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狐》朱古力酱

4、第 4 章

　　进入大厅之后，胡霍仔细地看了看，里面的人男的帅，女的靓，就连前台的微笑让人看着都如沐春风。

　　整个大厅装修的金碧辉煌，处处叫嚣着“有钱”两个字，这是胡霍活了将近二十年见到的最豪华的建筑。

　　打量完整个大厅的布置，他直接上前对前台说他是来应聘的。那前台看到他的样子，先是呆了一样，随后脸颊居然变得有些红，才说让他等等。

　　胡霍看到了前台惊艳的眼神，不过他习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靠颜值吃饭。

　　前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挂断之后，就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正想回答，就有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朝他走来。

　　看着那男人穿的这么厚实，胡霍心里悄悄地想，他会不会中暑？

　　男人走到胡霍面前，先是打量了他一下，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叫胡霍跟着他。

　　经理带着胡霍来到一楼楼梯拐角处一间空旷的屋子，这好像就是办公室了，胡霍心中猜想。

　　那经理从看到他之后笑意就未停过，指着面前的沙发让他坐，自己则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满脸笑意的询问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之前都做过什么工作？”

　　胡霍心中有些发憷，怕又像上午那样，被人客气地的请出去，于是他回答：“我叫胡霍，家是本省的，之前读书，缺钱想找份工作。”

　　那经理听到缺钱两字，眼睛都笑眯起来，他们就是喜欢这种长相不俗又缺钱的人。

　　那经理走到胡霍面前，一把将他拉起来，上下打量，还行将他的衣裳剥开，看看里面这颗芯怎么样，不过看胡霍有点抗拒的眼神，也就作罢。却重新拉起胡霍的小手在手中细细端详，片刻过后，又坐回之前的椅子上。

　　“我们这里的工资你也看了，服务员和公关的工资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服务员每月工资4000，主要负责送酒收拾屋子还有将喝醉的女生送到女生负责人哪儿，男公关主要陪客人喝酒，当然，如果客人需要特殊服务，你只要和前台报备就可以。”

　　“哦，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可以不喝酒吗？”

　　那经理听到这样的问话噗嗤一声：“胡霍小弟弟，只要你能让客人多消费，你喝不喝酒没什么关系，至于什么特殊服务嘛，你来两天就知道了。”那经理说道特殊服务时看着胡霍的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当然了，如果你做得好的话，一个月月薪上万可是轻轻松松就能达到的事。”

　　胡霍看着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上还打了蜡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反感，不过这份工作工资确实是挺高的，高到他曾经想都没有想过，就是这经理打量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想一件货品一样，这种感觉很让人不爽。

　　那经理本以为胡霍听到这么高的工资，肯定会当场答应，没想到胡霍却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我先考虑看看。”

　　经理被撅了，有点像要发怒，不过看到胡霍这张白生生的小脸，愣是将心中怒火压了下来，笑眯眯的对胡霍说：“行，你先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纯黑的名片，上面是五个烫金大字“黑夜的诱惑”。

　　胡霍接过名片就告辞了。

　　这份工作工资虽高，但是他觉得不太适合，第一：他不会喝酒，从出生至今，他滴酒未沾；第二：这个工作他一听描述就觉得像古代青楼里卖笑，他不会；第三：他觉得那个面试他的经理笑的不怀好意。综上，他觉得自己胜任不了。

　　出了“黑夜的诱惑”，一股热浪袭来，刚刚在里面被调低的空调冻起的鸡皮疙瘩已经随着温度的升高消散。

　　胡霍依旧踩着一双破山寨球鞋，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现在会所门前，看着来往的豪车络绎不绝。只有他格格不入，无论是和这个城市，还是和这个一看就是销金库的地方。

　　不时就会有视线从那一辆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里袭来，胡霍感觉敏锐，只是他转过头去看时那视线早已消失，大家都好像很忙的样子，不管是和身边的人打闹，还是低头玩手里的手机，然而，等他不注意时，那炽烈的视线就会又回到他身上，他顿了顿，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地方。

　　辗转半日，胡霍又回到了玉华小区他刚刚租的房子，他坐着歇息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除了一套破旧的衣服似乎什么都没有，还好刚才回来时看到旁边有个超市，胡霍再次出门。

