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众人怀着对新老师与即将展开的第一场战斗的期待来到监控室。
监控室很空旷，连座位都没有——但是没有人在意这点儿小事儿，因为新生们完全被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绿色底框监控界面给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就是站在监控台前那位窈窕的身影。
那人转过身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位和他们这群高中生差不多大的少女。
水蓝色的齐肩短发，勾勒出少女曲线的衬衣长裤和白大褂。她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算不得高挑，也没穿高跟鞋，但是那双与发色相似的眸子空灵到近乎漠然的看着踏进门的这群人时，还在低声说笑兴奋活泼的讨论着各种事的少年少女们立即背后一凉，噤了声。
那是来自成年人、来自属于管理者的目光，准确的来形容，在这些孩子们心中，第一印象大概都不是那象征着白衣天使与治愈的白大褂，而是让人内心发怂的……班主任、教导处主任或者校长的气势。
总之，就连欧尔麦特也想起了当年痛殴自己的班主任，登时站姿都笔挺了不少，条件反射的像个乖学生一样讪笑了起来：“萤、萤草老师。”
“监控没有任何问题。”
少女姿态的医务老师双臂环抱，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跟进来的这群人，视线似乎落在了谁的身上，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在晃着神随口抱怨着刚刚孩子们噤声前的纪律：“……好吵。”
前来观战的A班师生们全都乖巧极了，刚刚说话最大声的上鸣电气切岛锐儿郎濑吕范太芦户三奈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呃，萤草老师……”欧尔麦特对于萤草那边的特殊英雄协会及其神秘的行事作风和超出一般人想象的战斗力略有耳闻，作为领队老师，刚想道个歉表示自己约束不力然后顺着台阶揭过这一页赶紧进入授课阶段，就看到对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顺着学生们道歉的态度就点了点头：“下次注意。”
“是！”少年少女们记吃不记打，欢快的抬头，刚想要问出之前一路上讨论的关于萤草老师的来历，就被那双疏离中略带疲惫的水蓝色双瞳给劝退了。
就算是昨天威胁他们退学的班主任，也不会像是医务老师这样明明白白用眼神和姿态划出“我不想和你们聊天浪费时间”的界限。
但是他们却并不觉得被排斥而难过。
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敏锐的。
新老师并不是不喜欢他们——她像是快被自己身边所有要负责的事情给压垮了，根本无暇去触及属于他们这些英雄幼苗们和平又安逸的世界。
萤草让出位置，抱臂倚在墙边的阴影中，像是在休憩。
刚刚那种政教处主任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了——不如说，当爆豪和绿谷这对幼驯染堪称惨烈的战斗开始后，他们逐渐忘记了这里还有另一位老师的存在，完全的投入进了屏幕中的画面。
那是他们这个年龄中，站在更优秀的位置的同龄人所给予的经验。狂暴却细腻的爆豪，总在给人惊喜的绿谷，以及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某种执着……
爆豪胜己的战斗，抛开对绿谷毫不留情到堪称残忍的殴打，是极为出彩的。
想要成为英雄的人，对这个社会的现状多少都会有所了解——英雄与敌人之间的战斗并不是过家家一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假把式，和平的背后英雄要付出什么，天生有着优秀个性并为了成为英雄而奋斗至今的他们再了解不过。
但是他们还是稚气未脱的幼苗，还一直处在家庭、学校以及这个社会的保护之中，关于战斗真正的残酷，关于为了这个职业而做出的觉悟，是需要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见识的增加才会有所体会的。
故而，大部分学生都被这场战斗给震撼得完全投入了进去。
——
芽依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从她决定成为所爱之人的妻子与职业后盾的那刻开始，关于成为“英雄”的一切能做的准备工作她都没有停止过。
无论是在后山锻炼身体开发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力图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能，还是搜集关于英雄的情报分析这个社会所反映出来的所有她能发现的问题，或者新娘修行什么的……她都在做。
那些填充着她成长的东西或许有一些终生都用不到，但是有备无患。
她不需要告诉焦冻自己努力了多少，甚至连“为了焦冻而努力”这样羞耻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些知识与技能的最优先受益人，很明显是她本人，而非别的任何人，怎么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口呢？甚至这种思想的出现就是一种错误。
