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似曾相识燕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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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似曾相识燕归来
“你虽然救了我一命，但是我想走了。”蹙眉。
如繁星般漾荡的眼睛顿时闪烁，透过衣服锁骨半遮半掩，平静地坐在床上，不拘小节。而这话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冷漠的道别。
“不可。”百里晗湩拿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粥，吹了吹，确定不烫人后，才给喻子樊那儿送去。喻子樊顿时心惊胆战，他喻子樊就算再虚弱也没到那动不得手脚吧？那又何必要他来喂食？只是眼前这人，好不知羞罢了。
再者，他的嘴里有伤，不论是喝水亦或是进食，都痛得厉害，他睫毛一眨。心中又不想让他不悦，只好抿唇。
像微微愠怒的仙子一般动人。
喻子樊偏过头，没有言语，也没有启唇去喝。
“是不是还很疼？要不要我替你看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忧心忡忡地问。
“我很好，不必在意。”若不是现在他喻子樊有伤在身，否则，他是可以出逃的。由于是痛的紧，喻子樊脸微微胀红，到给这苍白得像妖魅一般俊俏妖艳的脸庞添加了些许生机。
百里晗湩看了看他，耳根微微泛红。喻子樊又问：“可是，我还是想出去。”
“现在还不行。”
“凭什么？”皱了皱眉。
百里晗湩抬头看着他，竟然连皱眉头都这般别富诗意，忧愁而又无奈。
“我还要为你赎身。只怪你长得清秀，给人认作女子，到头来还得我来掏钱赎你，浪费了大笔钱财。”百里晗湩故作难为，他不差这笔钱，但是又总想和他轻轻松松地聊着。其实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他走，然后一辈子和他一起。
喻子樊却当了真，他骨髓中透着淡淡的高雅，手指甲微粉，深深地刻入了衣裳里，像是紧张。
半晌，红唇微启：“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作为报答，便把这扇子送与你吧，虽说也不太美观，但毕竟是我的心意，是我亲手制作的，而且仙人若是使用它，灵力会大增，很有用处。”
喻子樊说着用纤长的手指勾出来一把折扇，折扇上画的是罂粟花，一朵一朵盛开，妖娆妩媚，煞是好看。此画边还有一个清秀的小字：樊。好美的画，好娟秀的字迹。
“樊，我不记得你会作画，还作得这般美。”百里晗湩忍不住赞叹，他拿起毛笔，沾了沾墨香，真真切切地在“樊”字的下方又补上了一个“湩”字，然后柔声对他说：“樊，你记好，你的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只要有你名字在的地方，就少不了我的。”
无奈之下：“嗯。”其实喻子樊的心中是满满的槽点。
一缕光入户。“大爷可以退房了哦。”门外一个扭捏羞涩的声音娇滴滴的传来。是老鸨亲自敲门。
百里晗湩拿了一床被子给喻子樊严严实实盖好，摸了摸额头，轻松道：“我这就去赎你，你乖乖别动。”百里晗湩站了起来，把门打开，扑面而来的胭脂味儿让他皱紧眉头。
“大爷，可以退房了。”她又重复一道。
“我知道，只是，在下希望可以赎这姑娘，还她自由。请您开个价，在下都无所谓。”
“这怕是……”
一个磁性的声音传来：“老妈妈，我与他讲，你退下吧。”
“是。”老鸨顿时一惊，头也不敢抬，乖巧顺从地退去。这老鸨也算是个江湖有名人士，每日的金银不少，论地位，她也是这长安很著名的老妈子了，风风光光活了四十来年，家财万贯，众人瞩目，竟然还有得罪不起的人？
百里晗湩想着是哪位风流人物。随之定睛一看，竟是昨日那位绿意盎然的绝色男子。此时，这男子换了一袭红衣，尽显妖娆妩媚，他笑意盈盈地偏了偏头，在暖暖阳光的照射下仿如置身于仙境的人。那人谈笑风生地说：“不知这位公子昨夜过得可好？”
“自然甚好。”百里晗湩本不想回答，却念在此人昨天没有与他争抢，只好出于礼貌地客套一番。
“但是很不巧，在下实在是喜欢那位姑娘，早就与老妈妈讲好了买下她的呢。”他妩媚一笑，话风突转，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像是血滴子一般明媚如风。
“可……”为难。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公子说是不是？”
这道理他百里晗湩是明白的，但是却又不知如何接话，右手悄悄隔空握住剑柄，准备将人打晕了就走。他不取他性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为了喻错，他愿意付出一切，又何况是简简单单的杀个人？
“但是这人我让给公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公子得告诉我一件事情，公子你……”他凑近了百里晗湩，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尖刺碰他的肩，让百里晗湩忍不住浑身一抖。百里晗湩拔剑。他轻轻朝百里晗湩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缓缓道：“公子你，到底是谁？”
右手放松，剑入鞘。
还以为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本来还紧张的百里晗湩浅浅的微笑，然后一脸黑线地推开他：“在下是蜀山大弟子，百里卿，字晗湩。”
“真巧，我叫萧柒，字默颢（hào）颢是景页颢，准备到蜀山去参加剑法大赛，有你陪我走就不怕迷了路了。”萧默颢道。
巧？巧什么？没事找事！百里晗湩心想。
蜀山是五山之中最人才济济的一座山，如想要通过此渠道学习剑法飞升，是必须要参加三千年一次的蜀山论剑，所有弟子参加第一级考核后，留下的那一批开始互相比武，再剩下的人才可以留下。
“祝你成功。”他冷冷道。
“阿卿，你要去哪？”
