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到我怀里来》沫浅忆

2、离开苍山

　　戚昀潼虽然对这个傻妹妹无感，但也不希望她惹怒了三位长老，“别去！”

　　戚颜看着戚昀潼，鼓了鼓腮帮子。她这个哥哥，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平时也对戚颜爱搭不理的，如今想去帮着给银雪求个情也不行。

　　“别管我。”戚颜瞪了他一眼，挣脱了戚昀潼的手，还未到三位长老面前便大喊，“还请长老放过银雪。”

　　银雪也没想到会有狐替她求情，向后一瞥竟然是戚颜，想起前几天还嘲笑她，心里顿时有些愧疚，“戚颜……”

　　戚颜跪在三位长老面前，本欲行刑的长老被突然打断，心里难免有些不快。正巧戚昀潼也跪到长老们面前，三位长老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些。

　　“昀潼，这事你就别管了。”二长老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

　　“戚颜，快走！”戚昀潼拽着戚颜的手臂，平时也没见戚颜能吃，怎么关键时刻就拉不动了呢？戚昀潼回头一看，自家的傻妹妹还真是少了根筋，居然抱住了大长老的腿。

　　大长老满脸嫌弃，眼看着大尾巴上的毛竖直了，戚颜还不放手。“你，你，你……这，成何体统！”

　　“嘤……嘤……呜哇……”戚颜唰地一下，还是没有眼泪，“哇……呜呜”依然没有眼泪。

　　众狐目瞪口呆，就连戚昀潼心里都在想，这哪来的傻狐狸，可千万别说是自己的妹妹。

　　戚颜用眼神藐视戚昀潼，你可以怀疑我的演技，不能侮辱我的真心……

　　三长老施法将戚颜定住了，戚颜一下子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昀潼啊，你的妹妹真应该好好管教了。”二长老也不怎么喜欢戚颜，今天又上演了这场闹剧，让他们几个长老的面子上挂不住了，也是够烦戚颜的。

　　“抱歉，给长老们添麻烦了。”戚昀潼横抱起戚颜，欲挤出人群。

　　“行刑！”这场闹剧也就此停止了，三位长老一起施法。顿时，赤火灼烧着银雪，尾巴上的毛被烧焦了，露出血红色的肉。瞬间，她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苍山。

　　戚颜能动弹已是一个时辰后，戚昀潼看着立马从床榻上坐起的戚颜，他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戚颜，你想去哪？银雪已经被三长老处置完。孩子应是留不住了，但若能留下半条命，也算是奇迹了。”

　　“你这个帮凶！”戚颜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样子的，可是那种感觉一定是时时刻刻都不想分离的。人和狐妖又怎么样呢？狐妖也有生死，两人在一起，重要的不是陪伴吗？

　　戚昀潼将戚颜的手臂拉着，“银雪那是触犯了族规，理当受罚。你去添什么乱，更何况已经行刑完，你还要去惹三长老生气吗？”

　　“你懂什么，你这个冷血的狐狸！”戚颜一把推开戚昀潼，却不料被他拉倒在床榻上，随后戚昀潼又施法将戚颜困在里面。

　　“你法术好，了不起吗？”戚颜试图将白色的结界撞开，可无济于事，“喂，你这狐狸！别走啊！”

　　戚昀潼背对着戚颜停住脚步，“你还是别费心思了，三日后自动解开。你若非得为了银雪惹恼三位长老，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能替爹娘好好管教你了。”

　　戚颜气地跺脚，她这个哥哥，生来高贵，就连悟性也高，那法术学得自然比戚颜好。平常也没见对她好，只要戚颜私自做出决定，他就会阻拦，这不明摆着持强凌弱嘛！

　　银雪拖着带血的身子被两名狐狸押到苍山的出口，一路上，其他的狐狸也指指点点。但他们更多的是震惊，她是自妲己以来第一个受赤火酷刑却活下来的狐狸。

　　三长老将银雪逐出狐族，她没了孩子，也没了法术，如同一个刚小产的妇人。银雪每走一步，心就撕裂般地疼，而干裂苍白的嘴唇却一直呢喃着，“顾郎，你等我，我来了。”

　　银雪的眼皮都快要合住了，走出结界前，她依然忍不住往后看一眼，这个她生活了近千年的地方，她终是要寻了她的爱情去了。

　　这两日里，戚颜用过很多种方法，可依然出不去，“戚昀潼，你这只老狐狸！”戚颜出不去就开始骂，骂累了就箕踞在地。

　　苍山一处，戚昀潼和另三只银白色的狐狸围成一圈坐在草地上。

　　“昀潼，看你一脸忧虑，定是为你那妹妹戚颜烦心了。”说话的身着霜白色的长袍，如伞般的银色大尾巴飘忽不定。他也是狐族高贵品种之一的金鱼熙，平时以捉弄戚颜为乐，也是戚颜最讨厌的狐狸，没有之一。

