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到我怀里来》沫浅忆

4、夫唱妇随

　　“戚颜……”

　　“嗯？”戚颜侧着脸看着木纳的陈安知，“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很漂亮。”陈安知是第一次夸女生，虽然说出来顺，但说完后还是有些尴尬。他低着头，心里默念，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戚颜背对着陈安知，大步往前走，“那……是我漂亮呢？还是你送我的簪子漂亮？”

　　陈安知腼腆的样子如同湖水轻泛起的波纹，“你！”他一抬首，迎上了戚颜眯着眼睛笑的面容，笑靥如花。

　　无忧镇虽小，但两人一下午还没逛完。戚颜不对这地方不熟悉，陈安知跟在她身后，她去哪，陈安知就去哪。

　　逛累了，陈安知就带她去炖面小摊吃东西，“你可别小瞧这些小摊，比那些酒楼饭菜的味道要好得多。”

　　戚颜不似那些深闺小姐，不讲究这些。以前是只要有吃的便很开心，如今有个俊公子陪着，自然是锦上添花。

　　“炖面来咯！”摊主亲自将两大碗面端过来，“二位慢用！”

　　“这么大一碗？”戚颜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比脸还大的碗口，“闻着好香。”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便闻见了面的香味。

　　“你尝尝看。”陈安知递给她筷子，“若是好吃，日后常带你来。”

　　戚颜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日后……嘿，想着以后她和陈安知一起。凡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嫁鸡随……呸……夫唱妇随！

　　“怎么了？”陈安知用手在戚颜面前晃了晃，连着晃了几次，她依然没有反应。

　　“这不是陈兄吗？”一男子清脆的声音让戚颜回过了神。

　　她看着那男子石青色锦袍上绣着几片竹叶，脚上的靴子也是纯白淡雅的。那男子毫不客气地做到陈安知旁边。

　　“宇文兄！许久未见，来，我请你吃碗炖面。”陈安知放下筷子，拱手一礼，又转而对摊主说：“再来一碗炖面。”

　　“陈兄这次榜上……”

　　宇文嘉树话到嘴边，被陈安知摆手打断了，“宇文兄，说来惭愧，在下还是等明年秋考。”

　　“不打紧，明年我同你一同去……哦，这姑娘是……”

　　“她……是我一位好友。”

　　宇文嘉树见陈安知支支吾吾的，看破不道破，不过这两人还是蛮般配的。

　　“你好，我叫戚颜。”

　　这么直接的问候让宇文嘉树有些另眼相看，“我，宇文嘉树，你……很特别。”

　　陈安知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急忙转移话题，“宇文兄，明日我来你书房，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宇文嘉树摇头笑出了声，“请教倒不敢当，只是这戚颜姑娘与众不同，陈兄可介意我与她交个朋友？”

　　陈安知动了动嘴唇，准备说话，戚颜却一把接过，“当然可以。”

　　约莫多时，宇文嘉树先将炖面吃完，从袖子里拿出了几个碎银子，“这面还是我请，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行回去了，明日你们一同来我府上。”

　　“诶……”陈安知欲叫住他，奈何宇文嘉树的脚步快，走了很远了。“他是我的一个知己，一同科举，一起习读的。”陈安知本是自顾自说，不经意间瞥见正喝汤的戚颜，“够吗？不够再来碗？”

　　戚颜鼓着腮帮子，“够了……”没想到竟然比苍山的食物好吃多了。若不是顾忌形象问题，她这只小狐狸起码能吃个十来碗。

　　一个时辰左右，太阳落山了。倒映在湖水上的霞光仿佛给湖面披了一身霓裳，若风再来大些，湖水就能形成波光粼粼的涟漪，便更好看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陈安知与戚颜并肩从桥上走过，踏着回小木屋的路，每走一步都是以后的念想。

　　“今晚你就在我房间睡，我去书房腾个地儿，打个地铺。”

　　“我……”戚颜有些不好意思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睡人家……的床……是不是不太好？

　　戚颜话未完，陈安知早已拿了床被子搬到床上，“这是新的，前几日晒过，暖和。”随后又将旁边的抱走，“早些休息。”

　　小木屋的烛火恍恍惚惚地在这夜里熄灭，而无忧镇上空的繁星似美人儿的眼睛，每眨一下都是发着光的。

　　“陈安知……安知……”戚颜兴奋到睡不着觉，捂在被窝里偷笑。

　　陈安知躺在地铺上，像丢了魂似的，两眼直直地瞪着桌上熄灭的半截蜡烛。也不知想到什么了，嘴角总掩不住笑意，就连眼角都因为嘴上的笑而眯成一团。

　　隔着一扇门，却抵不住想念。豆蔻情开最是简单，戚颜未曾考虑那么多，或许她说不上有多喜欢陈安知，但她总觉得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一定是安稳、安心的。

