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缘起皇城》腐女不好色

2、第二章

　　“小桑，妈妈问你，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我？我想看雪，和最爱的人一起看！”
　　“你这傻孩子。”
　　夕阳下，小小的莫桑窝在母亲的怀里甜甜的笑着。突然画面一转，母亲在厨房做饭，自己努力垫着脚想偷吃。不过几秒，画面又变成了父亲和母亲牵着小小的自己在游乐园里行走。
　　莫桑看着这样的画面，温柔的笑了，抬手想摸摸母亲柔和的面容，突然间画面碎裂开来，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个小男孩满身伤痕的背对着他跪着。
　　莫桑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瞳孔皱缩，猛地往那小男孩的地方跑去，但是却怎么也够不到他。突然小男孩面前出现了一个粉嫩嫩的男孩，笑着擦去他脸上脏兮兮的泥土，将他拉了起来。
　　莫桑看到这个画面渐渐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颤，那是他与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一道刺目的光袭来，莫桑赶忙闭上眼睛，等到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把寒光的匕首朝自己捅来。莫桑惊的又是一闭眼，再睁开，便看见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父母正守在自己的床边，偷偷抹泪。
　　莫桑心中一痛，忍不住开口：“爸，妈……”刚想抹去母亲眼角滑落的泪水，又是一阵刺目的光芒，一个晃神睁开眼，才惊觉是在自己的卧房。
　　原来，一切都是梦……
　　可是一想起梦中父母憔悴的容颜和红肿的眼眶，莫桑的心中便是一阵疼痛。被自己深深压抑的思念犹如决堤的洪水向心头涌去，一时间，莫桑竟嚎啕大哭起来。
　　对那人的爱恋，心碎的绝望终于在对父母深深思念的涌起彻底压垮了这个少年。
　　从来到这里，他便极少哭，即便在小的时候，知道那是小孩子的特权，他也从不触碰。后来，严峻的朝堂形式不允许他哭，再后来，他都快忘了如何痛快的哭一场。
　　他的泪水都留给了逝去的人，这次，却是为了他，哭他的绝情、狠心；哭自己无望的爱恋；也哭今后便再也无法见到他……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哭嚎，原本应该在这时进入的丫鬟却被张清挥去。张清就在莫桑的房门前守着，听着里面由大声哭泣变成低声呜咽，直到最后没了声音才推门进入。
　　看着床上陷入熟睡的人儿，张清轻轻的拍拍莫桑的头，低低的说：“睡吧，小主人，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又守了他一会儿，才出门叫了个小厮去递折子为莫桑告假。
　　不知睡了多久，莫桑才慢慢转醒。眼睛有些疼，怕是可能肿了些。莫桑坐起身，揉揉太阳穴缓解头痛，扭头看向窗外。
　　窗户被人打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被乌云积压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洒向大地。大地和屋顶上一片银装素裹，屋檐下结下一个个晶莹的冰锥，在阳光的照耀下莹光流动。一片片素白的精灵开始接受必然的命运，散落飞舞。
　　这化雪倒是比下雪冷了许多。
　　看时间，也是到午时了吧，想必张叔为自己告了假的。如此想着，莫桑嘴角勾起一抹笑，拿起一旁挂着的衣物穿起。
　　等到莫桑穿戴好，一众婢女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也仅仅是放下摆好便恭敬的退下了。
　　莫桑简单的梳洗了一番，随意扎了个发髻。
　　推开门，莫桑漫无目的在府内闲逛起来，他想暂时忘记那个人，那些事，让自己开心一些。
　　“王爷。”
　　“恩？”莫桑看着迎面而来的张清，轻轻的笑了。张清看到莫桑的笑容，心中宽慰。只要小主人能开心些，便好了。
　　“怎么了，张叔？”
　　“王爷，今早看你睡得熟，便自作主张为王爷告了假，还望王爷恕罪。”说完本就有些佝偻的背被狠狠的弯了下去。
　　莫桑赶紧将张清扶起，有些无奈道：“张叔，你知道的，我不会怪你。”怕是今早自己那副样子被张叔看了去。
　　莫桑叹了口气，张清是自己死去的母亲在去世前留给他的本家的人，从自己出宫建府开始便跟着自己，服侍了自己五年，张清对母亲忠心，对自己更是比亲生子女还好，而自己也早已将他当成亲人。
　　“张叔，今天天气好，我想出府逛逛。”张清一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开心的应了一声，马上转身去准备出宫的事宜。
　　莫桑缓步走到正厅，盯着外面的雪出神，直到一件狐裘披到自己身上才回过神来。
　　张清轻轻的将狐裘为莫桑披好，皱着眉有些微微责怪道：“王爷，这化雪的天气还是更冷些的，王爷一到冬天身子便会不好，怎能穿的这般少？冻着了如何是好？”
　　莫桑听完，心中一暖，拢了拢身上温暖的狐裘披风柔声道：“本王晓得了，下次必会注意的。”
