出色的天才，从来就没有被考虑过带入一线队。
反正他都没到十八岁。
今年，当在上个赛季就被恩里克破格提拔到巴萨B队、本赛季更是信任地给予队长袖标的朱旭，用碾压西丙联赛进球记录的表现证明了自己后，一线队的主教练终于重视起这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
博扬在巴萨青训打破了梅西的记录，而朱旭在巴萨青训，早已打破了博扬的记录。
然而瓜迪奥拉的打算也不过是打算而已。
还是那句话，巴萨锋线不缺人。而这个并非出身加泰罗尼亚身上没什么加分项或者说背景方面有的都是减分项的少年，并不曾在高水平联赛证明自己——仅仅在西丙表现出色的话，随便一个五大联赛的一流前锋都可以做到，甚至能做得比朱旭更好。
这也是雷东多与古蒂将古蒂带离时如此顺利的原因——或者说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朱旭的表现时很不错，但是这份不错还远不足以让拥有了梅西的巴萨过多注意。
唯有路易斯恩里克，在与朱旭告别后肯定地对自己的助理教练说，日后巴萨一定会为这一次的“宽容”而后悔。
“他会是比梅西还出色的天才——我甚至看不见他的界限在哪。”
恩里克说。
但这话除了他和助理教练，再没别的人听见了。
谁又能想到，即便过去的朱旭戴上了巴萨B队队长袖标，并且为此尽心尽力，可他的同伴，在他心中并不如何重要？
朱旭掏出手机，发了一小会呆。
尼玛，这个人设……
接受这份记忆后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可怕。
虽说从前朱旭也不是表面上的傻白甜，内心对很多事还是一清二楚的，可记忆里的朱旭……
该说他什么好呢？
目中无人？
不，他只是不乐意与明显和自己不处于同一水平的人深交罢了。
淡漠无情？
不，他只是，很难给出自己的真心。
就像系统说的，这个世界的“朱旭”，也是朱旭。
他们的性格如出一辙，只是境遇不同而已。
朱旭想起自己初到皇马时与巨星混在一块的经历，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嘿兄弟，是的，我离开巴塞罗那了。”
他挨个给自己的队友发短信。
“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后，我觉得巴萨还是不适合我。”
朱旭想了想。
“我爸亲自接我回家了——我觉得我能获得更多机会。“
他单独给蒂亚戈·阿尔坎塔拉·多·纳西门托发了这样一条讯息。
相比较而言，蒂亚戈·阿尔坎塔拉算是朱旭比较亲近的对象了，而已经在巴萨一线队得到表现机会的他，也曾在朱旭面前表现出对“朱旭为什么还没有被一线队注意”不解。
球员渴望证明自己，优秀却总是得不到机会的球员，选择出走几乎是必然。
蒂亚戈不是梅西，朱旭没有必要和他讲清楚真实的原因，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够了。
一大早得知巴萨B队的队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脱离了巴萨的蒂亚戈终于得到了队长朱旭答案，简洁却有力，一如朱旭在球场上甚至场下的风格。
“祝你好运。”
他没有选择打电话，而是同样短信回复了对方。
虽然很信任也很敬重朱旭这位比自己还小的巴萨B队队长，但蒂亚戈……下意识地拒绝更加亲密的交流方式。
或许是因为，朱旭真的不好接近。
他升入巴萨B队的那一年朱旭刚刚加入巴萨青训，第二年，蒂亚戈就在巴萨B队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天才。
朱旭的的确确是天才。
在蒂亚戈眼中，对方对足球几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当其他人在场上苦苦追寻一个机会时，朱旭往往已经轻轻松松逮到空隙，射门得分。
抢断，盘带，射门，对抗……几乎每一项，朱旭都能做到完美得让人绝望。
即使他是B队里年龄最小的成员，但蒂亚戈毫不怀疑，在球场上他是站得最高的那一个。
高到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这样的天才尊重前辈，待人有礼，在他身上似乎看不见天才惯有的傲慢与任性。
可朱旭同样让人难以接近。
他从不会看轻队友或对手，但你看着他，你就会知道，他拒绝你走进他的世界。很多时候朱旭安静下来，坐在那里，有人会觉得他是莫名忧郁，有人只觉得他在走神，可从来没有人敢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嘿队长，你在想什么呢？”。
偏偏没有一个B队成员会觉得这样的朱旭不对——首先他实力够强，其次场上朱旭绝对值得信任并且能让他们抱成一团取得胜利，那么场下，这样的朱旭反而让人觉得正常。
蒂亚戈和其他人讨论过，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结论：朱旭真不愧是雷东多的儿子，都一样的高傲，一样的难以接近。
“事情解决了？”
他的弟弟拉菲尼亚好奇地看向自己从早上一直焦虑不安到现在的哥哥。
“差不多。”
“我以为你会直接打电话。”