所以，“我为了你才怎样怎样”，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是出于私欲绑架对方道德的、最愚蠢也最狼狈的无能者对亲近之人的伤害。
无论是家长与孩子之间、朋友之间还是伴侣之间，会出现这种心态就已经是对自我的逃避以及对关系的扭曲了。
她喜欢着自家男友，当然也希望着、迫切的渴求着自家焦冻会喜欢她——如同她对他的爱那般。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放任私欲——因为她只看得到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未来，故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自己心智相对成熟而对方还会迷茫的时候，绝不动摇的用自己的真心与努力，悄无声息的牵住对方的手往前走。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变得更优秀一点儿，变得更加让对方喜欢自己一点儿。
有幸也被对方所喜爱的这份双向连通了的感情，于她而言是最珍贵的宝物。
好不容易属于自己的珍贵的宝物就应该好好保存、爱护、时常擦拭、每天都认真的欣赏，不是吗？
但是很多人都在得到了这份宝物之后，逐渐腻味，甚至将其淡忘，任由时光悄然落满灰尘，最终漫不经心的碰碎——何其愚蠢又自大，却着实是一般人懒得自我管束的根性。
人总是会放任自己的懒惰。
一直爱着一个人会累吗？
——怎么会呢？那是你爱着的人啊，一颦一簇一笑一怒皆是世上最动人的风景，最美丽的画面。
而你何其有幸，能有每日都可以注视着对方、获得对方的爱意与关心、亲手呵护并回馈这份温暖的机会？
她的每一天都是感恩且幸福的，所以她的眼底总是泛着温暖的笑意，对生活充满着期待，对未来充满着信任。
这样的她也让少年内心的冰川不断的消融着——芽依成熟理性的那面让她明白妄图去改变一个人是怎样不可思议的自我意识过度的傲慢行为，但是心怀善意、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温暖着对方，带来一些积极的、有利于更健康的身心成长的、符合自然规律的成长，能够看到焦冻轻松的、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笑容，应该是她能做到的、算不上僭越的一种有效帮助吧？
在这方面患得患失，大概是她最笨拙的地方了。
偶尔也会想到年龄问题，想到自己的爱是否混有杂质。
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解决了。
人有生老病死，新生至死亡便是一个轮回，缘起，当然也有缘灭。
上一世的那个人并不叫做植草芽依，再怎么自找纠结，也只能化为成长的一种经验——这是过去对现在的唯一影响。
那就变成经验好了——
那是属于她的理智与自制力的经验，是服务于现在的她的一种成长参考，是一个已故之人的故事。
逝者理应安息。
她是植草芽依，是和轰焦冻一同成长的、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她是植物系的个性持有者，有着深爱彼此与她这个独生女的父母，有着最珍贵的最喜爱的男友，怀抱着未来与希望。
是还在努力成长的十五岁，被社会与学校保护着的十五岁，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的十五岁。
如果还要进行说明的话——
十五年的时光，已经让她忘记在曾经的世界生活的感觉，只能意识到自己是“植草芽依”这个人、完全习惯了将目光放在自己所爱之人身上这件事，一切行动都以彼此的立场为中心来考量来进行。
所以她此时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爆豪胜己战斗的方式，也只是在分析着自己和焦冻能够学习的优点。
至于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之间的爱恨情仇……设身处地想一下，和真正重要的人之间的关系，无论是谈笑还是斗殴，没有人希望别人瞎操心吧？
越是优秀之人，独立性与领地意识就越强。
爆豪胜己虽然看起来暴躁，却是相当优秀且细腻的、自尊心极强的孩子。
能够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绿谷出久，必然也不是简单的“废久”。
换言之，只要他们自己有分寸……
看吧，就算爆豪和绿谷把比赛用的大楼轰成那个德行，欧尔麦特老师不也是没有阻止吗？
第一英雄这样做出判断，说明这种行为是正常的。
优等生芽依冷静的得出结论。
然后继续暗搓搓的、用略带炙热的小眼神看着对战斗进行分析的焦冻。
——自家男友真帅！
瞬间沦陷为轻微恋爱脑热状态的芽依少女唇角露出了有点傻傻的幸福笑容。
她大概能感觉到那位萤草老师从进门就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如果真的有事情肯定会在之后找自己说的吧？
总之，现在先悄悄吸一口帅气的焦冻——
恋爱脑逐渐升级的小芽依突然被一句话惊醒。
“第二场比赛，敌方I组，叶隐透同学和植草芽依同学，英雄方B组，轰焦冻同学和障子目藏同学，请尽快做好准备。鉴于第一组对于场地的破坏，本场我们会换一栋楼……”
还沉浸在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惨烈一战的结果之中心情难以平复的英雄幼苗们顿时哗然。
原本脸颊红扑扑的少女终于反应过来，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惨白。
“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