　　张清听到莫桑的保证，紧皱的眉头才松开，又塞给他一个手炉才满意的说：“王爷，老身一把老骨头了，实在走不得远路，且府中还有一堆事物等着安排，老身便找了个机灵的陪着王爷。”那时刚伺候小主人时，自己还怪小主人不让自己喊奴才坏了规矩，如今倒是习惯了。
　　莫桑点了点头，往大门走去。张清赶紧跟一旁一直站着的一位不大的少年使了个眼色，那少年便一个机灵的跟上了莫桑。
　　走出王府大门，莫桑在繁华的大街上闲逛起来，扭头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恭敬的回道：“小子名叫小石子。”
　　“小石子？倒是有趣。”说完也不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又或是左右扫一眼吆喝的小贩，一派惬意的模样。
　　莫桑不说话，小石子也不能说，只是沉默的跟着，看到自己好奇的摊子便会多看两眼。
　　今天确实是难得的好天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越来越高，阳光的温暖终是稍稍高过了化雪的 低温。许是周围的温度确实让人舒服，莫桑微微眯了眼睛，慢慢的彻底放松了下来，就 好像这几天从没有出现过任何事一般让人无忧。
　　走了一段路，莫桑便有些累了，他将手中的手炉递给小石子，走进路旁的一家茶楼。刚走进，便有小二热情的迎上来，堆着满脸的笑引着人往二楼雅间去。
　　莫桑瞥了一眼小二，觉得这小二倒是有眼色。
　　上了二楼，莫桑由着小石子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好又转头叫了几份茶和点心。莫桑选了靠窗的座位，一低头便能看见繁华的街道。
　　坐了片刻，茶水和点心便上来了。莫桑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闻茶香，慢慢的品着。又不时的拿上一块糕点随意的小口吃着。
　　虽说阳光明媚，温度宜人，但是有些冷风一吹，也是有些冷的。小石子站在一边，看了看莫桑，见他没有关些窗户的意思，稍一想，还是将手中的手炉递了过去，低声说：“少爷，风有些大，还是拿着这吧，到时候冻着了可不好。”
　　莫桑也觉得有些冷了，便将那手炉拿过来暖着，兴趣缺缺的扫着下面街道的人来人往。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莫桑一愣，呆住了，握着被子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发白。
　　小石子见自家少爷呆住了不动，也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楼下一个华服公子带着一个绝色的美人正在各个摊位上随意的看着。
　　小石子一惊，暗叹这两人长的真是漂亮。男的英俊帅气，五官虽也是精致异常，倒不会让人觉得如女子般漂亮，而是清新俊逸潇洒英俊，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冷峻嗜血的气息，又有着高居上位者的贵气。
　　而女的更是如仙女下凡，绝世之资。嘴角微微挂上一抹笑，便只觉得不似人间的纯净美好。
　　这两人往那一站，男子温柔低语，女子巧笑嫣然，当真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许是莫桑的眼光盯的时间过于长了，楼下的男子突然抬起头，与莫桑四目相对。看到莫桑，楼下的男子一改刚才的温柔，脸色冷了起来，大有与周边环境相比的感觉。
　　莫桑最先移开眼睛，突然出声让小石子关上窗户。小石子先是一愣，随即慌慌张张的将窗户关紧。
　　关好窗户，小石子暗自拍拍自己狂跳的心脏。那人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刚刚虽然未盯着自己，但是小石子还是没由来的害怕，那感觉就像是被来自地狱的恶魔盯着一般，恐惧！
　　小石子突然看向自家的少爷，刚刚那人可是看着少爷的，也不知少爷如何。
　　小石子走近，便看见莫桑失神的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如同一座雕像。小石子有些担心，想要开口问问，一直坐着不动的莫桑却突然起身，低声说：“回府。”便快步离去。
　　小石子拿起一旁的披风，脚步生风的去赶疾步的莫桑，期间还不忘付钱。
　　刚出酒楼，莫桑反倒不急了，如同来时一样悠哉悠哉的闲逛着往回走。眼角往上一瞥，见那视线还随着自己，便是更加闲适起来。
　　小石子跟在莫桑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自家少爷走了好一段路脸上突然冷若冰霜，脚步沉重。他暗想或许与刚才那两人有关，却又不敢深想下去。
　　一回到府，莫桑便挥走小石子，独自一人回了卧房。
　　看着房间里的那十坛雪，莫桑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自己的付出陪伴仿佛成了笑话，他与那人而言，什么都不是罢了，那女人还是自己带去的，算不算自作自受？
　　他突然又回忆起过往的记忆，喉咙仿佛被哽住一般，那个记忆中的男孩终究也只是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