　　而陈安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往往要多一些。他得考虑自己的仕途，连连几次落榜，他能分得清自己是好感还是喜欢，他不会将这些事情考虑到科举前面。他也同时极力克制自己，试图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要再想戚颜。

　　翌日清晨，陈安知熬了些小米粥，正好戚颜起床的时候能吃得到。“安知哥哥……”

　　陈安知听见戚颜甜美的声音又愣住了，她唤他，安知哥哥……

　　“嗯？不能这样叫吗？”戚颜伸了个懒腰，对着阳光，微微眯着眼睛问陈安知。

　　陈安知摆好手上的筷子，“怎么会。”这一声安知哥哥，让他感觉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当然喜欢。“快些吃，等会带你去宇文兄的府邸。”

　　“府邸？”本低着头喝粥的戚颜抬首看着对面的陈安知，她对这些名词是没有概念的。

　　陈安知笑着说：“就是很大，很大的房子。”

　　“有多大？”戚颜刨根问底。

　　“差不多有这上百个小木屋那么大呢。”陈安知用手比划了一下，想表明宇文府大到无法形容。

　　“可是……小木屋不小，有安知哥哥就好。”戚颜喜欢陪在陈安知身边，或者说这根本不叫陪伴，就是一种想在一起的冲动与欲望。

　　陈安知听到这句话，心里比喝了热粥还暖，“宇文家是世代经商，奈何宇文兄偏偏喜欢舞文弄墨，为这事，没和宇文老爷子吵起来。”

　　“为什么要吵呢？他没有兄弟姐妹吗？”戚颜一直觉得做个凡人最简单，没有什么法术之类的，简简单单活着最好，所以并不明白宇文嘉树想要考取功名，他的父亲为什么还得为这争吵。

　　“他有个妹妹，但他是家中的独子。日后妹妹出嫁，他得继承家产，他不愿意，所以……”

　　戚颜打断陈安知的话，“那为什么她妹妹不继承呢？”

　　对于戚颜的这个问题，陈安知无奈地摇摇头，他突然有那么一丝的好奇，戚颜以前到底生活在哪里。“女子怎么能继承家产，出嫁从夫……”

　　“哦……”戚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现在跟着你，是不是也能嫁给你。”

　　“这话可不能乱说。成亲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想嫁就嫁的。”陈安知就差用手去堵住戚颜的嘴了。

　　“那安知哥哥想娶吗？”戚颜眨了眨眼睛，似乎从她嘴里出来的嫁娶都是如此简单的。

　　陈安知被问的哑口无言，可又不想正面拒绝，“我还得考功名，再说了，你若寻到你哥哥，他也不一定同意呢。”陈安知特地在后面又加了四个字，“长兄如父。”

　　说起哥哥，戚颜还是有点想戚昀潼了。也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到处寻找自己。戚颜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反正戚昀潼那么忙，说不定还没注意到戚颜已经出了苍山。

　　“你放心，你哥哥会找到的。”陈安知也说不出特别安慰人的话，就想着要时刻陪在戚颜身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会找到？戚颜心里一万个摇头，她才不想找到戚昀潼了。戚昀潼要是知道这些事，肯定二话不说就将她带回苍山，这样她就连陈安知的面都见不着了。

　　“吃饱了吗？”陈安知收拾好碗筷。戚颜自告奋勇地接过来说她帮他洗，“不了，你坐着等会，我很快的。”

　　“我帮你洗嘛……”戚颜急着将碗抢过来，跑到厨房去。

　　陈安知笑着点头，为什么有种贤妻良母的错觉呢？

　　砰……瓷碗摔碎的声音……戚颜也没想到，这碗沾水了，怎么这么滑。她刚想伸手捡碎瓷片的，却被进来的陈安知制止，“别动……”

　　戚颜吓了一跳，恍惚间手指不小心被瓷片划破，“你没事吧？”陈安知拿起戚颜的手吸允，想帮她止血。

　　“诶……”戚颜还未说完，陈安知的嘴就已经贴到了她的手指上。完了……

　　戚颜看着陈安知的嘴角还残留着她的一滴血，陈安知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甜……甜的？”

　　戚颜将手抽回，“嗯……碗……”

　　陈安知也有些不好意思，半开玩笑到，“看来这下，我们谁也不用洗碗了。”他顺便将瓷片扫出去，戚颜舒了一口气，算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能化成人形的狐狸，他的血与凡人不同，这是狐族为了防止狐狸化成人形后为非作歹而逐渐演变的。狐狸不一定经过千年就能修炼成人形，但修炼成人形后，他的血是会随着全身的蜕变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