拉菲尼亚看向哥哥的手机：“总不可能是你怕电话费太贵吧。”
“怎么可能。他觉得电话费太贵所以不打电话还差不多。”
蒂亚戈摇了摇头，拉菲尼亚却对自家兄长话语中的“他”越发好奇。
“‘他’是谁？”
“朱旭。”
蒂亚戈说出这个他在弟弟面前提及过许多遍的名字。
“未来我的队长？”
“不会是了。”
蒂亚戈起身：“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要是你和他当过队友，你就明白了。”
所有和朱旭做过队友的人，都会期盼能和他做一辈子的队友。
当过他队员的人，就会知道场下虽然高傲但有时候也会露出一点点财迷本性的队长，在场上究竟有多值得信赖。
我还指望过能在巴萨一线队见到他。
蒂亚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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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古蒂亲自送朱旭与小费尔南多前往皇马青训试训。
嗯，其实他俩的试训只是走个流程，毕竟就算不提小费尔南多……他哥朱旭本赛季在西丙里表现，卡斯蒂利亚的主教练梅内德斯可一清二楚。
“不可思议！”
助理教练满脸惊叹。
球场上，黑发的少年在撤回替临时队友解围后，带球一路狂奔！
从自家地盘到对方禁区，朱旭的速度快到临时对手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凭借速度，他生吃了对方两名前场！
面对禁区内围堵他的对手，朱旭不慌不忙，瞬间加速！
他如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穿过对方还来不及完成的围堵，而两名对他形成之势的后卫重重撞在一起，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球远去。
最后一名固守大本营的对手小心翼翼地上前。
本赛季皇马B队在西丙2征战，没什么机会和在西丙3比赛的巴萨B队同台竞技，场上众人对朱旭这位屠杀了西丙进球榜、拿到西丙金靴的前锋虽有所了解，却并不熟悉。
硕果仅存的防守人员胡安一脸苦相。
他死死地盯着朱旭的双脚。
然后他发现……球呢？！
场边传来吸气声。
朱旭用外脚背把球踢向右边，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加速，从对手左侧绕过，当防守人眼反应过来时候，足球已然再度回到朱旭脚下！
人球分过！
反应过来的胡安转身就追，但朱旭又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机会被白白浪费？
单刀！
胡安愣愣地看着在在球网中兀自旋转的足球，再看看那个带着微笑跑向这边的少年，心生绝望。
这是第二次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朱旭已经收获了两个进球一个助攻，这个球，是他第二次以一己之力连过数人，完爆一只球队实现进球。
巴萨B队的天才队长，这么可怕吗？
如此犀利的进攻，根本无法阻挡！
胡安心有戚戚。
……不对。
朱旭会的，不仅仅是进攻。
他回忆起朱旭的那个助攻。
朱旭断球后直塞，球贴地滚动穿过大半中场，到达他没反应过来的队友脚下。
那一脚球传得风骚无比，就好像朱旭一早就知道他的临时队友会出现在那里。
这样的人，这样的存在，我要怎么去对抗？
场边的教练叫停了比赛。
朱旭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因为蠕虫病毒的影响，他的各项数值直线下降，但是打卡斯蒂利亚……不客气地说，在他的临时队友很有职业精神的努力配合自己的情况下，朱旭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朋友。
“你踢得很好。”
朱旭率先拥抱场上充当自己对手的青年，这可伶的孩子在先前十分钟里被朱旭过人过得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就是为了提防你断下球，所以我才会赌一把，用人球分过哦~”
朱旭冲他眨眨眼。
“你太可怕了。”
胡安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
嗯虽然很丢脸，但他真的被刚刚的对手安慰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
朱旭放开手：“但是你想想，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队友了？”
胡安：？！！
“不你一点都不可怕，你非常值得信赖！”
胡安一秒改口。
朱旭瞬间觉得这小子不错，非常上道！
“我是朱旭。”
“你好，朱旭。”
胡安伸出手：“我是你现在未来的队友，胡安。”
在教练放之任之的情况下，交换名字后，朱旭在胡安的陪伴下朝自己临时队友聚集的地方跑去，挨个拥抱、自我介绍，很快他们就以朱旭为中心，打成一片。
