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青山》妄起无明

25、外一篇

　　清明一梦之夙世姻缘

　　一觉醒来，了尘转了转还有些晕的头，想：怎么作了个如此怪梦。梦见自己身逢乱世，和一个男人相爱相知、出生入死。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做过早课，开了山门。有小沙弥来报：鶄阳公主求见。了尘无奈，出面相见。
　　“殿下今日又为什么烦忧而要召见贫僧？”
　　“法师，本宫近日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之人。令本宫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心乱如麻。敢问法师，如何才能消除心中业障？”
　　“敢问殿下所言之人是何身份，又为何不能对此人有欢喜之心？”
　　“他是一位……得道高僧，年轻有为，精通佛法。”
　　了尘闭目，沉思片刻。
　　“殿下为何倾心于此位高僧？为其外貌，还是博学？“
　　“皆因。”
　　“那此人不值得殿下如此。”
　　“为何？”
　　“经云：以心为空，解与不解俱是真；以心为有，解与不解俱是妄。外貌终会枯槁，躯体终将消逝。百年之后，一切皆为烟尘，殿下又何必为此种‘虚无’情至于此呢？再所谓博学，遍看中华大地，堪称学富五车之人比比皆是，殿下又何必为一个不该动情之人不食不寐呢？”
　　鶄阳公主抬起头，已是泪眼朦胧，“法师乃世外高人，又怎能明白吾等凡尘之心。法师是否愿渡世间一切苦厄？”
　　“愿倾贫僧之所能。”
　　“法师眼前便可解脱一人之苦。”
　　了尘叹气，“殿下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殿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如化小我于大爱，此大爱若能倾于天下，乃万民福祉。贫僧定每日为殿下念偈八十一遍。”
　　“是否会念到本宫名号？”
　　“会。”
　　“好，本宫定不会让法师失望。”
　　了尘起身，双手合十，“了尘告退。”
　　禅步轻移，隐于帘后。剩下鶄阳公主一人暗自神伤。

　　三年前，先帝驾崩。先帝最宠爱的鶄阳公主恸哭不止，几次昏厥，太医皆曰心病。最后无奈，向众超度法师求解，了尘自告奋勇为鶄阳公主讲经解法。三日之后，鶄阳公主逐渐恢复。从此以后，鶄阳公主每月十五必到绝尘寺求见了尘法师。

　　此后一年，鶄阳公主未曾再上绝尘寺。每当了尘心生惦念，便自觉生了嗔痴之心，必面壁思过。
　　一日，小沙弥又报：“鶄阳公主求见。”
　　了尘快步走出。见到鶄阳公主双手合十。
　　“法师，本宫昨日已答应皇兄远嫁西域，与车成国王子和亲。”
　　“殿下此一去，可免何止千万边民灾祸。可谓功德无量。”
　　“法师可还记得年前说过的话。”
　　“不敢忘。”
　　鶄阳公主起身离去。了尘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鶄阳公主走后，了尘面壁三年。

　　三十年后，鶄阳公主病重，要求返回国都。一行人马进入长安，便直奔绝尘寺。
　　鶄阳公主弥留之际，了尘跪坐在旁。
　　“大师，本宫是否老矣？”
　　“在了尘眼中，殿下三十五年中从未改变。”
　　“大师，本宫一生都未能摆脱爱恨纠缠。今日终于要解脱了。”
　　“所谓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忧悲苦恼灭。殿下定能前往极乐净土。”
　　“又能听见大师讲法，真好啊。能再给本宫念大悲咒吗？”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鶄阳公主在了尘的大悲咒中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又过十年，了尘圆寂前自觉见到了佛祖端坐云端。他对佛祖说：“如鶄阳未能进入极乐净土，弟子愿再堕入轮回。望来世能再见到鶄阳，以偿吾今生所造之业果。”

　　一阵天旋地转，孟清明惊醒。看看身边睡着的索三爷，推了推他，“瑞宁，瑞宁。”
　　“嗯？怎么了？”
　　“我作了一个好怪的梦。”
　　“什么？”
　　“嗯……没什么，睡吧。”

　　本来是请了个假，但看见还有人不断点进来，索性就改个番外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