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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碧彩青枝 ...

  •   三百年后——重生再为英雄。

      几经狂风骤雨,宁折不易弯。

      这便是竹之精韵。

      一个素衣身影几下飘晃便来到城西竹林,碧竹艳阳,相得映衬,似是有日光穿透嫩叶洒拉拉地倾倒于地。原本安宁的竹林现于热闹非凡之景弄得有些不伦不类,原因无他,只因这城西包子铺引来的客人有些繁多,还有些聒噪。

      那影子静了下来,原来是个姑娘。她左腰佩戴一把银雕软剑,右边别着个古怪的小瓷罐子,衣服上还带着几只补丁,虽不明显,但还是略显寒酸。

      她张望了一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头,一望不见底。看来全镇的人都被都这包子铺给吸引过来了,这话不假。

      她微微叹气,几经观察,便寻到了似长龙般队伍的最尾头。

      若不是这么多人打扰了这竹子的清修,她还盼着寻着这么个好地方来休养生息呢,谁料竟被这么多顾客给占尽了这狭窄小径,连旁边竹枝生长的土地都踩满了人,看着煞是刺眼。

      看看排在她前方的人,是两位秀秀气气的小姑娘,两人满面红光,双眼发亮,正是兴奋之初。曲独酒有些好奇她们如此热衷于此道的原因,便主动和她们搭讪。

      抬抬袖子,整整衣服,稍稍倾头,探于二人之间,“两位姑娘,都是喜欢这城西包子铺点心之人?”

      二人回头瞟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一会,然后耸肩回过身去。

      独酒稍稍有些讶异,她难道说错了什么?

      那两个姑娘似是不忍心就这么干落她在一旁,其中一个又回过头来,耐下心来和她解释这包子铺的渊源。

      原来这包子铺不过成立半月,但自开张第一天起,不用半点人吆喝,不用半点招牌外挂,光是那路过的人随意那么一闻,似有抓人肺腑的奇香飘过,五脏庙里的馋虫瞬间被提起,这便引来了全镇上下几百户人日日光顾,虽然铺门简陋,只有间茅屋外加庭棚,但却丝毫不影响那包子的质量,馋的客人直流口水。

      “还有那老板,”少女脸上全是小女儿的娇羞神态,手里攥着条小手帕不停地打转转。“那老板脸长的好英俊,这镇上怕是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男人了。”二女害羞地互相你推我我推你,又还异口同声地娇笑了出来。

      独酒这才明了了为何这姑娘家家的还特地抛头露脸的出来买包子,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包子铺老板,自己想要挑选个良人来了。她笑笑,再不做声。

      “你是外乡来的?”一女好奇为何丫丫镇如此出名的店铺这姑娘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而且她也没见过这么个特别的人,她虽衣着简单,那神情却不似一般女子,倒像是个男子般地大方随意,左耳一只银制流羽耳环,尾部漂有一缕红丝般的点缀,特别的很。她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带着那对腮边梨涡,倒像是个机灵姑娘。

      独酒善意地微笑,“是,我从外地而来,路过此地,听闻这城西铺子有名,来尝尝鲜而已。”她拱手做辑,两个少女虽不懂得江湖规矩,却也点头示意。

      三人不再搭话,便自顾自排队等候,那两个少女互相认识,偶尔还聊聊天打发时间,而独酒则一脸呆滞,似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忘我的思考。

      已过正午,日朝东射,正对着独酒这一方向,她微眯双眼,伸出袖子遮住前额,挡住那刺眼的光线。前方的队伍还是如同蠕虫般长条一串,哄哄闹闹地,遥遥无期。她叹了口气,踮脚使劲张望那铺子,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那茅屋上厚蓬蓬的芦草盖加之那屋梁架子。的确是挺马马虎虎的条件,似是急匆匆搭建的,她暗自放下心来。

      茅屋前便是个简单的水泥罩子,里面摆着两只硕大的蒸笼,正随着那呼哧大火冒腾着蒸汽,让人不自觉地眼馋的很。蒸笼旁,是个水泥大板子,一灰衣汉子正用根擀面杖揉着面团做包子。而一个白衣身影站立于蒸笼之后,时不时抬起蒸笼照看包子的状况,给往来的顾客装好出炉的包子。可惜距离那包子铺的路还太长,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倒看不清人的相貌和特征来。

      独酒暗地里有些急躁,若是今天排不到队,搁置到明天那又如何才好?她的时间不多,万万不能等的,若是耽搁了,谁能付得起责?

