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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甜不辣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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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彻之所以认识程半江,是因为她高一未分科前和李权宜同班,两个人好得都快让人怀疑她们的性取向。
但偏偏两人的性格又像是两个极端,让姜彻一直很好奇她们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姜,姜彻。”
半江从厕所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手揣裤兜身子微向后倾斜的姜彻,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又瞧了瞧,发现他在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和另一个男生。
一想到姜彻有可能会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半江白皙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垂下头来,咬着薄薄的唇角,手指捏住校服袖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看起来非常的局促不安。
姜彻也看出了她的局促,迈开腿向她靠近,弯下腰来看她的脸,“小结巴,你想说什么?”
小,小结巴?
程半江抬起头,小鹿眼眨巴眨巴,食指弯曲朝向自己。
姜彻点头,两边的嘴角往上翘,“是的,就你!”
大概弯久了腰有些酸,见程半江已经抬起头来,姜彻也就挺直了腰杆,右手捏成拳在腰处锤了两下。
半江看着他捶腰的动作,心想:这么小,腰就不好了吗?
姜彻轻抬眼皮瞥了眼站在一旁没事扣扫帚上塑料膜的赵源,对半江道:“这个人刚才怎么你了吗?”
半江咬着唇,像蚊子哼哼,从牙缝里发出一点声音:“没有。”
“那我刚才听你叫好大声的!你和我说话,从来没有说这么大声这么流畅过耶!”姜彻逗她,故意说得又夸张又委屈。
“是因为,是因为……”半江又开始结巴了,她越急,就越不知道该怎么接姜彻的话,而且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让她觉得她的脸变好烫,像一块放进蒸炉里的面团,烤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她开始口不择言:“是因为你没有怎么着我!”
一说出口,程半江就后悔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再狠狠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她不敢看姜彻的表情,撒腿就跑,这一跑校卡从兜里掉了出来,滑落一米来远。
真是有够倒霉!
这样想着,程半江硬着头皮调转回去捡校卡,视线朝下避免和姜彻交汇。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就看到另一只手已经率先将其捡起来了。
同时,耳边炸响姜彻带着点痞气的声音:那你想我怎么样你?
半江有些懵,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呆呆地盯着面前这只手看。这是一只怎样的手呢?纤长白皙,指节分明,绝对的美手啊!
但抬头对上赵源笑嘻嘻那张脸后,再低下头来看这只拿着自己校卡的手,程半江觉得:emmm,刚才的评价取消!
程半江说了声“谢谢”,从赵源手中抽出校卡,迅速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她听到姜彻在笑,叫她:小结巴,你说,说了我肯定满足你!
半江加快脚步,忍不住翘起嘴角,嘴上装作很嫌弃很讨厌,小小声道:变态!
姜彻和赵源回到教室,宋远瞻给周慕讲题还没有讲完,权宜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拿了姜彻的那本漫画歪头枕着一条手臂在看,看起来这十来分钟过得甚是无聊煎熬。
“扫完啦?”权宜懒懒地翻过一页,问得有气无力的。
“嗯。”姜彻单膝跪在凳子上,扭着脖子望远瞻的背影,问,“他什么时候走?”
权宜装听不懂,撑起头瞥了眼斜对面收拾书包的赵源,混淆视听:“哪个他?你旁边这个吗?他看起来应该马上就要走了。”
姜彻觉得没必要再和权宜谈下去了,她应该是不管多晚都会等宋远瞻的,他将单肩包的带子勾起甩到肩上,冲赵源歪了歪头,“我们先走。”
赵源回了声“好”,然后从权宜前面经过顺手抽走了她手上的漫画,傲气道:“这我的!”
“你的就你的,我又不稀罕!”权宜皱鼻子,从课桌肚里摸出一本《爆笑校园》,得意地哼哼,“谁还没本漫画似的!”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撒进教室,在靠窗的那几排桌面上落下一大片金灿灿的光影。住校生开始陆续来教室上晚自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权宜已经把手头上那本漫画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笑得两腮酸疼。她捏了捏腮帮子,朝宋远瞻的方向投去哀怨的小眼神,“到底还要多久,肚子都快饿扁了!”
权宜看到宋远瞻回头看了她一下,然后对周慕说了些什么,惹得周慕也回过头来看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地点了下头,根据嘴形应该是说的:那好吧。
权宜在心里摇旗呐喊:oh,yeah!离开周慕,回到我身边吧!
宋远瞻立在教室门口等权宜,见她坐在位置上没动,侧了侧身,状似要走,“不是说肚子饿扁了吗?”
权宜抓起桌上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笑成眯眯眼,朝远瞻飞奔而来,嘴上欢悦地高声叫着:“我来了!”
见权宜雀跃着一点点靠近,远瞻背过身,用手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权宜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她拉他的书包带,“你咳嗽啊?要喝急支糖浆吗?我家里还有没喝完的。”
“不用!”远瞻拉回自己的背带,觉得喉咙突然奇怪地有些发痒,说话的声音都哑了一半。
周慕走在他俩的后面,她发现这俩人的书包从颜色到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再走近些的话,能看到权宜书包的右下角在一块白色方格上写了宋远瞻的名字。
权宜惯写草书,这并不是嘲讽她字迹潦草,而是她真正会格调很高的草书。
周慕看得呆了,心想:草书式的“宋远瞻”三个字写在一起真好看!
她发呆的当儿,远瞻和权宜已经越走越远了。她望着一高一低并排走在一起的背影,听到嬉闹声:
“真的,保管你喝了药到病除!”
“我不要!难喝。”
“不难喝,我喝过,甜的。”
“那……我不喝你喝剩下的!”
“嗯……那我买新的给你?”
远瞻崩溃,有些小破音:“你是不是收了这药家啥好处,帮它搞推销呢!”
最后,远瞻还是被权宜坑到她家按照说明书喝了二十几毫升,虽然他知道自己之前并不是真的咳嗽,但盛情难却。
不过,远瞻没有想到,权宜的盛情并未就此止步,她突然诡秘地笑了,拿起剩下的半瓶糖浆,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你,要,干什么?”远瞻后退,手指扣着桌沿。
权宜晃着手上的棕色糖浆瓶,“不干什么。就,突发兴致想和你演个小短剧!”
远瞻看着权宜脸上的笑心里发毛,右眼皮连着跳了几下,他抿唇,硬着头皮问:“什么短剧?”
宋远瞻发誓,他长到17岁,做过最觉得丢脸的事情,就是陪李权宜在客厅演这什么小短剧。他也搞不懂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答应了,不过,后来姜彻嘲讽他:权宜有什么要求是你没答应的么?
宋远瞻张嘴想反驳,看到权宜得意又骄傲的脸,低下眉眼笑了笑,妥协道:的确没有。
但他清楚地记得,从小到大,他拒绝了权宜的求吻已经不下一百次了。这个张口闭口就是说要亲他的女孩,真的好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