　　戚昀潼无奈地摇头，没有言语，倒是墨色衣服的季风半笑半不笑地打趣到，“鱼熙，你两只眼睛可都看着昀潼的妹妹呢。”

　　“他哪是眼睛看着了，怕是整个心都在戚颜身上了吧。”年龄最小也最逗的季宣和季风是堂兄弟，两人的性格相似，为狐也温和。

　　金鱼熙虽然高傲但脸皮子薄，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戚颜的，“胡说！我才不会喜欢那只蠢狐狸！”

　　季风和季宣都沉默，人家戚颜的哥哥还在这儿，就这么说戚颜，实在不妥。金鱼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两眼戚昀潼，戚昀潼为了避免尴尬，主动将话题转移，这事也就掀过去了。

　　戚颜捧着藏青色钱袋蜷缩在一角，“花灯啊，你会不会也喜欢我呢？”想想不觉甜甜地笑了。苍山没有四季，每天都如凡间的春日一般，阳光明媚，这大好的气候正应了戚颜豆蔻情开的笑颜。

　　她静下心来随后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灵巧地一转，闪出金黄色的光直击那白色的结界，看着白色结界渐渐消失，戚颜笑眯了眼睛。看来高贵品种的哥哥也不过如此嘛！

　　戚颜缩头缩脑地跑出了月灵洞，刚出来便听见大石头后狐狸们在议论银雪被逐出苍山的事。

　　戚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反正这苍山也容不下我了，不如我也走了。此处不留狐，自有留狐处。”

　　戚昀潼提了盒点心，想着这几日对戚颜的惩罚也够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忍再责怪。

　　“戚……”话音未落，戚昀潼便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扔下点心，寻遍了月灵洞的每个角落，依然不见戚颜的踪影。戚昀潼皱着眉头，银白色的尾巴也紧绷着，喃喃自语到，“这丫不会出了月灵洞吧。”

　　当然不……不止会出月灵洞，而且戚颜已经出了狐族的结界了。戚昀潼怎么也想不到，戚颜居然能破解他的法术，如今天都快黑了，怕是更难找了。

　　戚颜的方向感还是极好的，去了那湖边小憩了一会儿，看着天空稀疏的星星，虽比不上月灵洞，可也别有一番韵味。

　　湖面上随着吹过来的风形成一圈一圈的波纹，戚颜用树枝戳了一下自己的倒影，水上的涟漪立刻又多了几圈，她觉得好玩儿，便将树枝用力搅这湖水。

　　狐狸的鼻子是很灵的，闻到了一股酒味离自己越来越近，扔了树枝，警戒地动了动耳朵。

　　“好酒啊，好酒。”那人通红着脸，脚步跌跌撞撞地东歪西倒，“吾有酒一杯，金榜难上欲问谁？”紧接着几声酒水灌肚的声音，喝完几口后那下半句词又吟了出来，“满腔热血化愁绪，不如一人醉。”吟着吟着，忽然又大笑。

　　脚步声离戚颜越来越进，戚颜咽了咽口水，连眼睛都不敢向旁边瞥。

　　“嗯，呵呵，好一个美娇娥。”男子真的是醉了，糊里糊涂指着戚颜，脚一个不稳便道在地上呼呼大睡。

　　戚颜听见倒底的声音，过了良久才敢往后看，“咦？花灯？”是那日的书生，可这副样子，和那日的他真是相差甚远。“花灯……你醒醒！”她试图将酩酊大醉的书生摇醒，可无奈像是长在地上一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似乎是在梦中呓语。

　　“唉，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戚颜不懂为何书生会判若两人，但能感觉地到他应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戚颜不明白，凡人也好，狐狸也好，为什么会有忧心的事。日子是自己过的，开心是一天，忧心也是一天，这么就那么多烦恼了呢？

　　湖中的月光涟漪很是好看，如同苍山的天空一样，清澈中透着亮光。戚颜也不知道那书生到底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索性，就着这湖边的微风，陪着他，坐在地上缓缓睡去。

　　书生醒来的时候，头觉得晕晕沉沉的，闭着眼睛，使劲儿地摇了几下，确定自己是在外面睡了一觉，可想起昨日的事，也就罢了。书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瞧见了坐在一旁的戚颜。

　　“是你？”书生认得她。“醒醒！”

　　“嗯？你醒啦？”戚颜有些欣喜。

　　“你坐着也能睡着？”满脸讶异的书生有些好奇这个小姑娘了。

　　那可不嘛，她可是戚颜，是苍山月灵洞最……最蠢……的狐狸。戚颜听着书生这么说，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笑了。“哦，你昨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很认真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