“回蜀山。”他皱眉，阿卿，这又是什么鬼称呼？
“我可否随你一路走？”笑。
黛眉浅浅下撇：“不好。
那小人儿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摊手：“啊，那我也没办法咯，既然阿卿不带我去的话，那我就只好把这位小.娘.子的身份都出去咯～”
百里晗湩瞪了他一眼，帮喻子樊整理好了衣服，“跟上！”
三人一路到了蜀山脚下。
喻子樊有些“我们就此别过吧，湩。”
百里晗湩没有说话，他只是牵着喻子樊一步一步走着，正要上山，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毕竟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放手的吗。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上天让樊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就再也不会让他离开。也许人当真是自私的生物，但是尽管背弃骂名，也不会再放手了，他等了他整整十载又九年，经历了无数个没有他的春夏秋冬，他多次自残，却都被救活，他已然活了上万年，对生死离别看得淡了，少了他，他活着就是傀儡，就是行尸走肉，幸好苍天有眼，尽管他忘了自己，但是百里晗湩会重新和他开始，和他一起赏桃花，和他一起游山水，最重要的是还要和他一起过七夕，看烟火，祈祷月老。
“晗湩，我不去蜀山。”他挣脱出来。
“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自己走。”
“不可。”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心悦你啊，因为我等了你十九年啊，因为我爱你不愿失去你啊，可是这些话能够说出来？百里晗湩不经意的擦了擦眼角，有些怒，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为什么想要离开？就和十几年前一样悄无声息？
“喻子樊！我告诉你，你今后若是再敢离开我半步，我就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斩断你的双腿，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一生一世不得行走！只能留在我身边！”百里晗湩一把拉过他的手，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我告诉你，你我今日上了蜀山，你就别想再逃！若是敢再走一步，你就犹如此树！”说着，另一只手拿起他送的玉扇，猛力一挥，狂风卷起，一道闪电劈开。
怀里的人立刻不说话，乖巧地让他摆布。
比起后面的恐吓，他喻子樊倒是更在意先前的情深话语。这人看着是熟悉得很，却又实在是不记着在哪里见过，而这人又一心想要挽他留他，不相识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唐突？莫非是他喻子樊忘了些什么？不存在的吧？
他喻子樊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自己的小说中，对于百里晗湩他是担心得不行，却又随意得不行。他的生死与喻子樊又何干？若是按照剧情走，他喻子樊的贞洁怕是保不住。那不如出逃，以他的人设，喻子樊的武力分明就是在百里晗湩之上的！可是为何，他却一丁点儿灵力都使不出？不得不先观察一番。
毕竟还有伤尚未恢复。
萧默颢尴尬道：“何必拿树木出气？阿卿，子樊他现在虽未穿得女人模样，但这胭脂水粉还不曾洗去，仍然是禁忌之人，你若不好好保着护着怕给山贼捉去当压寨夫人。而且这衣裳也不太，咳……保暖，不如在上山之前我们去为他买些什么，或是闲逛一下？我若是没有记错，蜀山大会还有五日吧。”
不太保暖？喻子樊浅浅一笑，似万千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这个叫做萧默颢的家伙怕是想说穿的不得体且暴露吧！
然，其实他百里晗湩骂完，气倒是解了，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有点头答应。
“湩，我走不动了。”喻子樊耍脾气，站在原地不动。
“再坚持一下吧，一会儿就去客栈歇气。”百里晗湩柔声劝说。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湩，我不想走了，哪怕就多一步都不想走。”
百里晗湩又何尝不知道他喻子樊是天生灵体，不必修炼便可以成仙成佛，这区区几十里的路实在不算是累吧，那他究竟为何如此这般？想必是又在找什么机会一走了之。
他百里晗湩不是傻子。他明白。但是他绝不放手，喻子樊所失去的记忆，他又盼着他记起，又希望他永不记起。
百里晗湩道：“那我背你走？”
喻子樊一惊：“不了不了，我并不是太累，还是自己走的好，也算是锻炼锻炼身体，毕竟亲昵得有点过分了。”
百里晗湩打趣：“噗嗤，其实一点不累吧，只是想让我背背你吧？樊，你也别不好意思，背就背你。反正以前比这更加过分的我们也做过呢。”
喻子樊道：“你休要瞎说八道，我以前哪里见过你，就是真的见过，那我也不记得。”
“说起来你好像真的什么都忘了呢。唉。”百里晗湩双眸一暗，眼底的伤感仿佛与刚才判若两人。
喻子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继而补道：“哈，不用那么难过啊，忘了就忘了呗，反正迟早要记起来不是么？”
百里晗湩道：“此话倒是不假，可是我又不希望你记起，却又盼着你记起，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喻子樊撇撇嘴，他倒是也想知道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你若是想让我记起就摆明了和我说即可，何必拐弯抹角呢？”
“哈哈，我自然是会和你说的，只是有些回忆，我希望你能忘记，而且是一干二净！因为那记忆是极其不好的，你会恨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