场边的工作人员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刚刚展现了他超人一等实力的少年，在竞争结束后主动安慰对手，与陌生的队友庆祝。
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好像已经被接纳。
这样的作风，这样的魅力……
助理教练脑海中回放着朱旭在场上显露出的惊人速度、平衡，还有对大局的把控能力，忍不住喃喃自语：“他怎么才回来？”
听见他说话的人齐刷刷点头：没错！这孩子是雷东多的儿子，天生就该属于皇家马德里，他前两年去加泰罗尼亚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归来也不晚。”
主教练梅内德斯说。
他示意一位工作人员去叫朱旭。
身为本赛季带领皇马B队在西丙2获得第八名成绩的主教练，他快爱死古蒂了。
不是每一位主教练都能在赛季接受后遇到“对手主力队员投奔”这种好事的！
这个“主力队员”还是主力中的战斗机，王牌中的王炸！
梅内德斯盯着朱旭的眼睛都在发光！
虽然上个赛季他带领的卡斯蒂利亚表现不佳……但是！梅内德斯觉得自己这个赛季一定能率领卡斯蒂利亚重返西乙！
有朱旭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哦，还是有问题的。
比如说，表现这么出色的朱旭，能在B队呆多久？
被叫过来的朱旭感受着梅内德斯落在自己身上那又兴奋又纠结的目光，打了个冷战。
小费尔南多捅了捅哥哥：“哥，你有没有觉得……”
朱旭脸都快笑僵了：“费尔，没办法，你哥我就是这么优秀！”
小费尔南多撇撇嘴，不想理自家自恋的哥哥了。
顺利得到了皇马给出的青训合同的朱旭，和刚认识的朋友们告别后，与小费尔南多一块跟在古蒂身后，准备回家。
“我觉得他比我们还高兴。”
小费尔南多第无数次打破自己“接下来不理哥哥”的誓言，和自己哥哥咬耳朵。
完全不知道自家弟弟曾经有无数次都不想和自己讲话的朱旭微微侧头：“因为何塞一直都很关心我们？”
“呵呵，我觉得他是关心爸爸。”
“也很正常吧，当初何塞不就是爸爸的死忠粉吗？”
朱旭不以为意：这种死忠粉干出什么来他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更何况14爷也算是看着自己和小费尔南多长大了……呃，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不是雷东多的粉丝，估计也会对自己和小费尔南多关心的吧？
“他……”
小费尔南多明显想说些什么。
但他最终没说出口。
朱旭也没多问，因为他们这会已经走到了青训营门口，看见了明显等候多时的记者。
嗯？《阿斯报》的记者？
朱旭在其中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不过今天，需要面对这群无冕之王的人明显不是朱旭。
朱旭和小费尔南多站在古蒂身后不远处，听着他应对记者的提问。
套路啊，都是套路~
朱旭听得无聊极了，来来回回都是本质一样的问题，只是套上了不同的壳子。
比方说现在有个记者问到古蒂关于朱旭和小费尔南多来皇马青训的事，明面上是关心青训人员变动，实际上问的还是自家父亲雷东多是不是已经确定将入主皇马。
一番你来我去后，按照惯例提问终于进入尾声。
然后朱旭就听到一个调侃意味非常浓的问题。
“请问古蒂，这次你有没有对雷东多的儿子说过‘巴萨的小子’滚回去？”
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自己都在笑。
大家都知道古蒂对雷东多非常崇拜，古蒂和雷东多家的儿子关系也非常好，问这种问题，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开玩笑。
古蒂也不生气，他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不不，这回可不一样。”
他转头看了朱旭和小费尔南多一眼，又转了回来：“他们可是我亲自接回来的！”
记者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古蒂朝朱旭和小费尔南多招招手，三人摆好姿势让记者们拍了张照片后，终于顺利离开。
“14爷你辛苦了。”
坐上古蒂的车，朱旭谢得非常真挚：中午他们去拉姆西斯餐厅吃饭！
“不，我很开心~”
古蒂的声音很高昂。
“等着瞧吧，弗洛伦蒂诺肯定还会出招，但是这回他的挣扎是没用的！”
“穆里尼奥看着就是很骄傲的那类人，我们都打出这种标语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来——尤其是那边切尔西绝对欢迎他的情况下！”
古蒂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朱旭：……
我觉得我们好像没在说同一件事。
朱旭和小费尔南多对视一眼。
朱旭扶额：14爷，您老究竟是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话题歪到我爹身上去的……
小费尔南多冷笑中，并不想理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