　　超市里的东西琳琅满目，让胡霍看花了眼，他买了些日常用品，想了想又到生鲜区买了一些蔬菜肉类，他打算今天做饭，算是庆祝自己顺利找到住所。

　　胡霍就这么抱着一堆东西要去结账，没想到东西太多挡到了视线，撞倒了一个人，胡霍连说对不起。

　　那人也不恼，蹲下来帮胡霍将地上的东西拾起。

　　胡霍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捏起自己刚才选购的东西往他怀里放，这才抬起头来，只见来人一袭黑衣黑裤，头发捏成一缕，绑到成一个小辫置于耳后，嘴巴涂着艳红的口红，整张脸不知道用什么抹的，看起来死白死白的，刚刚抬起头来的胡霍吓了一跳，不过他面无表情惯了，即便心里确实有点波澜，面上确实不显的。

　　捡起最后一样东西，那人让胡霍站在原地等会儿，他去去就来。

　　胡霍搞不懂他想要干什么，刚刚也确实是撞到了人家，这是后人家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好拒绝。

　　现在超市里的人还不算很多，大概是大家都很忙，这个点儿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没什么人再正常不过，只有像胡霍这样暂时游手好闲的人才有这个时间在这里买买买。

　　胡霍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还以为那个打扮怪异的男子是想报刚刚的一撞之仇，故意让他等在这里，他正想拔腿离开这里去结账，那个人就回来了，手里推着一辆购物车，过来将他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放进里面，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胡霍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后面的人就像是一个多动症孩童，自己奇形怪状不管，还要拉上胡霍一起。

　　真是个疯子，胡霍心想。

　　不想，那人跟着胡霍在超市乱转就算了，没想到到小区还不放过他，居然和他进了同一部电梯，目的地还是同一个楼层。

　　胡霍当然不会以为那是什么手误，这人确确实实就和他们住在同一个楼层。而且，还住在他对门。

　　那人从超市就一直逗胡霍说话，胡霍不应，自己一个人也玩得挺开心的。

　　“我叫冉阳。”这是那个把自己的脸化的像吸血鬼似的人进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胡霍“嗯”了一声，未做多言，进了自己家门。

　　他一进去，就看到室友在沙发上坐着，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也是，早上太充忙，都没来得及。

　　“我叫胡霍。”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连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这人在向他介绍自己呢，连忙回答道：“我叫连佑，啊，你买菜了，太好了，我今天终于不用订外卖了。”

　　胡霍：“嗯。”

　　连佑却因为这一句回答来劲儿了，凑到胡霍身边：“你知道吗？我今天演了一个有台词，露脸的角色，哈哈哈哈哈……”

　　胡霍：“……”

　　这人疯了么

　　“唉，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连佑拿起一个苹果就啃，一边啃一边问胡霍。

　　胡霍：“嗯。”

　　连佑：“……”

　　室友只会说嗯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连佑又凑到胡霍身边：“什么工作？待遇怎么样？”

　　连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人家的私人问题，刨根问底的问个不停。

　　胡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无表情的回答连佑：“我还要再想想要不要去。”

　　连佑扔掉手中的核，眨巴了下眼睛：“做什么的啊？还能让你慢慢思考？”

　　“公关。”胡霍又开始手里的活计。

　　连佑眉头皱了皱，不会是那个公关……吧。

　　“在哪儿？”连佑的表情严肃起来，在傻小子就会装老成，话又少，可千万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黑夜的诱惑。”

　　果真是问一句说一句。

　　“别去了，做公关你知道什么意思嘛，那是去卖肉的，你说你小小年纪，去做这个干什么？”

　　“卖肉？”胡霍歪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有些疑惑，这人怎么能拿自己和屠夫相比？

　　“出卖身体，陪别人睡觉，懂了吧？”连佑都要疯了，这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黑夜的诱惑”是H市有名的销金库，来往的什么人都有，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人家那里面去应聘，胆儿可真肥。

　　“嗯。”

　　又是一句淡淡的“嗯”，这人除了会说这个，还会点什么，不过他应该是听进去了，连佑心里默默吐槽，他觉得这个人的傻快要气煞自己，没法沟通，只好滚到沙发上去打游戏。

　　两人就这么插科打诨，时间经过的比平时快了一倍，胡霍开始动手做晚餐，连佑本想去打下手，却被他赶了回来，他做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眼前碍手碍脚。

　　连佑正在感慨，有个人陪伴自己的感觉真好。

　　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短暂而有规律。