      没法子,她只得暗暗施展轻功,不引人注意地向前挪动了几丈远,停下来,偷瞄瞄四周。幸亏没人发现她插队,她便闪了闪身,又前进了几丈。

      隐于丛竹遮蔽后,她探出头颅,张望包子铺两位,依稀可以看清楚那二人了。只见那老板,全身雪白长衫,虽然看上去样式简单,但实是用上好丝绸制成,手工精细,面料柔软,倒是十成十的好东西。再看那老板模样,的确是眉高眼深,直鼻薄唇,长相确实出挑。像是个读书的相公,让人不禁猜测他是否是科举不成,只能无奈投身这买卖活。

      再看那一旁的搭手,一身简单的灰衣,没什么特别的样子。可能因为常年田地里耕作,而一身晒得黝黑,身材结识粗壮,手臂肌肉纠结,猿臂峰腰,肩膀宽厚,倒是个干体力活的人。面容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汉子,老老实实的模样。他一双手骨节粗大,掌心有力,揉起面来倒是柔韧有余,轻轻松松。

      独酒仔细地相互交替盯着二人,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就是没看出个什么头绪来,她扁着嘴,暗发牢骚,却又不好发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就那样站着等着人发现她的不寻常。

      那汉子眼睛似随意一晃,便瞧见了独酒的影子,他又多瞅了瞅,似不经意间来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身边,用手顶了顶男子的手肘。男子缓缓抬眼,朝独酒的方向射来。独酒眼睛连忙瞟向别处,余光却还注视着那男子的反应。

      男子冲旁边的灰衣汉子摆摆手,那汉子似是了解了什么,朝独酒招手道:“姑娘,你过来一下。”

      “我?”独酒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待她确认灰衣男子确认的神态后便笑嘻嘻得往前挤过去,还不时和旁边愤怨的顾客们行行礼。“不好意思噢,借过,借过咧~”

      终于挤到了包子铺蒸笼正对面,她乐呵呵地看着二人,挤眉弄眼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你自哪儿来?”白衣书生眼睛没看着她,只顾自己手中的包子,问道。

      “天涯何处大,各地是我家,从来处来,往远处去。”

      “噢?”书生挑眉,“为何沾染俗事,不自叹享画中仙?”

      “仙境自然有,只凭心中所愿,但求自得其乐罢。谁能说外世没有安然路?”

      书生点点头,那汉子却问道:“且不说你之所爱,如果没有美景相称,又怎么会心里快乐呢?”

      独酒摸摸鼻子,“有道是:‘天天添添笑容,夜夜也也幸福’。我不需美景,只要你的包子逗我一笑而已。两位就请成全了我的心愿吧。”

      白衣男子原本不知不觉注视她的眼神瞬间收回,手却将蒸笼的盖子啪地盖上。

      “今日包子铺休息,大家请回。”他吩咐道。

      “什么!”全场哗然一片,众人暴怒的样子煞是雄伟,“凭什么我们排队的就比不上她这个插队的?我可是排了老半天的,比她这个丫头等的久多了。”

      “就是,就说那么几句怪词怪话就能吃到包子?欺人太甚了你们!”

      “我看这个包子铺就是来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

      “我看那个姑娘才可恶,那眼睛贼贼的,一看就是个满脑子鬼东西的人。轰出去轰出去!”

      不等众人再开口骂,白衣公子似是发脾气了,他腾地将包子铺前的那块木招牌推倒,冷眼瞪视众人:“谁在此处和我不听我令?!”

      话音刚落,自竹林暗处突然闪出几个铁甲人,头戴武士钢盔,‘嗖’的一下直攻这铺门,正对着这白衣书生而来。

      “活捉小道门门主!”他们身带一连暗器,箭上涂毒,射向那书生。书生冷笑,飞脚踢开了那大蒸笼,将那暗箭全全挡住,里面的包子齐齐飞出,竟有如飞星般直射那群杀手,几下便把几个杀手活生生地给打了下来,直往人群里头栽。

      镇上的老百姓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他们这儿一向和平安宁,几时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往外逃窜救命,只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人流涌动,倒的倒,摔的摔,连滚带爬地狼狈地很,终于使这林子没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人。

      书生轻飘若羽毛,直击向那些武士。他几个回旋击掌,几个侧踢后翻,轻而易举地对付,似不用什么力气便可。而那灰衣汉子看到自家老板被袭却也不担心,安然地原地不动,只是那眼睛稍稍留意几人对打的动向,似是随时蓄势待发。独酒则干脆藏身到了那水泥屏障內,蹲下身,用大蒸笼盖住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双溜溜转的眼睛,选择不介入这场战争,她抬头冲站在自己身边的汉子笑笑。汉子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又偏过头继续看打斗去了。

      “没用的东西,还来这里叫嚣。”书生老板嘲讽道,他轻击黑衣杀手周身几处大穴,盔甲武士顿时软下,他冷哼,离开竹林,留下躺在一地的杀手面面相觑。

      “还楞着干什么?快去追封尘啊!”不知何人起哄,其他几杀手像是瞬间回神,一一追赶书生去了。留下一乱七八糟的包子铺、手持擀面杖的灰衣汉子和蹲着避难的独酒。

      他环顾四周狼藉,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轻轻地放下了粗大的擀面杖,推门踏进身后的茅草屋,带上门,留下重归寂静的竹林。

      独酒等待了良久,推开搭在脑门上的蒸笼。她先慢悠悠地站起来,伸展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哎~”

      林里没人回应她。她似动又非动般地移向那茅草棚,轻轻推了推那木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她讪笑,进入那屋子,‘砰’地将门关上。

      却道竹林安静如往昔,和平如无涟漪之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碧彩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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